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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则林又环顾了全场,这才真正说出正题:“大家都知道,我何则林膝下只有连成一子,确实有些单薄。不过不久前我才知道,我一直还有一个儿子,就是大家熟知的一直在替我经营着翰华的何萧。蒙各位看得起,也都胡乱给他取了个让我都觉得汗颜的名号。”
何萧的金融圈里确实小有名声,被人们称为小天才。
他笑着招手让何萧与何连成二人来到他身边,何连成笑的得体大方,何萧眉目谦恭,两个今天穿的都是正装,显得格外玉树临风。其实男人只要身高到了,五官一端正就打眼的很。更别提这两个人,何连成气质有点傲,眉目俊朗;何萧气质谦和温雅,眉目清秀。这样的两个人往何则林身边一站,确实足够耀眼。
在场的都是人精,早就知道今天是为什么事来,自然给足了面子,一齐道贺,说何则林的两个儿子个个都能力超群之类的恭维话。只要是在生意场上打过滚儿又事业有成的男人,哪个在外面没几个私生子女,只不过有些没这么承认,有些是自出生就抱回家当做亲生儿女一样看待罢了。何则林此举,反而比那些藏着掖着的更显光明磊落。
等到这一拨道贺的声音差不多低下去,何则林又把何萧拉到自己跟前,对众位来宾说:“自此以后,还请诸位对我这个幼子多加关照。”
他说完又笑眯眯的看着何萧说:“今天还不改口吗?”
“爸。”何萧低了一下头略带羞涩地叫了一句,然后又满是自信谦恭的抬头看着大家。
这时场里气氛已经很热烈了,甚至有些人目光羡慕地看着何萧,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什么。
何连成在这个整个过程当中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偶尔还能递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
等到何萧这件事说清楚,有人已经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我和孩子们,甚至有人低声问:“还有一件事呢?”
何则林不急不躁把宽宽接过去抱在手里,又对大家说:“我大儿子连成,从小被我宠大,做事有点出挑。在座的各位可能听说过,前一段阵子臭小子和我对着干,闹得有点不太好收拾。也就是两周前吧,我才知道他一直中意的女孩子是故人之后。”他说到这里又向我招了的招手说,“来,乐怡,和大家见个面儿。”
我走到他身侧,他拉着我向众人介绍说:“过一阵子大家就能吃到我们家发出去的喜糖了,这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林乐怡,也就是老林的女儿。”最后一句话他是向站在一旁的几个年幻与他差不多的人说的。
那些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说:“是突然从帝都商圈消失的老林?”甚至还有人小声问出我老爸的名字。
何则林笑道:“可不是,我也是才知道,要是早知道也不会闹那么多误会。”
大家一副明了的表情,于是有人开始问宽宽,提及宽宽何则林脸上的笑明显更多了一些,那种笑意是从眼睛里堆满以后溢出来的,他笑着对大家说:“这是我大孙子。”说罢他又抱着宽宽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几们年纪与他差不多的人面前说:“来,宽宽认识一下啊,这是白爷爷,这是郭爷爷……”
宽宽倒不怯场,睁着大眼睛一路儿看过去,小胖手儿打招呼一样乱舞着。
我的事,何萧的事,就连宽宽这个未婚先育的孩子,这一堆的乱麻就被何则林这么轻描淡定地揭过去了,而且揭得这么漂亮。
日后,就算有人再提及这段往事,恐怕多大部分也会把这件事当作美谈。何则林举重若轻的方式,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在这个结果成功论的社会里,你可以肆意妄为,可以藐视常规,只要你修成了正果,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当做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但如果做不出呢,那前面的一切都成了笑话,甚至整个人生都会变成笑话。
我不知道我在今天是不是庆幸一下,还好自己没有变成笑话。
何连成悄悄向我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里有一点修成正果的感动。
宽宽到哪儿都是人气王,所有和何则林年纪差不多的都被何则林的刻意炫耀吸引,拉着宽宽的小胖手满脸羡慕地和何则林说着话。
这会儿功夫儿何萧已经去招呼各位来宾用餐了,何则林抱着宽宽与罗凤云一起在主桌入座。何连成悄悄凑到我身边,悄悄抱起了童童,拉着元元示意我跟他一走过去坐下。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温馨又热闹,元元和童童的身份在外面也一直有传,大家看到何则林没提,竟然也都默契地揭过这件事去,不再追问。
我松了一口气,拉着元元的小手跟着何连成往几步之外的主桌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满身的钻石饰品,显得贵气逼人。她梳着一头短卷发,穿着酒红色的短裙,脚上踩着七寸高的细跟鞋,手里拿着一个镶钻的白色手拿包,直直向我们走过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女,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衣饰装容无不一精致。这个女人我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的气势就像一把剑,生生在这场繁华热闹当中劈出一条带着寒意的路来。从门口到最里面的主桌差不多有两百来米,今天的来将近三百人,整个大宴会厅摆满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热闹酒席,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突然出现不会引起大家过多的关注。可是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却让人不得不注意,在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后,她站到了我们跟前,满脸含笑一字一顿地说:“何则林,今天这所有的事,我不同意。”
从她出现,何连成的脸色就一直在变,她站在桌前时何连成已经来到她身边,甚至伸出手抱住她的肩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是,还没能阻止她说出这句话。
137不是误会()
和众人的大惊失色不同,何则林轻描淡定地站起来,满脸春风地笑着说:“大家可能不认识,这位是连成的姨妈,在美国定居,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国内。”
我听到何则林的话才想起来,这个女人与我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我陪着何连成演相亲戏码的时候,她亲自带着薛铭来相亲,在看到我故意亲了何连成一口以后,带着怒气冲冲的薛铭转身就走了。之后,何连成开着车在路上演了一出狂追初恋的大戏,最后以追尾宣告剧终。
