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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为了私事来找步以容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苏北和墨上筠都在这里。
一时间，倒是有些难以开口了……
倒是苏北，直接挑眉道：“来问唐诗的？”
“……哎。”
既然被识破了，温知新倒也没藏着掖着，坦白地认了。
苏北一偏头，冲墨上筠看了一眼，道：“问她。”
墨上筠和步以容每天都会定时联系一下基地，了解基地的情况，顺带汇报他们这边的消息。
如果是出来行动的队员的话，他们两个带头的基本都清楚情况，但是询问基地情况时，自然是步以容打探男一队的事，墨上筠则是打探女二队的事。
昨晚传来消息，唐诗因为训练得发狠，受了伤被送医院去了。
他们都只知道这件事，但具体的伤情不怎么了解。
墨上筠才是最清楚详情的。
就今天，温知新一有空就往这里跑，想要打探唐诗的事情，还被苏北撞破过一次。
“墨队……”
温知新眼巴巴地看着墨上筠。
墨上筠诧异地看了温知新一眼。
没看出来啊……
先前的注意力都在纪舟身上，没想到不知何时起又冒出个温知新。
墨上筠笑了笑，道：“她没什么事，休养几天就能好。”
“那就好……”温知新忙不迭地点头，但隐隐觉得不对劲，古怪地看了墨上筠两眼，迟疑地问，“墨队，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奇怪。
跟上次相比，墨上筠周身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
往后看了一眼，墨上筠笑道：“让他们跟你说。”
“哎！”
温知新忙不迭应声。
朝他们一摆手，墨上筠走出了帐篷。
*
这么一番折腾，外面天色渐黑。
墨上筠抬眼望了下天空。
今日算是放晴了，天空总算不再是灰蒙蒙的，偶尔还能见到阳光。
此刻，晚霞满天，色彩鲜艳，在深邃黑亮的瞳仁里，染了些许的红艳。
盯着天边的晚霞看了片刻，墨上筠将视线收回来，她转身打算去找丁镜和郁一潼二人，趁着天未黑做点事，可刚走了两步，就见到伫立在一帐篷旁的白川。
他应该是从帐篷里走出来，背对门帘站着，无意间瞥见墨上筠后便定在原地，神情分明有些意外。
墨上筠的视线跟他的对上。
几秒后，小黑走过来，本是来找白川的，但见到墨上筠后，他也是愣在原地。
眸光微微闪了下，墨上筠面露一抹冷笑，然后转身离开。
“墨儿。”
白川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墨上筠的步伐微微一顿。
但，仅仅是一瞬的停留，墨上筠便再次往前走。
她刚刚想跟苏北说黑鹰的事情。
可是，又给忍住了。
不管苏北是何反应，她都打算等救援结束后再跟苏北说。
免得出什么乱子。
墨上筠笔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头儿。”
小黑上前几步，在白川身边低头喊道。
白川一偏头，看他的眼神里有几分凛冽和狠劲，像是在发泄被忽略的不满。
“说。”
“dark那边一直在找他，现在应该有消息了。”小黑禀报道。
白川拧起眉，“人呢？”
“没有具体的方位，就在境外那一块。”小黑声音压低几分，“但涧姐的最新情报是，s团的制药团伙所在点，也差不多在一个范围。”
“她脾气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白川沉声道。
犹豫了一下，小黑提议道：“要不要先找到阎——”
“算了。”白川略微烦躁地打断他的话，顿了顿后，又沉沉地补充一句，“别多管闲事。”
“是。”
看了白川两眼，小黑又低下头来。
若是放在以前，知晓阎天邢和s团的恩怨后，白川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阎天邢，将其送给s团。
但是现在……
小黑的眼角余光瞥向墨上筠离开的方向。
索性，一旦跟s团的恩怨了结，他们就要撤离云城了。
*
“徐营长！”
将脸擦干净的楼西璐走进徐立硕的办公帐篷。
帐篷不算大，就徐立硕一个人住，主要是给徐立硕联系外界和连队那些设备腾空间，所以才有单独的帐篷。
楼西璐进来的时候，徐立硕刚结束通话，确认隔壁村的物资抵达。
一直凝重的眉目总算有了几分轻松的神情。
多亏了白川的帮忙，周边一直得不到物资的几个村子，眼下的物资一一落实到位，最起码这几天是不用发愁了。
“小楼啊。”
徐立硕看到她，不自觉地笑了笑。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连队里不仅能将兵给带好，来到这里救援也是任劳任怨，一句抱怨都没有，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且，让徐立硕意外的是，当大部分战士心态都面临崩溃的时候，楼西璐一直能让自己保持着良好的心态。
很难想象，一个女生会有这样的定力。
此刻的楼西璐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却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神情青春俏丽，眉目有喜悦飞扬。
“给你的，”楼西璐将一块巧克力放到桌上，然后补充道，“一箱里最后的两块。”
拿起桌上的军用巧克力，徐立硕问：“吃不腻啊？”
平时倒也不怎么见楼西璐吃甜食。
但是这一次地震救援行动里，前三天楼西璐基本都是靠吃巧克力维持的。
后续才慢慢的吃点别的东西。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没得吃，才选择吃巧克力的，后来才发现她是只能吃的下巧克力，一吃别的就反胃。
现在有吃的了，她也渐渐能适应了，没想到还逮着巧克力不放。
“吃不腻。”楼西璐摇了摇头，道，“吃甜的心情好。”
徐立硕刚放松的神情渐渐紧绷起来，他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157、救援【完】二者择一（）
楼西璐冲他笑了笑，说：“大家都这样的。”
“也是。”徐立硕点点头，“都不容易。”
