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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什么都是顺利的,过了一个月以后,我到了南市。”沈末深吸了一口烟说,“没了钱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捉襟见肘。吃了一些苦,但是那会心还高傲的,不肯这样灰溜溜的回家,总觉得自己还有办法养活自己。”
沈末说到最后,几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我被他完全无视。
从他的叙述当中我知道,他知道了他的那段经历。从他现在的样子,也能看得出来,他在少年时期生得雌雄莫辨的,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囚起来,受到那些虐待……他现在能有这样的性格真的很难得。
我也理解了他所说的托付是什么意思,我爸爸无意中的一个小善举,给我换来了这样毫不求回报的守护。
“你现在清楚了吗?就是因为当时我们之间一个不算约定的约定。你老爸大概只是想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说你要是现在死了,谁报答我救你这样的大恩。为了报恩,你也要活下去。我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将来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帮他一把算作报答我,怎么样?我答应下来,就这样活了下来,然后在接受治疗以后被送往美国,回来的时候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用了差不多四个月才知道你的下落。接下来就有了你知道的一切,我刻意接近你,帮你,保护你,都只是因为你老爸曾经救过我一次。就这么简单,这样的托付,我不敢辜负。”他说完这一切,就像卸下了重担一样,整个人都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双眼放空说,“这一段事,除了我和你爸爸,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你是唯一的第三个人了。我回到家里,甚至没提那一段。后来家里人自己查了出来,只是没查出我不是自己跑出来的,而是被你老爸无意救的。这成了和我你,和你们林家的秘密。”
“我真没想到是这样,其实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只要告诉我,你和我爸爸之间有个约定,我就会相信你的。”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却在不经意间知道了沈末最大的**。
他微微一笑,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淡淡地说着:“没事,对于你来说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这样说得详细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只有这样说了,你才能放下我的疑虑。”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说。
“是迫不得已信任你。”他说到这里轻咳了一下说,“接下来说何萧吧,我和他是在国外认识的。最开始时,我把他当成朋友,后来没想到我被他最信任的他出卖,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钱。在他眼里,我价格还算不错,值这个数。”他竖起了手指头。
我一看他比划出的那个数字,问:“是万么?”
他点了点头,我马上猜到了何萧是如何出卖他了的,为了这个数确实是何萧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足够屈辱,我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报复。没想到他靠着这样得来的第一桶金,竟然在国内混得风生水起了。我只是晚回来了三年,三年时间倒让何萧成长起来了。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何则林的私生子,却没想到何则林竟然会重用他。当初的袁家……”他说到这里一笑说,“你可能不知道何连成的外祖家,比何则林林有来头得很,只是最近十几年差不多都转移到国外了,在国内不显山不露水而已。”
“何连成的去世你到底知道多少?”我鼓足了勇气问。
沈末一怔,半晌才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这句话,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快就有勇气再次提起他了。”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因为拳头捏得太紧,手指发白。
“你既然这么认真的问了,我觉得疑点很多。”沈末把手里的烟掐灭,起身泡了茶。
“我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就知道是几车连撞,落水的车子有三辆。重大伤亡事故,一共有三个人身故,其中就有……连成。”我艰难地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沈末皱眉说:“再在我和你之间一切都说开了,你应该是无条件的相信我。对于何萧,我恨之入骨,这事只有你知道,只有何萧知道。所以,在某些方面,我和你才是真正的盟友。我和你说实话,我觉得何连成的死有问题。”
他认真地做完铺垫说完,又看着我继续道:“那天我不在现场,只知道你们都被捞上来以后,全部陷入昏迷,据统计并无行人撞下水去。但是你知道,那座桥的人行道行人很多,真不相信三车连环撞的时候没有行人躺枪。”
“你是说何连成有可能活着?”我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别激动,只是猜测,我现在没一点证据。”沈末把我重新按回去说,“如果何连成是刻意失踪,借机假死,他必定还有一场大棋,你这个时候要是沉不住气,他这一次就白设局了。”
“他在昏迷当中,怎么可能设局?”我不相信是何连成设的。
“他不可能,他外祖家都是死人么?何萧都踩着鼻子上了脸,袁家要是没动作,才是怪了呢。你别把沉在国外的袁家想得太简单了。”沈末轻轻摇头。
002宽宽的陌生()
我一直以来的不敢相信和不肯相信,在沈末的分析之下变成了希望,眼前的一切没来由的变得生动起来,就像是被人突然之间涂上了彩色的染料——这个世界,在我眼里重新活了过来。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和沈末告辞,回到家里时两个小东西第一时间感觉到我的变化,童童小心地抬头问我:“妈妈,出什么事儿了吗?”
“妈妈没事儿了,这段时间让宝宝跟着妈妈担心,对不起。”我俯下身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用力的拥抱一下。
所有的一切在心里终于有了希望以后,真正的恢复了正常。
休息一周以后,我把孩子重新送回幼儿园正常上学,看着两个孩子跟着老师走进去,我转身叫了一辆车赶到了何则林的家门口。
抬手按了门铃,等了两三分钟以后,门打开了。
出乎意料,门后站着的是何则林,他看到我也是明显一怔,然后侧身对我说:“进来吧。”
月余未见,他一下变得苍老了,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就像是突然之间长出来的,一下多了很多,多得让我觉得鼻子一酸。
对于何则林,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照常理来说,他是何连成的父亲,宽宽的亲爷爷,我怎么也要叫他一句叔叔——甚至在准备婚礼的时候,他曾笑着问我,是不是该改口了……
可是如今在这种时候再次见面,我们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在彼此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陌生的隔阂,我对他有说不出来的愧疚。
“你是来看看宽宽的?”他最先开口。
我嗯了一声,抬眼在屋子里找了一下没有看到宽宽的影子,问道:“宽宽没在家吗?”
