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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林凡赶出金乌族，到现在这个地步，之间的种种都是我们设计好的。我也给了你很多机会，甚至暗中警告你，可你利益熏心，最终落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你们倒是下了大本钱了。”杨修也是心思缜密之辈，短短数语就能令他将一切联想在一起了。“看来，你先前被蛮岭那头蠢猪打伤也是故意的了？是为了监视我吧。真是小瞧你了。”
林凡道：“不止这样，我并不知道你何时会动手，除了监视外，就是一点点的消弱你身边的实力。”
“看来你已经成功开启圣坛了。”
“对。”
杨修苦笑一声，道：“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林凡仰面叹道，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并没有我所猜测的有同伙。”
看到林凡点头，杨修反而笑了，道：“看来你我是同一种人，内心高傲到近乎自负，这样的人是绝不屑与他人为伍的。”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林凡没有反驳。
杨修望向金腾道：“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对这小子这样的信任，甚至将金乌祖物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真是想不到。”
他今天几乎将这二十几年来的‘想不到’都讲了出来，因为像他这种对自己智慧充满无限自信的人竟然会失败这在他看来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这次栽在林凡手中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因为你太过寡情。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真的有真情存在。”林凡缓声道。
“就像为救你而香消玉殒的女子所付出的真情一样，是吗？”杨修幽幽道，双目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凡的表情，似要看透对方的破绽。
可惜，他失望了，林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嘴角的笑意没有增一丝也没有减一丝，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杨修说的是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输了。”
“是啊。”杨修突然变的意兴索然，挺拔的身躯想被突然抽离了脊柱，透露着无力和颓然。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说吧。”
“我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竟然令你很早就发现了破绽？”
林凡轻笑道：“我没有发现你的破绽。”
“哦？没有破绽，你为何肯定我居心不良？”杨修双眼放光，来了兴趣，恐怕现在就算是金乌祖物放在他面前都比不上这个答案的诱惑力大。
“你表现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是。。。”
“只是什么？”
林凡饶有深意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仅仅如此。”对于这样的答案，杨修难掩失望之色。
“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从你踏进金乌族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相信过你，一直都没有。”
“为什么？”
林凡肯定道：“直觉！”
闻言，杨修先是一愣，随后仰面大笑起来：“好，好一个直觉，没想到我自诩聪明绝顶，却败在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中，而且只是凭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么，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林凡一步迈前，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了，眼中杀机暴涨，白色发丝无风自动，道道血色的光泽在周身环绕，似一片阴霾遮蔽了天空，阳光黯淡了许多。
第五十七章 谁输谁赢（）
杨修反而笑了，似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如刀杀意，悠然道：“你想杀了我？”
“对！这里风景不错，作为你的埋骨之处再合适不过了。”
“你很自信。”
“对！”
林凡又迈前一步，稳健的步伐如巨柱般狠狠的踏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令无数人心头一跳，灵魂在这一瞬间都受到强大的冲击。此刻他与杨修相差不过五丈左右，他确实很自信，这么短的距离，仅仅一个冲锋即可斩杀对方。
杨修的笑容骤然变的诡异：“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
“是吗？”
林凡露出一口小碎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洁白的光芒，屈指一弹，一道血色剑气划出爆裂的刺响，直射杨修咽喉。与此同时，身形一转，紧随其后，紧握的拳头上似环绕着一个恶魔，狰狞的血气迸发，灿烂的令人心惊肉跳。
“凭你还留不下我！”杨修的双眼也闪现一丝疯狂，周身灵力涌动，展现出不俗的实力。
“一起上，杀了他！”
仅剩的四名护卫没有丝毫犹豫，尽管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可这些死士依旧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蚍蜉撼树！”林凡冷哼，这一刻脸庞尽是冷酷无情，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喀嚓！喀嚓！
林凡的身形快到了极致，身后留下一串残像，拳头连连轰击，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四柄刀剑皆断裂为碎片，在天空中打着转落进积雪中。
没有丝毫的停滞。轰！拳拳到肉的闷响，一名护卫口倒飞而去，横挡在胸前的双臂扭曲成了‘u’型，胸口塌陷了一大块，破碎的脏腑夹杂着鲜血从口中喷出，如断线的风筝般直挺挺的摔落在地，动弹几下便再无声息。
腿如钢鞭横扫而去。喀嚓！又一名护卫的脖颈断裂，再也无法承受脑袋的重量，如面条般耷拉下来，横飞而去。
噗嗤！噗嗤！
鲜血如泉水般飚起，仅剩的两名护卫狼狈的翻滚出去，胸膛皆被血色剑气划开一尺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打湿了全身，隐隐可见白色的骨茬。
