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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姐!”
任予直接从地上爬了上来,求助地盯着丁镜。
他急需能量!
淡淡斜了他一眼,丁镜冷漠地回答:“没有。”
“丁姐,救命啊!”任予嗷叫一声,在地上直接打滚,“饿死头儿一个跑腿的对您没好处啊!”
“这么有精力,我看饿不死。”
塞了两粒松子肉到嘴里,墨上筠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看戏。
因为有了“共同守护悬崖”的交情,任予跟丁镜俨然要更熟悉一些,所以只找准丁镜撒泼,不敢在墨上筠这边打滚。
现在又见墨上筠这么说风凉话,任予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了。
他弱弱地缩在一边,跟个被丁镜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墨上筠轻笑一声,将手中一半的松子丢过去,“喏,赏你的。”
“谢谢头儿!”
任予惊喜地喊了一声,然后“毕恭毕敬”地将松子肉接了过去。。。
丁镜白了墨上筠一眼,然后又掏出一点松子,塞到墨上筠手里。
于是,当柴心妍、秦雪、肖强三人慢慢赶上来的时候,赫然见到先到的墨上筠、丁镜、任予坐在地上,竟然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松子肉。
三人的眼睛都给瞪直了。
柴心妍愣了好一会儿后,脸色渐渐被惊得发白。
“带这种东西在身上,你们就不怕被教官查到吗?!”柴心妍感觉心里积了一团怒火,当即朝他们呵斥道。
他们平时胡来就算了,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可现在,他们都是一个团队的,如果丁镜他们的“罪行”,也要她和秦雪、肖强来承受该怎么办?!
这几个人能不能有点集体观念?!
“我们路上捡的。”任予吃得正兴起,随口回应了一句。
“……”
柴心妍脸色微变。
一路上他们都在一起赶路,有没有时间去捡松子,她会没看到?
再者,这一路上,都没看到一棵松树!
柴心妍看了任予一眼,然后直接看向墨上筠,紧盯着她道:“要扯谎也要给个合适点的理由。”
然而,墨上筠一直低头剥着松子,连个眼神都没给柴心妍。
“柴组长火气不要太旺了嘛!”任予在一旁答话道,“下次我们肯定改正!改正行不?我这里还剩一点,你要不要——”
说着,任予就将手里松子朝柴心妍递了过去。
柴心妍正在气头上,见到他手里那脏兮兮的松子,眉头一皱,顿时烦躁地将手一挥,直接把任予的手给打开。
任予一时不妨,手随着她的动作一晃,手中的那些松子就这么飞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要来的这几颗松子,任予还有着乐于分享的精神,此刻见柴心妍如此嫌弃,不由得有些愠怒,不爽地盯着柴心妍。
这时,丁镜掀了掀眼睑,凉凉地出声,“柴组长,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我过分?”柴心妍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好笑,她看了眼任予,又看了看墨上筠和丁镜,冷冷一笑,“我制止你们作弊,自己不作弊,怎么反倒是我过分了?你们讲不讲道理?就算你们自己要作死,能不能不要在组队的时候?会牵连到我们的好吗?”
柴心妍这一番话说得很强势。
这一改她以前柔弱、温柔的常态。
放在以前,柴心妍肯定会换一种方式来表达这个意思的,绝对不会如此的直接。
但,在这个队伍里,没有那个必要。
除了秦雪之外,其余人都是墨上筠这一派的,她可怜、柔弱也没用,不会有人在看到之后来维护她、帮助她,更不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秦雪也是如此。她虽然看不透秦雪的心思,但也绝对相信秦雪不会帮自己。
她是聪明人。
在这种时候,只能自己强硬起来,才能不被欺负。
更何况,这件事……墨上筠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丁镜冷笑一声,打算从地上起身。
然而,还没起来呢,手就被墨上筠给摁住了。
墨上筠的力道素来很大,她这么一出手,丁镜硬是没能从地上起来。
柴心妍居高临下地看着墨上筠,没有露出丝毫怯意,但身体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她已经做好墨上筠大打出手的准备了。
“组长,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勾了勾唇,墨上筠朝柴心妍笑问。
柴心妍微微一顿,心底划过一抹心虚之意。
她就是“小题大做”。
身为组长,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天,但这个小组里没有一个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树立起组长的形象,最起码要让自己说的话有信服力,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让这几个人不敢再招惹她。
尽管,这一个下午到现在,从头至尾,都没有人“招惹”她。
柴心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她冷静地低头看着墨上筠,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行,”墨上筠点了点头,然后抬手一指任予,淡淡道,“你把组长位置让出来,给任予来当,到时候什么罪责都不用你承担。”
柴心妍脸色发白,不由得咬了咬唇。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她坚持道:“就算我是组员,我也有权利制止你们的‘作弊’行为。”
“这吃也吃了,一颗两颗是吃,一把两把也是吃,”墨上筠剥开一粒松子肉送到嘴里,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柴姐,您想怎么办呢?”
见她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柴心妍有些恼火地道:“你无赖!”
墨上筠轻笑一声,赞同道:“欸,这点你还真说对了。”
“柴组长,”丁镜也在一旁懒洋洋地搭腔,帮着说话道,“在gs9待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没有明着禁止的规矩,就等于默认吗?”
柴心妍神色一顿。
扬眉,丁镜又笑着反问道:“不然,您做的那些事,怎么没人追究呢?”
