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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住手吧。”苏红衣说着站了起来,对满身狼狈的陈繁说:“陈公子请回吧。”说完,也不待陈繁回话,带着孙氏就走进了后堂。
梅氏撇了撇嘴,收回了马上要打到他鼻子的拳头,用力的跺了一脚,也急忙回了后堂,留下一个惊呆了的陈繁,和一块彻底碎裂得几如齑粉的青石地砖。
且不说被请出府的陈繁,只说苏红衣几个进了后堂,有丫鬟上来上茶之后立刻退下,苏红衣的大丫头茗香把屋里的丫鬟都带了出去,又关上门,自己守在门外十米的地方。
“今天晚上就把东西送过去吧。”苏红衣喝了口茶,淡淡的说。
“是。”孙氏这边应了,笑着对梅氏说:“晚上还要麻烦弟妹一次了。”
梅氏一边给苏红衣捏着肩膀,一边大大咧咧的说:“放心,上次我打进去的时候,已经把地形都记住了。不过……这陈繁刚送过来,咱们就立刻送走,人家不是立刻就知道是咱们送的了?”
苏红衣和孙氏对望一眼,都是笑出声来。
“我的二媳妇可算是懂得用脑子了。”苏红衣拍了拍梅氏的手,说:“放心吧,我这次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如果陈家真的想拉丰家下马,那就拿出诚意来,别想拿我们蔺家当出头鸟,自己留在后面捡便宜。”
孙氏沉吟了一会儿,道:“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娘几个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直说无妨。”苏红衣是真把这两个媳妇当女儿一般,说起来,这两个媳妇陪她的时间,可比儿子长的多啊。
“是。”孙氏含笑道:“我是想着,虽然小叔身边有几位嬷嬷看顾着,可是一来几位嬷嬷年纪都大了,难免会有精力不济的时候,第二嘛,几位嬷嬷虽然跟在娘身边多年,这武艺比起娘和弟妹还是差了几分。”
苏红衣点了点头,其实她当初只给蔺秋几个陪嫁嬷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要说这大将军府里,苏红衣着实教了几个徒弟出来,就她身边的大丫头茗香,去江湖上绝对能挤入一流高手的行列。问题是许多世家子弟,十一二岁就有通房丫头的大有人在,如果当初蔺秋进宫的时候,带上几个身手好的丫鬟进去,怕是立刻就得流言满天飞了,又因为是进宫,所以连年轻男子都用不得,只能带几个老嬷嬷进去。
刘嬷嬷几个是忠心,可是身手却只有二流,幸亏她们几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寻常人在她们几个手里是讨不到好的。只是,当初在皇宫里,几个嬷嬷或许能护得住蔺秋,现在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如果出什么事情,哪怕苏红衣不顾皇命离京去救,也来不及了,前段时间的胡子偷袭更是给苏红衣敲了警钟。如果当时没守住,她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孙氏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等苏红衣思考,然后说:“所以媳妇想请娘把那影令交给小叔。”
“交给他?”苏红衣差点喷笑出来,说:“他还是个孩子呢,虽然管了几家铺子、几个田庄和一个小县城,可是他今年才十三岁。”
孙氏微微一笑,在她所知,小叔可不只做了这么一点事情啊。不过她现在也不想解释,只是一脸镇定的说:“娘,您忘了小叔是什么身份了?”
