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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短?”
“剪短。”
两人对发型完全没有要求,反正就是师傅拿着推子剪短。
理发时,李一鸣愣愣地看着对面镜中的自己,罩衣下他紧紧抱着自己提包,那里头沉甸甸的。
推子在理发师的手下显得很听话,发出连续的喀次声,碎发不停地落下,耳边,身前。
这样的手艺没有十年是练不出来的。
李一鸣记得那些故事里说到以后大家很少会去理发,都是说去做头发,特别是女的,在头发上花的钱还特别多。
而现在的这种推子,以后也会被电动推子替代掉,敢拿一把剪刀的就算是大师级的发型师了,他们手下弄出的发型可以展示人们丰富的内心世界。
杀马特乡村非主流,李一鸣经常看到这个词,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发式,听起来好像很奔放的感觉。
就算在三十年后,这样的老理发店也不会消失。
虽然那个时候到处都有美发店,有发廊,不过它们很多都不给人理发,它们最喜欢做的生意就是卖会员储值卡,还有保健什么的。
李一鸣看看墙上挂的钟,给一个人理发大概要十分钟以上,如果能有那种电动的推子,只是理短的话也许五分钟就可以了。
甚至在家里都可以理。
那种推子,是怎么做来着?
里头应该有小电机,最方便的是用电池,干电池,碱性电池,锂电池。。。。。。
正极用磷酸铁锂系的聚合物,负极可以用石墨,钛酸盐可能更好,好像如果在两极里再加一极,可以让它延长寿命。
人的衣食住行,中国是个巨大的消费品市场。
不知不觉,推子已经换成了梳子和剪刀,更碎的头发开始落下,李一鸣轻轻弹了下身上的罩衣,头发从坡上滚了下去。
剪刀的喀嚓声听到耳里让李一鸣感觉很不自在,总觉得下一刻会把自己的耳朵剪破。
当然这并没有发生,他从镜子里看到这理发师虽然态度很随意,但手法却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刚才从推子换成剪刀也没有把推子砸在他头上,说明这位大叔有着良好的职业习惯。
看着鼻尖上那一点碎发,李一鸣鼓着嘴吹了两下。
头上的手马上用上的力道摁紧他的头,一个声音很严肃:“别动,剪坏了不管啊!”
李一鸣立刻不动了。
分散点心思想着故事里关于理发的一些事,其实李一鸣看书的时候也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有很多时候那些故事里好像会少“发”字,这也是他多看几次才想出来的。
这个“发”字,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
为什么会被隐藏掉?
这一定是个非常大的秘密,但李一鸣并不知道为什么。
…。。。
“好了,过来洗一下!”理发师傅拿毛巾很随意地拍打着李一鸣的脖子,示意他去洗头池那里。
李一鸣把包放在椅子和墙之间,看到父亲注意到了包,他稍放心地去洗头。
一块滑腻的香皂在他头上搓了两下,然后在师傅的大手下变成了一堆泡泡。
洗发水人人都在用,卖得也很贵,有个香江的明星喜欢给霸王做广告,他做广告的企业都活得不太好…。。。
香香的,能起很多泡泡还要去头皮屑,头发能柔顺的洗发水,李一鸣看到的所有故事里都没有提到配方。
肥皂水流到了脸上,他被这水刺激得闭上了眼睛,但耳里还能听到父亲跟两个师傅聊天的内容,已经聊到最近个体户的事了。
“好了。”一条毛巾从李一鸣的脸一直擦到脖子。
“看看。”理发师拍拍他,示意他去照镜子。
李建国满意地打量着儿子,他这里也剪好了。
儿子看包,他去洗头。
…。。
理了发,洗了头,感觉脑袋整个都轻了,父子俩出了门,迎着大太阳,头皮一阵发烫。
“爸,现在去哪?”李一鸣抱着包都抱出一身汗来了。
“带你去中亭街看看,再买两身衣服。”李建国蹬开自行车,让李一鸣坐好。
近年来,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开始上街摆起了小摊,卖各种东西,从衣服到生活用品各种都有。
