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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去就好了,臧雪你留下来休息吧”。
“奴婢不累,奴婢跟着伺候主子”,臧雪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和颜佳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让臧雪知道。
“是”,臧雪应道,接着开口,“奴婢准备好茶水糕点等着主子回来”。
我不解地看了眼臧雪,她后面的话怪怪的,为什么特意加重茶水和糕点,但此刻我却没多想。
还没走近颜佳的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我蹙了下眉,迈了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颜佳,我着实吓了一跳。
“你~~~”,看着她,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床上的女子,哪里还有以前那种倾城倾国的姿容,现在的她,面容枯槁,骨瘦嶙峋,犹如一老妪。
“你来了”,听到我的声音,颜佳一直紧闭的眼睛忽然张开,而她眼里,一片浑浊,连声音都软弱无力,她冲我招招手,我就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颜佳突然咧嘴笑了,干涩的嘴因为牵动裂开了几道口子,冒出了些鲜血,一直立在旁边的宫女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拭。
“出去吧,我要和德妃单独聊聊”,颜佳谴退了屋里的宫女。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反倒是她,不顾嘴上的伤口在流血,一直在微笑,看到这样的颜佳,我突然有些难过。
“颜寞”,颜佳轻轻吐出我的名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不想嘲笑一番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嘲笑地地方吗?”因为我从来没有把她放到心上,也就不关心,既然不关心,又何来嘲笑。
“颜童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副淡定的样子吧”,颜佳开口道,随后看着我,认真道,“不管相不相信,其实我对你没有并没那么讨厌,咳咳”,颜佳说道这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赤红色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叫人给你找大夫”,我吓了一跳,连忙给她擦。
颜佳拉住我,摆了摆手,等她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开口,“没用的”。
看到颜佳这个样子,我不解道,“你怎么突然之间病的这么严重”。
“前些时候我突然觉得胸闷,也就没在意,后来味觉渐渐丧失,找御医来看,说是我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火太旺,开了几幅药,但没见什么效果”,颜佳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其实想想,这可能是我的报应吧”,颜佳对着我突然一笑。
她这话让我不自觉地想到了皇后,“你今天叫我来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
“呵呵”,颜佳笑的苦涩不已,“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生了这场病,我突然想开了,这后宫中的争斗,权利的角逐,一瞬间仿佛离了我很远,皇上他,不曾来看过我一眼”。
我语塞,静静地听着她说。
“爱上一个人,真是身不由己”,颜佳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想在这里看她如此的模样。
“多陪我一会行吗?你是在我病重后唯一来这里看我的人”,颜佳拉住我的手,声音充满了乞求。
我低下头,看了眼她握住我的手腕的手,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我重新坐了下来。
“谢谢”,颜佳感激地对我笑笑,随后说了些她小时候的事情和她对爱情的追求,向往,她声音虽然很轻,但每个字我都挺清楚了。
“我多想,等我睁开眼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变得勇敢,自信,那样,他,会不会看我一眼?”颜佳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我看着她慢慢合上的双眼,心徒然一抖。
我懵懵懂懂地走回舒寞殿,在古代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离别和死亡,我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离开吧,天下之大,总会有个真正适合我的宁静之所。
“主子,您没吃什么东西吧?”臧雪谨慎地看着我。
“你早知道颜佳食物有问题?”我问道。
臧雪点了点头,“贤妃娘娘是中了一种叫做十日倒地慢性毒药,中了这种毒,就和得了风寒差不多,就连御医都查不出根源,以前也有很多娘娘得过这种病,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奴婢奉太后之命查过此事,对这毒药比较熟悉”。
“谁给贤妃下的毒?”我问道。
“奴婢还没有查不出来,太后曾下令销毁这种毒药,没想到又出现了”,臧雪叹道。
“臧雪,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我遣退臧雪,独自坐在床边,君夜神,如今,只是单单想到这个名字我就会痛。
离开之后,也许就是永生不见了吧,离开之后,我又孑然一身了吧,我低下头,盯着衣袖上盛开的火红蔷薇失神。
“轰~~~”,窗外轰然乍起的雷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暗了下来,雷声轰鸣,不稍片刻,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现在已经入秋,这突然而来的雨给这个宫殿添了不小的凉意,我走到窗边,把手伸了出去,冰冷的雨点打在了我的手心,凉到了心里,一个想法突然就这么冒了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求子
“臧雪,今晚谁侍寝?”我翻着手中的书,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回主子,这几日国事很多,皇上没有招任何娘娘侍寝”,我用眼的余光看到臧雪的给我倒茶的手一抖,随后平静下来。
“那今晚你把皇上请过来吧”,我把视线放到了书中,淡淡地说道。
“主子~~~”,臧雪欲言又止地看了我片刻,最终没有说什么,低头退了下去。
我握紧手中的暗涌,它红的更加诡异了,我嘴角渗出一丝苦笑,这算是我明日离开之前的孤注一掷吧。
“主子,晚膳准备好了”,飞雪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对镜梳妆,把他们撤了下去。
我看着铜镜中的容颜,依旧是那个清丽端庄的少女,大大的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眸中清冷一片。我拿掉头上的饰物,对着镜子弯起嘴角,知道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镜中出现。
“你来了”,我转过头,对他明媚地一笑。
“坐呀”,我不理会君夜神蹙眉疑惑地神色,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尽管心中抑制不住地颤抖,但我依旧强作镇定地对上君夜神黝黑地瞳孔,“我只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没有人告诉你吗,你并不适合说谎”,君夜神淡淡地说道。
我一惊,随即笑道,“你没听过顿悟这个词吗?”
