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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脏水足以淹没他们的下半身，换个身高比较矮的女兵，那淹得就更惨了。
普通的正常人，一站在旁边，就会止不住地犯恶心，眼泪被熏得直流。
然而，他们不仅要亲自踏入淤泥里，还要在里面游泳，将自己浑身都陷入其中，直到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后，才允许他们从里面走出来。
墨上筠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四百米的臭水沟，足够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很长时间了。
她站在臭水沟旁，看着其他教官在咆哮——
“能不能坚持？！”
“要不要放弃？！”
“放弃吧，你不行的！”
……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考验。
墨上筠看到有人在哭，有的是被熏哭的，有的是承受不住嗷嗷大哭，他们哭得双眼通红，近乎崩溃，但没有人往后退却一步，边哭边往前走。
墨上筠也看到一些壮士，他们一头扎进泥坑里，待到教官说可以了后，疯似的朝前冲，恨不得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条臭水沟。
当然，也有一批从踏进臭水沟或是还没到臭水沟就开始吐的，但就算他们吐得再怎么狠，最后也是咬着牙离开了臭水沟。
这一切，墨上筠都平静地看着。
她也经历过。
甚至，还有更惨的
有人会觉得这种训练太残忍，不人性化，但经历过这样的训练，就心理素质这一块，都会有一定的帮助作用。
就算是平时看起来有洁癖的阎天邢，站在臭水沟旁，偶尔有水溅过来，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训练不是战争，但，现在的社会，不可能让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真实的战争，所以身为教官的他们，想方设法地让这些训练接近真正的战争。
这一切，为的就是有一天，他们亲身经历的时候，不会在战场上崩溃。
冷眼旁观的墨上筠，在无意间，注意到冲在前面的陈疏好。
她愣了一下，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陈疏好是在咬紧牙关跟上澎于秋的速度。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梁之琼——
如果是在以前遇到这样的场合，梁之琼应该也会这样跟上澎于秋吧。
会哭、会吐、会拖后腿，也会在暴露出所有毛病后，展现出自己的坚韧，紧紧拉着澎于秋不放，然后拼尽全力地跟上。
再看陈疏好，平静很多，没有表现出软弱、崩溃，更没有拖后退，而是一言不发地跟着澎于秋，这种沉默的跟随，甚至连澎于秋自己都没察觉。
——因为，从始至终，澎于秋都没回过头。
墨上筠神情稍稍有些凝重。
“在想什么？”
阎天邢的声音忽的飘来，与此同时，一只在眼前晃的手，将墨上筠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
一偏头，对上阎天邢颇为不爽的视线。
阎天邢显然不太高兴——他这么好看的人站在身侧，墨上筠却去看在泥坑里打滚的人。
“在想梁之琼，”抬手摸了摸下巴，墨上筠神色颇为认真，“下个月就能看到她崩溃了，还挺期待的。”
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让阎天邢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头。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
阎天邢朝她勾了勾手指，“稍微给你透露点事。”
396、阎爷，也不能小瞧我【6更】（）
“稍微给你透露点事。”
墨上筠心有疑惑，侧耳过去。
阎天邢轻轻一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是吗？”
墨上筠狐疑地看向他。
