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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约好晨跑吗?”
“去去去,”蒋灿连着捶了几拳在程垂范发达的肌肉上,“给你两分钟,不然罚你100个俯卧撑。”
“你真是我的姥姥。”程垂范微笑道。蒋灿的小拳头近乎在给他抓痒。
三分钟后,蒋村中学前那条马路上,出现了蒋灿和程垂范并肩慢跑的身影。
太阳已经出山了。东边的云朵被染得红彤彤的。
空气格外清新。
“干嘛不在操场上跑几圈就算了?”程垂范边跑边问道。
“什么叫跑几圈就算了?好像跟我跑步是任务似的。”蒋灿穿一套崭新的运动服,跑起步来有模有样。
“这本身就是你安排的任务。不过,确实也喜欢晨跑。在大学我就有晨跑的习惯。”
“这不就对了?咱们叫臭味……呸呸,心有灵犀,也不是,对,咱们叫英雄所见略同。”
程垂范无声地笑了。蒋灿那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妹妹程小瑛。
马路穿过一片松树林。程垂范和蒋灿一同跑进树林。树林里阴凉无比。
蒋灿停下步子。
“怎么了,不跑了?”程垂范原地踏步问道。
“不跑了,咱们到林子里走走。”蒋灿深深地吸了口空气,“天然氧吧。”
“好主意。”程垂范道。
“咱们走。”蒋灿伸手挽住程垂范的手臂。
程垂范赶忙抽出手臂,故作严肃道:“注意影响,蒋灿同学。”
“拉倒吧,这里还蒋灿同学。在这里,你是程大哥。嗯,我知道了,你是心里发虚,对不对?”蒋灿直直地盯着程垂范。
“发虚?”程垂范有点莫名其妙。
“怕王雨琦看见啊。”蒋灿走到程垂范的前头而后倒着往后走。
“哼,你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多想法?”程垂范点了一下蒋灿的鼻子。
“让我说中了是不?”蒋灿一副得意样。
“哪有?”
“哼,还不承认。”蒋灿夸张地前后甩着手臂,“不过嘛,不承认也没关系。对了,程大哥,我听说你来蒋中完全是为了王雨琦,是真的吗?”
“是真的。”程垂范点头道。
“还和我哥,也就是你校长扛上了,是不?我哥也非常非常喜欢王雨琦。”
“不是扛。是公平竞争。”
“反正都一个意思。那你和王雨琦是不是有很浪漫很浪漫的故事,否则,你大老远的从县城跑到我们这乡下来?”
“过头了,蒋灿同学。”程垂范故意把脸拉下来。
“人家好奇嘛。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哪天我去找雨琦姐,让她——嗳——”蒋灿忽然一只脚前抬,整个身子往后倒。
程垂范急忙往前跨出一大步,长长的手臂往蒋灿背后捞住了蒋灿的腰。
“我的脚滑了。”蒋灿那张俏脸与程垂范近在咫尺,气息直接呼在他脸上。
程垂范一时有点懵,视线也一时无法移开。因为,因为这脸实在太精致。
“嗳嗳,”蒋灿很调皮的拍了拍程垂范的脸,“怎么了,你不扶我起来呀?”
“哦,”程垂范赶忙扶起蒋灿的身子,“你没事吧?”
还是挺尴尬的。
“我没事。不没摔下去吗?”蒋灿又做了个鬼脸。
就在这时,程垂范左前方有两个人影晃动,接着快速往林子外跑去,一转眼便消失了。
“谁?”程垂范警觉过来,喝问。
没有人回话。
“吓死宝宝我了,”蒋灿快速而轻巧地拍着胸脯,“林子里怎么会突然蹦出两个人来?”
