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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记,要不我先送伯母回去休息一下?”
黄安然忙说:“行,”又和老太太说:“伯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在这儿盯着。”
老太太点了点头。
王屾就扶起她来,“我让乔娜派人照顾伯母,一会儿就回来。”
王屾和舒达把老太太扶到屋里,他支走舒达,“要他去找乔娜安排人过来。”
舒达走后,王屾就给老太太倒水,暖壶里还真没水,他就进了厨房。正如他所料,地下室的门大开,他一拧开关关死了,这才在煤气灶上烧水。
很快的,乔娜和刘芳来了。
在院子里,王屾说:“烧着水呢,你们照顾着伯母,我去医院。”
两人答应着。
去医院的路上,王屾暗暗松了口气。
舒达看着他,“王哥,他把你害得够惨了,你还这么热心的跑前跑后。”
“不能这么说,他无义,咱不能无情啊,怎说也相处了那么久,知遇之恩不能忘。”
“王哥,你真好,他们那么算计你,你还帮他们,很多人都为此愤愤不平。”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当王屾赶到医院,市医院的专家已经进入急诊室抢救了。
齐东平和黄书记说着,“温书记的子女都通知到了,正在往这儿赶。”
舒金从抢救室出来。
“怎么样,舒院长,”黄安然着急的问。
舒金摇了摇头,“晚了,希望不大,黄书记,还是到休息室吧。”
所有人都跟着舒金来到了休息室。
“黄书记,各位领导,准备吧,心肌大面积坏死,很难再恢复了,顶多也就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心跳已经在二十以下,主要靠呼吸机呼吸。”
下午两点,温馨走了……
听说临咽气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惜,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孩子们都赶到了,赶上了他最后一口气儿。
老太太很坚强,只掉了几眼泪,根本不用孩子们看护,反过来安慰着孩子们,“你爸临走没受罪,这也是他的造化……”
追悼会办得很隆重,董书豪代表省委参加了追悼会。
人死了,是非功过如过往云烟,一切消失得干干静静……
孩子们把老太太接走了,温馨住的小院空闲起来。王屾担心地下室的钱,偷偷去了几次。还好,没人发现。看来,温馨做得很隐秘,恐怕连老太太也不清楚。可他也有顾虑,难道老太太一点也不知?这个疑虑一直缠绕着他,他总是放心不下,总是小心翼翼。
不管怎么样,这些钱是国家的,不能让外人得了去,真要是让黄安然他们知道了,如蚊子见了血,还不吞噬的干干净净。
冥思苦想,他有了主意,去和黄安然说,要和刘畅要结婚了,能不能把温书记住的房子分给他。
黄安然很痛快的答应了。的确,这些日子,王屾给他出了不少力,招商的事儿稳住了,一切工作渐入正规,他觉得这把交椅也坐稳当了,正想找个机会表示一下呢,王屾这一提他能不答应。而且,以王屾的职务,分这套房子也是理所当然,谁也不会有啥意见。
王屾暗暗松了口气,宜早不宜晚,找了几个人粉刷了墙壁,又买了家具,新房总算布置完了。
对于王屾突然决定结婚。刘畅觉得有些过急。但是,自己年龄也不小了,都二十七岁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所以,她尽管有些诧异,也很痛快的答应了。
从开始说结婚到举行婚礼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双方父母都觉得仓促,啥也没准备。但也都很高兴,都来参加了他的婚礼。
殷秀琴没有来,而是托黄安然捎来了礼钱。
在举办婚礼这件事上,黄安然很卖劲儿,几乎是他主持。他心情很好。是啊,能不好吗,想得到的得到了。而且,少了王屾这个情敌,他和殷秀琴的事也说开了,终于踏进了高书记家的门坎,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以后的仕途更加辉煌。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倒是龚凡生他们和他有隔阂了,整天围他屁股后面转,甚至为他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对王屾,几乎明着站在他的对立面。虽说也得到了所想要的。但是,看他近些天来和王屾走的那样近,心里就不舒服,有被他出卖的感觉。