轻描淡写地揭开了柴心妍的伤疤。
双手紧握成拳,柴心妍脸色白了几分,下意识朝秦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秦雪似乎压根就没搭理她们这边的事,找了个空地就坐了下来。
肖强也是个识趣的,自知墨上筠也好,柴心妍也好,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干脆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坐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休息。
于是,柴心妍一对三的局面,便形成了定局。
“算了算了,”任予作为一个小机灵鬼,赶紧凑过来打圆场,顺便给柴心妍一个台阶下,“柴组长,我们这些松子也来自于自然的馈赠不是,不算作弊,你放心吧,如果教官真的要追究下来,还有我们担着呢,天塌下来我们也会把你护得好好的。您也别生气,我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瞧这天色也不早了,待会儿还得赶路呢,您就大人大量,将这事儿翻篇,好好休息着,我们也能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这么说着,任予还拉扯了柴心妍几下,将柴心妍给拉到一边坐下。
柴心妍倒也真半推半就地顺着他这个台阶走下去了。
但,她所想的“示威”,却在无形中泡汤。
不是不想给自己争口气,而是丁镜一提到上个月的事,柴心妍心里就止不住地发虚。
从这个月一日开始,那些个被各种理由送走的人,就一直被印在柴心妍脑海里。
她用不正当地手段迫使秦雪的队伍解散。
——这几乎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儿,教官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她想,如果不是墨上筠逼迫她将队伍解散的话,她当时是不是也会在那个名单里。
不管是不是她想多了,但后来越想越觉得后怕,所以这一个月她都很收敛,规规矩矩地做自己的事儿。
刚刚丁镜一提那件事儿,柴心妍就没有再跟他们继续争执的心思——尤其身为那件事当事人之一的秦雪也在场。
只是,这一次的“示威”,俨然适得其反就是了。
柴心妍怀着满腔怒火,在原地休息了一阵,最后过了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待不下去了,从地上站起身,催促着继续前进。
她身为组长,说的话组员还是要听的。
墨上筠和丁镜都解决掉手中的松子,然后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跟上急着赶路的柴心妍。
任予、秦雪、肖强都跟在最后面。
柴心妍因为憋着一口气,开始走的时候速度很快,结果没多久就废了,刚好一点的脚掌再一次叫嚣着疼痛,但碍于组长的面子,柴心妍不好再一次喊“休息”,只能咬牙坚持,继续往前面走。
等他们抵达今日宿营地的时候,柴心妍的两条腿差点儿没有报销。
“就是这儿了。”
柴心妍拿着地图,欣喜地看着周围的情况,但两腿一软,差点儿没有直接跪下去。
墨上筠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
他们第一日的宿营地还算不错的,沿河,河岸附近有一片空地,周围比较空旷,不考虑“下雨涨水”的可能的话,就在那块空地上扎营正好。
河水里应该可以捞到一点鱼,往周边的丛林里转一转,找一些野菜也没有什么问题。
眼下才五点多,天色还没暗下来,现在找食材、扎营也完全来得及。
“组长,分配工作。”
秦雪凉凉地提醒柴心妍。
本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的柴心妍,经过秦雪的提醒后,这才想到自己“组长”的身份,当即反应过来。
她迅速将地图给折叠起来,收好,然后准备分配任务。
“墨上筠、丁镜,你们俩负责庇护所。”柴心妍第一时间将最麻烦的任务分配给她们俩,然后才看向其他人,“任予、肖强,你们俩负责找食物。秦雪,你跟我烧火。”
这安排……
犹豫了一下,肖强不得不站出来,“要不我来建造庇护所?”
就柴心妍这种安排,肖强还是有些意见的。
虽然墨上筠和丁镜都有些能耐的,但搭建庇护所这种粗活,应该交给他和任予才对。
更何况,墨上筠和丁镜找食材……也是挺有一手的。
“你们俩需要交换吗?”
柴心妍没有直接同意肖强的话,而是直接朝丁镜和墨上筠问道。
“不用。”
“用不着。”
丁镜和墨上筠一前一后地回答。
既然柴心妍有心要把力气活儿交给她们,她们就如她的愿好了。
再者说,就算让她们去做别的事儿,柴心妍依旧有的是法子来“找茬”。
怎么着都是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她们俩面不改色的同意,柴心妍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但,眼下没精力跟她们俩计较,柴心妍说了句“行动”,就拖着快断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至那块空地上。
其他人也各自散开,去做刚分配下来的事。
*
某部队,办公室。
徐立硕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倏地听到抽屉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抬手摁了摁眉心,然后将手机给拿出来。
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
『白川:在云城。』
徐立硕微微一愣,想了几秒,才想到前几日询问白川在哪儿的事儿。
『徐立硕:我最近刚忙完,有空可以聚聚。』
『白川:行。』
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徐立硕本想跟白川约一下时间,但不知怎的,想到了墨上筠。
因为在行军途中遇见墨上筠,而墨上筠问了他几个问题,他才想起好一阵没跟白川见面了,回来后忙了几天,后来在某个间隙里想到墨上筠和白川,于是就顺手给白川发了信息。
白川素来都是不及时回复消息的,打电话也很少有及时接听,这一点徐立硕早已习惯。
时隔几日才得到回复,徐立硕也不觉得意外,但他差点儿将这事都给忘了。
冷不丁的,想到自己在行动结束后,追问团长敌人是谁的事儿。
团长那老狐狸一句话都不肯透露,只说是“机密”,然后将他们被惨虐一事揪出来,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顿。
被他骂了俩小时,他们都没有问出“敌人究竟是谁”。
显然,那是一个保密的部队,不能对外公布,就算是同行和他这样的军衔,都没有权利知道。
徐立硕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墨上筠到现在也就毕业一年半……怎么会跟这样的部队扯上关系呢?
后来,他托以前的校友和老师询问了一下,询问了下墨上筠的情况,但谁也不知道墨上筠的具体情况,只是“墨上筠已经是两杠一星”的消息却是传得红红火火的,想来一个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