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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邢低声说着,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带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软,本想俯身抱起她,可墨上筠忽的站定,手腕用力从他手里挣脱开,右腿往后退了一步,站好,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阎天邢紧盯着她。
就算体力不支,墨上筠也站如青松,腰杆笔直,片刻间,她的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只是笼于浑身的淡漠,让人难以靠近。
“我去冷静一下。”墨上筠淡声道,冷淡而疏离。
“嗯。”
阎天邢轻轻点头。
墨上筠转过身,走向临近的一棵树。
她身形有些晃,步伐却很稳,一步一步往前走,再无力也不会轻易跌倒。
倔强,逞能,死撑。
这样两个人,在没有武器的时候,就算是阎天邢,也得掂量一下才会动手,难以想象,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避开他的视野范围,墨上筠直接靠着树坐了下来,左腿伸直放在地上,右腿弯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平静地看着前方黑暗,没有刻意去装,可骨子里却透着那股潇洒淡然,纵然伤痕累累,气势也不曾减弱分毫。
阎天邢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通知人将直升机调过来,要医护人员,再跟他们侦察营的领导说明了大概情况,示意他们得抓紧时间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然后便结束通话。
他开始检查被墨上筠揍得半死不活的那两人的情况。
都还剩一口气,加上常年锻炼的身体素质撑着,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很好。
最起码,墨上筠没有杀人。
但,她麻烦也不小。
一人中弹,式狙击枪的实弹伤痕,就一发子弹,应该是墨上筠随身携带的。
另一人下颚脱臼,被多次撞击,容易被猜测成恶意为之。
墨上筠第一次参与实战,而这一次的实战,没有任何领导的命令。
按理来说,她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光是过了一遍信息,阎天邢就紧紧拧眉,为墨上筠捏了把冷汗。
116、能耐,都能上天了【二更】()
将两个人摆在一起,阎天邢搜了他们的身……
最后,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两把手枪,一包毒品,看样子有个三四俩。
有了枪支和毒品,墨上筠顶多被质疑下手有些狠,其他的不合理都可以圆回来。
阎天邢远远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她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个雕像似的。
天色渐渐亮了,灰蒙蒙的,她的身影轮廓染了层深沉,衬着周围的植被树木,显眼而深刻。
片刻后,阎天邢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离得近了,阎天邢微微低下头,看清了墨上筠的脸,胡乱擦了下,还是脏兮兮的,额头右侧破了,有点擦伤,又红又肿,带着血迹,脸上多出刮伤,都是小伤,在朦胧光线中看不清晰。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双黑亮的眼睛,若暗夜星辰,漆黑眸底一点亮光,如月光清冷,却无比耀眼。
阎天邢停在她跟前。
“冷静了?”他声音压的低,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温柔。
“嗯。”
轻轻应声,墨上筠抬了抬眼,看着他,没有情绪。
她已经脱离了家庭,独立到能为自己做主,被情绪牵扯毫不理智,意识到这一点,自然而然地就冷静了。
发生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阎天邢蹲下来,保持跟她视线水平的位置。
他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们统一一下口径。”
墨上筠默然地看着他。
黎明破晓,他身后有深蓝天空、树枝晃动、草叶泛黄,背景杂乱,没一点美感,他逆着清晨的光线,身形轮廓模糊隐现。
这个男人……
挺稳的。
没有半句疑问,直接接受了她的过激行为,帮她处理后事,寻找能让她行径合理的解释。
他信任她,在帮她。
“不用了。”墨上筠淡声说着,眉目间浮现出些许疲惫,顿了顿,她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阎天邢拧起眉。
有点恼,然而,没立场逼她。
“想好了?”他沉声问。
“是。”墨上筠语调很稳,似是下定了决心,这事由她自己担着。
“伤呢?”
“死不了。”墨上筠云淡风轻地回着,见着阎天邢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她喊他,“阎天邢。”
“别叫我。”
阎天邢颇为烦躁地站起身,懒得理她。
墨上筠却眯眼笑了,“我是不是很能耐?”
闻声,阎天邢低头看她,见她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险些没被她给气笑了。
他点头附和,“是能耐,都能上天了。”
“那过奖了。”墨上筠很是谦虚。
“……”
阎天邢气得眉头一抽。
脸上有伤,笑的有点疼,墨上筠便将笑容收了回去,眉目情绪也随之淡了,她道:“我想回二连一趟。”
伤成这样,还惦记着连队,阎天邢凉飕飕地剜了她一眼。
“让他们看一看你怎么成为英雄的?”阎天邢冷冷一笑,“要不要顺便把你的英雄事迹登报啊?”
墨上筠装作听不出他的深意,非常诚恳道:“那不用,我低调。”
阎天邢:“……”
墨上筠见他的眼神愈发阴沉,微微蹙眉,“怎么,我不够英雄?”
干脆不再搭理她,阎天邢转身就走。
伤成那样,能不疼?
疼得半死,还有心情扯嘴皮子?
犟死她去!
