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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拿出面粉来,“有机的,要不要在家里吃?”
程进看着她,看着那面粉,她都说要不要在“家里”吃了,那当然……是在家里吃。
他退后一点,说:“那我看你做。”姿态迁就而包容。
好像我帮不上手,但我无声的支持你。
顾惜转身去拿盆,发丝垂下,刮在她脸上微微的痒,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俩人毕竟也没多熟,面粉加进水的时候,她觉得这个提议不好。
搅面什么的,怎么搅给他看。
却听程琦说,“那这会有时间,我让人来帮你挂了那画吧,你想挂在什么地方?”
顾惜微微松了口气,随口说,“随便。”
程琦去打电话,不多时,就有人带着工具上来,无声高效地完成了工作。顾惜中途出来看,发现那画被挂在了进门右边的墙上,那里原本空空的,现在显得很有品位,挪了沙发旁的边几过去,上面摆着一个空花盆。
画像挂在客厅正对电视的地方,一比就俗了。
程琦说,“回头这里换一个边桌更好。这花盆,是你要养花吗?”
顾惜看着那花盆,那是她觉得好看随便买的,白色,不是什么名贵东西,现在被珍而重之摆在那里,她的心里生出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也在被珍视着。
莫名其妙的相遇,却被人小心擦去灰尘,放到可以脱胎换骨的位置上。
她喃喃地说,“这是戴邵东给我的房子。”她以为他会很在意,不是说顾念的事情吗,那宿舍,不让她搬去吗?
程琦说:“你住着喜欢就行,房子是死的,关键看什么人住。”他看着顾惜笑,“这样喜欢吗?”
顾惜点头,莫名其妙觉得那花盆里,这下不能养便宜花了康王反压记。
程琦轻轻转了下那花盆,又问顾惜,“要我再帮你顺便设计设计吗,我学过。”那笑容,那声调,隐隐地示好。
顾惜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大奖,从土里刨出来这么个人,始料不及。她钻进厨房去包饺子,“你随意吧。”
心里却想着,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全方位的人才,希特勒还学过建筑呢,设计个军服都要帅,为的是年轻人愿意穿的帅帅的去打仗,忽悠人死都能那么有技巧。历来能成功的人都不是没理由的。自己不能轻易动摇,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这人不会因为自己救了他就……反正自己要清醒。
她切着面,三两下,开始包饺子。自虐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做饭的。
锅装了水放在火上,开了煤气。外面的人慢慢离去。
屋里一时又安静,程琦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顾惜正垂头专注地在包饺子,那手法简洁高速,三两下就是一个,捏出的饺子精巧而玲珑。
与他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他上前一步,“你包的饺子这么好看?”
顾惜手一顿,摊开手,一个小小的饺子端坐在手上,富贵圆润的样子,她抿了抿嘴,觉的这小饺子,都透着讨好的意思。
想人家看它赞一下,或者咬一口。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放下。
她包的饺子一贯好看也小,倒不会委屈吃的人。
却听程琦说,“你的这双手……怎么这么巧?”那话隐有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顾惜的心跳停了一下。
就听程琦说,“又能做饭,还能在土里挖人……当时程思自己去查过,那样的深度,如果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一定不能及时把人挖出来。”他的声音很慢,视线凝在顾惜的手指上,“那时候,我一直在想,有勇有谋,还能嘱咐我报仇的,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顾惜的脸烧起来,一扔擀面杖,“还要不要吃饭了?”
程琦被喊懵了,看着她不动也不会做声。那样子仿佛在说,他也没说什么呀。
顾惜也觉自己反应太大了,拿回擀面杖说,“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程琦看着她的侧影发愣。客厅忽然有手机响,顾惜连忙洗了手去接,一看名字,她的神情就不由柔和下来。
“吃饭了吗?”她对对面说,声音柔的不行,那种情不自禁的温柔,瞬间吸引了程琦的目光。
她拿着电话走到厨房,低声说,“不回来吃饭了,那我晚上给你送饭过去好不好?把饺子给你冻在冰箱里,你晚上回来饿了可以自己煮……”
有女声从电话另一端隐约传出。
程琦退后一步,想到她还有个妹妹。
就听顾惜说,“你煮不好呀……那我煮好了带给你,你想吃的时候煎一煎,或者用微波炉热好不好?”
程琦定定看着她,他的所有报告消息来源里,都没人提过,这女孩,会这样的说话,那么的温柔,他以为她只有很温柔的眼神,很温柔的笑过锦绣田园之农门恶媳。她对她妹妹……竟然是这么的疼爱。
顾惜挂了电话,又去洗了手。
饺子在锅里翻滚起来,她顺手倒了碗凉水进去,喧闹的沸水平静下来,小饺子满当当挤在锅里。
顾惜拿了漏勺舀出来。看他还站着,
“可以吃饭了。”她端着往外去。
程琦抬表一看,“还真的不到四十分钟。”
却发现顾惜站着不动,他走过去,“怎么了?”