他们心里都酸楚楚的,不免牢骚满腹,又不敢当面发作。而王屾对他们的冷他们是感觉到的。也想修补关系,但还不敢明着来,毕竟还碍于黄安然的面。两头不讨好,这种事儿真的不好受。
温馨住的院子是五间房,大概一百个平方,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院子南北有十米,很宽阔的,南屋除了过道是四间,一间伙房,两间饭厅,还有一间杂室。
每到厨房里,王屾看着那个开关就出神,为何不把开关设在杂室里,那间屋很少去人,应该很隐秘啊。却偏偏设在显眼的厨房里,难道最显眼的地方最隐秘?忽然想起温馨明月小区的那套房子,以他猜测,老太太肯定不知道。老太太要是不知道,那他的孩子们一定不知道,那钥匙呢?他一定藏起来了,藏哪儿呢?他满屋的看着,熬得稀饭沸出来了都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不得为之()
再说,刘畅从餐厅过来,赶紧把气关了,“哎呀,你看看你,都沸了。”
王屾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去帮把手。
“还是我自己吧,你去剥头蒜。”
王屾忙答应着,却不知蒜在哪儿。
“你呀,好像这个家不是你的,”刘畅说着他。
王屾笑嘻嘻的,从背后抱了抱她。
“去去去,哎呀,我怕痒,你光添乱,还是去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吃饭我叫你。”
“遵命,”王屾说了句,出了屋。他就在院里溜达,东瞅瞅,西望望,又站在葡萄架下出神。葡萄架是用镀锌管焊成的,记得这活儿是他亲自找人干的,温馨很满意。没想到今日儿物是人非,不是,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能说是物是人非呢,但要用个确切的比喻来形容,他还真一时想不出。
温馨,曾经显赫一时,经营了应县几十年,可以说是这儿的土皇帝儿,凭着老资格,调动了几次都没调动他。而今,竟这样走了,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了?他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应该说他是罪有应得,贪污受贿,心里肮脏,已经变了质,这样的死法便宜了他,也是活该。
温阎王走了,却又换上了黄安然,不免心里有些凉,连高书记毫无办法,避让三分,想着他就心寒。
一盆君子兰在葡萄架下颤抖,墨绿的叶片不再伸展,而是萎缩着,深秋的冷风使他满身的寒。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顺手拿起一旁的地扫帚扫净花盆外的尘土,把它搬到了屋里。
大门响,往外一看,是刘萍,她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满面笑意,进门就喊姐。
刘畅正在厨房忙着炒菜呢,答应着。
刘萍进了厨房,“姐夫呢?”
“在屋呢,想掉了魂似的。”
刘萍上班了,就在招商局,还是黄安然亲自给她安排的。那是在他结婚的晚上,正在闹洞房。本该,刘萍不该在这儿,她却不在乎,忙着招呼着客人,在给黄安然沏茶时,刘萍倒也大方,像是在说玩笑话,“黄书记,给我安排个工作吧。”就这么一句,黄安然很痛快的答应了,也没和他说,过了三天就让刘萍到招商局上班了。
当然,王屾心里明白其中的原委,有点拉拢他的意图。刘畅也明白,按她的意思,推辞掉算了,免得落下把柄。他没同意,既然人家一片好心给她安排了,咱要拒绝也不合适,让人家怎看,这不是说明防着人家嘛。更不好,还是让她去上班吧。
过后,就这件事儿,他向黄安然表示了感谢。
黄安然看上去很高兴,“一点小事儿,何必挂在心上,太见外了。”
是啊,现在黄安然是春风得意。温馨走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放开手脚干了,爱怎样就怎样,再也没有人找麻烦或是受牵制了。
而且,他又攀上了高书记这棵大树,仕途好像到了更高的层次,小小的应县县委书记,他都有点看不上了。当然,殷秀琴也曾经是他追求的目标,还被殷秀琴拒绝过几次。现在,一切遂愿,抱得美人归,又得高官做,人生美事,尽入囊中,能不欣喜若狂。
“姐夫,发啥呆呢?”刘萍闯进来打破了他的沉思。
“哦,没啥事儿,你不是说要出发吗,没去吗?”
