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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宁芝的一只手还在裴珩手里,他竟没舍得放开。
许久不说话,裴珩毕竟还是伤患,也就昏昏欲睡起来。
宁芝早起的早了,何况她对裴珩……还真没什么防备。
一来么,这男人绝不是个急色的。她才多大呀。
二来么,她本就已经将裴珩放在自己的篮子里了,根本不怕。
所以,很快自己也睡着了。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许是车轱辘滚到了石子儿,颠簸的厉害了起来。
宁芝倒是一无所知,裴珩被颠醒了。
他睁眼就感受手里还是暖暖的。
侧头看过去,宁芝睡得一无所知,只是身子蜷缩着。
裴珩想了想,明白宁芝大约是冷。也是他是习武之人,夏天睡着了不会觉得寒冷。
宁芝只是个小丫头,虽然是六月天,但是马车里还有冰山,醒着正好,睡着了,就会冷的。
裴珩十分不熟练的用一只手将马车上的毯子给宁芝盖着。
过了一会,大约是觉得不冷了,宁芝翻了个身,平躺起来,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睡着。
裴珩被她这样不设防的动作弄得有点心痒痒。
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又匆忙伸手回来,像是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一般一本正经的敲了一下窗户。
很快,卫凌的声音就传来:“殿下?”
“到哪里了?”裴珩一本正经的问。
忽略手指上那柔和的感觉。
“到了汉沽,还有三个时辰,快午时了,前头就该停下,殿下用过午膳再走。您胳膊如何?需要叫御医么?”卫凌问。
“不用,叫人看着点上官纪他们,伤势严重的叫御医看着些。”裴珩道。
卫凌哎了一声就去了。
倒是飞刃凑过来问了一句:“殿下,敢问我们姑娘可好?”
裴珩难得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睡得人事不知的宁芝,才带着一丝笑意回答:“等你们姑娘醒了,本殿再告诉你。”
飞刃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叔,活生生被二殿下这句玩笑弄得愣在了马背上。
要不是马还在走,他就该堵着路了。
裴珩心情极好,又拉了一个迎枕叠着,靠坐在车里,侧头看宁芝。
这丫头长得是真的好看。过几年不是更好看了?
宁芝的身子在毯子下面盖着,但是因为二殿下的不专业,所以她一只手的半截露出来。
细嫩好看的指间勾着毯子的边儿,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裴珩心痒痒了许久,到底是伸出手,又把那只好看的小手拉住了。
裴珩心里极其明白,他算是对这小丫头在意了。
宁家……
哎,宁家,宁家如何,他怕是也不忍叫这丫头受苦受罪才是。
睡梦中的宁芝完全不知道她一心要网着的裴珩,自己撕开了网子往里钻了起来。
裴珩也不是有什么想法,诚如宁芝想的,她才多大呀。
所以裴珩压根不会往那些地方想去,只是觉得小姑娘漂亮又可爱,这样抓着小手很叫人喜欢罢了。
于是就这么轻轻捏着这只好看的小手,伤患二殿下再度昏昏欲睡。
不过这次没睡太久,很快就到了地方,要停下来休整一番,用午膳了。
裴珩将宁芝的手塞进了毯子中,没叫她。自己下了马车。
御医已经候着了,给裴珩看过之后才放心。
虽然路途不远,但是二殿下身子金贵,出一点问题也是大事。
裴珩不在乎宋王,做戏都懒得做,反正自然有人做的。
他更在意的是他的侍卫们,所以看完了二殿下,御医们就赶着给上官纪几个人去看身子了。
宁芝是被连翘叫醒的。
茫然的由着连翘伺候她擦脸:“我居然睡了一上午啊。”
“姑娘啊,您也太心大了吧!”连翘小声说着,很是恨铁不成钢:“孤男寡女的,您怎么就敢睡着了呢!”
“嗯。”宁芝还懵着:“孤男寡女就不能睡着了?”
“殿下又不会怎么样。”宁芝打了个哈欠:“瞎操心。”
“那……那被占便宜怎么办呀!”连翘瞪眼。
她看自己姑娘就跟看着眼珠子差不多的。
宁芝这会子清醒了,捧着连翘的脸,一字一句:“那,我,也,愿,意!”
