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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顺着席士毅说的,可仔细听不难听出里头的讽刺,直白点就是,我这个皇亲是没落了,可你席家也没什么可牛的,天安门城楼又没挂你席家祖宗的头像!
康熙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口大白牙笑得都露了出来,席士毅听完,血压就有点升高了,偏又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杨伯在一旁看着心里发虚,生怕两人会吵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席士毅到底是在官场混过的人,再气也不会爆发出来,对着杨伯说道,“我累了,去书房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直到他失踪,期间康熙再没见到过他。
皛皛听完后,又问道:“他去书房后,你和三叔公等人呢,一直在客厅里吗?”
“哪能啊,客厅放着个棺材,冷飕飕的,葬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几个老人站得也有点累了,就一起去了餐厅吃点东西喝点茶。”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餐厅里?”
“嗯!”
“所有人?”
康熙想了想,“三叔公出去过,说是去上厕所,还有一个叫士漓的,哦,是席明诚真正的爷爷,席士漓,也出去过。”
“三叔公和席士漓又出去过……”皛皛蹙眉想了一下,抬头问道,“出去了几分钟?”
“这我没仔细算,三叔公好像是肠胃不好,去得蛮长的,席士漓很快,但去了两次,对了,停电前他就出去了,停电后才回来的。”
“这停电有说法没有?什么引起的?”
“没说,我也不好问啊!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说不定电线老化了。”
皛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走,先去找杨伯!”
康熙跟上她的步伐,边走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这房子冷飕飕的。”
“心理效应!”皛皛平静无波的回道,“死人,棺材,葬礼,这三个词会让人潜意识联想到殡仪馆,而殡仪馆,人再多,也会让人觉得很冷。”
心理上的冷,远比体感要敏感,大脑皮层会先将心理上感受放射出来,因此这种冷是正常的。
和皛皛讨论这种问题,等于让她有机会秀一下专业知识,想期望她的嘘寒问暖,还不如自己主动添件衣服穿呢。
“席老头不会真的失踪了吧。”
“除非他是机器猫,有一扇任意门!”
席家的出入都得通过正门,要出去的话,警卫一定能看到,既然警卫没看到,那就代表席士毅一定还在家里。
杨伯从二楼的拐角跑了出来,由于走得急,差点撞上皛皛。
“大小姐!”
他那么慌张,肯定是没找到人了。
“密室里也没有!”
杨伯摇头,表情都快要哭了。
皛皛认为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的,要么是他自己躲起来,要么……是真出事了。
“书房在哪里?”她指的是席士毅失踪前去的书房。
“就在二楼。”杨伯回道,指了指前头,“走廊右拐就是。”
“走!”
皛皛领着杨伯和康熙去往书房走去。
不好意思,我发烧了,所以昨天没法更,今天也没好多少,下午量体温是39。5,吃了药看看情况,要是早上还不退烧,我就得去中心医院看看了。
今天啥也没吃……感觉可以瘦好多斤。
Round 369 藏人之疑()
席士毅的书房很大,铺着昂贵的藏青色波斯地毯,书桌上摆着二三十年代那种红铜质地的绿色灯罩的复古台灯,一走进去就能感到一股浓浓的官味,书桌上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各种的型号的狼毫笔挂在笔架上,旁边是一个砚台,墨色如黑夜一般,走近了便能闻到一股墨香。
地方虽然大,但摆满了各种藏书,名人传记,字贴等物件,一般而言,家居客厅要想凸显深厚的艺术文化氛围,最直观,最有效的方式是悬挂几幅书法,书法风格的悬挂和内容也能反映一家之主的学识见解和艺术品位,席家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缺少这些,墙上挂着一幅‘上善若水’的字,每一笔都非常有力,刚强中透着行云流水的风采,又似万马奔腾,一气呵成,皛皛自小生活在美国,对书法研究不多,但亲娘的书法造诣很高,因此她也略微知道一些,这幅字虽没有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境界,但是她认为见过的笔法最苍劲的。
不用想,肯定是出自席士毅的手笔。
字很好,但上善若水……
皛皛扯了扯嘴角,眼眸里透出些许嘲讽。
上善若水的意思人的品格应该向水一样,做事情行云流水,静止如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说到名利二字,席家的这些老家伙哪一个不是名利场中的人,为了席家的荣耀,什么都可以不顾。
挂这四个字,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大小姐……”杨伯见她冰冷的瞪着书房里的字画,不禁唤了一声,“这就是老爷的书房!”
“嗯!”皛皛从字画上移开,开始细细打量。
室内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地毯上也没血迹,窗户也都关得很严实,有人入侵袭击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她环顾四周,视线突然落在角落的一个多宝阁上。
多宝阁有六层,上头摆了不少古董瓷器,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些,而是平视过去的第三层上摆着不少相框,她好奇的走近了几步。
相框里赫然是她母亲席淑桐各个时代的相片,从小到大,有单人的,也有合影。
杨伯走到她身旁说道,“小姐去世后,老爷就不许我们将照片拿出来了,但自从遇到大小姐您之后,他特意让我们将淑桐小姐的照片都找了出来,还找了最好的工匠,订制了这些相框……”
皛皛对此嗤之以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他的冷酷无情和绝决,她的母亲也不会离家出走,去美国生活,从此一去不回。
现在缅怀,又有什么用,她取过一个相框,将它翻到在柜子上。
康熙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叹道,“皛皛,岳母和你长得真像。”
小时候的皛皛他是见过的,相框里的席淑桐幼年时的模样和她真是像极了。
“是我像妈妈,不是妈妈像我!”
