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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平公主近年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已经屡屡插手朝廷中事了。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大事。
武则天看了我一眼,沉默几秒,道:“让她进来。”
说罢,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再重新坐下。
太平公主早就已经习惯了把我当背景,此刻相互见过礼后,就直接当着我的面,向武则天道明来意:“母皇陛下,儿臣喜获二宝,希望将之进献给陛下。”
“哦?皇儿如此孝心,深夜进宝,想必是什么极好的宝贝。拿来朕瞧瞧?”
分明是好奇的话语,却说得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喜怒。
“是。”
太平盈盈转身,朝外面喊:“你们两位,进来吧。”
随着她一声喊,两个袅娜的身影,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是两个男子。只是,这男子生得桃眼粉面、细皮白肉。再一细看……
“母皇陛下,这两位,就是儿臣进献给您的宝贝。”
太平公主一推,那二人便乖巧地跪下行礼:“张易之、张昌宗,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沉默了大概一秒,眼神抬了抬:“他们是?”
“啊,是儿臣为母皇精选的两位男子,容貌美丽,身体健硕。母皇……”太平凑得近了些,如普通女儿凑在母亲的耳边,“听说,滋阴补阳,可以更有助于青春永驻呢。”
这个太平,还真是大胆。
不过,我想这事大约是成了。因为我记得历史上是有记载有什么张氏兄弟的,具体叫什么我忘了,似乎就是这两个名。而且听说后来武则天对他们极为宠爱,甚至让自己的大臣为他们赋诗赞美其美丽。
唔,听说他兄弟二人十分美丽。咳咳,确实美丽。
分明是女的!能不美丽么?
“他们,是男子?”
武则天望着女儿。
我为太平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觉得武则天不至于舍得杀太平,但,欺君之罪就是欺君之罪,若真要追究起来,随时就是个把柄。
太平眨了眨眼:“母皇,他们确实是,跟薛怀义一样的——男子。”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我差点笑出来。
这对母女,真是,一个是老狐狸,一个是小狐狸。
武则天看着女儿笑了,笑眼里似乎有欣赏。
但这笑,只有片刻。
她又转脸问我:“婉儿,你觉得,朕可要收下他们呢?”
我一想,历史上分明就有记载这对兄弟啊。
历史老师教育过我们:任何阻挡历史车轮前进的人,都会被碾压死的。
所以,我决定从历史如流:“陛下,婉儿以为,这两位天人之姿,可伴神皇。”
她脸色僵了僵。
我还是很少看到她有这种脸色。
但瞬间,恢复了自然。
“对了,婉儿,你刚才特地来见朕,是为了何事?”
她不置可否地转了话题。
我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刚才意乱情迷间,竟然是忘了。
此刻,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说出来:“陛下,如今朝廷安定,四海升平。婉儿想,可以为陛下更进一步。”
“哦?如何更进一步?”
她脸色稍霁。
“自古创业容易守业难,我大周朝建立不久,更应安抚民心,开化民风。俗话说,文以载道。婉儿愿意,为陛下主持文学,兴盛文坛。”
咬着字句,终于很婉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点头:“如此甚好,婉儿的才学,朕信得过。以后,你白天与文坛巨子们切磋,晚上刚好可以跟朕讲讲新词奇赋。”
我见她没明白我的意思,只得尴尬地咬牙再补一句:“文史典籍浩如烟海,婉儿想日以继夜研读,才不枉陛下所托。”
她是何等聪明的人,闻言,沉默了。
半晌,才问:“你的意思,就是每晚都要与书为伴?”
我低着头,默认。
又是半晌沉默。
这对她而言,是极少有的。
终于,她问:“那婉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研读完那些经史子集呢?”
我知道,以她的脾性,肯如此给我机会,已经是莫大的荣宠。
但,我还是咬牙,回:“婉儿此生有崖,而学海无涯。”
“嗖”的一声。
我只觉眼前一花,接着钻心的疼。
“啪”的一声,茶盏从我的额头撞落,摔在地上,粉碎。
而我的眉心,已经渗出了汩汩鲜血。
我蹙眉捂着血迹斑斑的眉心,赶紧跪下。
“来人,给朕把上官婉儿拉下去!”她一挥袖子,“两个张什么之的给朕留下,太平给朕滚!所有人都给朕滚!”
就这样,我又被拉了下去。
可怜侍卫们不知道把我拉去哪,又不敢去问盛怒的武则天,只好直接把我拉去天牢==
不一会儿,太平就带着医生来探监。
“对不起,婉儿,我不知道会连累你。”
她红着眼睛说。
我捂着眉心,疼得龇牙咧嘴:“算了,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不想陪伴母皇了么?”
她弱弱地问。
第30章 水瓶…武则天(十一)()
我望着太平幽深的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陪伴武则天,而是,怕自己真的深陷下去,却只沦为别人可有可无的备胎。
感受过阿娇那样深切的爱恋,我真的很怕回到患得患失不被爱的日子。
如今想来,跟21世纪的那个前男友在一起,竟很少有时间是幸福的。一直在纠结他到底爱不爱我。并且最终,还是被他抛弃了。
而跟阿娇相爱后,每一刻都是幸福的。我能深切感觉到被爱,从不用怀疑什么。那份安全感,让我安心。
就像喝过了奶茶,就不愿去喝淡水一样。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我想,我还是适合天蝎。
可是为何,那样的武则天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样的冷静,那样的淡漠,那样的无所谓,那样的想改天换地的创新……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的心忍不住记挂在她身上。
可,我真的不想再过那患得患失的猜心日子啊!