“有看清是谁吗?”程垂范问道。
“没。”
“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蒋灿摇头:“他们跑得太快了。”
……
上午九点,小朱家堂前,小朱躺在竹床上,面色蜡黄。
“泉哥让我来问下情况,如果需要看医生的话,就去看。这是泉哥给你的钱。”吴磊把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小朱手上。
“这都说不清哪里不舒服的,怎么看医生?”小朱眉头紧锁。
“会不会是昨晚打斗的时候踢伤了什么地方,而你却不知道?”吴磊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按说不可能,”小朱顿了顿,“小磊我只跟你说啊,我是弄了金莲婶出来才不舒服的。”
“妈的,昨晚你还去弄了金莲婶?你有那么好的精力?”吴磊瞪大了眼。
“刘哥砍胡志豹手指头的场面太血腥了,我一直回不过神来,就去找安慰。”小朱实话实说。
“估计是你弄金莲婶太剧烈了。让我看看你下面是不是受伤了。”吴磊做出去掏小朱鸟蛋的动作。
“去你的,你就别幸灾乐祸了。绝不是弄金莲婶造成的。我是出她的门拐了两个弯,在蒋孝军屋角那里才突然觉得不舒服的。好像还看见了个人影。”
“人影?没看见是谁吗?”
“没。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人影。也许是我眼花了。”
“甭分析了,反正泉哥给了你钱,你就去医院看看。”
“问题是我没法去。全身无力,好像骨头被人抽了似的。”
“那还不是我倒霉,我陪你呗。”
小朱家到乡医院这段路,吴磊扶着小朱整整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走完。
正所谓冤家路窄,进医院的时候小朱他们与出院的胡志豹碰了个正着。吴磊和小朱的心脏都砰砰跳,好在想动手的王金根被胡志豹喝止了,他们才“和谐”地擦肩而过。
“我了个妈耶,”吴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真怕王金根出手。”
“不会的,”小朱安慰道,“他们做大哥的一般不会为难我们做小弟的。”
“你料的准?本来你脸上蜡黄蜡黄的,刚才都转白了。”
“当然会担心。我现在是抓鸡的力气都没有,打起来还不死路一条?”
“叫手无缚鸡之力,你个没文化的。”
进了医生办公室,小朱在一张木椅上坐下来。医生望闻问切就差切没做。估计医生学的不是中医,不会切脉。
“小伙子你没毛病。”医生下结论。
“怎么可能没毛病?”小朱加大嗓门,“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舒服,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可能没毛病?你会不会看病,医生?”
“你这是怎么了,朱哥,这么对医生说话?”吴磊道。
“我看了你的舌苔,看了你的眼睛,也检查了你的心脏,听了你的心跳,真的没问题呀。”五十岁的老医生耐心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装病喽?”
“我没这么说。听你们刚才的叙述,要不你找人点下‘阴箭’试试?”老医生建议道。
“‘阴箭’?你们做医生的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吗?”吴磊诧异问道。
在蒋村,一个人无缘无故地痛,或是闪了腰,就会被人说成是中了“阴箭”。“阴”是暗的意思,暗箭伤人,防不胜防。于是便有点“阴箭”一说。
在蒋村,会点“阴箭”之人,又非薛三娘不可,一个无子无女的快七十岁的孤老婆子。
“建议,只是建议。”医生有点小尴尬。
二十分钟后,一栋破房子里,一个头发近乎全白的老女人围着小朱看了又看,道:“小朱呀,你准是中了‘阴箭’,还好你来找我!”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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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热议人物()
“真的吗?”小朱半信半疑。
“还会不真?我薛三娘什么时候骗过人。我跟你说,小朱,这阴箭是从你这里射入的。”薛三娘指着小朱右侧肋下说道。
“是,是,”小朱忽然激动起来,“昨天晚上我就是感觉这儿被什么点了一下,或是被踢了一脚。”小朱轻轻地摸了摸右侧软肋,“然后就觉得浑身酸麻,然后就一点力气都没了。”
“阴箭射入你的体内,当然会浑身酸麻了。”薛三娘道。
“那——这阴箭从哪儿出您知道吗?”吴磊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个小磊,”薛三娘很友好地在吴磊头上敲了一下,“阴箭如果已经出了身体,你们还来找我干嘛?”
