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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玲的父亲紧紧地抓住王屾的手,“谢谢、谢谢,”一下子溜到床下就给王屾跪下了。
王屾赶紧把他搀扶起来,“你看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
在舒院长和护士的帮助下,才把他扶到床上,“你放心吧,安心在这儿养伤,啥也别顾虑。”
艳玲的爹流着泪点点头,“真没想到啊,上坏人的当了,害了闺女,”他哭着,用手抹着眼,都鼓针了,护士让他别动,重新给他扎着。
“我都知道了,放心吧,坏人不会再来了,你女儿会好好的。”
“谢谢你啊,恩人,”他就像个老婆似的哭起来。
“快别这样,这是监护室,别影响其他病人,”舒院长劝着。
王屾拍拍他的手,“啥也别想,一切都会好的。”
来到艳玲的病床前,也许是刚打了针的缘故,她安定多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脸如白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两只大眼就那样睁着,一眨不眨。
王屾小声问身边的护士,“怎么样了?”
“刚安静下来……”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燕玲猛地转过头来,看到王屾,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她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扑到了王屾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说啥也不松开了。
输液管里回了血,没办法,护士只好先把针给拔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刚看了你的父亲,他好好的,还有你的母亲,都很好,啥事也没有了。”
艳玲好像没听到,就那样紧紧的搂住他,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屾有些尴尬。
舒院长到不以为然,“找到了依靠,她也许会恢复得快些。”他说的是实话,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县长,这也太使他难堪了,于是又说:“好孩子,这是王县长,快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艳玲才撒开他,她流泪了,神智清醒了很多,她又凑近王屾,在他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才听了护士的话,顺从的躺在了床上。那双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王屾。
王屾拍拍她的头,笑着说:“你很勇敢啊,没事了,过两天我再看你……”
从监护室出来,舒达正等在门口。
“乔主任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殷县长回来了,让你快点回去。”
王屾点点头,握住舒院长的手说:“他们一家人就拜托您了,该用药就用药,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医药费先欠着,我会让人来结算的。”
“放心吧,王县长,我会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照顾他们。”
王屾点点头,很是感激的样子。
这时,不时有警笛声响起。
王屾刚上车,齐东平就打过电话来,“温书记在这儿,很不满,您看……”
王屾皱起眉头,“他去哪儿干啥?”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得着信的,进门来就大吼大叫,阻止警察抓人。”
王屾沉思了片刻,心中不由的恼怒,“阻碍警察执法该怎么办你比我清楚,”说着,他一下子挂了电话,“简直太嚣张了。”
“温书记就是太霸道,谁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有恃无恐,”舒达说,他好像早知道这事儿,很是气愤的样子。
“这是给我出难题,跟我较劲呀,”王屾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为难了,说啥也没想到温馨会出面干涉,说他脑残,还不如说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能跟法斗呀,他能斗得过法律,真是螳臂当车,蚂蚁撼树。王屾又不由得笑了,笑温馨做得实在可笑,都一把年纪了,还做出这样幼稚的事,让人怎觉得也有些不可理喻。
“王哥,你还笑,这明明是温书记没把你放在眼里,”舒达说。
“没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我看他这是昏了头,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舒达点了一下头,“真是的,为老不尊,去护着他们,看来在那儿住习惯了,舍不得那灯红酒绿的生活。”
“呵呵,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血与火的考验都经受得住,却被糜烂的生活俘虏了。”
“那我们先去哪儿?”在十字路口,舒达问。
“先回去,我倒要看看温书记会怎样把这出戏唱完。”
刚到县委门口,龚凡生打过电话来了。王屾看了看手机,他没有接,等铃声自动响完,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舒达回头望了一下,见他紧皱眉头,也不再说话,尽量把车开稳。当车在办公楼旁停了下来,足足有一分钟的功夫,王屾才回过神来,舒达已把车门打开,他匆匆下了车。
刚到楼梯拐角处,刘芳截住了他,“殷县长和市委书记太太一块来的。”
“哦,没说有啥事吧?”
