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甜宝咯咯笑着,不停追逐萤火虫一样的行星,不过很快便玩得腻烦了:“这里没什么意思,就跟在大海里游泳捉水母一样。老爷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羊垛子一脸神秘的微笑,指着上面道:“顶上还有更好玩的物事,甜宝要不要跟佬佬上去瞧一眼?”
甜宝立刻来了精神,鱼儿一样游回羊垛子的怀抱里:“走,现在就去。”
羊垛子如法炮制,依旧蹈上虚空,踏着并不存在的楼梯拾阶而上。凌阳这次学了个乖,始终同羊垛子保持住一小段距离,以免再度挨骂。
很快,羊垛子带着凌阳踏破黑暗,一阵光亮铺天盖地袭来,凌阳发现,三人又重新回到了灯塔的第一层。喷泉依旧不知疲倦的流淌,只是地上的鱼儿已经不见,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夜明珠,也整齐的摆在桌子上。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
甜宝撅起嘴道:“爷爷你骗人,咱们明明就是回来了。”
凌阳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明明是向上走的,怎么会又回到了灯塔的一层,而且这里还像是被人简单收拾过了一样,简单的摆设,和离开时大有不同。
羊垛子也不说话,推开灯塔的老旧木门,弯腰把甜宝放在地上,指着阳光明媚的外面道:“你看。”
甜宝把小脑袋伸出门外,突然欢呼一声,撒欢儿跑了出去。
凌阳跟在羊垛子身后,而且身在灯塔门内,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也跟着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了出去,伸出来的舌头,再也缩不回去了。
已经不是凌阳进塔之前的世界,外面的情形完全颠倒了过来,而且还多出了生机勃勃。
原本一片赤红的海洋,现在已经变成白银一样的颜色。原来洁白的沙滩,现在却比岩浆还要红得炽烈。
最为奇异的是,沙滩的远处,起伏着巨兽一样的黑脊,赫然是远处连绵的群山。山顶可以看见隐约盘旋的几个小黑点,应该是鹰隼之类的大型飞禽。
海沙交接处,长满了粗壮的棕榈树,树顶结满了形状各异的果实,或是圆溜溜的如同椰子,或是一挂一挂的如同芭蕉。几只体型庞大的海龟,从厚重的龟壳里脱离出来,牛犊子大小的身体,正趴伏在沙滩上产卵,时而脖子一伸一缩,吃掉一只吐出泡沫的小螃蟹,或者长着两只翅膀一样双鳍的弹涂鱼,亮白色的贝壳镶嵌在火红的沙滩里,就像衣服色彩艳丽的抽象画一般,夺人眼球。
甜宝在沙滩上翻了几个跟斗,好奇的蹲在一只产卵巨龟的身边,拨弄着脱壳怪龟褶皱嶙峋的粗壮尾巴,放声笑道:“老爸老爷爷,快来看哪,这里真有趣!”
第693章 拯救()
凌阳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但凡有乌龟能够从龟壳里脱离出来,是因为修炼得成了精怪,民间称之为“犬鲎”,被人看到,会生出灾祸,是一种不祥之兆。
而且凌阳刚刚看见,这些犬鲎吃螃蟹和小鱼,典型的肉食动物,生怕这些不懂人语的牲畜,在甜宝柔嫩的身上咬一口,连忙跑过去把甜宝拉开:“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当过国际花样作死大赛总冠军还是怎么着,什么东西动敢碰,不要命了你?”
