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友诚的眼珠儿慢慢地动了起来之后,放下了还扶在脑门儿上的手,像是冲着黎小雪,又像是冲着自己,喃喃地说:“是梦,确实就是梦。”
黎小雪还是不放心:“是梦吧?你没事儿了吧?”
钟友诚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是梦。我梦见我的这些画卖了钱。好多好多的钱。越来越多的钱。”
“那八十万呢?也是梦吗?”黎小雪这一句,问得格外小心。
钟友诚的眼珠儿又左右动了动,回忆着梦里的情形:“八十万……,对,我们数到了八十万。我记得,你还说什么够了够了。我不明白,说这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钱没有数呢,问你怎么就够了。你只满意地笑着,说再多的,就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我们就把剩下的钱,一把一把地扬了起来,扬了满屋都是。梦,对,是梦。”
黎小雪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又感慨着:“如果这八十万真的仅仅就是一场梦……”
钟友诚不知道为了什么,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从床上站起了身,指着一地的画,和黎小雪说:“要说是梦,也是即将要成为现实的梦!这些作品,可以让我们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黎小雪禁不住又问钟友诚。
“是的!美梦成真!”钟友诚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又抓了黎小雪的胳膊,由衷地说,“这真要感谢曹莹莹。是她让我对金钱有了全新的认识。曾经,我一直就以为金钱是肮脏的,过多地拥有,只能让人变得腐臭起来。经曹莹莹一番劝说,我终于明白,这金钱原来也可以造福于人类。小雪,即便是我的艺术赢得的财富,我们也应该尽可能地把它们回报给社会。我们不能因为金钱而成为社会的腐蚀剂,我们要利用金钱,成为社会的建设者。”
黎小雪简直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瘦弱的身体里,竟然也拥有了如此博大的一颗心:“钟友诚,你说得太好了。”
“我的生命里又多出这样的一种使命,它更会督促着我,让我更加努力地创作!”钟友诚的神情,明显地亢奋起来。
“我为我们的孩子能够拥有你这样的父亲,而骄傲。”黎小雪的情绪也受着影响,高涨非常。
“孩子?”钟友诚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那样,我可能更加无遐于我们的孩子。”
黎小雪信心满怀:“你不用担心。有我全心地照顾孩子和你,足矣!”
钟友诚似乎为黎小雪把孩子又放在了自己的前面,摇了摇头,之后,又指着满地的画问黎小雪:“小雪,你觉得我们这一回可以卖出多少钱?”
听钟友诚又这么一问,黎小雪的心猛地就又沉了下去。
刚刚的美丽,原来还只是一个憧憬。而这憧憬的实现,又需要太现实的一个基础。
八十万,又把一串的数字排列在了黎小雪的眼前,黎小雪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怎么不说话?”钟友诚也并没有太注意黎小雪身心上的变化,又笑着问。
黎小雪也只好勉强地笑着,说:“你刚刚不也说了,美梦可以成真了吗?”
“如果只有八十万,”钟友诚玩笑着,“你真的可以满足了吗?”
“那顶多也只是我们的本钱啊。”这样的话,黎小雪只能说在心里,嘴上,她和钟友诚说的是,“不管多少,我都满足的。”
“对了,这样的画展,筹办方不会让我们分文不出吧?”钟友诚到底明白。
“哦,”黎小雪说着,就躲开了钟友诚的眼睛,“这个,还没有具体地说。”
钟友诚正经儿地提醒黎小雪:“你应该问一问曹莹莹。其一,别让人家再因为钱,和咱们开口,其二,如果这里面确实有什么困难……”
“不!”黎小雪没有让钟友诚继续说下去,“就是有什么困难,这个画展,我们也一定要办!你别忘了你刚刚说出来的话。行善事,也需要有行善事的资本。只为了这一点,我们也绝对不能够放弃!”
钟友诚义不容辞:“对,我们不是为着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大众的公益!我们有着这样的善念,老天也会成全我们的!”
