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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则吊打,重则沉潭。四老爷家水田多,养了足足有十几头水牛。南方的水牛和北方的黄牛不一样,黄牛宜旱,可以圈养,吃干草即可;而水牛适水,需要放牧,逐水草而食。曹三有一个重要的活就是负责这十几头水牛的放牧。每天早上6点钟就要把牛群赶出栏,沿着河岸从下游到上游,8点钟再从上游回到下游;下午5点到晚上7点则沿着同样的路线伺候牛群晚餐。
曹三能到四老爷家做长工是一件当地人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就在四老爷的祖父杨太爷那儿,曹村人从杨家硬生生夺走了50亩上好的水田。曹姓人与杨家从此结下很深的怨恨。而曹三去杨家做工,可以说是第一个打破了这层隔阂。杨姓人认为这是让曹姓人臣服的开始,而曹姓人则认为这是本族人的耻辱。
曹三就在两族人的暗斗中屈辱地活着。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直到四姨太素秀的出现。
第一次见四太太是在一个初夏的黄昏,那也是素秀来杨家的第5天。在村西口大枫树下,素秀和她的丫鬟四喜儿静静地站在树荫里,杨七光跑上去喊:四太太,您是过来挑奶牛的吧?素秀仍是怯生生地低着头,满脸泛着羞涩的红晕。四喜儿壮着声儿说,我们四太太想亲自过来看看每天早上喝的牛奶是怎么挤出来的。杨七光笑了遥遥地指了指站在草棚前张望的人群,要说挤牛奶,那要问曹三,他管这活儿。
曹三被叫到大枫树下回四太太的问话。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到四姨太的怯怯的单薄的身子和满脸的羞红,曹三的心颤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听见了自己喉管发出了一声非常浑浊的轰鸣声,从那一刻起,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直到杨七光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嘿,想啥呢?没出息的东西!从明天起,你每天负责挤完奶后立即亲自把奶给四太太送过去,千万保证新鲜,另外挤奶前一定要记得先用皂荚洗手戴手套,出了事情可不是好嬉的。”
曹三回过神来发现四太太早就走了,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对着杨七光不断点头,“晓得了晓得了”。从此曹三有了一个新的活就是挤奶送奶。每天也都能一早就想象着看到四太太那张瘦瘦的怯生生但却泛着羞红的脸。
每天送奶其实只需要把挤完的奶用特别准备的大瓷缸装上满满一缸子,送到杨家大门后,由四喜儿接过去。也该着一段孽缘,四喜儿家因为那年夏季发洪水把屋子给冲了,四喜哥哥不幸被洪水冲走了,只留下了四喜六十多岁的大和四喜妈。四喜告了假回家奔殇去了。曹三因此有了机会亲自把奶送到厨房热好再送到四太太房里。本来这活可以由厨房的陈妈代劳,但曹三坚持说,挤奶热奶送奶不能换人,换了人不能保证奶的鲜活度。陈妈也乐得省得多跑腿。
那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曹三为了急着送奶,也没带雨伞,身上淋的透湿。当满脸雨水出现在四太太面前时,四太太轻轻地叫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出门不带伞?!”,说着扔过来一条干毛巾。曹三接了毛巾又递回去,“太太,没得事,我们庄稼人皮糙经得起雨淋!”四姨太耸了耸瘦瘦的肩,“擦擦吧”,完了拿出一把明黄的油纸伞递给曹三,“回去时挡着点”。曹三还要拒绝,四姨太不肯,推搡间,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只见四姨太全身一颤,红晕羞到了白白的脖颈。
从那次以后,曹三去送奶只要下雨都不带雨伞,但回来时总能撑一把明黄的油纸伞。
而有了南方水牛浓浓的乳汁滋润,四姨太的皮肤一天比一天水嫩,身子一天比一天柔软。如果不是因为四喜儿的返回,也许这种甜蜜安静的时光会永远延续下去。
