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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我敲了敲门,在两人惊讶的目光当中,我走进了病房。
我曾经在那座院子里生活过十几年,虽然最后锒铛入狱,但对他们的相貌却记忆犹新。
他们显然也认出了我,目光注视在我的身上,有些复杂。
终于,赵父站起了身,勉强对我笑了一下:“刚刚大夫说有人替琳琳垫付了医药费,说是她的朋友,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你啊。”
“赵叔。”我叫了一声。
又看了眼赵母:“阿姨好。”
两人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赵父出声问我。
“没几天。”我回答。
“嗯,出来以后做点正经事。”
“我知道。”我说。
“对了,谢谢你救了琳琳,不管她以后能不能醒来,这个恩情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我摇了摇头:“赵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先不说咱们两家相处的本就极好,单说我与琳琳小时候的感情,她如果有事,我也一定会帮忙的。”
“嗯。”赵父应了一声。
“之前警察告诉过我们,初步判定琳琳是自杀。”赵父说道。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下去,却欲言又止,终于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我冷笑了一下:“这种事你相信么?”
赵父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小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件事是蒋俊良做的,而且他之前将琳琳的孩子卖给了人贩子。”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赵父一怔,又叹了口气:“唉,这事我们也知道。蒋俊良不是个好东西,这些年琳琳也没少受他的委屈,甚至就连我们家也被他砸过几次。只是琳琳选择了这个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是么?”我看了他一眼。
“赵叔,我记得小时候我欺负琳琳,你都会不留情面的揍我一顿,怎么老了老了,脾气却没了?任由琳琳受欺负,你却不管?”
赵父表情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还不是琳琳她们孤儿寡母的,我一开始以为有个男人能好好的照顾她。可是后来,蒋俊良却拿琳琳的孩子相要挟,我们有什么办法?都是我们家的骨肉,哪一个看到受伤我们都很痛心。这些年我们一直忍耐着,但蒋俊良却变本加厉。我想过弄死他,一了百了,可是琳琳却劝我,说忍忍就过去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呢?然后现在躺在医院的是你们的女儿,被卖掉的是你们的外孙!你们还在忍耐?”
“事已至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最终害的你们落入这部田地的是什么么?”
我看着赵父,又看了一眼赵母,心中愤怒,话中没留丝毫的情面:“是你们的懦弱!如果从一开始,你们就能反抗,对蒋俊良说不,他又怎么会嚣张到这种程度?不拿琳琳,不拿你们当人看,你们居然还再忍耐?人的忍耐极限在哪里?难道非得将刀逼在你们的脖子上,你们才会后悔?”
一番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
“现在呢?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连悲伤都没有!自责又有什么用处?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琳琳自己没有选择么?她在受苦的时候,那个曾经的依靠在哪里?我只知道,你们为了躲避蒋俊良,居然搬到了郊区!怎么了?你们到底是在躲避他,还是在躲避自己的女儿?被打了,只能在自己家哭,没法对父母倾诉!你们难道真的以为结婚了,她就不是你们的家人了?真的以为躲远了,你们就不必承担责任?你们就是害怕,心里对蒋俊良的恐惧,蔓延到了赵琳琳的身上。然后你们迁怒于她。你们怪她,当初为什么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你们怪罪她,为什么要选择蒋俊良!你们以为自己没有错,一切都是赵琳琳的不对。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这样?她只是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累赘,不想让你们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一个女儿,能做到如此,哪怕是对于父母都已经仁至义尽。可是你们呢?你们却居然选择了逃避,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选择了漠视!而今天来了,又是来做什么?分家产么!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死没死!”
“小冲,别说了!”赵母表情痛苦,终于开口。
我冷笑了一下:“是啊,我只是个外人,这只是你们的家事。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别人的家事?可是我不说,我就能装作不知道么?我不说,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受到伤害,不是最痛苦的。而是当受苦的时候,自己的家人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漠视,这才是让人绝望的!你们为人父母,摸着自己的良心,真的感觉自己无愧于心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父愤怒的望着我。
我望着他:“怎么了?终于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恼羞成怒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自己所了解的,就是真相了?”赵父瞪着我。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还有,赵琳琳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不相信她会不知自怜自爱,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赵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难以启齿?”我说。
赵父瞪着我,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显然在极力忍耐。
“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一定会觉得很悲哀!”我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摔门而去。
来到楼下,我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任凭鲜血流淌着,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减退分毫。
这他妈的就是所谓的父母?
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我不是赵琳琳,我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但是和身体上的伤害相比,最痛苦的却莫过于心灵。
我们最大的悲哀就是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了陌生人,而所有的不满,却发泄在了自己最近亲的人身上。
有些矫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赵琳琳就要受伤?
这个世界上,恐惧真的可以泯灭亲情么?
而又是什么样的罪恶,才能让人如此害怕?