“孩子睡了,等他醒了抱下来给你看看。”他让我坐下,对站在一旁的阿姨说,“倒杯茶。”
我接过阿姨递过来的茶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我看到了他脸上放松下来的表情。我们终于回到了各自都觉得合适的位置,谁与谁也没有直接的关系。
“宽宽你不用管,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如果你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看他,我们何家也不会掩盖你是他亲生妈妈的事实,等到孩子将来大了,他自己决定是跟着你生活,还是跟着我这个爷爷生活。”何则林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在浓重的烟雾里缓缓说了这番话。
我无力反驳,对于何则林关于宽宽问题的处理结果,我早就知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带宽宽,而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无力照顾三个孩子。
“嗯,我只是想来看看宽宽,他有……没有想我?”我犹豫着问出这句话。
“刚回来的时候天天喊着叫妈妈,不过小孩子记性不太好,最近已经很少找你了,他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何则林放下烟,抬手看了看时间说,“每天中午都会睡一个半小时,快要醒了。”
我坐在何则林身边静静看表,屋子里一片安静,阿姨倒水以后悄悄退了出去。
从来没想到过再次见到何则林是这么平静的场景,我问完了宽宽已经无话可说。何则林对我也没说话的兴趣,他摁灭了烟全身放松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到玻璃窗外面的庭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庭院里有一架秋千,在光秃秃的庭院里,那架靠着紫藤架的秋千分外显眼。我听连成说起过这个秋千,却没曾注意过这秋千在他成年以后,还一直都在。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我有些慌张的回过头,看到了阿姨怀里的宽宽。
他刚睡醒的样子,眼神还有些迷离,看到我怔了一会儿,犹豫着把手目光挪到了何则林身上。
何则林脸上浮出笑,伸手从阿姨怀里接过宽宽,放在自己的腿上,在他明显瘦了一圈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呵呵地问:“爷爷的宽宽睡醒了?”
我伸出手向宽宽道:“宽宽,我是妈妈呀,来让妈妈抱抱。”
宽宽从何则林怀里抬起头,怔怔看着我。我也紧张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过了几十秒,他忽然把头转到何则林怀里,看也不看我一眼。何则林有看我一眼,拍了拍宽宽的后背说:“宽宽,这是妈妈,才多久不见,把妈妈忘记了吗?”
“宽宽。”我站起来,想探过身子抱他抱到怀里。
他本能的往后躲,我心一下就疼了起来,才多久不见,小东西竟然真的把我忘得差不多了。
我明知道这是孩子的天性,他的记忆力确实就是这样的。可还是止不住红了眼圈。
“去和妈妈玩一会儿?”何则林拍着对我已然陌生的宽宽,站了起来,把他递到我怀里,“去吧,和妈妈玩一会儿。”
宽宽在我怀里拧着麻绳,脸上十分不愿,我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拼命忍却也忍不住,他在我怀里的抗拒让我觉得心如刀割,一想到如果把他放到何则林这里,将来换来的就他和我永远的疏远。
我不想让他这样对我,可是我的眼泪却让他更害怕,双手用力推着我想要跳到地上去。
何则林轻叹了一声说:“乐怡,你也应该看出来,宽宽在没你的时候,也过得挺好。如果你不再继续来看他,他会更快乐一点。不会每隔一段时间经历一次和妈妈告别的难过。”
“你是想让我完全放弃宽宽吗?”我收紧了抱宽宽的手问。
“我只是想替我儿子留一点血脉,不想他将来再向其他人叫爸爸。”何则林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每一个字都扎人扎得难受,“我不会阻拦你来看宽宽的,只要你愿意。”
我虽然想把宽宽带在身边,却明白想要这么做会遇到多大的阻力。先不说我自己的精力,就是何则林这边我也完全没有能力抵抗,如果他想要孩子,如果我把我们的关系闹僵,那换来的可能是我永远见不到宽宽的后果。这段时间以来,我更加了解钱和权势的力量有多大。
“谢谢。”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如果是以前,听到他刚才那句话我一定会马上反驳,不给他任何侮辱我的机会。可是现在,我没有了任何人较真生气的心思,我的脑子就像慢了半拍一样,任何伤害到我身上都没了痛的感觉。
宽宽在我怀里扭动着,直到我快要离开时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我是妈妈一样,嘟着小嘴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把我刚建立起来的坚强都叫了,我收住往外走的脚步回头看到宽宽,他一脸期待,眼睛亮晶晶的瞅着我。
我重新回来,蹲下来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亲低声说:“宽宽乖,妈妈过两天再来看你。”
他似乎刚意识到我马上要走,肉乎乎的小胳膊一下子圈住我的脖子,软绵绵的小脸儿贴过来,奶声奶气地叫道:“妈妈。”
我好容易坚强起来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抱他强忍着眼泪。
“宽宽过来,到爷爷这儿,妈妈过几天再来看你。”何则林收起手里的报纸,抬头看向我。
宽宽十分不情愿地从我怀里走了出去,何则林把他抱起来对我说:“有时间再过来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从这间熟悉的房子走出来,冷空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了一口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心里默默道:“宽宽,妈妈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把你接到身边的。”
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迅速赶到医院。
今天的计划是先去看看宽宽,然后去医院查何连成的病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本来对这件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