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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腿有点发抖。
包厢里有人在唱歌，是以前的老歌，节奏舒缓。灯光有些暗，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卧槽！陈一一暗骂一声。
沙发中间，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的，不就是刘晓依么！
默默数了数，包厢里一共四男五女，除了一个女孩儿独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唱歌，其他都是一人搂一个。
场面极其……咳咳……和谐。
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陈一一暗骂，一边不怕死地摸向手袋，调了调手袋角度。
里面的摄像机事先就打开了，虽然她对这种光线下录下来的画面质量完全不抱信心，但是万一呢？
“那个……我好像走错了，”陈一一怕刘晓依认出自己，侧了侧脸，一边说一边准备向外退，“对不起。”
“等等，”有男人不怀好意地开口，“既然来了，就陪我们喝两杯吧。”
“不……不了，我走错房间了，”陈一一连忙推脱，她特别想直接跑了，又怕招来酒吧的人。
“原来要去哪个房间？”男人继续问道，不待她回答又说道，“我跟你经理说一声。”
说完，作势让他身边的女人起身去叫人。
陈一一吓尿了，手心不断冒汗，大脑飞速转动酝酿脱身之计。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那几个人……似乎都来头不小啊。
“难道陈局看不上我们几个姐妹？”说话的是刘晓依。
“依依吃醋了？”搂着她的中年男人笑了几声，瞥了一眼陈一一，转向那个陈局，“我们聚会，还是别让外人掺和了。”
他一开口，另外两对男女亦纷纷出言相劝。
“人家不乐意，就不要再以权逼人了，”刘晓依话里有话，“强扭的瓜不甜。”
陈局登时变了脸色，对搂着刘晓依的中年男人说道，“这就是宋总的诚意？”
“快给陈局道歉，”宋总拍了拍刘晓依手，刚要开口，想起这还有个来路不明的人，怒道，“还不快滚。”
陈一一滚了。
脱身的陈一一躲进洗手间，把衣服上的别针取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也不知道闻铭到底在哪个房间。
陈一一正在抓狂，有人进了洗手间。
“今天那个闻铭又来了……”
“嗯。”
“哎，我听说他是双性恋耶，真的假的？”
“我哪知道。”
“你不是被他点过一次台么？”
“那次被叫过去根本就是看他跟他男票玩□□，”女人啧了几声，“太重口……”
“那他是攻是受？不对啊，他不是结婚了嘛……”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陈一一坐在马桶上沉思。
洗手间，果然是八卦的聚集地。
***
回到二楼包厢，蛋蛋正独自唱得起劲。
“哎，你回来了啊，怎么样？”蛋蛋匆匆打了个招呼，继续唱，“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陈一一把自己的惊险经历告诉蛋蛋，蛋蛋却只对闻铭的性取向感兴趣。
“会不会是这样，”脑洞清奇的蛋蛋提出了某种可能性，“闻铭是gay，他老婆是拉拉，两人形婚，相安无事过了三年，然后因为某些事情闹掰了……”
陈一一抖了抖，还真……说不定。
鸡皮疙瘩还没抖完，陈一一手机响了。
是舒阳。
陈一一连忙示意蛋蛋静音，等房间里安静了才接起电话。
“嗨……晚上，哦不，下午好”
“陈、一、一，”电话那端的舒阳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高兴，“你现在在哪？”
“我，我能在哪儿，”陈一一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下意识扯谎，“在家啊。”
“是么？”舒阳的声音已经降到零度，“那就拍张现在家里的照片给我。”
陈一一抖了抖，“现在”“家里”四个字简直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难道舒阳已经知道了？
“陈记者还真是敬业，为了新闻都知道化妆搞潜伏了，”舒阳看着平板上林媚给他发来的照片，冷笑道，“裙子不错。”