“您是说阴箭还在我体内?”小朱声音颤抖着问道。
“当然喽。你来找我点阴箭不就是让我把阴箭从你体内逼出来吗?”
“那薛三娘您也太神了。”吴磊夸赞道。
“三个鸡蛋准备了没有?”薛三娘眼神闪烁。
“一时慌张,忘了准备,”小朱道,“付您钱可以不,薛三娘?”
“邻里邻居的,我从来不收钱。收三个鸡蛋只是个意思。要是外乡人找我,我至少要收——”薛三娘打开一只手掌。
“我给您十块钱,您赶快给我点吧。”小朱变得非常迫切了。
……
整个上午,除了上课,程垂范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备课,改作业。除了正常的语文作业,程垂范还给班上同学布置了写周记的任务。这种周记,之所以不划入语文作业行列,主要是目的性不同,可反映问题,可倾述烦恼,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甚至可以“本周无故事”,如果什么都不想说的话。
程垂范想藉此提供一个和学生交流的平台。
第四节课,办公室里就剩了黄玉兰和他两个人。
黄玉兰改完作业,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站起来,又坐下。
“有事吗?”程垂范抬起头笑着问道。
“没事。就是——想和程老师聊聊,可看你挺忙的。”黄玉兰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
“不忙,”程垂范把作业本收起来。说心里话,程垂范也想和这个来蒋中支教的老师有所交流。从她不放弃对蒋廉川的教育这一点看得出,这是个很有敬业精神的老师。
“那太好了,我还怕打扰你,所以犹豫不决。程老师,打你接了这个班的班主任,班级秩序好多了,王宝强管得有条有理的。你真有办法。”黄玉兰欣慰地说道。
“谢谢黄老师夸奖。其实也没什么。只要那四大浑头的气焰压下去了,班风自然就会好起来。”程垂范道,“黄老师不会是想和我聊这些吧?”
“当然不是这些,”黄玉兰略略羞怯地看了程垂范一眼,“我觉得程老师来蒋中,把这塘死水都搅活了。”
“我哪有那个能力?”
“真的,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大家热议的人物了吗?”黄玉兰反问道。
“我成为热议人物是必然的。我从吉州那么远的地方跑蒋村来教书,谁都想打听个一二三。”程垂范很是淡定。
“程老师你搞错了,”黄玉兰似乎有点紧张,“大家对你来蒋村教书,只是好奇,不会总是议论。大家热议的是你的一些行为。你搅和蒋校长到王委员家提亲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我历经千辛万苦来蒋村为的就是王雨琦,怎会让他提亲成功?”
“这只是其中之一,你震撼大家的是,你的仗义,你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正义感……你在校长办公室和校长理论,争吵,很多老师都听见了的。从小方面来讲,你替我解围,以及主动任初三(2)班主任,从大方面来讲,你从蒋孝泉手里救出许义,为了护住十万块钱与一群混混打斗,都是非常非常震撼人的。”黄玉兰越说越激动。
“你咋知道这么多?”程垂范问道。
“都是武老师告诉我的。”
“这个武良,他那张嘴难道是发报机吗?”程垂范笑道。
“发报机怎么了?发报机不好吗?”武良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这真叫说曹操曹操到。
“哇卡,武兄,你不会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吧?”程垂范开玩笑道。
“一个帅哥一个美女躲在办公室说悄悄话,谁都想偷听。”武良在黄玉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黄玉兰捂着嘴笑。
“黄老师,我这个程兄弟说我是发报机,也太损人了是不,”武良以调侃的口吻说道,“不是我这部发报机,他那些英勇行为哪会传播的这么快?”
“我也觉得武老师挺像发报机的。”黄玉兰道。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程垂范道。
“诶,我说你们不可以这么欺负人的。配合得也太默契了吧?”武良装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
黄玉兰笑的更开心了:“武老师真的好幽默呢。”
“幽默的人都是很睿智的人。”程垂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