羊垛子不紧不慢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拎起犬鲎,远远抛掷进海水里:“没关系,这里除了海水和沙滩是真的,剩下的群山、绿树和生灵,都是亦幻亦真的虚假玩意儿,就算咬上一口也不打紧。”
羊垛子从地上拾起一片贝壳的残片,屈指一弹,把树顶一枚人头大小的椰子射了下来,用手指钻出一个透孔,递给凌阳:“尝尝,味道不错。”
凌阳半信半疑的接过“椰子”,把孔洞凑近嘴巴,仰起头喝了一口,甘甜清凉的椰子汁,像牛奶一样香浓,滋味迅速填充了每一个味蕾。短暂的赞叹过后,那种滋味却并没有留下余味,而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似乎凌阳从未喝过一样。
凌阳拍了拍手里拔出柔韧细丝的椰子壳:“这……”
“多少能尝出一些味道,当不得真,挡不得饥渴,就当成人生中的一种体味吧。”
羊垛子拉着凌阳坐在沙滩上,看着惊喜连连的甜宝,不停在沙滩和浅海中奔跑跳跃,一会儿捡起一把贝壳,送到凌阳面前献宝。一会儿又挖出一颗海龟蛋,撬开蛋壳,用手指搅动里面的浓稠的蛋液。时而又猴子般爬上树去,摘下一挂芭蕉果大快朵颐。
羊垛子感叹道:“我来到这里不知多少个年头,从未见过生人。你和甜宝的到来,让我觉得生活重新填满了色彩,小子,我谢谢你。”
凌阳转眼看了看羊垛子,羊垛子的侧脸,被沙滩和海水映射得红白相间,每一条皱纹里都充满了沧桑和感慨,看来刚刚的一番话却是出于肺腑。
这样的时候,如果凌阳继续追问这里的情况,不仅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显然也会打乱老人喜悦的心境。凌阳既然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就没想着三天两天就能够轻松离开,反正时间有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羊垛子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欢欣雀跃的甜宝身上。直到感觉到眼睛有些酸涩,才掬起一捧海水扑在脸上:“你叫个啥?”
凌阳不忍欺骗这个晚景凄凉的老人,认真道:“凌阳,壮志凌云的凌,烈日骄阳的阳。”
羊垛子抓起一把细沙,任火红的沙砾,从指缝间细细流泻:“壮志凌云,烈日骄阳,你后生好名字,取得霸气,有文化。”
羊垛子掌中的最后一粒沙子掉落,突然毫无征兆的问道:“那个女娃娃的灵魂不全,你知不知道?”
凌阳艰难的点点头:“其中详细,我也不瞒着您,只是说出来怕您不信。甜宝她,只是一台计算机而已。”
凌阳将甜宝的事情说了一遍,羊垛子却并没有露出任何不信的神色,叹息道:“世事之离奇,无能出其右者。这娃能凭借着残破的灵魂和思维,附着在人的身上,还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后生你功不可没。”
凌阳讶道:“您的意思是说,是我,一直在影响着甜宝的成长,不断填充她并不完整的人格和灵魂?”
羊垛子点头道:“你后生比我强,佬佬绝不会看错,你是异能者的帝皇,前途无量。佬佬只是沾染了帝皇的一个边缘,就能在这时光的尽头不死不灭,你后生想要从这里出去的话,真能成功也说不定。”
凌阳惊讶之余,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刚才说异能者的帝皇,是不是外界传说的,异能者中的王者,大成之后,可以移山填海,力震九霄的领导者?您说这里是时光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羊垛子望向银色大海的深处,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凌阳不敢打扰,只好百无聊赖的在地上抠出一个大沙坑,重新填平,然后再挖出一个,反复继续着无聊的游戏。
“无论说啥个领导者,还是异能帝皇,也不外乎那么点事儿而已,说的都是一个路数。”
不知过了多久,羊垛子终于从沉思中醒过来:“后生你急于想了解这里,佬佬不妨说给你听。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我怕你出去以后,再找不到机会倾诉。”
凌阳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原来羊垛子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七八岁的时候,华国刚刚解放,羊垛子参加的村里的夜校学习班,勉强认了几个字,就又回到家里割草放羊,给父母帮忙。
羊垛子家兄妹七个,在一场持续时间特别长的自然灾害年代里,饿死了六个兄弟姐妹,母亲也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