“他是……”苏红衣一顿,立刻明白孙氏的意思了。
影风楼是一个集情报、暗卫、杀手为一体的组织,光是行动成员就有四百多,更不要说外部其他成员了,整个组织差不多有两千人。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被人看在眼里,没一个不想一口吞了的。虽然不管是大将军府还是苏家、雷家,都是实力强大,可是如果真要对上几大家族联手,鹿死谁手就真的无法预计了。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如果把影风楼交给蔺秋,在外人眼里等同交给了皇上,谁还敢动?可对于蔺家、苏家、雷家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影风楼还是在自己人手里。
“行,我这就给你二姨写信。”苏红衣想了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而且影风楼在蔺秋手里,也能给他多一层保护。
这边去写信给静云师太,却不知道静云师太这会儿正高兴得直蹦高,因为给蔺秋炼制的药物终于炼好了。
第105章()
静云师太这次足足花了四个多月,过程十分的顺利,甚至到了要试药的时候,都能遇到胡子偷袭,静云乘乱带人去捉了百十个胡子,专门用来试药。
可是到了真正要出药的这一天,静云这个全大梁国都数得上的炼药师,也不由的开始紧张焦躁起来。
因为一开始的失败和试药,到现在珍珠白玉果只剩下半颗,而雪鱼和雪水已经彻底用完了,如果这一次失败的话,他们就只能等彻底打跑胡子,去那戈壁滩的深处寻找珍珠白玉果了。
等蔺秋坐着马车赶到城郊庙宇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已经闻到里面异香阵阵,似花非花、似药非药,竟是从未有过的好闻。等走到大殿,只见丈余高的丹炉已经熄火,可是离开十米还能感到热气熏人,那异香便是从丹炉里涌出来的。
“秋儿来了,快来让二姨看看,有没有长高了?”静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脸的炭灰,一件僧袍也脏兮兮的,可是见到蔺秋还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溜小跑的过去,搂着他又是摸手又是掐脸,把个怪阿姨的本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蔺秋木着一张小脸忍她使为,他能感受到静云对他的关心和喜爱,而且静云的这种热情让他想起了梁熙,所以他微微弯了嘴角,让静云又是一番大呼小叫的,什么焦躁和紧张都烟飞云散了。
“出药。”随着一声喊,丹炉的盖子被悬挂在屋梁上的铁索拉起,只听“嗞”的一声,无数白烟从丹炉里涌出,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其中,一众人等被那异香熏得脑中一片迷茫,几个小尼竟然双腿发软,站立不住而坐到在地。
等白烟散尽,盖子已经被移开,静云扶着梯子上去,拿开一层层的药渣,又有一层层的滤器,只见丹炉的最底部,安静的躺着一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药丸。她不敢用手去取,只用一双长长的铜筷子夹起来,小心的放入一个铜碗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等她下来后,几个嬷嬷已经围着那碗啧啧称奇,这药丸出来时还是黑色的,这一会儿功夫就成了通体雪白,到和那珍珠白玉果有些相似。
静云歇了一会儿,先是给蔺秋把脉,又取了一些血出来检查。蔺秋从小服药,他的体质和常人不同,所以静云用了两个月为蔺秋调理身体,现在的蔺秋脸色多了一分红润,连那一向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都透出几分颜色。
“如何?”刘嬷嬷见静云半天没有说话,连忙问道。
静云轻叹了一声,说:“虽然还是有些弱,不过已经是现在能达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那……能服药吗?”刘嬷嬷的心七上八下的,生怕静云说不行,这药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静云想了想,走到蔺秋面前,微微弯下腰,对他说:“秋儿,二姨想问问你的意见。这个药如果吃了,你的身体会好起来,可是却要吃一些苦,你还愿意吃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吃,二姨也可以……”
她还没有说完,蔺秋难得的打断了她的话,说:“身体好了,能骑马吗?”
静云一愣,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蔺秋又问:“冬天能出去吗?”
