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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墨上筠呼出口气。
丁镜的电话挂断，墨上筠听到滴滴的声响，良久才将话筒放回去。
……
昨晚又开始下雨，并且不是断断续续的，直接下了一天一夜。
墨上筠下午待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自从事务都交托下去后，墨上筠就开始找事做。
调了以往GS9的资料，训练的，演习的，各种各样，对比二队跟其他队伍的差距，然后找出合适的措施来弥补。
她给自己安排了很多事，有条不紊的，不再浮躁、不安，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处理，确保每一件事完成后都能胸有成竹。
不过今日天黑的时候，墨上筠却有些心神不宁，她吃过晚餐后，在基地里转悠了会儿，最后去了趟便利店，买了一些吃的和几瓶酒，披上雨衣，踩着泥泞的土地，来到炊事班找到张班长。
当时的张班长正在跟两个炊事员打扫卫生，见到忽然站在门口的墨上筠，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墨上筠将雨衣的帽子给摘下来，然后举起手中几瓶啤酒。
她一偏头，朝张班长问：“喝吗？”
张班长有些没反应过来，道：“今天是工作日。”
墨上筠耸耸肩，“GS9没那么多规矩。”
犹豫了下，张班长盯着她看了片刻，便道：“外面雨太大，你去食堂，我待会儿就过来。”
“哦。”
墨上筠一应声，转身就走。
张班长连忙叫住她，指了指操作间通往食堂的门，道：“从这边走。”
往下指了指，墨上筠道：“脚下有土。”
这一路走过来，没少往泥坑里踩，还路过一片菜地，军靴上沾满了泥泞。
“拖一下就行。”张班长虎着脸说完，一秒都不带停顿地催促道，“快点儿。”
“好吧。”
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墨上筠还是点了点头。
她看了眼操作间洁净的地板，一咬牙，踩了上去。
留下一连串的脚印抵达食堂。
平时最恨有队员来操作间转悠，甚至一度让人猜测是否有洁癖的张班长，竟是一声不吭的，等墨上筠走进食堂后，他才用拖把将那一串脚印给脱干净。
班长尚且是这态度，炊事员自然更没话说。
而且，他们是打心底佩服这个二队队长的。
不容易。
还有能力。
初入GS9，就扛着一支队伍的重担，他们私下里提及的时候，都会暗暗竖起大拇指。
……
在食堂选了个位置坐下。
墨上筠把带来的八瓶啤酒一一摆放在桌上。
她买了一点麻辣和卤味，塑料包装的，但打开包装放到塑料袋里，就跟下酒菜似的。
也不知道张班长会不会准备花生米什么的。
很快，张班长就不负所望的，端着两盘小菜从操作间走了过来。
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墨上筠忽然一挑眉，道：“我记得炊事班还有酸萝卜——”
张班长莫名其妙，“我刚腌好，你怎么知道的？”
“……”
有事没事就喜欢去炊事班踩个点，她能不知道嘛？
141、绝望【14】隔壁阎队【四更】（）
见墨上筠没底气回答，张班长也料到一二。
“听说你们在考核期间，很喜欢去炊事班转悠，偶尔顺点东西什么的？”
“饿的。”墨上筠半真半假地回答，顿了顿后，又非常诚恳地强调道，“真饿。”
她说得有模有样的，不知道的还真信她了。
张班长无语道：“当时炊事班那块几块菜地都快被你们拔光了。”
“这可真的夸张了啊。”墨上筠坦诚道，“我们那么累、那么忙，哪能有劲帮忙做这个，充其量加起来也就三分之一。”
瞧瞧！
这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能不能害臊一下？
张班长夹了一口花生米到嘴里，道：“惯得你们！”
墨上筠便帮忙用筷子把啤酒的盖子挑开，又帮忙说着好话，“还是陈班长他们人好。”
“屁！他们没能耐，折腾半天没把人给揪到而已，不然非把你们的积分扣到负数。”张班长白了她一眼。
“这么严重？”
墨上筠有些惊讶，顺势把两瓶打开的啤酒放到他跟前。
张班长皱了皱眉，“你以为呢？”
在GS9做不合规矩的事，只要你不被抓个现行，那大家就算心知肚明，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你要是没能耐逃脱，正好被抓了的话……那就不要怪“规矩”不客气了。
墨上筠笑问：“合着我们运气那么好？”
看了看她，张班长道：“你们也够胆大包天的。”
墨上筠便笑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张班长没说话，转过身回到操作间，不多时又拿出一盘腌萝卜来。
期待已久的腌萝卜……
张班长还未将盘子放下，墨上筠就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抬手就去夹腌萝卜。
张班长也没有管她。
“今晚是想做什么？”在对面坐下来，张班长朝她问道。
“就闲的没事，想找您喝点儿。”
墨上筠油腔滑调地说着，张口就吃了一口腌萝卜。
酸酸辣辣，嘎嘣脆，清脆爽口，非常好吃。
“真的？”张班长狐疑地看她。
“那还能有假？”墨上筠笑眯眯地反问。
“……”张班长无语道，“尽能忽悠。打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没几句话是真的。”
墨上筠道：“话不能这么说，真就是随便聊聊。”
“那你想聊什么？”
“比如，”墨上筠想了想，道，“您的光辉事迹什么的。”
“没什么好说的。”张班长淡淡道。
“吃过不少苦吧？”墨上筠问。
“我还得问你呢，”张班长倏地道，“小小年纪的，你怎么练出来的？”
墨上筠抬手一指自己，眯着眼笑了笑，“所以，我也吃过不少苦。”
“年轻人该吃点苦。”张班长道。
“对，总有苦尽甘来的那天。”
“现在就想着‘苦尽甘来’了？”
“昨个儿看她们一溜儿倒下，就我站着，”墨上筠拿起啤酒瓶跟他的一碰，爽快地说，“爽！”
“……”
瞧她这嘚瑟样儿！
不过，似乎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下酒菜不错，加上喝了点酒，话匣子就那么打开了。
张班长嘴上说着过去那些事没意思，但往往墨上筠一提及，他就说的比墨上筠还多。