黎小雪给钟友诚,也给自己打着气儿:“对,老天也会成全我们的。”
……
曹母到底是感冒了,虽然不重,但也执意着住了院。
她希望借着这样的机会,增加曹莹莹和吴非的接触。她永远都相信,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就算是一块儿生铁,也可以焐热。
曹莹莹真的和吴非好上的话,曹母得这个病,住这个院,也就值了。
曹母才住上了医院,就打电话通知了曹莹莹。
曹莹莹当然知道曹母的用意,可,女儿的孝心,又不能不尽,下了班,提了超市里买来的饺子,就来到了医院。
才进了医院的门,一眼倒看见了韩海涛。
韩海涛正要推着韩老太太出去溜弯儿,见了曹莹莹,也只是远远地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往旁边拐去。
曹莹莹看得出来,韩海涛这么拐了弯,很大程度还是在躲着自己。想着或者还是为着黎小雪的事儿,心里不痛快了一会儿,又嗔了一句“小气”,就去寻曹母。
曹母打了一瓶药,又睡了大半天,病也基本算是好了。吴非过来看了,也告知曹母无需再住下去。
曹母知道吴非是好意,无奈这孩子却一点儿也不懂自己的心。
倒也难怪,一心只当和曹莹莹相处了的吴非,哪里又会知道曹母这一番良苦用心呢?
约摸着曹莹莹就要过来的曹母,故意地慨叹着,和吴非说:“这岁数大了,有一点儿的毛病,就粘在身上,不乐意好了。我再住上些日子,落个去根儿。”
吴非倒不怎么在意,笑了笑,就要转身离去,曹母又一声叫了住。
“小吴,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中老年保健方面的书?我在这里也怪闷的,想看一看。”曹母乐着说。
吴非第一不缺的是钱,第二不缺的,就是书,听曹母要书看,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我找几本,明天给您带过来吧。”
曹母一面盯着病房的门,一面还说着:“你挑一些通俗的,不的,就是有意难为你伯母了。”
吴非笑了笑:“这个自然。”
“唉,”曹母心里着急,脸上却还笑得轻松,“小吴,你说我吃东西就是口重。我们莹莹也常常地劝我,可我这么些年的习惯了,稍微放少了一些佐料,吃着就没滋没味儿的。你说说,这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影响呢?我记得我那老母亲,可是吃了一辈子的大咸菜的。”
“适当地减一些,还是好的。”吴非简单地说着,只说自己还有病人,就先出了病房。
吴非出去了没有半分钟的工夫,曹莹莹背着手,冲着曹母坏坏地笑着,就走了进来。
曹母心底里明白,曹莹莹这是特意地在和自己玩着心眼儿,——只要吴非不出去,曹莹莹就不会进来。
曹母翻楞了曹莹莹一眼,就把脸往旁边一拧,运起气来。
“怎么了,妈?”曹莹莹走到曹母的床边,把饺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故意地问到,“又和谁生这么大的气呢?”
“明知故问!”曹母没好气地说。
曹莹莹微微一笑,又问曹母:“是我明知故问,还是有的人明知不可以,却一定要硬赶着鸭子上架,强扭着瓜呢?”
“你别在这儿给我整这个阴阳怪气的!”这一句话,这一回由曹莹莹母女俩二重唱,一起说了出来。
曹母气得更是翻起了白眼,曹莹莹却仰着脸,“咯咯”地,调皮着笑起来。
直等着曹莹莹的笑声停了下来,曹母才又使出了家长的强势:“我的意思,反正已经和你说得非常清楚了。你心里头还有你这个苦命的妈,你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一些。天底下的人,再没有哪一个人会像你妈这样看重你将来的幸福,更没有哪一个人会像你妈这样,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
“妈,”曹莹莹也认真地说,“我这两天其实一直都在想着您和我说的这些话。一点儿不错,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我着想的人。您为我考虑的,确实也都在情在理,但,也许是我们真的存在了代沟,我们的想法,首先就是不一致的。正因为如此,您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您,您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的分歧,完全是因为我们的观念根本就不一样。所以……”
下面的话,曹母代曹莹莹说了:“所以,你还是不想听我的,是吗?”