果不其然,等他一走远,墨上筠的表情也渐渐收了起来,唯独眉头依旧紧蹙。
纯粹疼的。
没等多久,直升机就来了。
这地儿不好降落,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把软梯给放下来,那两个“尸体”没有人心疼,加上时间紧张,是阎天邢强行绑起来拉上去的。
墨上筠待遇还算可以,因为身体还能自由活动,在阎天邢的监督下,踩着软梯登陆。
阎天邢紧随其后。
“把她的伤处理一下,尽快。”一上直升机,阎天邢就朝一军医吩咐。
那军医本来在帮忙“抢救”其中一个壮汉,觉得墨上筠虽然伤痕累累,但既然能动,暂时搁着不管也没大碍,可不知是阎天邢的军衔太唬人,还是他的话语太有威慑力,当下就放弃了那个“濒临死亡”的壮汉,转而去帮墨上筠处理伤势。
好在,来了三个军医,分散开来,倒是没有冲突。
在军医的示意下,墨上筠将外套给脱了。
刚跟飞行员打好招呼的阎天邢,一回来,就见到墨上筠的伤势,神色不由得一顿。
肩膀上被砍了一刀,不深,但鲜血染湿了半边短袖,两只手臂多处划伤、撞伤、淤青,原本白皙的皮肤,没一处是好的。
尤其是那只右手。
五根手指,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分不清皮与肉,看得人触目惊心。
军医面无表情地查看了下伤势,然后问她:“需要麻醉吗?”
虽然没生命危险,但,应该挺疼的。
他也是刚发现,这是一女的。
“不用。”
墨上筠淡定自若地回他。
见她如此从容、豪迈,军医心中倒是生出几分佩服,手脚的动作也愈发麻利起来。
事先处理肩膀和左手的伤口。
阎天邢就在一旁看着,只是看得久了,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对于各种伤,阎天邢都习以为常,但正因为过于了解,所以一眼看到,就能想象是怎样造成的。
总结下来,墨上筠确实很能耐。
而且,要比他想象中的,更要能耐。
一刻钟后。
直升机再次在空中停了下来。
这时,墨上筠肩膀和手上的伤,也顺利被包扎好,甚至连脸都被清理了下,露出漂亮的五官和白净的脸,额头的伤口处贴了创口贴。
“十分钟。”
随着低哑沉稳的声音,一件衣服从正面飞过来,带着呼啸的风,有点儿凉意。
墨上筠还没来得及看清,就伸出左手,将那件衣服抓住。
抓到手里,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件作训服——是阎天邢的。
再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阎天邢,正懒洋洋地看着她,隐隐的,还流露出抹不耐烦。
“好。”
墨上筠应了。
她的外套不仅破了,还染了鲜血,不好让二连的人看到,阎天邢的外套虽说大了些,但好歹还不至于引人生疑。
眼下一休息,身上各种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墨上筠咬了咬牙,有点后悔没找军医要点止疼药,可见军医那满眼的佩服,她叹一声自作自受,就迅速将外套穿上了。
行吧。
反正形象最重要。
见她站起身,阎天邢懒懒抬眼,顺手丢了个作训帽过去。
这帽子,还是她的,等待时找到了,还没来得及给她。
墨上筠接过作训帽,将其戴上,正了正帽檐,继而朝阎天邢挑眉,“谢了。”
话音一落,墨上筠就抓住了软梯,以极快速度滑下去。
军医偷偷瞥了几眼,都替她觉得手疼。
啧啧,现在的女军官啊,都把自己练成金刚之躯了,这丫头,是把人类正常的痛觉都给忘了吧?
……
直升机停在三连宿营地附近。
墨上筠落地时,周围并没有人,螺旋桨的声响似乎没把人吸引过来。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吵闹声。
墨上筠稍作沉思,顺着声音走了会儿,吵闹声响愈发响亮,她耳朵都被吵得嗡嗡作响。
“墨副连!”
“墨副连,你总算现身了!”
“墨副连,好消息,好消息!”
还未走近,就见到有个三人小组循声朝这边走,一见到她,就快步跑过来。
天色依旧朦胧,但视野足够清晰,墨上筠定睛看去,发现是二连的战士。
“情况怎么样?”
没跟他们浪费时间,墨上筠直截了当地问。
见他们这兴奋样,也知道是计划进行顺利,有好消息。
就是不知道——
三连有没有被全灭。
“墨副连,三连一个不留!全被我们消灭了,现在正急嚷嚷地跟我们吵呢,说我们手段卑鄙无耻……嘿嘿。”
“副连,你脸上怎么有伤?是不是跟人干架了?”
“是啊,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一整晚都没见到人影。我们还想第一时间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三人一人一句,有点为她的伤势担忧,但也很想在她这里邀功。
他们把三连全灭!
全灭!
没有墨上筠帮忙,没有一连相助,他们就凭借自己的本事,按照墨上筠的计划行动,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眼下,他们总算扬眉吐气一回了,整个连队士气高涨,跟三连吵起来都倍有底气。
“遇到点事。”
墨上筠右手垂下,稍稍用衣袖遮挡着,然后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也没闲着,墨上筠朝他们打听,“我们死伤多少?”
“不多,就十来个。”三人紧随着她的步伐。
以一换十,还划得来。
本想再打听几句,可说话间,围聚在一起的两个连队,都顺利出现在视野内。
占据着靠近宿营地的一块空地,两个连队各自占了两边,三连情绪集体暴躁,二连情绪集体亢奋,两个连队此刻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二连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兵不厌诈你们懂不懂?!自己输得惨不忍睹,抹不开面,就来朝我们撒气,你们害不害臊?!”
……
——“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硬碰硬干不过我们,就耍阴的,要不要脸啊?!”
——“你们输了就是输了,别给自己找理由!等这次回去,想硬碰硬,我们二连随时奉陪!”
……
——“你们领头的墨副连呢?!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墨副连哪能是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想见就能见的?!”
……
墨上筠站在人群外围,听他们吵吵嚷嚷的,没来由生出股烦躁。
这身上疼也就罢了,耳朵还不得安宁。
“把枪给我。”墨上筠皱起眉头,朝身边的三个人伸出手。
三人愣了愣,下意识怀疑她想一枪崩了整个三连。
随后,意识到自己异想天开,于是有一个人主动把枪支递了过去。
子弹上膛,开了保险,墨上筠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前方两人的肩膀,情绪激昂的人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