康熙指向最中央的一个大相框,里头是席士毅和席淑童的合影,看着应该是七八岁的年纪,她乖巧端坐在席士毅的腿上,这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席士毅看上去特别年轻,不像现在有胡须,脸上干干净净的,穿着中山装,眉宇英挺,十足的美男子。
“不许看!”皛皛将照片翻倒。
康熙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眼神没再乱瞟,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瓷器古董上。
这席家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应该都是真品,就是不知道是花钱买来的呢,还是祖上留下的。
见他看得那么入神,她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
“我在看有没有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们家可没有祖上留下的东西,要是这里有,我觉得我可以挪一件回去。”他对着杨伯开玩笑道,“那个莲花盘子看着好像是清朝的……”
杨伯赶紧护着古董,“这都是我家老爷的宝贝!”
上次康灥爬过这个多宝阁,摔了不少宝贝,这几件是硕果仅存的了。
康熙玩味道,“宝贝?你家老爷最宝贝的东西我早顺走了,这几件有啥稀罕的。”
“啊?”杨伯眨巴着眼睛,没明白过来。
康熙伸手将皛皛搂了过来,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耀武扬威对着杨伯道,“瞧,这才是大宝贝!”
他敢打赌,要是皛皛肯回席家,别说一个莲花盘子了,整个多宝阁席士毅都肯让他搬回去。
皛皛曲起手肘拐了他一下,“没正经!”
“无聊嘛!”他揉揉被她拐到的地方,“书房你也看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席家大老爷不见了,这葬礼肯定不会举行了。
杨伯着急道,“大小姐,老爷可是你的外公,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尽管没有证据指明席士毅可能遇到危险了,但他心里就是感到不安,他在席家当了一辈子的差,笃定自家老爷绝不可能什么都没交代就不见了的。
皛皛也没打算走,原因不是因为席士毅是她的外公而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康熙,你让开!”
“啊?”被皛皛挥手一杆,他连忙跳离原来站的地方,“怎么了?”
“花纹不对!”皛皛蹲在地上摸了摸地毯。
“花纹,什么花纹?”
杨伯却是明白了,看着皛皛摸过的地毯,“咦,这图案怎么倒过来了?”
越是高档的地毯,越讲究花纹的契合度,不管到哪里,花纹都是配对的,为此就算是剪裁的时候会浪费更多的材料,也会遗漏这个宗旨,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价格里肯定包含了报废的材料这部分。
藏青色地毯,有着浅于其的立体花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变换个角度,找准光线,就能看得很清楚。
皛皛用手指抠了一下边缘,这类地毯为了能完全套合地板的角度,都会切割成一块快的,慢慢平铺,不会因为尺寸不对而拱起来。
上头是一套瑞兽图,头的方向对了,但四只爪子的前后顺序颠倒了,明显是后头的脚应该是前头的,因为前头的脚爪踩着球,但现在球只剩下一个圆弧,这就充分说明没对上,融通的说就像拼图一样,两块正方形的地毯颠倒了。
杨伯帮着将地毯扣挖了起来,这块应该是后面的才对,后头的那块才是……他按着方向找出去,那块正好恰巧在多宝阁的下面,没有被木制的脚压到,很容易取出来。
当取出那块压在多宝阁下的地毯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上头的污渍,原以为是清扫的佣人偷懒,怕被发现,所以移花接木,将有污渍的藏到了多宝阁下。
但等他的手接触到那层滑滑的污渍,抬手一看,鲜红的吓人。
“血,这是血!”他大叫,惊的将地毯掉落了下来。
的确是血,因为是藏青色,掩盖了血红,沾到了皮肤才变得清楚。
皛皛眸色一沉,有血,却没不见人,果然是出事了。
地毯是靠近多宝阁附近的区域,席士毅可能就站在这里,然后……她站起来,测了一下距离,按照他的身高,倒地的话,正好是被调换的地毯那头。
这里没有尖锐的东西,刺伤不太可能,只有重物砸脑袋了。
“大小姐,这难道是老爷的……老爷的……”杨伯眼眶已红。
“你不用那么紧张!这点出血量,他死不了,除非他有严重的贫血!”虽然出血量不多,但人的脑袋有很多危险区域,血多血少,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真的无恙,她会这么说只是安抚杨伯,省得他急出毛病来。
“可是……可是……”
“你先起来,帮我看看,多宝阁上的东西,有没有缺什么?”
“缺?”
康熙知道他惊吓到了,提醒道,“皛皛的意思是让你看看柜子上有没有什么能砸脑袋的重物类的古董不见了。”不见的东西就必定是凶器。
“砸脑袋!?”杨伯怪叫道,一颗心脏跳得更乱了。
“杨伯,当务之急就是找你家老爷,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好!好!”杨伯抹干眼泪,仔细的清点多宝阁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叫道,“少了,真的少了,少了一颗芙蓉玉做的玉球!”
“多大?”
“大概这么大!”杨伯比了个尺寸,看着比足球小了两圈。
玉石做的这种尺寸的球,往脑门上砸的话,绝对可以砸晕或砸死。
“大小姐,老爷……老爷……”
“你安静一点!”康熙捂住他的嘴,“皛皛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
杨伯红着两只眼看向皛皛,她沉默无语,眉头挤成了一条线,一副沉思的状态。
皛皛自言自语道:“假设席士毅被玉球砸到了脑袋,他倒下了,摔倒在这里……”她指向那处被更换过的地毯,“如果意识清醒,他肯定会喊人,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这就说明,他当时没有喊人,很可能没了意识……没了意识的人不可能自己失踪,也不可能换地毯,那么当时书房里肯定还有第二个人在。”
“唔唔唔……”杨伯听到这个,神色激动了。
“别吵!”康熙制止他,“你还想不想救你家老爷了!”
杨伯抖瑟了一下,安静了。
皛皛继续道:“席家只有一个出入口,警卫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