何则林的话打消了很多人的好奇心。她确实是最有资格反对何萧入宗的人。只不过,在这种事情上姨妈的话并没有多大的震慑力,毕竟是何家的家事,你一个外姓的女人来反对,总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姨妈,您先坐下再说。“何连成声音里放下所有身段。他怕闹起来,怕我难堪。
“连成,这么多年白疼你了?结婚生子这样的大事,你都不带通知我一下的?还有,林乐怡这样的人,你若是胡闹由着你去,想要娶进门……”她的话没说完,被何连成强行打断。
“姨妈。”他声音很大,压过他姨妈的声音,“这些是家事,我回去再向您解释,好吗?请您先让今天过去。”最后一句声音压到最低。
“连成,你的婚事我可以不干涉太多,但是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我不同意,也看不下去。何萧是谁?你同意认这么一个便宜弟弟?你这么做你妈妈会怎么想?”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带着清冷的寒意,与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远处的人听不到,主桌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楚。
何连成与他姨妈在说话的时候,何则林把何萧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何萧马上起身去安抚众位来宾。
这种场合,何连成的姨妈以这种姿态来,明摆着是来砸场子的,何则林涵养足够,依然面带着笑安排好一切,才笑着与她周旋。
罗凤云此时有些尴尬,却依然照着何则林的意思站了起来,与何连成一左一右扶住了何连成的姨妈,低声劝道:“有话咱们慢慢说,今天毕竟是个大日子,不管则林怎么做,连成总是嫡子长子,您尽管放心。”
何连成也连说带劝,每一句话都让我听着心疼。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用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说:“永浩,帮忙把你妈妈扶进去,咱们回去再说,行吗?”
我能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又纷纷聚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如坐针毡,本来以为何则林的高高拿起和轻轻放下,能够让我从风口浪尖上下来,再也不被众人围观。没想到突然跳出来的何连成的这个姨妈,一下子把我们之前努力营造的透明感戳穿了,大家就像忽然想到我一样,目光里带上了猜测,就连看元元和童童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
何连成知道这种场合如果真闹大,最难堪的应该是我,毕竟何萧只是私生子的身份,这事儿已经说开了。而我呢,离异带着两个孩子,与何连成结婚前又生下一个孩子,还有那段做陪酒小姐的经历……如果这一切被挖出来没什么,再挖下去就会涉及到我父母,我妈妈与何则林的订婚后毁婚……真的,我比何萧更适合被大家扒出来八卦。何连成自然是一瞬间就想到这些,于是极力的放下身段,去求他的姨妈做罢。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姿态,那种刻意的哀求和服软迁就,让我觉得心就像刀扎一样难受。
“姨妈,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何连成再次重复说这句话。
她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罗凤云,轻笑对罗凤云说:“你倒是显得十分大度哦。”
罗凤云脸上一紧恢复了正常,笑着说:“我也没能替老何生下一子半女,把连成当成我亲生的一样看大,说什么大度不大度,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感情的。您也是看着连成长大的,不要为难孩子了。”
被何连成叫作永浩的年轻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上前低声说:“妈,这种场合要是再落连姨父的面子,连成表哥也受影响。”
何连成的姨妈不知道是把哪句话听进去了,叹了一声说:“连成,我没想落你的面子。只是何萧认祖归宗这件事,你竟然会同意,你让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一个千防万防的三儿生的孩子,成了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
在她刚进来的时候站在桌子前说出那番话时,场里的人议论纷纷,此时已经被何萧成功安抚。何则林见场内情形已经被控制,马上不失时机地走到了她面前郑重道歉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你心里替你姐姐生气,但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该放下了。”
他讲这话的时候简直太对,何萧已经下去悄悄解释清楚来者是何连成的姨妈,大家心里都明了她因何来闹事,好奇心得到了满足都安静下去。何则林又诚心诚意地大声道歉,她再闹下去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浪。除非她把所有的矛头指到我身上,可是她又是何连成的亲姨妈,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刻意为难我。在这个时候刻意为难我,何连成的面子也保不住。
于是这一场看似不可破解的闹剧,在何则林的指挥和何萧何连成二人的配合下,杀伤力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大。
只是不管如何,这一场宴会中间这个小插曲明天就会满天飞,至于谁是最大的得利者,现在还未可知。接下来就要看,在这个晚上谁在舆论那里做得工作足够多了,谁就能够挽回自己的名声。
何连成借机与永浩扶着他的姨妈一起走进了宴会厅后面的小会客厅,摆好沙发垫扶着她坐下,才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茶端到她跟前说:“姨妈,我本来想下周亲自飞过去和您解释的,没想到你得了信儿跑过来。”
姨妈没接他手里的茶,而是抬眼看了看我,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说:“林乐怡?坐下来说吧。”
现在外面只有何萧在撑着场面,其余的人都来到了小会客厅,大家知道今天必须先把何连成的姨妈安抚下来,这件事才能有一个善了,否则等一下还会再闹大。虽不至于大家闹到下不来台,但肯定会很难看,面子里子的问题怎么保全,全看何连成的姨妈给不给留台阶。
我看了看众人的眼色,乖巧听话的走过去坐下。
其实就我个人性格来说,一般情况下我忍不了别人的刻意轻视,但是因为有了何连成,这些忍耐快成家常便饭了。
她看我坐下,反而不对我讲话,抬眼看着坐在她一侧的何则林笑道:“何则林,我知道我今天来阻止不了你,但是有一句话想带到。”
何则林看她说完,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独立董事,这事我一直记着,你只管放心。连成是我长子,宽宽是我长孙。何萧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