“这是我们的职责。”楼西璐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但眼神坚定。
轻轻一笑，徐立硕心情放松了些，他道：“吃饭了吗？”
楼西璐道：“刚过来，顺道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想了想，徐立硕点头道：“行，一起走吧。”
走出帐篷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依旧有人在忙碌。
妇女带着哭泣的幼儿走过，低声哄着幼儿；受伤的灾民和战士在哀嚎，医护人员忙得没有喘息机会；负责救援的战士们挖掘着尸体，他们早已习惯眼下的场面……
“徐营长，你跟带队送物资的白川认识啊？”楼西璐似是好奇地询问道。
“嗯。”徐立硕应了一声，眼底多却几分温和，“认识好些年了。”
“哦。”
楼西璐点头。
这些她都知道了。
认识多年，身为挚友，但对白川的身份一无所知。
白川也对徐立硕一无所图。
他们不存在身份差距、利益冲动，只是单纯因为谈得来，所以成为的挚友。
她转过身，双手放到身后，倒退着往前走，视线却落在徐立硕身上，“徐营长，我刚听到几个人在聊天。”
“嗯？”
“他们参加过上次的地震。”楼西璐又转过身来，走在徐立硕的身侧，偏头抬眼看着他，顿了顿后继续道，“他们在救援的时候，遇到一个难题。一方有一个灾民，一方有三个，那是两户人家。一边是单身汉，一边是一家三口。他们都活着，有一线生存的机会，但是当时的仪器设备和人力支援，只能二者择一。”
徐立硕闻声微怔，似是想起什么来，瞳仁深邃暗黑，有情绪在汹涌浮动。
他停了下来。
楼西璐也停了下来。
徐立硕微微低下头，拧眉看着楼西璐。
楼西璐深吸一口气，道：“我听说最终的决定是你下的，那个单身汉知道后临死前还在诅咒你们。”
“你想说什么？”
徐立硕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一次事件，他确实在场，最终的决定，也是他和几个老兵选择的。
一对三。
没有办法，三条人命比一条人命重要。
“我在想，如果在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取大部分人，这才是正确的做法？”楼西璐仰头看他，神情隐匿着些微的急切，“您做出过决定，不是吗？”
“……”
徐立硕紧抿着唇，两道眉头紧紧拧起。
他不知道楼西璐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楼西璐此刻跟他提及这件事……不像是楼西璐平时的做法。
她虽然年轻，但做事稳重。
每次回忆起那次事件，徐立硕都仿佛能听到那濒死前绝望的诅咒怒吼。
字字句句，无比清晰。
他为了三个人，亲手葬送了一个人的性命。
良久，徐立硕静静地看着楼西璐，沉声说：“我不认为那是正确的。”
素来温和的他，很少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他也是极其压抑的。
“可你不是做了吗？”楼西璐愣了一下，不由得追问。
徐立硕低声说：“我做的也不是正确的。”
楼西璐问：“可是没得选，不是吗？”
“……”
徐立硕眸色沉沉地看她，没有说话。
是没得选。
二者择其一，所有人都会选择多数。
但是，那个本来有一线生机，最终却没有死在灾难之中，而是死在同胞手中的人，该怎么办？
谁的命不是命呢？
就因为他的生命占比少，所以就活该去死？
“抱歉，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您说这个事的。”似是察觉到徐立硕的情绪异样，楼西璐终于是妥协地转移话题，她低头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您的想法。”
看了她一会儿，徐立硕道：“走吧，先去吃饭。”
“嗯。”
楼西璐点头应声。
徐立硕走在前面。
楼西璐慢慢地在后面跟着，偶尔用脚踢一下地上的石头，偶尔抬眼去看白川那一堆人所在的方向。
她本以为，徐立硕会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做法的正确性，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做出辩解。
没有想到，徐立硕却迟疑了……
徐立硕在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可是啊……
楼西璐的视线在白川身上定格两秒，在白川回身看过来的一瞬，她迅速转移视线低头前行。
可是啊，徐营长，你的朋友早就做出了决定，走着这条路没有回过头呢。
他，他们，从不质疑自己。
*
做力所能及之事。
墨上筠、丁镜、郁一潼三人，一直忙到大半夜，将两具压在废墟里的学生尸体找出来。
这个村落有一座小学，贫困地区，没有什么学生。但是，纵然如此，地震发生的时候，老师也顾及不过来，加上房屋本就老旧，支撑不了多久，只有一半的学生逃脱了，剩下的学生和几个老师都被废墟掩埋。
这是最后两个学生。
第一时间葬身的尸体，如今早有腐烂的味道。
三人盯着那两具还未成长的尸体，沉默了很久。
后来，尸体被盖上白布，被人带走。
“走吧。”
墨上筠朝郁一潼和丁镜说了一声。
两人便跟着墨上筠离开。
附近有一条小溪，溪水有些浑浊，但墨上筠和丁镜、郁一潼二人还是去清洗了一下。
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溪水有些冷，但洗完后大脑却清醒不少，原本浓浓的倦意和困意倒是消散了些。
三人结伴抵达住宿帐篷附近。
没有什么女兵，她们被安排跟其余女灾民住在一起，里面声音有些嘈杂。
但是，她们并没有进去。
因为，苏北站在帐篷门口，似乎有等候多时的意思。
苏北朝她们偏了偏头，“墨上筠，丁镜，有点事找你们。”
她一开口，三人仿佛冥冥中意识到了什么。
“我呢？”
难得的，素来只会听从命令的郁一潼却主动出言询问。
似是料到她会询问，苏北看了她一眼，直白了当地说：“以容说，会安排你和温知新后天回去。”
158、了断【01】寻找阎爷（）
“以容说，会安排你和温知新后天回去。”
苏北的说法已经很直接了。
军令如山。
纵然不想服从这种命令，但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