“没有,殷县长只是说回来看看。”
“嗯,”王屾稍微宽了心,看来她不是回来上班。
接待室里,所有的县委领导都在陪着,欢笑声不时的传出来。
王屾推门进去,他是一脸的笑,疾步向老太太走去,“哎哟,伯母,您老怎来了,也不早通知我一声。”
老太太乐呵呵的站起来迎着王屾,“反正我听也没啥事儿,只是来看看,别看离着这么近,十几年都没来了,变化还真不小啊,都快认不出来了。记忆中啊,应县县城就东西一条街。现在,都像座小城市了,”老太太很热情,拉着王屾的手说个没完没了。
“是吗,伯母,等会儿我陪您转转。”
“行、行,不耽误你工作吧?”
“不耽误、不耽误,”王屾笑说着,又向殷秀琴伸出了手。握着手,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抖。再看她,跟以前相比,少了些霸气,多了些女人的温柔。虽没有说话儿,却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惊喜。
乔娜准备得不错,新鲜的水果很显眼。
还没说上几句话儿,王屾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当着众人的面不接不合适,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伯母,您先坐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看给你添麻烦哟。”
王屾出去,龚凡生跟了出来。
还是齐东平打来的,“这个老七呀,怎就婆婆妈妈起来了,你给他打电话,要是拿不下的话,先撤了吧。”
“可是,都到这份上了,影响很不好,”龚凡生像是很顾虑。
“那你说怎办,温书记亲自出面了,死死拦着,齐东平又下不了手,越拖影响越大。”
“老温也是,我就想不明白他是怎想的,都退了,还干预工作,还想一手遮天,掺和啥?”
“那你的意见?”
龚凡生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你说的,从长计议吧。”
“那好,你给老齐打电话,撤。不过有一点,暗中派人给我盯好了,别让鱼漏网,我就不信温书记会常驻那儿,”说着,他进了屋。
龚凡生怔怔的看着他身影,老脸禁不住抽搐了一下。不管怎说,先解除眼前的危机,他赶紧给齐东平打电话,“撤了撤了,连抓的人一块放了,”他声音很低,说话儿还捂着耳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还左右看了看,这才进了招待室。
可他没想到,就在隔壁的屋里,有人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第六十五章 突然相遇()
屋里相谈甚欢,老太太很是高兴。提起温馨,“说不定老温刚退,一时不会儿适应不了,在家和我那春妮妹子斗嘴呢,得去看看他。”
“行,伯母,我也正想去看看呢,咱一块去吧,”王屾笑说。
“好啊,你们忙你们的吧,不能耽误你们工作了,老高要是知道这样啊,又大发雷霆了,都去忙吧,去忙吧,”老太太笑着对众人说。
所有人赶紧起身告辞离开。
龚凡生落在了后面。王屾和他说:“中午要是没有紧要的工作,一块儿坐坐吧,你去安排一下。”
“是啊,小龚,哎哟,你看我这张嘴,你都一把年纪了,也快退休了,还小龚小龚的叫,叫顺嘴了,改不过来了,别在意啊。”
“嫂子,这样叫好,越叫越年轻嘛。呵呵,我还有点急事,就不陪您去温书记家了。”
“忙吧,去忙吧,还都来看我,耽搁你们这么长时间,”老太太有些抱歉的说。
来到温书记家里,温书记也像是刚回来,正在换着衣服。一进门,两个老女人是开心的抱在一块,那个亲热,一张嘴恨不得连说两句话。赶紧往屋里让,硕大的客厅立刻热闹起来。温馨的脸上有了笑。
但是,他看也不看王屾,只顾和老太太说话。