顾惜看着自己的客厅,整个都不同了,沙发挪了位置,不再是以电视墙,沙发为主导的格局。白色的沙发背窗摆着,正对电视的墙空着,下面是那两张原本散在侧面的小沙发。
程琦说,“改天那边墙上挂一副大一点的画,就好了。”
顾惜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的眼中,墙上的艺术品,就是家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可真好看,光从外头照进来都带着暖意。
她低下头,
摆了筷子,又挪了挪,好像给这人用,不知不觉都要摆的更有品位一点。
却不知道这品位是怎么不请自来,变成了强制性需求。
“吃饭吧。”她转头去端饺子汤。
汤也被装在她家最好看的碗里,还好她为了照顾自己和顾念吃饭开胃,买过几个不错的外贸次品。
坐下来,
却觉得举不起一双筷子,这人弄乱了她的心,情绪乱七八糟,生活也是。她以前觉得自己很有品位,也觉得用品位去衡量一个人无知而狭隘,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处处都不够好了。
“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强迫自己板起脸,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程琦已经坐在她的对面,原本准备吃饭的,那饺子那么好看,听了这话,筷子就放在了桌上。
顾惜气恼地看着他,埋怨而委屈,“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了,你还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琦望着她,那眼神缭人心尖,语气却犹豫茫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照理说,你说了那样的话,我绝对不是应该死缠烂打的那种人,可是……我也不想走,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惜抿紧嘴角,看着他。
程琦说,“我刚没说,那天,她,她还给了我20块钱……从来没有女人给过我钱。”
顾惜嘴角抿的更紧,满心无奈欣喜纠缠着无计可施,她干脆手一伸,“那你把20块钱还我,咱们两清。”
第48章 作品()
看着顾惜伸出的手心白净,指尖细细的对着自己,程琦就有些不舍得挪开视线,这双手,还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这可是救过他命的一双巧手。
顾惜却好像被他眼神灼到了,急速收回了手。
程琦露出笑意说,“我身上从来不装钱,真的没钱可以还给你。”
顾惜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人这样……这样的姿态,这样的手段,顾惜拿起筷子,又一想不对,“你是故意把我扔在客厅的吧?为什么午餐时段也没人来问我?”
就算让她等,午餐时段也该有个人来问问她要不要吃饭。
程琦说,“平时他们习惯了,我不叫,谁也不会问我是不是吃饭。”他看着桌上胖墩墩的小饺子,“可以吃吗?”
顾惜推了一盘子给他,热气没有冒的那么旺,现在吃正好。
“吃吧吃吧。”她简直烦躁的不行。
程琦说:“谢谢。”
语气仿佛很感激。
顾惜当没听见,只闷声夹了一个饺子。
程琦吃饭也是没声的,那饺子很小,他慢慢夹了一个,一入口几下就没了,好像还没尝出味道来,就消失不见了,就又忍不住去夹另一个。
他曾听自己的厨师说过,厨师和客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医生和病人也是。
一样的病,有些中医开的方子,就能治一些人的病,但另一个或许就不行。都是名厨,有些的厨艺名气大,也许不对自己的胃口。
程琦的嘴角露出真切的笑意,停住手,看着那碟饺子,笑意凝在嘴角,和风细雨的惬意。
顾惜看他忽然不吃了,神色狐疑地看着他,“你有忌口的?”
程琦摇头,“你呢?”
顾惜却觉得这交换信息的场景像相亲。
她以前相亲过几次,都是这样说话少,那时候她漂亮,相亲的都是市场不景气的,所以一见她都紧张,每次吃饭都气闷,她被气半死穿越之符师。
一个女人漂亮没家世没什么,漂亮没家世再要还有点本事,那就是原罪,特难找对象。
她现在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相亲……
她想到这里,抬头看向程琦,“要是救你的人,比你大六岁,你会怎么做?”
程琦眨了眨眼睛,好像被问放空了,他问,“你是说你,如果比我大六岁,还是说别人?”
他问的很认真,他背光坐着,光影散在他身后,那里是自己刚刚被挖掘出气质来的客厅,好像被他点化过,因此不凡。
顾惜心里莫名一乱。
如果自己比他大六岁,不过是——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纵然是曾经的自己,他大概,也看都不会看一眼。
有什么从心里褪去,冷静终于被释放出来,蔓延开去。
她说,“我随便问问。”低头继续吃饭。
机械的动作,却不妨碍她脑筋转的飞速。
这人每一句话,说的都有水平,却不能细究,那样说到人心底的话语,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底气。
他当然对自己什么都可以说,看似坦白信任,其实是自己翻了天去也根本伤害不了他。
他可以随时随地掌握住自己的信息,自己和程进商战那么久,他都可以冷眼旁观,让自己帮他训练弟弟,是为了让他弟弟玩,还是为了看清自己的人品心性……
不能想!
顾惜抿着筷子,觉得已经饱了。她端起碗喝汤,温热的汤,仿佛期待可以消融胃中间堵着的那一团。
困兽之争,一如第一次见面,他直白地说,“你……以后留在我身边吧。”
她轻笑了一声,终于觉出这事情的荒谬无稽来。
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其实什么也没说,一两句话,她就能有种,他喜欢自己的感觉,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就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她放下碗,看向程琦,多了从容说:“你想我做什么,准备让我和你走吗?”词锋间带上了挑衅。
早前的温馨甜腻一扫而空。
程琦的眼神沉静下来,如果是他周围的人在这里,任谁都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他看着顾念面前的多半碟饺子,放下了筷子,很慢。
他的也剩了半碟。
却没有说话。
顾惜站起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她说了那话,不过是挑到了之前的明处,毫不犹豫收拾了桌子,然后把那碗汤却推到他面前,“原汤化原食离婚复仇。”
程琦盯着那碗不动,有个小小的影子闪过心头,有人也是捧着碗,在花园追着说,“喝一口,就一口,原汤化原食。”
小孩子急着玩,烦躁地推碗,外面天大地大。
那人追着喊,汤洒出一半,“对你好的人才会这样拿碗追着你。”
他走出来,那被追的小子立刻停下,乖乖端着碗就一口喝干净,然后风一般向他冲来,“哥——”
从来……没人会追着让他喝,强迫他喝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的视线挪到顾惜脸上,“又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他没有感觉错,刚刚她的态度有一个明显的转折。
顾惜坐下,轻笑了一声,自嘲的意味,“戴邵东十二月底结婚,你来帝景城,现在转眼半年了。”
这话带骨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追自己吗?
有这么半年不见面大跨度的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