曹莹莹撅了一下嘴,说:“我觉得,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本就不应该。”
曹母又苦口婆心地说:“你妈我是过来人。只有过来人,切身体会过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儿!”
曹莹莹仍旧不服气:“我听外婆说,您当年在这方面的主意也老正了!”
曹母一脸的无奈,手心拍着手背,说:“可你有没有听你外婆说我有多么地后悔?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你也不是没有长眼睛,总也看得见吧!”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罓
第307章 女人的眼泪()
曹莹莹从曹母的病房出来,才没多远,就又碰见了迎面走过来的韩海涛。 ()
韩海涛发现了曹莹莹的时候,已经不好再调头躲开,就硬着头皮,继续走了过来。
曹莹莹 锁定着韩海涛的脸, 加快着脚步,迎了上去。
走得近了,韩海涛也还是微微地和曹莹莹点头笑了笑,话也没说一句,就要从曹莹莹的身边绕过去。
曹莹莹侧出一步,带着汹汹的气势,拿身子挡住了韩海涛。
韩海涛再往左走,曹莹莹又挡在左边,韩海涛再往右走,曹莹莹又挡在右边,如此反复四五回,韩海涛只是一脸的无奈,曹莹莹却红了眼睛。
“对不起,我还有事儿。”绕不开曹莹莹的韩海涛站下了脚,终于和曹莹莹淡淡地说。
“你有什么事儿?”曹莹莹的声音颤抖着问。
韩海涛实在不明白曹莹莹为什么会是这样强烈的一种反应,不好问,也不想问,仍旧是平平的声音:“我去给我奶取药。”
曹莹莹哀怨地,提醒韩海涛:“药局不是往这边走!”
韩海涛有了一些不耐烦:“那边的电梯超员。”
曹莹莹又冷冷地说:“你绕得好大的圈儿。”
“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想,我先走了。”韩海涛说着,又要从曹莹莹身旁绕过去。
曹莹莹又拦住了韩海涛,直接问到:“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躲着你?”韩海涛不以为然,“我干什么要躲着你?”
曹莹莹见韩海涛又是这样的不屑,心头竟生出几分的委屈:“我刚过来的时候,你就躲着我,这一会儿,又是!”
“我犯不着要躲着你!”韩海涛坚持着说。
“你……”曹莹莹真想和韩海涛理论一番,猛然就醒悟,自己又凭什么做这样的一番理论?
这毕竟还是一个和她曹莹莹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我可以走了吗?”韩海涛又问曹莹莹。
曹莹莹把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平复了,和韩海涛说:“你还因为小雪的事儿,对我有什么看法吗?”
韩海涛的脸色在曹莹莹嘴里又冒出了黎小雪的名字时,往下一沉,反问着曹莹莹:“小雪她还好吗?”
“很好。”曹莹莹用着毋庸置疑的口气,和韩海涛说。
“如果,她受了什么委屈,我希望你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韩海涛有些激动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到底绕过了曹莹莹的身子,“噔噔噔”地,快步走去。
曹莹莹头也没有回,只让自己的耳朵尽力地追随着韩海涛的脚步声,泪水慢慢地滑落。
……
黎小雪又和钟友诚一起吃了炸酱面,就一同躺了下来。
“小雪,你觉得我们将来要把钱投到什么地方呢?”钟友诚还雄心勃勃地,搂着黎小雪问。
黎小雪又乏又困又闹着心,钟友诚的兴致,却又实在不愿打消,轻声地,就说:“我觉得,用在教育方面比较好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友诚赞许着,“我就没有正经儿地念过几年的书。不能念书的滋味儿,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到时候就办上几所学校,专门招收像我当年那样,没有条件上学的孩子。”
“嗯。”黎小雪这么答应了一声,脑子里就忽悠了一下,几乎就睡了过去。
“其实,小雪,”钟友诚的声音截住了黎小雪的梦,“我更想办一所艺术院校。艺术也市场化了以后,真是鱼龙混杂,把好好的艺术,生生地给糟践了。我就是要改变这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