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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走路,我才觉出眼熟。心里一紧,拨腿就追了过去。他回头看到我追,跑得更急了。
我在这一刻认出来,戴着大墨镜的男人就是楚毅。
他选择的这一条路人很多,挤过去并不容易,眼看他就要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了,我心里一急,大声喊了一句:“楚毅!”
他身子一顿停了下来,等我走到他跟前时,他已经摘了眼镜,就那样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问:“怎么,你现在想报警吗?”
我没想到他第一句是这个,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你不觉得你做了这样的事,是对元元童童最大的伤害吗?”
“我知道,所以我来看看他们。”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来只是想说这些?”我无奈反问,对楚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竟然这么淡定。
“我只远远看他们一眼。”楚毅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我看到他要走,往前追了一步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孩子那边本以为你会替我隐瞒的,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何连成照实说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他们伤害会有多大?”
“替你隐瞒,替你说谎话骗他们,是吗?”我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事实就是事实,以后他们或许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现在你做下这事以后,守在他们身边的人是我,负责解释的是我,怕他们受到伤害小心照顾的是我。你做为一个爸爸,你究竟为他们做过什么?你想过没有,如果以后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对你的回忆是什么?你对宽宽做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毅的话和表现让我失望透顶,但心伤到了极点,失望到了极点,似乎没有进一步的伤害,我只是觉得胸口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想一脚踢开。
我们两个越说声音越大,已经引起附近人的注意,不少人看了过来。我看到何连成在远处,左顾右盼的在找我。
楚毅也意识到已经被人围观了,自己转身就走,不再解释一句。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他的解释让我觉得恶心。在与程丽娜见面以后,我对她的话不是十分相信,而此刻竟然忽然就全信了。
离婚的决定,父亲的破产、宽宽被绑架……
楚毅没入人群看不到了,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了出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息——若是在你眼里,我不干净,做事不择手段,何家也未必高明到那里。如果你真的决定查清楚你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你。真相,没那么轻松就能查到的!
毫无疑问,这是楚毅发过来的。可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宽宽的事,绝对与何则林没关系?难道是何萧?
“怎么了?”何连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他带着三个小家伙已经来到我面前了,“宽宽眼尖,说妈妈不见了,我们就赶紧下来找你了。”
“没事。”我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何连成看着我的举动皱了一下眉:“谁来了电话?”
“广告。”我简单说着,给他使了个眼色。
元元和童童在场,我们尽量避免讨论起楚毅,免得两个孩子多想。
天气太热,我们准备回去了,何连成给三个小东西一人买了一个冰淇淋才算成功哄得他们肯跟着出游乐园的大门。
两个哥哥牵着弟弟走在前面,何连成和我走在后面,他低声问:“刚才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楚毅刚才在这儿,他说过来只是看一眼孩子,然后就走了,我没追上。”
何连成听了我的话没有任何犹豫,抬头环顾一周确实没他的影子,拨通了电话把楚毅刚才在这附近出现过的事告诉电话那头的人。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电话是打给谁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怎么做。元元和童童如果知道他爸爸在美国的消息是我透过出去的,会做何感想?如果我什么都不说,宽宽将来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样?
楚毅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能别人说的对,爱都是由上往下的,我虽然也关注爸爸车祸的车,却不及对小宝他们这样上心。
何连成打完电话以后,我有些闷闷的,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什么样的表现是正常的。
如果不小涉及到孩子,我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理压力。
“妈妈怎么了?”元元不知怎么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举着冰淇淋来到我面前,仰头问我。
“没事,妈妈有点晒得难受了。”我把心情不好的责任推到了太阳身上。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自己的不知所措写在脸上,勉强笑着与孩子们一起回酒店。
孩子们都简单洗了澡,冲去浑身的汗水换上干爽的背心裤衩,何连成全程照顾,把三个小东西哄去自己房间睡觉以后,他才来到客厅,坐到我对面,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是这种事你不说他顶多再自由几天,落是一定的。而且,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在做事之前就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就忽然觉得心里好累,身体疲惫的往后面一靠说:“我只是觉得孩子们跟着我,遇到这样的家庭和爸爸,好委屈。”
何连成站了起来,挪到我身边,一言不发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放心,以后有我,元元和童童觉察不到不同对待的。”
他说的话我相信,为了我他甚至放弃了整个集团的继承权,最后虽然险险争取了过来,但是至少过程我看到了。他为我做出的付出,多到我这一辈子还不清。
在他怀里,我有了片刻的心安,一放松下来竟然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看,似乎是觉察到我醒过来,他放下手机问我:“好点了?”
我点点头,他微微一笑俯身上来,在我脸上轻吻了一口说:“孩子们还在睡,估计是累坏了,晚上出去觅食,还是在酒店随便吃一点?”
我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竟然满窗火红的晚霞,这一觉睡得真沉。
何连成扶着我的腰托我坐了起来,自己伸了个懒腰说:“腿快断了,看样子以后还需要多锻炼身体,才能照顾好老婆大人和孩子。”
我才这注意到,从我睡着到现在他基本上换姿势。
“对不起。”我下意识的道歉。
他马上站了起来,才一起来就一个趔趄,我忙过去伸手扶住他,然后两个一一起跌倒在沙发上。他借机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说:“跟我客气什么,再说谢谢,我可不依了啊。”
说着惩罚一样在我腰上重重拧了一把,我疼得一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连忙松的,扶我坐起来说:“手有点没轻没重了?”
