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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告诉他祈就是被黑暗之神寄生的那个宿主,那么祈就会死吧。他还是有些矛盾,他不希望祈总是来打扰他,但是也不希望祈死。他想和精灵王过以前那种安静的生活,或者在大陆上随便逛逛什么的,可是那要以祈的生命为代价。
他从树上跳下来,很早以前他干过许多坏事,他习惯用别人的生命来换取一些物质享受上的东西,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他想起很早很早以前,那个身体单薄纤细的少年,他的皮肤苍白到有些病态。他红色的眼睛很漂亮,带着些固执和宠溺。他想起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拿起餐具,在安静的午后慢慢的用餐,那时候几乎完美的接近永恒。
“你可以再考虑一会,虽然我大致猜到是谁,”
精灵王伸手将梵音搂在怀里,他下巴感觉到那黑发的细密柔软,“至少爱莉丝还没有发现它们另外有什么行动。”
“父君为什么不给爱莉丝派援军?”
“这样可以让黑暗之神更接近战线,有利于我们行动。”
精灵王说,“然后把军队调过来,歼灭它们的军队。”
“每次都这样吗?”
梵音说,“这看起来有些像捉迷藏。”
“是有些像捉迷藏,”
精灵王笑起来,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有时候他赢,有时候我赢,然后战争就结束了。”
“……有点像例行公事,”
梵音说,“如果你输了呢?”
“那就是真正的战争,”
精灵王轻轻的说,“不过有轻松的途径,谁会去绕一个大弯呢?”
梵音歪着头没有说话。
精灵王轻轻的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梵音做过许多残酷的决定,有些甚至称的上残忍,但是——一切选择显得那么轻而易举,偏偏在这里举步不前。
他不能看着亚格灭亡,因为他自己也是精灵,也无法看着月白的灵魂在诅咒中被销蚀。战争已经开始,每分钟都有生命在消失。
“祈,祈?;耐罗,黑暗森林的暗精灵。”
蓟走在长长的通道上,鞋子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叩出寂寞的声音,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和魔法元素的味道——来自那些永不熄灭的火把。他抬头看到旁边那些黑色的柱子一直延伸到黑色的黑暗中,即使是暗精灵优秀的夜视能力,也无法看到它的天花板。
这里即使点着火把,看上去依然阴森,蓟的后面是黑茫茫的一片,这有什么关系呢,前面也是黑茫茫的一片。
蓟的心情这会有些沉重,战争越是顺利,他就越是不安,而且祈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现在有些害怕看到祈,因为他觉得祈正在慢慢消失。这种情况很糟糕,你想抓住什么,可是你的手就像在水里,摸来捞去都是水。
蓟看到祈的时候,祈正坐在王座上,他安静的看着前面的那副巨大的落地镜子,里面显然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午安,”
蓟走上去说。
祈转过头看,看着蓟笑了笑,温和的说:“午安,蓟。”
他们这种情况从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频繁发生,让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和祈之间的相处方式,按照一般的关系来说,有那么点儿……不融洽。当然暗精灵中很少有相处的好的朋友或者亲戚,所以的暗精灵都好斗,即使是场面上的融洽也不太会费力去维持,这和精灵不太一样。
当然,爱情也会发生在这个种族上,比如蓟喜欢芙丽雅,祈喜欢梵音。不过对黑暗阵营的种族来说,他们通常习惯把反抗的对方打个半死,然后拖回自己的领地。这是他们通常表示强烈爱意的一种方法,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蓟瞪着祈,祈本来身上就散发着强烈的黑暗气息,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暗精灵的首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是暗精灵中的第一家族。暗精灵一直是一个家族观念很深的种族。
可是现在,那种令人不安的黑暗气息已经很淡很淡,淡的蓟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无法感觉出来。
他跳出一个可笑的念头,难道祈为了那个半精灵,决定投奔到光明阵营去了吗?