静云点头说:“可以。”
蔺秋想也不想的立刻说:“我吃。”
静云眼窝有些发热,骑马、冬天能出门,这些难道就是蔺秋的最大愿望吗?她点了点头,说:“好。”
刘嬷嬷亲自去取了水来,把药丸在水里化开。那药丸的确与众不同,明明如婴儿拳头大小,可是丢在温水里,转瞬已经全部化开,连渣滓都没有,乳白色的一碗散发着浓香,不像汤药倒像是牛乳一般。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这汤药一进嘴立刻苦得蔺秋都微微顿了一下,连忙大口喝完了,又喝了几口清水漱口,勉强把那苦味给压了下去。
汤药刚喝下没多久,蔺秋就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部升起,慢慢的向下移到小腹,然后顺着四肢涌向全身。一开始还只是一点点的温度,暖暖的很是舒服,要知道蔺秋因为身体的缘故,可是从来没感受过多少温暖,尤其是这种从内向外的暖意。
可是没多久,这温度越来越高,蔺秋脸颊上晕起两团艳红,额头上也开始出汗。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几个嬷嬷都一直紧张的望着他,见此立刻手忙脚乱的帮他擦汗。
又过了一会儿,原本的温暖已经变成了灼热,五脏六腑、血肉骨骸……仿佛掉入了火海一般,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一个字“疼”。
“怎么了?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庞嬷嬷惊骇得大叫出声。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蔺秋的小脸已经通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几个嬷嬷都是常年服伺他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此刻的蔺秋一定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静云一直切着蔺秋的脉,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她知道这种痛苦,就像醍醐灌顶般,用药力强行刺激蔺秋的所有筋脉,让他的体内产生真气,这样以后只要真气还在,就能继续滋养筋脉,让他不畏寒暑、身体康泰。
如果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吃下这药,大概只会觉得身体有些微的刺痛,可是蔺秋不同,他的筋脉几乎全部是堵塞的,这些年如果没有静云的药物支撑,他早已是一捧黄土。这药力一次又一次冲击筋脉的堵塞处,每次冲击就会松动一些,可是每次冲击也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小公子,你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啊。”几个嬷嬷一边擦着蔺秋脸上的汗水,一边已经泣不成声。
她们因为学武晚,要自行修出真气,那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所以当年她们刚刚开始跟随苏红衣的时候,苏红衣就曾用真气为她们梳理筋脉,以产生真气,所以她们知道这种痛苦。可是那她们本来就身体强健,再加上,苏红衣用真气刺激筋脉的时候,可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的,哪像这药物一般,一股脑的在蔺秋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别……哭……”蔺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得几乎听不清楚。“不……疼……别……哭……”
剧烈的疼痛让蔺秋几乎看不清楚东西,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一片,可是几个嬷嬷那哭泣的脸却清晰的在他面前晃动,哭声更是仿佛在脑海里回响。
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陪他时间最长的就是这几个嬷嬷,别看她们对别人总是没个好脸色,甚至杀人都不用过脑子,可是对着蔺秋那真是鞠躬尽瘁,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只怕蔺秋受一点的委屈。
看到她们哭,蔺秋只觉得心里难受,甚至连身上的痛都不如心里的那种难受,他很想安慰她们,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自己不疼,让她们不要伤心。
谁知道几个嬷嬷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蔺秋很着急,可是他平时就拙于交谈,这时候哪里还能想到安慰的话,他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可是疼痛早就把他的力量给消磨殆尽,他一下瘫软在椅子上。
“小公子!”几个嬷嬷吓得叫了出声。
静云连忙一把抱起蔺秋,将他放在旁边的榻上,让他躺好,自己坐在旁边,继续紧张的观察。
幸亏大约一刻钟之后,蔺秋身上的疼痛终于慢慢减退,他也几乎立刻就昏迷了过去。之前不是他不想昏迷强自硬撑,而是那疼痛实在太过强烈,根本就是想晕都晕不过去。
“师太,我们家小公子怎么样了?”几个嬷嬷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静云站起来,才连忙围过来低声问。
静云也是满头的汗水,闻言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最初的危险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想了想,露出手里的一根银针,说:“我一直以为秋儿娇生惯养,怕他顶不住,还打算在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为他刺穴来减少疼痛,只是那样剩下的药力就只能白白浪费了,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硬气。”
的确,这种痛苦,大约任何一个人早就疼得嘶声尖叫了,只有蔺秋还没学会,在疼痛时大叫来转移痛苦的方法,所以他一直很沉默。
听说蔺秋已经脱离了危险,几个嬷嬷都长舒了一口气,又听静云夸蔺秋,几个嬷嬷立刻连连点头。
蔺秋不能长期住在寺庙里,所以几个嬷嬷把静云也接到县衙去住,想着等蔺秋醒来,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也正好向她请教以后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