都是他妈的懦弱!
谁都不想惹事,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不应该怕事!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
如果低头,他就会无休止的羞辱你!
可是当你给他过教训,即使他想再对你使坏,首先却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忍一时真的会风平浪静么?
有些时候,自己所认知对的事,和现实产生了背离,我们都会陷入迷茫。
可是当静下心来想一想,我们忍耐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怎么做,我们每个人心中也都会有了答案。
“你受伤了?”背后,忽然有个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见到说话的居然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
她看着我仍在流血的手,皱了皱眉:“叔叔,你我等一下。”
我惊讶的看着她,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正坐在公共座椅上,一名面带微笑看着她的女人面前。
不知道说了什么,又跑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小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创可贴。
她够着我的手,但因为实在太小,有些困难,目光却十分坚定。
我蹲下身,惊讶的看着她,将那一枚创可贴贴在了我手上的伤口处,轻轻的按了下,然后松了口气。
她看着我,仍旧是用那稚嫩的声音:“叔叔,我妈妈说,你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有心中充满希望,天空就不会有阴霾!”
我愣住了。
第二十六章 做想做的事()
心中那一根敏感的神经再一次被触动,我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对我笑了笑,又跑回了她妈妈的身边。
真的有希望么?我问自己。
我忽然想到了那叫做初心的孩子,他也一定是赵琳琳生活下去的希望吧?
可是,我的希望又是什么?
走到女人的面前,在她微笑的目光注视下,我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女人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我们萍水相逢,我也未曾帮助过你什么。只是生活依然在继续,不管悲伤亦或是快乐,都是我们生活的调味剂。人总要活着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要你心中还有生活下去的希望。”
我愣愣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谢谢。”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女人又笑了笑,然后叫过了跑到一旁玩耍的小女孩:“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囡囡吧。是她看到了你的手受伤,有些心疼,才叫我拿创可贴给你的。”
小女孩似乎还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意思,看向我的目光疑惑却又纯净。
“您能等我一下么?”我对女人说。
女人点点头。
我跑出医院,在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袋子零食,又跑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了我手中的零食,眼神明显有些发直,但家教很好,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到了我的脸上。
“叔叔,我叫囡囡。”
我笑了笑:“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瞅了眼女人,又看向了我:“我妈妈说,再有三天,我就要过生日了!过了三岁,就是大姑娘了,要听话!”
“那你想不想吃这些零食?”我提着零食的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孩子的真实想法是藏不住的。
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想!”
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女人一眼:“可是妈妈还说,陌生人给的东西,我不能吃!”
“叔叔不是陌生人,叔叔是妈妈的朋友,来,这个你拿着。”我将零食递给了她。
小女孩又看了看她的妈妈,女人温柔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脸上,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才终于大着胆子,将零食接了过去。
我十分喜爱这个小女孩,又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对我笑了笑:“叔叔,你还会来么?”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爸爸住院了,妈妈说他可能会死,可是爸爸死了,我就没有爸爸了,你能当我爸爸么?我爸爸也会给我买好吃的呢。”小女孩的目光,天真无邪。或许许多年之后,她会可笑于自己说出这句话,可此时此刻,我听在心中,却只有感伤。
“囡囡。”女人忽然严厉的叫了一声。
小女孩吓了一跳,有些委屈的看向女人:“对不起,妈妈,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啊。”女人有些歉意的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她:“囡囡的父亲?”
女人的目光有些伤感:“肝癌,晚期。”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却忽然想起了她刚刚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对生活还有希望。”
女人没想到我会忽然说出这句话,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有些话,只有对别人说出来才叫安慰。
原来,好人都不长寿!
离开医院,现在天色尚早,还没有到接小妹的时间。
我也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林若曦。
我们之间接触的时间很短,满打满算不过几天时间。
但现在我却将她当做了精神的依靠,不管是孤独还是寂寞,高兴或者委屈,我都会想到她。有很多话想要对她倾诉,但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哪怕是看一眼,却又已经很满足。
而当我来到她家的所在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们两人,竟不期而遇了。
林若曦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了我,微微一怔。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女孩阳光可人。清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
终于,女孩笑了笑,向我跑了过来。
裙摆轻扬,秀发飞散,仿若仙子降临人间。
最美好的一瞬间仿佛在这此时此刻定格,我看着她记忆竟回到了学生时代。
那时候的我狂妄,自负,对一切不屑一顾,竟忽略了她的存在。
而现在,经过时间的打磨,曾经的一切却只剩下回忆,记上心头。
我依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承诺,她的心中却也存在着希望。
终于,女孩跑到我的面前,轻轻的喘息着:“陈冲,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我对她说。
话语真挚,听的女孩脸色微红。
她看着我,虽然说着责怪的话,但是满脸却又都是笑意:“笨蛋,你就这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