当然,事实上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真正的黑暗可以隐藏起一切。
祈不再是那个看到自己就会厌恶的皱起眉头的少年,也不是那个孩子气到拿别人出气的暗精灵的暴君。
他正在发生改变,正在向神位发生改变。而改变的结果是:他会成为黑暗之神的一部分,那个叫祈的暗精灵从此消失在黑暗之神的脚下,消失在黑暗之神脚下那累累的枯骨中,并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祈的脾气开始变得温和,不再暴躁,他不再动不动就杀人,也不再残暴的毁坏宫殿建筑,他白皙的皮肤越来越红润,不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暗精灵特有的病态的苍白,他红色的短发慢慢的长起来,带着血液一样鲜艳的颜色,仿佛那就是滋养着这片黑色森林的养分。他不再像个战士一样拿起武器,甚至他只是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观察着整个战场的一举一动。他变得比以前更有威严,红色的眼睛越发迷人,仿佛连人的呼吸也可以轻易的掠夺。他的嘴角时常翘起——不管战争胜利或者失败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木偶师,在黑暗军队后面默默的操控,而他们全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
他仿佛从一个人换到了另一个人。
蓟每次见到他,他都会看到他红色的眼睛越发美丽,也越发沉寂。蓟忽然发现,那个暴躁的君王有了和瓦贝耐拉树海里的精灵王一样的气质。
那种由时间沉淀下来的睿智和看透一切的敏锐,以及带着神一般慈悲的眼神,虽然他是象征死亡和瘟疫的神,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安静的坐在这座宫殿里的王座上,仿佛就是这个宫殿的一部分。这里安静的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声音,只是这个宫殿太大,太空旷,连火把的声音也被湮没在着死亡一般的沉寂中。
“是在看战场吗?”
蓟轻声的问,他们很久没有吵过架了,他们看起来像亲戚一样友好相处,可是这样的层面上的关系令蓟感到恶心,他宁愿他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暴躁君王。
“不,”
祈轻轻的回答,红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那面镜子,他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右手的手指轮流点着扶手,看起来一副悠闲的样子,“我看到精灵王和梵音来到了黑暗森林。”
“什么?什么结界没有一丝松动……”
蓟不可置信的往镜子上看,然后沉默下来。镜子不会说谎,它清楚的照射出那片阴森森林里的两个人影,他们走在小路上,正在森林的边缘。
“结界是弦擅长的,他可以轻易穿过任何结界,而不让人发现,”
祈笑起来,就像一个准备玩游戏的孩子,“蓟,梵音也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可不好。”
“……是啊,”
蓟轻轻的说,他看到祈那红玉般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际了,那样子显得有些妩媚,“也许这里的天气他不喜欢。”
“我很想他,他也会想我吗?”
祈偏偏头,看着那个黑发的半精灵轻声的说。
“我不知道你一直喜欢他。”
蓟轻轻的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却独独对他记忆深刻。”
祈安静下来,他不再笑,他转过头看着蓟说:“蓟,这很简单。就像我们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注定被其中的一颗星星吸引。”
“是啊……”
蓟说,“我们都明白,有些事情,命中注定,宿命论无论在光明阵营还是在黑暗阵营从来不乏信徒。”
是啊,某一天的某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们注定会被其中的一颗星星吸引。
尽管天空很高,注视星星的时间那么久那么久,我们还是没有放弃。把手伸的高高的,希望能更接近它一点,在岁月和现实的双重压力下,有些人总是忠于自己的感情。
梵音和精灵王一起向黑暗森林里走着,这座森林和瓦贝耐拉树海看上去并没有不同,它们看起来都是这样拒绝的陌生人的进入,袒露着单纯的恶意。
只不过黑暗森林里没有善良的生物,像鸟类、爬行动物,或者看上去像食草动物的动物,它们都睁着一双贪婪的红色眼睛——这很容易解释,这里是黑暗森林嘛,它们饮血过度而已,所以眼睛带着血光,很好理解的一种现象。
梵音想起祈的那双如红石榴石一般美丽的眼睛,要比这里的这些眼睛好多了。
事实上,梵音并没有特别看清楚这里的生物,因为精灵王周围总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原本隐藏着危险的森林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
“噢,我很久没来这里了,”
精灵王缓缓的前进,“好像这里的物种进化出了新的饮食习惯,也许下次可以研究一下。”
自从上次对黑暗之神的大战结束后,精灵王将力量分给了四方的龙族,所以他再也没有离开过瓦贝耐拉树海。想到这个梵音不禁担心起来,他现在北方和南方大陆的力量还没有吸收回来,不知道这次直接对上黑暗之神会不会有问题……
“父君……”
“什么?”