第三章 山洪暴发(求收藏、求推荐!)()
四喜是大太太娘家人。离杨村大概有二十来里,绸岭西边大姚岭上李家坝村。这是个山脊上的村庄,大约20来户,大部分都是清朝末年从中原地区逃荒过来的。村民中李姓居多。大太太本名叫李秀莲,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木匠,附近三乡十六村,提起李木匠,没有不树大拇指的。李木匠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跟着学木工,也都有一手好活,女儿就是李秀莲,16岁上就被嫁到杨村,成了四老爷的正房。李木匠有个同族的远房兄弟叫李东狗,靠种几亩旱田为生。四喜是李冬狗的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李冬狗家离李木匠家不远,一个在坡上,一个在坡下。这次洪水是半夜里来的,李木匠家因为在坡上,躲过了洪峰,而李冬狗家则彻底遭了殃。当时全家人都在睡觉,李冬狗的哥哥第一个听到异响,连忙冲出来,洪水浪头已经冲过来,他第一反应是马上救西厢房的父母。等把父母转移到坡上,他又冲过去要救房屋后面牛棚子里的黄牛。人还没冲到牛棚,滔天的洪水就像千军万马一样奔腾而至,立马就裹挟了他坠入谷底。
这场洪水后来在石城县志上有详尽的概述:“宣统三年,本县连降大雨,引发山洪。大姚岭、红岭、绸岭、紫铜岭均有发生,尤以大姚岭为最。大姚岭南麓数十户被席卷。全县因此次洪灾损毁房屋数百间,溺毙30余人。”
洪水过后,李冬狗住在临时搭起来的草棚里,只能靠李木匠接济。四喜的归来无助于解决全家的生机,想起死去的哥哥,幸存下来的三口人只能抱头痛哭。李木匠小儿子正财与四喜打小在一块玩大,听说四喜回来,也忙过来安慰。
正财劝四喜:”四喜,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管你大和你妈。你在那边干的还好吗?要不干脆回来,陪你大和你妈,一起住到我家来!”四喜顾不上擦去眼泪,只是一个劲抽噎,“正财哥,我们家完了,我哥不在了!”
正财执拗地掰过四喜的身子,斩钉截铁地说,“四喜,还有我啊,只要你们不嫌弃,今后我就做你们家的儿子,给二老养老送终!”
四喜抬起泪眼盯着正财看了好久,说“不行,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家!”
第二天天麻麻亮,四喜就带了二老翻山越岭,走了整整三天才回到杨村。
一回到杨村,四喜立马带了二老去求大太太。大太太早就听说了这场洪灾,见四喜把两位老人都带过来了,也只好让先安顿下来。回头把李冬狗安排给了杨七光,帮着曹三放牛,四喜妈则安排到厨房,帮着陈妈洗洗刷刷。
按说四喜回来了,送奶热奶的活应该就还给四喜,但曹三不知哪门子邪劲来了,硬是不愿意撒手。仍然坚持每天亲自热奶送奶。时间一长,再密实的帐篷也会产生裂缝。四喜一家人都发现曹三和四姨太的不对劲。冬狗是老实人,又是刚来寄人篱下,不愿意惹事,晚上一个劲地叮嘱女儿:“你可别多管闲事!”四喜嘴上虽然不说,但内心里却感到了一阵阵恐惧。
该来的总归要来,这一点往往不是人所能左右的。这天大太太让人喊四喜到自己房间里来。四喜猛地感到头疼的厉害,心脏跳动的厉害,满脸发烧,好像是自己作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太太斜靠在临窗的一把躺椅上,嘴里磕着瓜子,“四喜,你大和你妈也来了有快个把月了吧?”
四喜连忙点头:“多谢大太太,我大和我妈来了一个月另七天了!”
大太太也不正眼看四喜,噗地一声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嘴瓜子壳,“都还习惯吧!但凡有不习惯的,你告诉我,我随时让人给他们调!”
四喜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能被太太收留是我们家上辈修来的福气!”
大太太又说,:“没关系的,你们家和我娘家那可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我哦…”
四喜后背一个劲冒冷汗,“太太,我把您当亲身母亲看,哪能有事瞒您呢……”
大太太笑了,“这就好,这就好。不过我最近怎么总听到有人议论老四,你是她面前的,不会一点动静没发现吧?”