他说的时候，墨上筠也不插嘴，认真耐心地听他说。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看法。
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最靠谱。
同样一个故事，墨上筠听着有些不同的两个版本，也能琢磨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心酸苦楚自己知道，其他人只看到荣耀和辉煌。
不过，这样就够了。
不多时，桌上的啤酒都被喝光了。
墨上筠和张班长各自解决掉四瓶，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半点醉意。
半响，张班长说：“嗬，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喝。”
“还行吧。”
墨上筠故作谦虚道。
指了指她，张班长道：“等着。”
话音一落，张班长转身就去了操作间。
很快的，他就拿了两瓶珍藏的烧酒来。
这酒度数高，特别烈，一口下去，口腔和喉咙火辣辣地烧着疼，但……得劲！
不过，这次他们是用小杯喝的。
这种酒一瓶下肚，再怎么有酒量，准保你明早起不来。
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
“张班长，”墨上筠喝完半杯烧酒，眼珠子滴溜一转，眼睛愈发地黑亮闪耀，她右手手肘搭在桌上，微微向前倾，压低声音询问，“能不能稍微打听一下，隔壁的阎队？”
“……”
合着是冲这事儿来的。
仰头喝了口烧酒，张班长打量他几眼，直截了当道：“他的私生活我不知道。”
搁着任何女队员来问他阎天邢的事，他都会放下筷子转身就走。
不过墨上筠这小性子……有些小机灵，说话幽默风趣，且待人真诚，还挺招人喜欢的。
同她说几句倒也没啥。
但他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就是。
“不是为他的私生活来的，”墨上筠道，“就想了解一下他跟您的那几年，是怎样的。”
142、绝望【15】我喜欢他（）
“不是为他的私生活来的，”墨上筠道，“就想了解一下他跟您的那几年，是怎样的。”
这个……张班长仔细想了想，最后道：“挑不出毛病。”
墨上筠一怔，“完美吗？”
“也算不上，我也不知道完美的人是怎么样的，”张班长加了块拍黄瓜到嘴里，琢磨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就他吧……真挑不出毛病。”
“评价挺高的了。”
“有些人，往那儿一站，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心服口服。”张班长道，“诶，他就是这种。”
“好像还真是。”想到这次出差的经历，墨上筠不由得道，“一看就是不凡之辈，就算不了解，也得敬他三分。”
张班长由衷地道：“他就是那种天生的领导者，就他们那一届，考核刚开始没多久，就没有不服他的。”
“是么。”
墨上筠有些惊奇。
张班长笑了一下，给墨上筠和自己酒杯倒满酒，但不急于喝酒，而是跟墨上筠慢慢地说起阎天邢在考核时的事迹来。
有些事情墨上筠在姜琼那里听到过，但姜琼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过，而张班长确是以教官身份亲眼见证的。
墨上筠听得津津有味，连酒都忘了喝，专注地听着张班长的讲述。
张班长差不多说到快熄灯的点，而先前倒的那一杯烧酒竟然没有喝完。
他将杯中的烧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一放，拿筷子时忽然问：“丫头，你喜欢阎队吧？”
“啊？”
还沉浸在阎天邢的各种事迹中的墨上筠，下意识地出声。
吃了几颗花生，张班长道：“看得出来。”
墨上筠也不害羞、解释，她简单地笑了笑，“这么明显？”
“太明显了，”张班长道，“听到他的名字，你眼里都闪着光。”
“这样啊。”
墨上筠恍然点点头。
她自己倒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跟他说了吗？”张班长看了她一眼，说，“队里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有些说了，有些没说。”
“我知道。”墨上筠应了一声，自己仔细想了片刻，然后说，“好像没说过。”
她没有明确地跟阎天邢说过自己的心意。
尽管，她总觉得阎天邢能察觉到。
但是，没有一五一十的表达出来，就等同于没有说。
“那找个机会跟他说说，”张班长道，“你机会还挺大的。”
他见过很多追阎天邢的，其中也不乏一些优秀的姑娘，但她们都没有墨上筠这个底气。
他甚至觉得墨上筠胸有成竹。
认定自己的感情，勇于表达，丝毫不避讳。
光是这一点，就赢了不少的姑娘。
抬手一摸鼻子，墨上筠笑了笑，“等他这次回来我就说。”
张班长吃了口腌萝卜，顿了顿后，他恍然地看了墨上筠一眼，“我说你怎么这时候来找我呢。”
墨上筠挑挑眉，手肘抵在桌面，手中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
她来找张班长，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主要是心神不宁，想找人说说话。
队长的架子摆在那里，她不可能去找队员说这些。
而且在她的折腾下，队员晚上也挺忙的。
找姜琼、步以容他们……更不用说了，反正她是开不了这个口。
也只有在张班长这里，倒是容易说一些。
不过聊都聊了，难免就想着打探一下阎天邢以前的事。
张班长问：“担心他？”
“嗯。”
“没问题的，这不是第一次了。”张班长安抚道。
他也不知道阎天邢他们去做什么任务。
但是，能猜到阎天邢去出任务了就是。
嗯了一声，墨上筠道：“有点不安。”
“正常。”
就这一点，张班长赞同地点点头。
墨上筠心不在焉。
让她更在意的一点是，这次本来不该由他出任务的。
原本只要她不管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尽管，林剑私下里如实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