“你和黑暗之神的交手情况怎么样?”
另一个人抬了抬下巴:“都是我赢。”
“噢……那这次呢?”
“当然也是我,”
精灵王眯起墨绿色的眼睛,“这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
这样的神情梵音并不常见,他习惯了一抬头就看到精灵王优雅到夺取人呼吸的神态,不倨傲也不自卑,可是这会儿,他看上去有些兴奋,墨绿色的眼睛因为这样毫不掩饰的兴奋,显得有些炫目。
“不错的表情。”
梵音踮起脚尖,在他的脖子上吻了一下,精灵王伸手搂住他。
“这里可真是幽会的好地方。”
一个轻轻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精灵现在式(完结)
第一百一十一章“这里的气氛适合幽会,”
一个声音轻轻的说。
“所以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
精灵王柔声说,梵音踮起脚尖,越过精灵王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人。
是蓟。
红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红色的眼睛,配上这个森林幽深的调子,让梵音不禁想起了电视里那些生活在中世纪的吸血鬼贵族,因为他们同样优雅尊贵。
蓟的脸色很苍白,那甚至不是因为他种族的原因,这很容易明白,两个阵营对立态度的十分尖锐。精灵王身边的纯净气息令黑暗生物望而却步。
“您瞧,我也不想打扰您,只不过因为您的到来,森林里的生物们几乎都狂奔而去……”
蓟的语调依然是那种轻松的感觉,“所以只好由我来担任领路人了。”
“这里风景挺好的,可以到处走走,我们不需要领路人。”
梵音在精灵王怀里说,如果蓟够聪明,他就不应该来招惹精灵王,鉴于蓟曾经帮过他,所以他决定劝蓟快点离开。
可是另一个人竟然完全不领情,继续热情游说,直到精灵王眯起墨绿色的眼睛。
也许他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聪明,梵音悲愤的想,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看到蓟的眼神中的坚决,他很熟悉这样的眼神,每个人都有过,如果现在没有,那么将来也一定会有。梵音咬了咬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精灵王是个聪明的人,他有着太多的经验和丰富的经历。他不是躲在战士后面柔弱的法师,他是最先看到战场残酷和不得已的人,所以他也一样熟悉这样的眼神,于是他说:“你做不了什么。”
蓟停下说话,安静的看着精灵王,这位来自瓦贝耐拉树海的精灵王有着和黑暗之神类似的气质,或者说他拥有神一样的气质,他已经强大到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威严和力量,只是,他周围的空气依然散发了纯净的气息,就像纯粹的空气,或者纯粹的海洋,却依然带着和黑暗一样的令周围寂静的力量。
光是这样站着就几乎消耗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蓟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支持那么久,拼命的压制着自己想跑的冲动,继续说着话:“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还可以给你们带路。”
“……你觉得你的力量,带着我们足够你走到黑暗之神的宫殿吗?”
精灵王轻轻的说。
“也许不够,但我会努力尝试。”
蓟轻轻的说,他的手缓缓伸起,带着坚决和毫无转圜,幸好他的黑刀不是由黑暗元素聚集的,否则刀怎么能成形呢,他仿佛可以听到刀发出悲鸣,这是一种长时间和刀呆在一起的一种错觉。刀是死物,人才是活的,蓟扬了扬刀,“既然不愿意我带路,那么……”
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估计是自己也说不出口类似“比划比划”这样的话。
他在跟精灵王挑衅,蓟悲哀的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那么的有出息。
精灵王安静的看着他,蓟轻轻跃起,双手握着剑柄向精灵王砍去,而精灵王也没有做出避让的动作。他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黑色的刀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