四喜脑子轰的一声,连忙跪下来,“太太,我我……”
第四章 大太太暗渡陈仓(求推荐求收藏)()
人往往不是你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你。包括你的人生轨迹和最终命运的归属,冥冥中总有一些说不上来的规律在悄无声息地影响你、左右你。根旺的出生仿佛印证了这种规律的存在。
连娶四房太太,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四老爷庆幸自己杨家有后。正当全家喜气洋洋筹备百桌大宴之际,四老爷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暴跳如雷的噩耗:这孩子不是他的,而是长工曹三的!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太太。大太太选择在这个时候才告诉老爷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有她不为外人知悉的因由。
四老爷咋一听,根本不信,反斥责大太太,“你不要嫉妒老四,她是咱们杨家的功臣!”
大太太冷笑,“功臣不功臣,你只需把四喜叫过来一问便知!”
四老爷马上让人去喊四喜。四喜来了,因为紧张,细碎的牙齿把薄薄的嘴唇差点咬出血来。四老爷亲手把正厅门掩上,狠狠盯着四喜,沉声问,“嫚啊你不要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大太太说的是真的吗?”四喜哭着回答,“老爷,您老饶了四喜吧……”
四老爷大怒,“狼心狗肺的东西!去,马上把这二人绑了,我要召开杨姓族人大会,将这二人沉潭!”
大太太连忙劝阻,“老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暗度陈仓!”
四老爷暴瞪着血红的一双牛眼,“什么叫暗渡陈仓?”
大太太笑了,“孩子是无辜的!来到杨家就是咱们杨家人!您要开大会一沉潭,可就让全县人都知道咱们杨家无后了!“
四老爷一听也对啊,这事还真不能往大了搞。
大太太不急不忙地接着说,“百桌大宴不仅还要搞,而且要大张旗鼓搞,要让全稠岭全石城县都知道,咱们老杨家后继有人!至于这对狗男女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一定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后悔药!”
完了,大太太狠狠盯着四喜说,“从今天起,你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说出去半个字,让你后悔终生!”
四喜全身筛糠似的不停发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这之后,杨家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先是曹三放牛放牛不知怎么地就失踪了;而后是四太太突然就感觉身体不适一病不起,开始天天吃药成了药罐子,不到一年也就撒手去了。根旺从小就跟着大太太长大。
入了几年私塾,根旺就不是读书的材料,气走了好几个教书先生。四老爷只好让根旺回到家里来先是跟杨七光管管田产,后来看那主根本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人,索性让他跟了自己跑地保,不到二十岁就让他接了保长的差使。
没想到,这倒对上了他的脾性,根旺还真就是为这个差使而生的。他当保长后,不仅跟县长跑前跑后如鱼得水,还组建了一支十几条枪的民防团,俨然成为稠岭数得上号的人物。然而不幸的事情终归要来,与金枝的结婚再次印证了那个冥冥中不灭的命运规律的存在。
第五章 美人心计之风吹草低(求收藏)()
金枝要说长相,绝对算得上整个绸岭乃至整个石城县排的上号的大美人。金枝长的美,用根旺的话说就是“再君子的男人到了她这儿都一个个成了癞蛤蟆!”金枝的美不仅仅美在她水蛇一样妖娆的身材和凝脂一样白皙的皮肤,更难得的是她那黑的发亮的一头细柔的长发,柳浪轻拂,随时散逸着谈谈的清香。根旺就是栽在了这股清香里。
金枝不是本地人,本地人没有她那样高挺的身材;金枝不是山里人,山里人没见过也不会使用香水。
金枝更不是黄花闺女,因为她是跟着绸岭头上那小股驻军过来的。这股驻军的头领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山东大汉,人们都叫他候司令,其实这支队伍连马夫、伙夫全算上,也就百十来号人,顶天了也就是连的编制。这支队伍总共在绸岭也就呆了不到三年。后来听说被调到江北剿****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金枝头起是侯司令的人,但又不是侯夫人,用绸岭人的话说也就是个小老婆。小老婆就小老婆,要命的是侯司令虽然是个霸气十足的军人,但却是个极其惧内的软脚蟹。侯司令的大老婆长的一般,但却是典型的母老虎。绸岭人只见过一次大老婆,据说她是从老家山东赶过来专门收拾侯司令的,但就是这一次,金枝就彻底失去了小老婆的身份,不仅被大老婆撕扯的头破血流,还被侯司令一脚踢出了军营。
根旺认识金枝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兰香苑。兰香苑是石城唯一的一所官方认可的妓院。金枝是这里的王牌中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