连翘被她弄得脸红不已,三两下将她打扮好,扶着下了马车。。。
这是一片林子,数目不多,挨着河岸,四周也空旷,正是临时歇脚的地方。
裴珩见宁芝下来,看她犹自带着些刚睡醒的迷惘,很是可爱,也就情不自禁的对她笑了一笑。
美男含笑,宁只也无法形容是个什么样子了,反正是太迷人。
宁芝恍惚觉得心跳加速,乖乖,网子里的鱼儿成精了哟。
活生生就是个月下唱歌的公美人鱼嘛。往那一坐,就勾着人往过游。
于是,宁芝毫不犹豫的往公美人鱼那边游……咳咳,是走去了。
连翘在后无语的不行,姑娘好美色,可真是没救了!
第43章 挺可爱的()
裴珩见宁芝走来,面上挺满意。
他想,原先定亲的时候,他故意闯入禄国公府,未必不是想看看宁家与他结亲是何等样人。
当然了,那时候很恼火父皇随意给他定亲,又火大怕宁家给他随意塞一个女孩子。不过,得知是宁九之后,这怒气得以收敛了一些。
但是虽然样貌是见过的,性情如何却不得知。
本来,裴珩以为宁九作为宁家最得宠的一个姑娘,不该是这样的性子。
不管她打小家里发生了什么,自己经历了什么,都不能掩盖她仍旧是权臣宁氏最看重的一个孙女。
她也确实在外并不收敛。
掌掴朝廷命官,或者是废了臣子家的女儿。
或者对彭筱等人不假辞色,对临平也从不客气云云。
这些事,她并不隐瞒,也就是说,她并不介意裴珩瞧见她刁蛮也好,还是张扬坏脾气也罢。
可每当裴珩觉得她该是在他面前也张扬任性的时候,却总是错。
宁芝是个妙人。
她面对裴珩的时候,有真诚,有娇憨可爱,也会有一点嗔怪或者撒娇。
但是唯独没有刁蛮。
这一点,彭筱就恰相反。
其实,裴珩最初已经想过,宁九要是刁蛮,他也该忍让几分的。
便不说家世,只年纪与样貌,他也不得不包容几分。
可偏没有。
人与人之间,便是这般轻易拉开了差距的。煊赫如宁家的宁九,都不会在他面前任性刁蛮。彭筱又何德何能呢?
此时,看着走来的少女,裴珩心情确实不错。
“睡醒了?上车就睡,还真是挺能睡的。”裴珩故意说着,带着一丝取笑。
并不是想叫宁芝难堪,只是想逗她一下罢了。
宁芝果然有点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本该照顾殿下的,倒是叫殿下照顾了我。宁芝睡相不好,可有碰到了殿下的伤处么?”
这回,就该轮到裴珩尴尬了。
这丫头,竟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
虽然周围都是侍卫和奴仆,到底也是不少人呢。
“殿下?”宁芝眨眼叫了一声。
也许是她太过纯洁的表现叫裴珩实在是无话可说。
想也是,她还小,很多事也许根本不懂……
虽然姑娘出嫁之前,很多事需要教导,但是她距离能出嫁还有两年,所以也许根本还没人教导过她吧?
裴珩是这样的想,也收起那些他此时觉得有点不合时宜的东西:“没有,你睡得很规矩。”
罢了,小姑娘不懂,他又何苦提醒她?
这样就很好,她还小,过几年大了,自然明白。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缘分使然。这一刻,宁芝就读懂了裴珩的心思。
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裴珩呀裴珩,真真是个好男人呢。
“坐一会吧。午膳很快。”裴珩觉得宁芝一定饿了。
想起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一上午习武,中午简直饿得不行。
宁芝乖巧点头,盯着裴珩受伤的手臂看。可隔着衣物,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必担忧。好多了。”裴珩也觉得被人关怀的感觉极好。
宁芝点头:“那就好,回京之后要好生养着,早些好。”
“殿下,宋王那边派人来了。”卫凌过来道。
“叫过来。”裴珩收起表情,瞬间就是冰冷的样子了。
宁芝轻轻挑眉,也没多余的问一句是不是要避开,所以完全没在意的接过了一个侍卫递来的热茶。
裴珩出门,没有带一个女仆,所以起居都是赵启和侍卫们负责的。
喝着热茶,就见也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过来,恭敬行礼之后道:“我们王爷叫小的来看看二殿下,劳顿半日,殿下可好?”