李建国准备再给自己和儿子两个人都买身新衣服。
,李建国还想给他换个双肩的,单挎背着甩来甩去太累人了。
这些国营商店能买,但也许会更贵,谁知道呢。
第59章 训练日()
中亭街这里卖东西的特别多,道光年间这里商业规模空前壮观,五百多米路两侧满是商行,周边更是会馆无数,就算是现在,也是榕城的繁华地带。
整个街区除了中亭街这条五百米中心地带,边上还有不少巷子弄堂都算是商业区。
虽然这个时候的商业区和李一鸣故事里头三十年后的商业区比起来小得多,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批发市场,这儿也没有旧时代那些所谓的三教九流,但比起小县城可复杂得多。
李建国很肯定一点,多接触复杂环境中的人和物能给儿子长长见识。
“你没来过这地方,正好带着你看看,开开眼界。”李建国一边骑一边说,往时他对儿子说的却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李一鸣闷闷应道。
“你不用多说话,看着我,多学着点。”李建国再次叮嘱。
“嗯。”李一鸣再次应了一声。
李建国得让儿子好好认识下社会,虽然小脑袋里面有一堆三十年后的网络小说,但他却没有看过眼前这本名为《社会》的纪实文学。
而李建国,可是日常翻阅《社会》期刊的采购员。
中亭街离着这儿不算远,骑了两个街头就快到了。
李一鸣紧紧抱着两个包,坐在后座,看着两边的景物,马路上长长的两节公交车,中间还包着像风琴一样的东西,开起来一伸一缩,像只巨大的虫子。
停在站台时,人呼拉拉地下,又呼拉拉地上。
李建国蹬着车子行进在树荫下,他突然加快速度,赶上前面的一辆车。
那骑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满身大汗的样子,车子后座上绑着个大布包。
以往来过不少次的李建国知道那附近还有不少人在中午和傍晚会去摆个小摊,看模样,应该就是个做小生意的个体户。
车子并排了,那青年有些警惕地看了李建国一眼,然后目光扫过李一鸣,略微放松的表情。
“兄弟,是去摆摊吧?”李建国声音不大,脸上带着笑,“卖衣服?”
“嗯?”那青年头猛地一抬,一脸受惊的模样。
这年头称呼人比较有讲究,一般叫同志,叫兄弟那都是非常亲切了。
“我要买两件。”李建国笑着说道,示意后面儿子,“给孩子也买。”
那青年明显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没见过骑着车就买的。怎么看出来的?”
李建国呵呵一笑:“这不是往中亭街的路么?你后面这包里头肯定是布,还有你这一身,。。。。。。”
没说下去了,那男青年上身是一件款式挺新潮的翻领t恤,下身是条灰色运动短裤,塑料凉鞋,结论很明显了。
那青年惊讶地看看他:“厉害啊你这眼神。”
“我当采购员的嘛。。。。。。都有什么衣服?汗衫短裤有没有?有没我儿子能穿的?”
“有,t恤和西短要么?”青年一边说,一边开始拐弯向着僻静的地方骑。
“你那t恤什么样?西短啊,有没有松紧带的?”李建国骑着车子紧紧跟着那男青年。
“也有,还有假领。”
“这大热天的还有人买假领?”李建国好奇地问,这玩意通常得到秋天才用得着,夏天也没人穿外套,谁围那玩意。
“当然有人买,就这吧。。。”那青年把车停在棵榕树下,后面正是一堵墙,形成了一个夹角。
李建国看着他熟练地解开那个大包的一角,露出的全是布料,没急着看货。
他把车子停好,摸出中华烟先发过去,买东西不是最重要的,要让儿子学着自己的为人处事。
“兄弟是知青吧?”李建国摸出火柴一下划着,动作轻盈迅速。
那青年拿着烟一眼就看到了中华的字样,表情中明显又是惊讶,这街头发烟直接发中华可少见了。
他的手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小小的火苗已经递到脸前。
就着火柴点着烟,然后啪一下打着火,给李建国点上,两人之间白烟腾起。
在李建国打造的反应区内,在香烟的催化下,某种学名叫友谊的化合物在慢慢形成。
“你。。。也是?”