“顿悟?”君夜神低低重复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是啊”,我点头,“有些事情,有些道理,有的人穷极一生也参不透其中的道理,找不到解决的方式,而有的人,有些时候,不少片刻就会翻然醒悟”。
“哦?”君夜神挑眉看着我,“显然朕的爱妃有所醒悟”。
我压下心中对爱妃这个称呼的厌恶,笑道,“是啊,正因为有所醒悟,所以才选择接受,既然我改变不了环境,那么我只有去努力地适应它了”。
脸都快笑的僵硬了,我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过了今晚,我就彻底解脱了,这戏,还是要做下去。
“显然贤妃的死,给了你很大的启发”,君夜神淡淡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云淡风轻地谈及颜佳的死亡,我心中还是免不了悲哀,这就是后宫女人的命运,生与死,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是”,我点头,给他斟上一杯酒,借此掩盖眼中外溢的悲伤。
“你~~~”,我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睑,轻声说道,“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你在邀请我吗?”君夜神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于他对视,而他,连自称也变了。
“对”,心,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带着身子,诉说着这难以启齿的话题。
“心甘情愿?”君夜神眼中昏暗一片,是指那张脸更加地魅惑迫人。
“对”我狠下心,踮起脚,吻上君夜神那形状优美的唇,而他,没有拒绝我。
“朕真弄不明白你”,一声叹息从相交的唇边溢出。
我苦笑,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试着明白我,在一阵刺痛中,我的泪终于从眼中滑落。
只是因为爱太强烈,所以恨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那么骄傲的我,终究也逃脱不掉爱情这个魔咒。
第一百零八章 新生活
四年后
古朴简单的村庄,一望无际地鲜花开满了整个村落,高高低低的花树把整个村落围成了个小小的院落,别致而雅静。
把最后一株垂丝海棠修剪好,我后退几步,看着盛开的红色海棠花,开心地弯起嘴角。
“寞儿姐姐,今日的活干完了吗?”门口传来清脆的叫声。
“已经好了”,我指了指不远处大大小小的篮子,里面装满了刚刚摘好的各种花瓣,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女孩。
“我还想来帮你呢”,女孩撅起嘴,使得她圆圆的小脸更加可爱了。
“没有诚意,下次记得早点来”,我佯装生气地瞪视她。
“呀,被你看出来了”,女孩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月儿,策策呢?”我放下剪刀,把篮子提到门口。
“我哥哥带着他去收货了”,花月一边帮我一边回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
“有事吗?”把所有的篮子都搬到了门外,我看着欲言又止的花月,笑着问道。
“寞儿姐姐,我哥哥他~~~”花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变脸,接着说道,“我哥哥一直很喜欢你,也很喜欢策策,寞儿姐姐,我哥哥是很好的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而且我也很欢迎你来我家生活,我们~~~”。
没等花月继续说下去,我摇了摇头,打断她,认真地说道,“我很感激你们这四年来一直这么照顾我和策策,但是你知道,我对你哥哥的感情,可以是友情,也可以是亲情,却惟独不可能变成爱情”。
“我哥哥是个好人”,花月强调。
“所以他值得更好的人全心全意去对待”,花轩,一个让我心中充满了感激地人。
“我明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了”,花月叹了口气,改变话题,“今年的花开的特别好,估计今年能赚到不少钱了”。
“是啊”,我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心中松了口气,花月虽然年纪不大,但言出必行,花轩的事情我相信她以后不会再提了。
四年下来,我已经爱上了这里,我希望能在这里安静地生活,感情之事,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了,我有了策策,就拥有了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当初风脱尘把我带离了皇宫,但我也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我明白他对我的感情,所以我不想连累他,也不想牵绊他,所以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地离开了。我就这样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即便是在深秋,这里依旧花开遍野,芬芳满园,这里远离京城,安静祥和,整个村子家家户户以种植鲜花,卖到镇上的香料坊换取银两为生。
策策的出生,让我第一次对上天充满了感激,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我开始认真地对待每一天,第一次发现,原来活着,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啊”,我直直地坐了起来,全身被汗水浸湿,我低下头,借着月光看着双手,这双手,曾经沾满了那个人的鲜血,心中突然涌现的空虚让我惶然地如此难受。
“娘”,一双小手爬上我的胳膊轻轻地晃着。
我低下头,一张写满担忧地稚嫩小脸正不安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关系,娘又做恶梦了吗?”,没有被我的笑容安抚,策策脸上的担忧始终未曾退去。
“是啊,很可怕的梦”,我点头。
“娘不怕,策策会保护你”,一晃眼,我被拥进了一个小小的怀抱中。
感动,刹那抚平了我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痛苦,我把头轻轻地埋在那稚嫩地肩膀上,轻声应道,“好”。
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凡尘旧梦,离我很远很远了。只是在午夜梦回,我依旧忘不掉那双魅惑霸气的脸,忘不掉君夜神在倒下去的时候依旧紧握我的手,忘不掉他带给我的伤与痛,忘不掉我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恋。所以开始的时候我过得很辛苦,那种沉重而庞大的思念压制着我,令我喘不过气来,时间久了,我学会了如何自处,把想念一个人变成生活的一部分而不使自己太过辛苦。
重新把策策哄着睡下,我了无睡意,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那种属于母性柔软甜蜜的感觉涌了出来。
颜君策,一个早熟却懂事的孩子,也是我全部感情的寄托,我把我对君夜神没来的付出的爱和我前世得到的爱全部给了他。他从来不问我关于父亲的任何问题,而我也没有对他提过,仿佛生活中本来就应该只有我们母子,只是有时候,看着他那张酷似君夜神的眼睛,我还会不经意的失神。
爱恨都已刻骨,怎么就能轻易忘掉呢?
第一百零九章 再遇
“寞儿姐姐,不好了”,花月惊慌的叫声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