太快了，不过瞬间而已，四名护卫已折损一半，剩下的二人也是深受重伤。直到此刻，带起的血色残像才消散于空中。
砰！
双脚猛力一踏，如同出膛的炮弹，右手握住血色剑气，一抹妖异的光芒闪过，杨修的身体顿时变的僵硬。
费力的低下头，剑气洞穿了他的胸膛，血迹从嘴角溢出，喃喃道：“好快的速度！”
林凡眉头却是一皱，远处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发足狂奔，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似感觉到了林凡的目光，回身对视，露出阴谋的笑容。
正是杨修，他先前所展现出来拼死一战的气势不过是迷惑，真正目的是逃跑。
蛮岭惊叫：“他没死？”而后愤声道：“狡猾的混蛋！”
此刻再看林凡脚下的尸体，双目空洞无关，没有丝毫色彩，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说过，你不一定杀的了我。”杨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颇有些虚弱无力。
“血燃之法！”金腾目光灼灼，一语道破。
这是一种以损耗自身生命力为代价的禁术，不仅对修为损伤过重，还会在体内留下难以治愈的伤势。在生死关头，杨修也展现出了壮士断腕的决绝。
“哈哈哈。。。竟能令我如此狼狈，有意思。。。”
“好久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了，你很聪明，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声音透过密林传来，这就像是一种挑衅，又似一封战书。而杨修萎靡的精神在想到二人也许不久之后的交锋时，莫名的兴奋起来，那是一种遇到强劲对手的快感，体内的血液都似要燃烧起来。
血燃之法太过诡异，他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时，人已经穿梭至无尽密林中，早已在数十丈之外了。
“想逃？”
林凡眉毛轻扬，眼中凶光一闪。杨修这种人太过聪明，如果让他逃走，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少爷，快走！”
“杀！”
两名身受重伤的护卫在此刻充分诠释了死士的真意，拖着极尽流干血液的躯体抓起残刀断剑，并没有冲向林凡，而是选择了中毒倒地手无缚鸡之力的金乌族人。
“找死！”
林凡脸色如万载寒冰，双手掌心凝聚出两座硕大的石碑，一座血气环绕，锋芒如刀，充满肃杀之气。一座虚幻缥缈，似清风拂面，飘逸至极。
但对于敌人，却是最致命的，痛觉永远大于视觉。
噗嗤！噗嗤！
林凡脚步未动分毫，石碑吞吐的锋芒却早已洞穿了二人的身躯，温热的鲜血滴落在身下惊恐的金乌族人的脸上，向下挥刀的手臂顿在了半空。
“可惜。”林凡叹息，不由握紧了双拳，早已感觉不到杨修的气息了，内心已然明朗，失去了杀掉他的最好机会，以杨修算无遗漏的‘智慧’，日后想要杀他恐怕就很难了。
在林凡看来，此人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强敌，而且除了善使心计外，更可怕的是冷酷和决绝。二人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落幕了，究竟谁输谁赢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两名护卫还未倒下，其中一人喉咙发出呃呃的鼓动，艰难的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疼痛的扭曲，难以置信道：“九。。。九。。。碑。。古。。法。。。”这一句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仰面到地。
另外一人想要呼喊，想要告诉已经逃走的少爷这个大秘密，可是已经无法做到了，死不瞑目的尸体依旧望着杨修逃跑的方向。
“九碑古法！”
其他人也清楚的听到了那几个字，无不骇然失色，他们是上古王庭之后，岂会不知九碑古法这等连上古圣贤都为之推崇的功法。
此刻在林凡身上见识到，恍如做梦一般，今日之事，林凡带给他们的震惊太多了。
“林凡，你。。。你就是。。。一年前。。。”饶是金腾乃一族之长，此刻也无法镇定下来，说话都变的结结巴巴。他们虽然身居荒林，消息却并不闭塞，对于一年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但他从没有将这两个同叫林凡的人联系在一起。或者他也根本不相信那个被他在河中救起，差点死去的林凡会是在南蛮之地搅动风云的林凡。
林凡点点头，道：“族长爷爷，我就是一年前从南蛮天血圣地逃出来的林凡。”
“没想到林凡哥这么厉害。。。”金晨激动之色溢于脸上，更令他兴奋的是，他已经完全肯定，林凡所传给他的功法正是九碑古法无疑，没有大叫着跳起来已经是他定力过人了。
“想不到。。。想不到。。。”金腾轻抚胡须，眼中满是欣慰，也为金晨的机缘感到高兴，不过更令他自豪的是当初他力排众议救下了林凡。
往日因，今日果，当初的这位少年现在救了他们一族。
夜晚，金乌族内灯火通明，众人都在庆祝度过大难，族内女子更是围着篝火起舞，一幅和谐、欢乐的画面。
书房内，金腾与林凡席地而坐，豆粒般的烛火摇曳，映射出一老一少的倒影，洋溢着温暖的气息。
林凡将怀中的残破图卷和黑色石头送到金腾面前：“族长爷爷，金乌祖物原物奉还。”
金腾呵呵一笑，并没有立即接过，道：“看来你已经成功开启了圣坛，能感觉你得到了不小的收获。”
看到林凡点头，金腾却只是将残破图卷取走，而将那块黑色石头放在了前者手中。
林凡不解，疑惑的望着他。
“金乌图卷只是开启圣坛的一种媒介，对你并没有用处。不过这块玉石应该能帮到你。对于它，你应该不陌生吧？”
林凡点头：“九魂玉碎片。”脑中不由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金乌祖物的时候，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时才确信正是九魂玉无疑。唯独想不明白九魂玉竟然是金乌族的祖物，不过这块碎片却比先前他所见到的每一块蕴含的力量都要庞大太多，不然难以支撑圣坛开启所需要的灵力供应。
“爷爷，谢谢！”林凡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不仅仅是对金腾赠与九魂玉的感谢，更多的却是后者对他的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清楚的记得，当他向金腾求证金乌祖物之事时，后者并没有问他的来历和用途，没有一丝迟疑便将祖物交给了他，并告知了圣坛的位置和如何开启的方法。并且还冒着全族覆灭之祸拖住了杨修，为他争取了时间。
这不得不令林凡感动，眼角隐隐有晶莹闪烁。在金乌族这一年时间里，他再次感受到了除了石惊天之外的亲情。这种如涓涓细流般的温暖令他受伤的心渐渐复苏。家人的存在使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金腾轻抚林凡的脑袋，和蔼的笑容间流露出一丝感叹，满头白发在烛光下有些刺目，想要劝慰却不知如何开口。消瘦的身躯承受了怎样的风霜雨雪，是何等的艰难荆棘令一位少年变的这般沧桑，太多太多的感慨，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林凡擦去泪痕：“爷爷，今日你为何要阻止我去截杀杨修？”
第五十七章 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