殷秀琴看出了异样,小声的问王屾,“怎么啦,你们之间好像……”
王屾笑着摇了摇头。
家里的保姆来沏茶,殷秀琴忙接过去亲自去给温馨倒茶。温馨对她少有的热情,“你个丫头,恢复得很快嘛,好好好,抓紧回来吧,啊,再不回来呀,应县要翻天哟。”
“不会的,有伯父压阵,能起多大的风浪。”
“不行哦、不行哦,”温馨摆摆手,“离休了,说话不好使了,昨天离休,今天就有人往我眼里塞棒槌。别人也就罢了,不在位了,没有权了,平日里对我有意见的人跳出来幸灾乐祸,我也能接受。可是,唉,倒眼了,不说了,后悔没听你干爸的话,还是他眼光犀利,能看清人,我老眼昏花的,就是个老糊涂。”
“看你个老温,一大早风风火火的出去,连饭也没吃。现在,垂头丧气的回来,吊着个老脸子,像谁欠你八百吊钱似的,说话给谁听啊,这里可没外人,”老婆子数落着他。
“你个老娘们豆腐脑子,人家把咱架起来在火上烤呢,你还帮人家添柴火。”
“老温啊,哪里来的这么大肝火,还在火上烤,谁烤你呀,是我、是老高、还是孩子们呀?神经质质的,”老太太有些不满。
温馨忙解释,“嫂子,误会了,咱都一辈子了,谁还不知道谁,不是冲您的,您别多心,今天能来看我,我很感动啊。”
“是啊,柳琴大姐,你还不知道他,缺心少肝的,就知道发驴脾气,那能说您呢,他呢,从昨天晚上就发神经,转了半天转不回来,饭还没吃,却弄了这些瘟话来,别往心里去啊。”
“放心吧,春妮妹子,我还不知道他,就像老高说得,以前像只老虎嗷嗷叫,现在牙都掉光了还不服老,净耍弄过去的威风。”
“嫂子,还啥威风呢,胡子都被人家拔光了,就差把我放锅里蒸了。”
“你看看你这张嘴,光说些使人生气的话,好像谁都对不住你似的,跟你生活了一辈子,我就没见过你有一根胡子,谁能给你拔光了?心情不好,光赖别人,找别人的茬。”
“你,你个老娘们,要不是嫂子在,我……”温馨扬起了巴掌。
“你还怎的,想打人是不是?到老了还是个愣头青,我是真后悔把春妮介绍给你,动不动就欺负女人,还是个老爷们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春泥带走,让你自己过好了。”
看老太太真有点恼了,温馨嘿嘿笑着,“我是光扬巴掌,却没有落下过。嫂子,她说话太噎人,一辈子跟我唱反调,关起门来在家里,没有外人知道也就罢了,咱好男不跟女斗,前当蛐蛐叫唤,听着解闷儿,你看她当着外人的面打我的脸。”
“这么说,我们都是外人了?”
“啊!不、不是,我是说……”
“你还是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老高说的没错,手里没了权,手就痒痒。还真让他猜对了。你呀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干啥,清闲清闲多好,怎越活越不着调呢。说实话,今天来也是为了你,要不是黄书豪来,老高也回来的,一个目的,给你上上政治课,让你清醒清醒脑壳。”
“好、好,嫂子,怕你了,我不说了行吗?”
光听他们说话,王屾和殷秀琴插不上嘴,坐在那儿很尴尬。于是,两个人干脆出了屋,来到院子葡萄树下的小圆桌旁坐下。
“刚才,街上的警笛声不断,出了啥事啦?”
王屾叹了口气,“还记得弯弯月亮夜总会的阿鹏吗?”
殷秀琴点点头。
“这小子喝醉了酒,到医院里公开劫持一个女孩子,嚣张得很。”
“什么!”殷秀琴吃了一惊,“没出啥大乱子吧?”
王屾摇了摇头,“没事了,可是社会影响很不好啊。”
“这些场所该整顿整顿了,以前我就跟温书记提过,该取消的取消,该整改的整改。”
“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出了这乱子。刚才公安局去查夜总会,你猜怎着?温书记竟去拦挡,连吼代骂,把公安局的轰出来了。进屋还说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