“他们去了,姐夫,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刘萍笑说。
“啥事儿?”
“我想上个成人高考,你看行吗?”
“怎不行,好事呀,呵呵,为啥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王屾笑问。
“单位里,人家都有文凭,就我文凭低。”
王屾点点头,“是啊,你该去拿个文凭了,以后这工资待遇都和文凭挂钩,没有文凭是不行的。”
“可是,戴斌说我小学也没毕业,怎能考上,不支持我,”刘萍很不高兴。
“没考谁知道行不行,再说高考也不难,录取分数又低,只要努力呀,一定能考上。”
这时,刘畅在厨房喊吃饭。
吃着饭,王屾和刘畅说:“小萍想学习是好事啊,咱应该支持,你帮帮她。”
刘畅也很高兴,“行,等会儿我和她到新华书店买几本书。”
吃了饭,姐俩走后,王屾把大门锁了,又在厨房里搜寻。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没发现啥异常。难道在地下室里?他把厨房门关了,进入了地下室。地下室就像金库一样,整整齐齐的摆满了钱,自己画的那只小燕子还活灵活现的在墙上。他瞅着,一只小燕子要了贪官的命,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十个皮箱里都是金条,还真就在一个盛首饰的皮箱里发现了一串钥匙,还有购房合同书,打开购房合同书一看,上面竟是自己的名字,这使他大吃一惊,温馨竟以自己的名义买的房子,曾记得温馨跟自己要身份证,说是给自己啥来也记不清了,原来借自己的身份证买房啊,是不是有嫁祸自己的意图?他摇了摇头,也许他是怕用自己的名字买房显眼吧,一定是。他的嘴可真严啊,恐怕老太太啥也不知道,温馨呀温馨,你处心积虑,聚敛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最后,一分钱也没带去,真是可悲。
他拿了钥匙,出来后,刚进屋就听到大门响,赶紧在沙发上躺下装睡。是刘畅姐妹俩回来了,见他在沙发上睡着,给他拿了床被子盖了,就到外面去说话。
王屾偷着笑,却听到刘萍着急的问了句,“姐,你怎么啦?”
王屾赶紧出来,进了厨房,看刘畅正在面盆旁呕吐,但啥也没吐上啥来。
“你怎么啦?”刘畅用毛巾擦了下嘴,“突然有些恶心,想吐,没事儿。”
“吃啥东西了?”王屾关心的问。
刘畅摇了摇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姐姐是不是怀孕了?”刘萍笑问。
王屾一听,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
刘畅也有些尴尬,结婚才几天呀,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呀。
下午,王屾陪刘畅去了趟医院,还真是怀孕了,都两个多月了。
王屾很高兴,“好啊,你是真能干。”
“去你的,还有脸笑,让人知道了不笑话死。”
“笑话啥,呵呵,你以后可注意了。”本想送她回家歇息,刘畅却执意去上班,说还有个会要参加。
王屾这段时间清闲多了,一切工作着了绪,他也没有多少事了。刘畅被她的司机接走了,他也想去上班,觉得也没啥事儿,就打个的去了明月小区。
明月小区在县城的西北角,紧挨着北外环,比较偏僻。这个地方,王屾来过几次,也算熟悉了。他来到了九号楼第一单元四楼东户,稍微停顿了一下,还往外看了看,这才掏出钥匙,还真打开了门。
他进去,轻声的把门关好,屋里的空气很不好,霉味很重。他皱着眉头去客厅打开了窗户,这才缓一口气。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几张破报纸啥也没有。很可能知道钱被盗后,温馨就没来过。
弄出去的那些钱其实就在刘畅老家的那座山上,他费了好大心思才藏哪儿的,哪儿最保险,神不知鬼不觉。再弄回来吗,他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事儿他有些为难了,自己想贪下吗,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本想着是扳倒温馨的证据,无奈他这样走了,人死一切都跟着消失。这些不义之财怎处理,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