陈一一抖了抖，“那个……你听我……”
“现在给我回去，”舒阳此刻恨不得直接飞回去，亲手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妮子，“立刻，马上。”
陈一一又抖了抖。
见电话安静了，舒阳扶额，按捺心中的怒气，换了种语气，低声说道，在那儿很危险。”
“新闻再重要，都比不上人重要。”
“听话，回家，现在。”
从刘晓依包厢出来时陈一一就萌生退意了，这下见舒阳放软语气劝她，话语间满是担心，她又恶向胆边生，不怕死地对他提要求，“那我这次考核垫底的话，你要帮我。”
“嗯。”
“回来就让我做专访。”
“好。”
“不要吼我。”
“……好。”舒阳忍无可忍，“陈、一、一。”
“那个……”陈一一见好就收，想到待会儿还要花他的钱结账，放软了声音，“我带的钱不够付包厢费。”
“我的卡没带么，刷。”舒阳盯着照片里身穿短裙，身姿娉婷的陈一一，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穿那么短的裙子。”
“小心我回去打断你的腿。”
“我已经叫人去接你们了，到家之前不许挂电话，”
陈一一抖了抖，连忙称是，一手拿手机，一手收拾东西。
旁边的蛋蛋一脸惊悚地看着陈一一，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短信，输了一行字。
打电话的是你金主？辉腾的主人？”
陈一一很是佩服蛋蛋的推理能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两人无言地下楼买单，打道回府。
等出了酒吧，看见眼前混乱的一幕，愣住了。
第21章 MIX3（）
舒阳将手机调成外放模式，放在桌上，静静地听着那边传来脚步声，电梯声，混杂着喧闹的音乐，嘈杂的人声……眼睛盯着手里的平板，拍照的人离得有些远，舒阳看不清陈一一的表情，只看见她被男人逼到墙角，穿着黑色修身一字领连衣短裙，露着两条白生生的腿，又长又直。
想起自己临走前跟她说的话。
她肯定没放在心上。
要是她听话去了鸿清园，就一定看得到安荀留下的信息，也就能以更安全的方式去追这条新闻。
舒阳又看了看照片，裙子那么短，领口还那么低，想起在自己面前她总穿的那些牛仔裤和t恤。
该死的！
真的很想回去打断她的腿。
舒阳怕自己真控制不住现在立刻马上买机票回去，强迫自己关了平板。
“跟导演和策划打电话，压缩我的行程。”
“今天把我个人部分全部拍完，明天拍br /》
“替我订明天晚上回国的机票。”
称职助理安荀领命离去，还未走到门口，又被舒阳叫住。
“把陈一一主编电话发给我。”
***
陈一一和蛋蛋躲在角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幕。
将手机塞进裤兜里，旁边的蛋蛋已经把相机递了过来，两人偷偷挪了挪，伸出脑袋看了看。
哇哦，闻铭居然在跟别克哥打架！
双方各有一个帮手，二对二，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
唔，说是打架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在互相揪扯之中还夹杂着抢夺/销毁相机和保护相机的动作。
呵呵哒……
等等，那个帮闻铭的大汉看上去也很眼熟！
陈一一在脑海中思索片刻便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之前在酒店电梯里撞自己的那人么？
感觉这里面料很深啊……
陈一一蹲地上偷拍，连着拍了十几张照片才发觉有些不对。
他们身后那辆不断报警的车看起来很面熟。
卧槽！
那不就是她开过来的，舒阳的辉腾么！！！
陈一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崩腾而过，当下哪里还记得新闻，将相机朝蛋蛋手里一塞，站起身来，朝那四人冲过去了。
“哎哎哎，你们谁啊！”陈一一吼道，嗓门极高。
脚上蹬着的高跟鞋阻碍了她锐不可当的气势，陈汉子索性弯腰将鞋子脱了，握手里，鞋跟朝外。
嗯，危急时刻还能当武器。
越走越近，远远看见车门隐隐有几个小坑，陈一一心中冒火，喊道，“打架一边儿打去，把别人车砸坏了几个意思啊……”
卧槽！
好像真的被砸出坑了，这得花多少钱修啊！
陈一一将四人挨个暗骂一遍。
见几人居然还跟没听见似的继续专心致志地撕扯缠打，陈一一瞅准一个间隙，一手一鞋跟刺向闻铭和别克哥。