太平本就聪慧,此刻从我的眼神里大概也读懂了。
于是,她哭了:“婉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母皇年轻,我明明比母皇更适合你,呜……”
我无奈,拍拍她的肩:“不是年轻就一定合适的。爱,是两个同种灵魂的靠近,是心与心的相知。”
“你又没有看过我的灵魂,怎么知道我们的灵魂不能靠近?”她泪眼望着我,“你看过我的心吗?你怎么知道,咱们不能相知?”
我无语。
或许她是对的,我确实没有认真去了解过她。
“你们都是这样!武承嗣那样!薛绍那样!那些想借着我攀附皇亲的人那样!连你也那样!你们从来就不愿停下来,真正看看我的灵魂、我的心……”她越哭越大声,“你可知道,公主也是人,也想要一个可以并肩携手的丈夫。我不要那些男人附庸我,那样的男人不配做我的丈夫!我想要的,也是一个并肩相知的人啊。可是,你们可有人愿意,真正去了解我?”
我依然无语。
或许她说的确实对,但,我没有办法同时去了解两个人的灵魂,因为,我的心,无法同时为两个人跳动。
终于,我说:“公主,或许,也不完全是灵魂和心,还有……那份心动。你明白吗?就是,刚好在那一刻,那个人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你的生命,让你心动了!”
她不说话了。
我想,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无法让我心动。
如此,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苦笑:“婉儿,谢谢你,这么直白地告诉我。”
“不,是婉儿不值得公主的垂青。天下之大,相信定有一个人,可以看到公主的心。”
我由衷祝福。
“不要那么说,婉儿,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是你确实值得。”她握着我的手,无比认真,“你知道吗?在所有人心里,我从小就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公主。我是那么刁蛮,那么不可一世,而先父皇和母皇又一直纵容我,愿意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所以,没有人会觉得我需要保护。”
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那些接近我的男人,都只是为了想从我身上获取权势。他们说得再好听,但真正做起来,却是狗屁不如!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想找薛府的下人去宫里作证,揭穿薛怀,可,薛绍退缩了。呵呵,你相信吗?我太平的男人,在那一刻退缩了,他劝了我一千一万句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不敢派人来。最后,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直接带下人走的!”
我再度失语。
这样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啊,嫁给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确实委屈了。
好可惜。
这桩婚事其实当时我也是参与了意见的,我知道武则天为什么要将太平嫁给薛绍。最开始,她是想将太平嫁给武承嗣的,想用最宠爱的这个女儿,宣誓李武一家,顺理成章让武承嗣继承帝位。
没有人知道:武则天,给女儿的嫁妆,是整个天下!
可是,太平知道。所以,她宁死不从!因为,她要为她李唐家,守住最后的一点希望。她,不肯给武家即位一丁点理由!
最后,武则天无奈,才将她许配给了薛绍。其实这个人选武则天也是斟酌过的,薛家势力一般,薛绍才能一般,将太平丢进这样的中庸家庭,就等于彻底让她远离了皇权政治圈。
只是可惜,太平终究是武则天的女儿,那样的男人又岂能真正俘获她的芳心……
“婉儿,不管怎么样,你是第一个愿意用生命就我的人。我太平,用生命向你保证,永远会记得那天的恩情。”她擦干眼泪,展颜一笑,“所以,我不会再成为你的困扰。”
我也微笑点头:“不需要你记得我什么,只要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我那晚没有白救。”
她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的!”
她的笑容,给我一种希望的感觉。可是,我没想到,她后来真的又找了一个女人,甚至,是跟我很像的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甚至还成全了我跟武则天……
当然,那是后事,如今的我,要操心的是我的伤口,以及被拉入天牢后如何被处置
太平带来的医生医术果然好,且精明,快手快脚木头一般将我包扎好,就赶在我跟太平深入讨论之前,闪人了。
几日之后,我的伤口竟渐渐愈合了。
等到武则天召见我的时候,我找牢狱借了个镜子,想了很久,又找他们帮我借了支胭脂笔。
他们都知道我是武则天面前的红人,不敢得罪,屁颠屁颠就帮我借来了。
我对着镜子,沉吟片刻,轻轻在伤疤上,一点一点描。
最后,画成一瓣梅花。
在旁边的两个牢狱看呆了。
我知道,这样一点,倒给自己更添了一份妩媚,刚好可以中和这些年跟着武则天披荆斩棘的戾气。
这,就是后来在整个后宫流行开的“梅花妆”。
对镜一笑,我理了理衣服,去见武则天。
第31章 水瓶…武则天(十二)()
武则天见到我的一刻,先是一呆,继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欣赏,但很快便收敛了下去。如果不是我跟了她那么久,绝对看不出来。
“在天牢里都记得化妆,不枉跟了我一场。”
等到话出口,就已经是淡漠的语气了。
我强笑:“婉儿没有让陛下失望,就知足了。”
她怔了怔,最终,仰天看向别处:“这朵梅花妆不错,挺适合你。”
“谢陛下。”
傲雪寒梅,是冰冷的季节里犹自敢绽放的花儿。铁梅铮铮,在冰雪晶莹里一枝独秀……正如你啊,一代女皇,武则天。
只是,既已打算离开,又如何能告诉你,这多梅花妆是对你的缅怀。
客套完,两人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最终,竟是她先开口:“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朕还愿意收留你。”
一个“收留”,优越感跃然而出。
我苦笑:“不必了。婉儿已经决定了。谢陛下抬爱。”
她蹙眉,走了过来,捏起我的下巴,怒气喷薄而出:“抬爱,不错,朕能把你抬上去,也能同样抬起别人。你,上官婉儿,并没有什么特别。”
“婉儿知道。”我含泪强笑。
既然我上官婉儿没有什么特别,你为何要失控?
你武则天,可是从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