“放心，”阎天邢朝她递了个眼神，“到时候有他苦头吃的。”
得到比较震惊消息的墨上筠，抬手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那么，澎于秋是否会吃到苦头……拭目以待吧。
墨上筠眯起眼，笑得像只狐狸。
阎天邢无奈地笑开。
与此同时，视线有意无意扫过的段子慕，见到两人交头接耳的亲密姿态，神情颇为郁闷。
——说好的地下情呢？
——怎么感觉他们俩恨不得向全世界公开关系？
苏北揶揄地看了段子慕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分明是——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凭感觉来看，应该是段子慕来了后，墨上筠跟阎天邢的表现才愈发亲密的。
段子慕回应了她一个悲伤的眼神。
他也很无奈啊。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臭水沟训练结束后，这批自我感觉经历过酷刑的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他们的嗅觉。
不过，还没给他们喘口气的功夫，牧齐轩就宣布集合，开玩笑地说给他们个机会清洗一下，不要污染了这座岛屿，于是大手一挥——进行潜水训练。
这次潜水，不是在游泳池，而是在波涛汹涌海上。
在潜水训练后，他们还要进行水下格斗，项目接连不断。
这样的天气下做这样的训练，实在是有些危险，所以他们没有开船去深海，而是在小岛附近，在尽量避开风雨的角落进行。
墨上筠跃跃欲试，但阎天邢眼疾手快，生生把她给拉住了。
“你身体不合适。”阎天邢劝道。
墨上筠眉头轻蹙，“她们也……”
“她们是她们，”阎天邢语气笃定，无可置疑，“如果你是她们之一，我也不会制止你。”
该训练的时候，那就得训练。
墨上筠若是没有选择权，那阎天邢再怎么心疼也不会阻止她。
可，墨上筠不是蛙人，她也不是来陪同训练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阎天邢会排除一切将她置身于危险的可能性。
这不是强制性的，所以，阎天邢理所当然将其归类为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么，能管则管。
“行。”
出乎意料的，墨上筠这次答应得非常爽快。
阎天邢松了口气，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
墨上筠耸肩。
运输船上。
所有换上潜水服的军人，都在牧齐轩的命令下跳入海面。
非常标准的入水姿势，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像是一道风景。
潜水训练是两人一组的，以免在发生意外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此外，还有一批助教会在附近照看着，在意外情况发生的时候，能够及时对其进行救援。
站在甲板上，墨上筠颇为艳羡地看着这群在浮动的海面上往深水里潜的人。
“听说你带来的兵，在水性这方面都有点差？”墨上筠朝阎天邢问道。
“……嗯。”
迟疑了下，阎天邢没打算给他们在墨上筠这里找面子。
相较于一般的部队，那叫还可以，甚至算得上“优秀”。但，到了专业的蛙人部队，在阎天邢看来，跟菜鸟差不多了。
“那你呢？”墨上筠笑眯眯地问。
“还行。”
阎天邢没将话说的太满。
“接下来是水下格斗……”墨上筠慢条斯理地说着，却以很明显的方式暗示，“我水性不错，格斗也不错。”
这是实话。
游熠是她的格斗老师，但在他退伍之前，也是一名颇有名气的蛙人。
就水下格斗这一块，游熠也曾特地培训过墨上筠。
别的不敢说，就格斗这一项，无论是陆地还是水下……墨上筠至今没碰到过能压制自己的。
但以前都是跟游熠他们练，偶尔加上一个白川，现在有跟专业人士切磋的机会，墨上筠实在是不想放过。
连她都探不到自己的底，所以当她想要测试一下自己能力时，只能通过跟专业的对抗来进行衡量。
“这么想下水？”阎天邢打量着她。
“嗯。”
动了动手腕，墨上筠如实回答。
见她这么执着，阎天邢也没办法，思忖过后选择妥协，“那去换衣服。”
得到他的批准，墨上筠扬眉轻笑，莫名的愉悦。
按理来说，只要墨上筠想，不要经过阎天邢的同意，一样能下水。
但，意见不达成一致的话，容易产生矛盾——最直接的结果是，阎天邢会生气。