羊垛子和父亲相依为命,偷吃生产队里喂牛羊的豆料活了下来。改革开放以后,羊垛子养活了十几只样,换点辛苦钱孝敬父亲吃喝,村里又给父亲办理的低保,一家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后来羊垛子成了亲,娶了邻村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姑娘为妻。妻子发起病来,把家里的羊全都推下土坡,摔死摔残,只能低价卖到集市上。
没有了生活来源的羊垛子,只好用羊肉换来的钱,在集市上租了一米的摊位,靠卖甜瓜过生活,没有了稳定的收入,还要给患病的妻子买药,父亲的身体又逐渐衰弱下去,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
直到有一天,村长突然找到羊垛子,说你爹的低保被乡里取消了,说是被乡长的二舅占了名额,你娃不是生意人吗?生意人的家属不能领取低保。这件事是乡里吩咐下来的,回家告诉你爹千万莫要去乡里闹。行了,你把摊子收了,回去告诉你爹一声吧。
第694章 怒发冲冠()
羊垛子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西北农民,虽然心怀不忿,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见村长把这当成一件大事,亲自来说,只好诚惶诚恐答应下来,收了摊子,和村长一起回家找父亲说事儿。
羊垛子的父亲,早年参加过洪卫兵,在广场参加过最高规格的检阅,天南海北串联过一阵子,颇有些见识。
父亲听说了这件事,当时便知道,是乡长暗中剥夺了自己的低保资格,为自己的亲戚牟利。这样的事情在乡里屡见不鲜,许多乡里的干部,都把低保聚拢到自家亲戚的身上,积少成多,发了大财。
羊垛子的父亲没说什么,默默承受下来,村长才满意离去,临走时给羊垛子留下一代二十斤装的白面,算作是取消低保的补偿。
第二天上午,羊垛子在集市上出摊的时候,父亲背着手转了过来,腰背佝偻,每走上几步路,就要歇上一会儿。
羊垛子打发走一个买瓜的顾客,问父亲:“爹,你来做个啥嘛。”
父亲没有回答,指着一个烂掉一个小坑的甜瓜:“俄在家呆着困,出来转转,给爹削个凉瓜吃,爹平时舍不得吃嘞。”
羊垛子连忙挑了一个大个的,父亲却死活不让,到底亲手削掉了那个烂瓜的瓜皮,蹲在摊子前,一口一口吃光。
羊垛子这会儿接连来了几个顾客,没有照顾到父亲。等忙完了一看,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摊子边削瓜皮的水果刀,也跟着不见了。
羊垛子当时没多想,仅仅一个小时以后,羊垛子正大口咬着旁边摊子上买来的馕饼,就着水壶里的凉水吃了几口,村长满头大汗跑了过来:“羊垛子,还有心吃馕嘞,你爹在乡政府门口吊死了捏,快去认认。”
羊垛子大惊,扔下手里的馕和水壶,把摊子撇下不管,飞快朝乡政府跑去。
到了乡政府的大院外,守门的警卫死活不让羊垛子进去,说是里面已经戒严。还好村长从后面追了上来,说明羊垛子的身份,警卫才肯放行。
羊垛子父亲的尸体,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盖住,白布上有几块被献血浸透的痕迹。乡长带领几个治安员,只允许羊垛子掀开白布的上角,露出父亲脖子上一条绳子勒过的淤痕。
羊垛子虽然老实,但是并不傻,趁乡长和治安员不注意,猛的将整块白布掀开,只见父亲的胸前腹部,匆忙间套上的新衣裳,已经被献血浸得湿透,明显能看出十几个刀口的痕迹。
乡长大惊,立刻让人把羊垛子绑了起来,瞪起眼珠子吼道:“老羊草在乡政府门口闹事上吊,是横死的人,赶紧送走火化。还有羊垛子,不孝顺他爹,导致他爹在乡政府告状儿子不孝,哀痛而死,把这丧了良心的羊垛子抓去治安所,定他个遗弃老父不养活的罪名,敢明个儿审了送号子里蹲着去!”
羊垛子就算再傻,也不会相信如果父亲真是上吊而死,身上又怎么会多出十几道刀伤。一定是乡政府的人,见老人持刀闹事,想要要回低保资格,扭打间失手误杀了人,才制造出父亲上吊自杀的假象。等会把父亲的遗体火化掉,就真的是毁尸灭迹,再找不出一点证据。
羊垛子睚眦欲裂,拼命挣扎间,右手突然冒起一团炽烈的火焰,把抓住自己右边胳膊的治安员,瞬间烧成灰烬。左手掌则变成了钢铁铸就,轻易划断了左侧治安员的一只手臂,一拳将治安员打得脑浆崩裂,当场身亡。
当时的乡政府治安所,是武装部设立的特别机构,负责乡政府官员的人身安全,治安员是允许佩枪的。
旁边的治安员见羊垛子狂性大发,还以为羊垛子天生神力,身上带着汽油火柴之类的东西,当场拔出插在腰间枪套里的五四手枪,想要将羊垛子当场击毙。
羊垛子又怒又悲,手舞足蹈,躲避过射往心脏和头颅的致命子弹,身中十几枪。好在五四手枪的威力有限,弹头只是嵌进了羊垛子的肌肉和骨缝间,并不致命。治安员们一拥而上,把受伤不轻的羊垛子制住,送进了看守所里,上了重铐。最后以故意杀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