陈一一练过空手道和散打，刺过去的动作快稳准，力度不小，但也不至于大到让他们受伤。
两人吃痛，终于分开。
余下两人见状，也停了手。
别克哥看是陈一一，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你……”
“你个鬼啊你……”陈一一瞪了他一眼截住话头，怕他在闻铭面前认出自己。
“你们说，怎么办，啊？”
陈一一怒气冲冲地问道，一边弯腰查看车的伤势，不仅看见了几个浅坑，还看见了好几道被划得惨不忍睹的划痕，心中哀嚎，人啊，果然不能太装逼了。
舒阳没几天就要回来了，这可咋办！
闻铭毫不在意，登时就掏出钱包，数了一叠红色毛爷爷递了过来。
“我去，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不知何时，蛋蛋已走来，站在陈一一身边，盯着闻铭好一会儿，似是才认出他来。
“啧啧，还是明星嘞，这也太没素质了。”蛋蛋满脸可惜。
见不远处似是有人过来，闻铭看了一眼车，又看了看不依不饶的两个女人，掏出一张名片，在反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陈一一。
“这是我助理的手机号，维修费我会承担相应部分。”
说完转向别克哥，表情变得十分阴狠，“照片最好给我删了。”
“不管你是哪家媒体，我记住你了，我们走着瞧。”说完，便和那魁梧帅哥一起离开了。
人声已越来越近，急于脱身的闻铭居然还有闲心说这个，陈一一不禁好奇，到底别克哥拍到了多么劲爆的照片，让他这么拼命……
别克哥似乎伤得不轻，弓着背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陈一一，苦笑一声，“我会尽力赔偿。”
“对不起。”
好歹也是同行，再看对方还挂了彩，陈一一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还是旁边的蛋蛋答道，“你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等陈一一拎着鞋上车，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这才想起兜里还有手机正在通话。
对方还是……车主……舒阳。
陈一一抖了抖，掏出手机，迟疑半晌，鼓起勇气“喂”了一句。
“陈，一，一。”
完了完了，隔着越洋电话她都能听出舒阳的熊熊怒火。
“那个，”陈一一抖了抖，“霆霆……”
旁边的蛋蛋听到这么耳熟的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瞪大了眼睛盯着旁边这个一脸谄媚的女人。
我去，敢情不是金主，是老相好啊……
电话这端的舒阳真的可以用火冒三丈来形容了。
天知道他在听到陈一一惊呼时有多紧张。
“喂？”
“陈一一？”
“陈一一？你那儿怎么了？听得见么？”
“陈一一？陈一一！”
他连着喊了好几句，一直没有回音，只能听见打斗声，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响声，汽车警报声，接下来是陈一一的说话声，和打斗声的逐渐停止。
舒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陈一一冲上前制止了双方继续打下去。
仗着自己学了些拳脚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
他就知道！
陈一一啊陈一一，你等着。
“你现在在哪儿？”舒阳听起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在车上啊，正准备回去呢，”陈一一完全不敢说假话。
“陈一一你胆子真肥，喝了酒还敢开车，”舒阳声音依然平稳冷静，“不想要命了？”
呃，一激动忘了自己喝过酒了，不过她只喝了一点点啊……
怎么敢这么回答，陈一一在电话这端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我们准备叫代驾呢……”
舒阳不理她，说道，“把电话给陈惮。”
“哦哦。”完蛋了，舒阳真的生气了连说话都不想跟自己说了，陈一一哀怨地将手机递给蛋蛋，咦，不对，舒阳怎么知道她跟蛋蛋在一起？
蛋蛋也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