“不是。”我摇了摇头,主动靠着他的肩低声说,“我只是有点感动。”
“傻孩子,这样就感动了?太容易满足了吧。”他虽如此说着,却没松开抱着我手。
我们就这样坐着,看着窗外染满了整个海面的晚霞,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沉入海平面下,看着大海从碧蓝变成橙红,然后一点点变成深蓝……手机请访问:
096 最新消息(为 易阳V()
“爸爸,妈妈。 ”宽宽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客厅吊灯的开关被他按开了,刷一下子的明亮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等我适应了光线,他已经光着小脚丫跑了过来,看了看我俩说:“爸爸妈妈是在睡觉吗?”
好吧,看着孩子天真无暇的表情,我忽然就脸红了,忙坐直了身子。
谁知何连成却在此时紧了一下胳膊,把我搂得更紧了,对宽宽说:“爸爸喜欢抱着妈妈,就像你喜欢让妈妈抱一样。”
宽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等我长大了,也能抱着妈妈,保护妈妈。”
“对。”何连成赞许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连续两天的高强度运动让三个孩子都沉沉睡了一下午,何连成打开房间所有的灯,我去房间帮三个小宝穿衣服。
元元和童童基本上不用管了,自己找到喜欢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趴着落地窗的栏杆看着外面的大海,回头催了宽宽一句:“好了吗?”
宽宽正在往身上套牛仔短裤,大声应了一句:“好啦!”然后从我怀里钻了出去,跑去和哥哥们站成一排。
看着他们都这么精神,我们决定带三个小东西出去吃饭。
吃了几天西餐以后,小家伙儿们对西餐和西式快餐的热情已经没了,一听说要出去吃饭就有点皱眉头。宽宽嘟着小嘴说:“爸爸,想吃炒菜!”
何连成看着元元和童童征求了一下意见,回头问我。
我不等他问,就举手坚决说:“我也想吃了炒菜米饭。”我这话才说完,大家就一齐笑了起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出去,酒店的服务生帮忙叫来了出租车,何连成熟门熟路带我们去了一家餐馆。
等我们坐好以后,拿起菜牌一看,我就惊讶了,这边的餐简直太贵了,价格是国内的三倍不止。怪不得大家都说,在国外吃得起餐的都是土豪。
“好啦,别看价,在这儿吃饭看价格简直肉疼。”何连成微微笑着也打开菜牌,拿给三个小宝儿看,“想吃那个菜,就告诉爸爸。”
在国内的时候天天吃炒菜米饭,觉得平常得不得了,这才隔了几天没吃就想得不行。
“这个这个……”
“松鼠鱼……”三个小家伙开点了。
我一听这点菜的度主动放下菜单,一群眼大肚子小的东西,等会儿肯定点多。算了,为了节约开支,我自己委屈点吧。
如我所料,在何连成的纵容之下,菜又点多了。一家人都吃了个小肚子溜圆,却还是剩下了不少菜。
在回酒店的路上,三个孩子有说有笑说得正开心,何连成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因为有上午的事,我对他的来电很警觉,一下就竖起了耳朵。
何连成把电话放到耳朵上嗯嗯嗯的说了几句,最后说:“好的,我会转告的。”
然后挂了电话,三个孩子在他接电话的时候都安静下来,看到他挂了电话才又开始说话。
在孩子们看来,这是一个普通的电话,而我却不这样认为,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下他,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心里忽然特别难过。
到了酒店,何连成看孩子们精神头还好,丝毫没露出异样的表情,一如既住的陪着三个小东西玩到了十点左右,直到送他们上床睡觉。他回到客厅,才对我说:“楚毅被抓住了,现在正在办理引渡的手续。如果你想见他,或者有话要说的话,也必须等到了国内才可以办这些手续。”
我担心地看着孩子们紧闭的房间,低声问:“我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两个孩子,他们亲生爸爸的入狱是因为妈妈的举报。”
“不是,是因为我。”何连成打断我说,“都是因为我,所以如果你心里不要对自己的责备,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们相遇相爱,你或许还自己带着孩子过活,那样就没现在这些事了。”
他胡乱编着理由,想要宽慰我。
其实我知道,如果楚毅真是这样的人,那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是否单身都不能阻止他做出类似的事,只不过现在的状态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借口。
“别对自己太过苛责了!”他过来亲吻着我,低低的声音温柔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玩得还算尽兴,彭佳德在毛伊岛没等到我们,打了个电话就追了过来,看见何连成就当胸捶了他一拳说:“乐不思斩蜀了呢,让我白白多花了几天的房费。”
何连成呵呵笑着说:“你不是要在那酒店泡几个美女么?得手了吗?”
彭佳德低声骂了一声:“你这是故意秀恩爱么?”
两人闲扯了几句就说到了公司上。彭佳德、薛向铭、何连成三人合资的那家咨询公司已经走上正轨,第一个月的净盈利一百多万,算是小有斩获。
我们计划马上回国,问了一下彭佳德的行程,时间安排都差不多,于是改签了机票,大家一起回去。
这几天的度假时光,算是轻松愉快,如果间不出现楚毅的事,回程的飞机上我或许更轻松。但现在,我不得不想,下了飞机以后要怎么办。
把这件事瞒下去不是办法,元元和童童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他们会自己思考,我也没权利向他们隐瞒真相。
三个孩子在出口处看到何则林时,大声叫着爷爷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