“有劳你们王爷了。本殿很好。宋王伤势严重,他又如何?”
“回殿下的话,我们王爷有话,说自己无碍,有劳殿下记挂了。”侍卫很恭敬的回答。
宁芝勾唇一笑,这回答的……就是有事也是没事了。
这是宋王表明自己就算是不适,也不会耽误行程的意思么?
这要是换个人,也许能体贴一下,但是裴珩么……
果然,裴珩点了个头:“既然是无事,不如就早些回京吧。回去也好好生修养。好了,你去吧。”
那侍卫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话,拱手之后就规矩的退下了。
宁芝没有笑裴珩,因为午膳好了。
她虽然睡了一上午,但是长身体的时候,便是活动不多,也容易饿。
此时此刻,与裴珩说闲话不如吃东西来的实际。
反正裴珩跑不了,下午还得一起坐车哪。先吃饱比较实际些。
自然是一道用膳的。
裴珩觉得自己真是……一旦看着这丫头顺眼了,竟是觉得她吃东西的样子也是可爱的。
情不自禁,就给她夹了一次菜。
丫头争气,只是对他一笑,就继续吃起来。
自然又亲昵,不会叫人觉得太过理所当然,也不会客气的叫人不喜欢。
等用过了午膳,略散了一会,就要上车继续回京了。
总要赶着入夜的时候进了城。便是进不了城,也得接近城门。
毕竟除了殿下身上带着伤以外,也得防备有刺客。
再度上了马车,两个人都不困了。
“会不会下棋?”裴珩问。
宁芝点头,自己亲手从马车里找出了棋盘棋子来。
马车上用的棋盘与别处不同些,因为这棋盘做的极其精致,每一个小格子都像是微微凹陷。
以便于在马车颠簸的时候,也不会叫棋子乱跑。
这么大一块青玉棋盘,可见是贵重无比。
配上黑白玛瑙的棋子,端的是贵重又雅致了。
宁芝和裴珩棋艺倒是巧合的差不多。
都不能说多精,也不差。
一来一去的,竟也将时间耗费了不少。
棋逢对手,厮杀久了,终于抬头的时候,马车里竟已经暗下来了。。。
显然是要天黑了。
“便就这般吧,非得争出高低来也不好的。”宁芝软软的。
裴珩也没想跟她在这棋盘上争高低,见她这般说着,便轻笑了一声:“怕输了?”
宁芝便果断的点头:“怕。”
裴珩无语。
他再是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的宁芝是故意的。
装出个略带可怜的样子来,并且她装的实在,就没打算叫他看不出。
这不是示弱,这是……玩笑。
挺可爱的。
第44章 担忧()
马车进了城,就有太子府的人来接。
并没有叫裴珩回宫,而是径自要接了裴珩回太子府修养。
裴珩临走前,叫卫凌先送了宁芝回府去。
也没换马车,就用自己的马车送她去。
禄国公府,宁则礼亲自候着。
见了马车来,几步就过来了:“芝芝?”
“嗯?祖父怎么候着,我又没受伤。”宁芝笑着扶着宁蕴的手下马车:“担忧什么?”
宁则礼看着她,轻轻叹气:“那就好。”
“有劳卫大人了,请进府饮茶。”宁则礼笑道。
“不敢打搅禄国公了,属下还得回太子府去,改日再来叨扰。”卫凌忙拒绝。
“麻烦卫大人转告二殿下,请他好生修养,宁芝会去看他的。”宁芝笑盈盈的。
卫凌应了一声,一挥手,马车与几个侍卫就都走了。
“祖父,回去吧。”宁芝拉宁则礼的袖子。
他觉得宁则礼有点不对劲,但是这里是外头,也不好问。
宁则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