商量过后得到同意，对墨上筠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同时，得到墨上筠询问的阎天邢，也会更满意。
——最起码墨上筠不再是自己瞎给自己做决定了。
在无形中多次惹怒过阎天邢后，墨上筠已经慢慢摸索出一套相处之道。而，平时分隔两地的他们，相处机会少之又少，眼下有见面相处的机会，墨上筠也不会介意多花点时间去哄阎天邢高兴。
花了点时间，墨上筠将潜水服给换好。
等她再来到甲板上的时候，赫然见到了同样穿着潜水服的——阎天邢。
“你也下水？”
把玩着手里的护目镜，墨上筠讶然地朝阎天邢挑眉。
“嗯。”阎天邢坦诚道，“陪他们动动筋骨。”
“他们？”
墨上筠下意识朝动荡的海面看去。
“蛙人。”阎天邢解释。
既然都来了，总得露一手。
不然在别人眼里，他就真成花架子了。
更何况，墨上筠都下水了，他也没必要在上面看着。
对此，墨上筠慢慢回味过来，也适当地表示了解。
眯起眼，墨上筠兴致勃勃地问，“说起来，你的人，水下格斗最好的，是谁？”
想了想，阎天邢道：“纪舟。”
“他？”
墨上筠笑着扬眉。
敏锐地注意到墨上筠神情不对劲，阎天邢眉头微动，提醒道：“不要小瞧他。”
硬碰硬，纪舟或许差一些，论体能也不算优秀，但论综合素质，纪舟是绝对拔尖的。
更何况，水下格斗不止考验身手，还考验心理素质和反应力……也算是综合能力的体现了。
“话是这么说，但……”墨上筠笑得自信而张扬，“阎爷，也不能小瞧我。”
397、我押墨上筠【7更】（）
“话是这么说，但……”墨上筠笑得自信而张扬，“阎爷，也不能小瞧我。”
见到墨上筠自信满满的笑容，阎天邢愣了愣，才回想起——曾经有过将墨上筠拉到自己部队的想法。
当时没有顾虑，纯粹是为了墨上筠的能力。
而墨上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也一度是他曾感兴趣的存在。
只是后来墨上筠带兵的能力太突出了，加上两人的关系问题，慢慢就将这份疑惑压了回去，对墨上筠的能力只停留在某个高度，更多对墨上筠的印象只在于她的带兵手段和思考方式。
回想起来，墨上霜一直称之为墨上筠为“小变态”，甚至一度都不想提起家里出了这样一个逆天的变态。
阎天邢不由得莞尔。
捡回一个摸不到底的小变态，他似乎还赚了。
“行，等着你的表现。”阎天邢道。
墨上筠勾唇。
潜水训练分成几批进行，但速度也快，不到一个小时就顺利结束，期间有个人在上浮的时候因速度过快出了点意外，不过没有出现生命危险，只是惊现一场，在被批评了一顿后，就很快翻篇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在甲板上集合。
身为临时教官的墨上筠，负责阎天邢带来的那一批人。
“其他人先自由组合，”墨上筠笑眯眯地说着，视线扫了一圈后，瞧着站在第一排的纪舟，不紧不慢道，“纪先生，我们来练练。”
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如同临时起意。
但是，列队里，却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有敢直接跟纪舟下战书的啊？
牧程对墨上筠的水下作战能力不是很了解，但他是十分清楚纪舟实力的，一听到墨上筠发出邀请就胆寒，不由得朝墨上筠挤眉弄眼，示意她淡定——不要冲动！有话想好了再说！
倒是另一个比较熟悉墨上筠的澎于秋和比较期待墨上筠的楚叶，对此表达了一定的兴趣，恨不得时间能立即快进到结果部分，好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其他人表现不一，有期待的，有犯愁的，有惊讶的……总而言之，大部分人，都不是很能相信墨上筠会胜出。
别人还好，但墨上筠挑中的——是纪先生啊！
天知道纪先生在格斗的时候有多狡猾？
墨上筠心再黑，能黑得过满肚子坏水的纪舟吗？
“好。”
纪舟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非常和气地接受了墨上筠的战帖。
得到纪舟的同意，墨上筠便退开一步，示意其他人自由组队。
水下格斗，自然不是固定的对手，他们一次训练最起码有三个对手，所以在第一次格斗的时候，给他们一定的选择机会也无所谓，就当让他们先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