“我老三届的,看你年纪,是七五届的?”
“我是后五届的,”那青年摸了摸脸,“长得老。”
“我在沈城插的队,你在哪下的乡?”
“我在杭县,那地方苦啊!。。。。。。”
“都差不多,战天斗地嘛,你现在平时就是摆这个摊?”
“没办法,先这样,早几年回来还能进个厂,现在也不容易了,老。。。”那青年看着李建国。
“李,李建国。”
“张伍深,大写的伍,深浅的深。”
两只大手紧紧一握,接着又一只手,然后再一只。。。。。。
四手相握时,空气中仿佛有电火闪耀,那种叫友谊的化合物产量急剧提升。
李建国招呼着李一鸣走近一步:“这我儿子,李一鸣,一鸣惊人的一鸣,叫张叔叔。。。”
“这孩子长得好!”张伍深很认真地打量着李一鸣。
“一般一般。”李建国谦虚一笑,笑中带着自得,“随他爸。”
“那不就是你么?”张伍深乐了。
“哈哈,小张你成家了吧?爱人在哪?”
“连个对象都没,成什么家。”
…。。。
叫过人之后,李一鸣竖起耳朵抱着包,审视着父亲引发的这奇妙的社交反应。
烟雾袅袅,蝉声嘶裂,两个知青像是战友一样唏嘘感叹。
知青,这是个时代符号,也是打在无数人身上的标签,印刻在他们的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回忆……
然而,对于一个国家,他们只是城市容纳不下的待业人员。
农村虽是大好天地,但一群只上了初中高中的孩子只是在农田里学着干活,没有知识,他们只是普通人,城里少了一个待业青年,农村多了一个劳力。
李一鸣知道,没有正确的知识,再多的辛苦也没有用,要建设家乡,光勤劳容易变成蛮干,那也是不行的,国家的发展不能指望运气。
因为世界上并非只有我们勤劳,我们的对手也不是只懂吃睡的猪,英国人不是,美国人不是,曰本人更不是,他们更像是磨刀低笑的屠夫。。。。。。
他们有钱,有技术,人才多,机器先进,还有很多生产线,管理方式也都很科学。
那讨厌的曰本人,他们不但有技术,也同样勤劳,不仅是普通人工作勤恳,资本家也是同样。
李一鸣在故事里看到过一个很励志的小段子,曰本东京有一个叫非常热的公司,非常有名气,它们的产品卖到全世界,极其受欢迎,这家公司的老板叫今井勇太郎,已经赚了几十亿财产,却仍然天天打着赤膊光着膀子工作在第一线,和员工们一起挥汗如雨劳动?。。。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曰本人,李一鸣都想写到童话里了,因为这太正能量了。
…。。。
第60章 波折()
就在这榕树下,两人聊了大概十分钟当年,五分钟现在和三分钟将来,最后踩灭第三根烟头时,李建国和张伍深已经开始交换联系方式了。
李一鸣也不知道经过这么一番交流之后,这些衣服是不是比直接去店里买更便宜,但父亲显然心里应该有数。
买衣服的事,居然是最后才做的。
“一鸣,来比一下,看看喜欢哪几件,张叔送你。”张叔叔热情地挑拣着满包的衣服,拿出一件,“试下,这件好看。。。。。。”
“别别,你这养家过日子,这么见人就送可不行!”李建国笑着摇头。
“不差这点。”张伍深摇摇头,“你看这孩子衣服旧的。”
李建国瞬间尴尬。
张伍深笑笑,把衣服一放:“一鸣你自己挑两套,就送你了。你爸要买我再收钱。”
李建国也没再客气,示意李一鸣:“既然是你张叔心意,你就挑一套吧。”
“两套。”张伍深接口说道,“挑两套,总得有身换的。”
李建国笑了笑没再客气,又摸出中华烟,两人一人一支又抽了起来。
在李一鸣试比着衣服的时候,李建国问起了张伍深外汇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