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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你看两块地连成一片,啧。”黄幼芸兴奋地踮起了脚,展望着山海相连的模型,似乎那里已经平地拔起了高楼。她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默默垂下了眼睛,“这也是你母亲生前的愿望。”
“我知道。”司秦回答。
他的母亲黄幼萤和小姨黄幼芸出生于南市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之中。这个家庭很大,甚至称得上一族,保留了许许多多祖祖辈辈传下的陈年旧规。幸运的是,她们有一个开明的父亲,在她们被婚配繁衍、传宗接代等等传统教条束缚之前,就将她们送出国门留学。也就是在那时,他的母亲在B国结识了他的父亲,然后生下了他。
“那帮老骨头死也不会想到养大我们两个便宜丫头,将来会掘自己家祖坟吧。如果当年爸爸不送我们出国留学,可能结果不会是这样吧。Anyway,地是死的,人是活的。还好我们俩姐妹都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不然这么好的一块地,还不知道要给黄家霸着多少年。”黄幼芸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究竟在替谁惋惜。
司秦笑了,有这么说自己家的吗?祖坟迁是迁了,可祖宅留了下来,作为一个历史文化基地来开发。在一期的开发计划中,头一个就是它。
上一世,由于众人的倏忽,黄家老宅年久失修,在一次台风中被彻底刮倒,再也没能重建得起来。这一世,司秦在卖地前特意将这件事提出。众人商讨过后,同意将其作为一个新的项目加入到后续的开发之中。因此,才有了这个“黄祖德”历史文化基地。司秦计划将黄家所有老宅保留,修缮的修缮,还原的还原,然后在外围建一圈商业古镇。一来,可以给工业风浓重的南市添一些景致,小小地带动一下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二来,也算是给世世代代服务他们黄家的人一点创收的副业。至于整个项目,上一世就是由他的小姨黄幼芸全权负责。他知道黄幼芸对这块土地的感情很深,所以除去投了一点钱之外,几乎没怎么过问。这一世交给小姨,他仍旧放心。
“你很看好东圈?东圈什么都没有。你留在这儿,我也好带带你。”黄幼芸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司秦非要把投资重心放在东圈,于是再一次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好啊,你要不要跟着我玩玩?”司秦这么建议,惹来黄幼芸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怎么跟你小姨说话的呢!没大没小的。你个小屁孩,我可不敢信你了。你看看你现在手里砸了个电影不说,非要去投那烂尾的影视基地,不仅地方偏,交通还不方便。我问你啊,你究竟是怎么想到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投一个影视城的?钱多烫手吗?”
“绝对有的赚。”司秦一口咬定。他已经拿到优惠政策,一路绿灯不说,当地看他接下这个烂尾几年的大项目,就差感恩戴德。他还利用这个机会,结识了东圈不少官员,攒下了一点人脉,也算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将来重蹈《云雀》过不了审的覆辙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一年后,某条在建铁路会因为拆迁谈不拢而改变原定的路线,正巧就经过他的影视城门口。两年后,随着古偶仙侠连续剧《堕真》的大爆,他的影视城连带整个小香县都会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旅游胜地。怎么没得赚?还赚翻了呢。
偏偏黄幼芸一个字都不信:“半年前你也是这么忽悠我的,你看《云雀》赚了吗?”
“快了。”司秦说,“等赚了钱,你千万憋住,别忍不住来跟我说,我不会接你电话的。”
“你个死孩子!你就吹吧!”黄幼芸扶住肚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捧腹大笑了。
“东圈很好。”司秦默默摇头,“你要来,我永远给你留位置。不过你可得早点。”
黄幼芸仍旧不信,不过还是承了司秦这个情:“行,那就希望未来如你所愿吧。我提前谢谢你了。”
司秦也笑:“承你吉言。”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会议室走。会议室内,广琛总裁、裕升总裁和数十个项目核心人员都已经在等着了。
会议开始前夕,众人照例寒暄。司秦打开电脑,连上Wi…Fi,发现屏幕右下角的小图标正一闪一闪:程溯向您发送了离线文件,请打开会话窗口接收。
司秦接下文档,打开扫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开始收拾东西:“你们先谈着,我回东市一趟。”
大佬们停下交谈,面面相觑。
“你怎么回事,突然回东市?”见众人齐齐向她看来,黄幼芸无语了,明明她也很摸不着头脑。
司秦充耳不闻:“嗯,有事。”
“等等,你以为坐公交车去下一站啊,隔着几个省呢!还回来吗?”黄幼芸吼。
“再说吧。高龄产妇悠着点,别动了胎气!”司秦丢下几句话,离开了会议现场。
“我的天呐,这孩子……”黄幼芸说了司秦一句,又帮着他打圆场,“算了算了,我们先谈,等晚点我再跟他说吧,反正他也不重要。”
司秦一边下楼,一边给程溯打电话,询问池莫泽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程溯无语了,敢情自己大几千字的报告,他就只注意到了那句话!!!色令智昏,还有救吗???
司秦才不管程溯在想什么,只让他订最近一班回东市的机票。
“就这么急?”早几天干嘛去了?程溯在心里吐槽,当然这个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司秦噎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不过出来都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了,于是听取了程溯的建议,更改了行程,打算先回临港,见一见那几个等了他大半个月的老板们,再去东市不迟。
于是两分钟后,蔚宁收到一条短讯。
程溯:NL457
蔚宁:?
程溯:发错了发错了,无视无视,哈哈哈……
半天等不到对方回应,程溯发现蔚宁居然真的无视了他的消息,只能厚着脸皮再发了一条。
程溯:嘿,真无视了?我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真的打算无视吗?
蔚宁没有再回复。
程溯撇了撇嘴。他手里的几个项目虽然没有黄家湾那么大、那么重要,可也积了一堆的文件,需要等司秦回来亲自处理。加上南市的消息一出,圈子里有名有姓的老板差不多都知道了司秦要回东圈发展,更有些心思活络的听到风声,一窝蜂地涌进临港,每天变着法子跟程溯扮偶遇,差点没把他给烦死。这会儿听说司秦肯提前回来,程溯高兴还来不及,赶紧把人先骗回临港。本来程溯以为能把两人一起骗回来,还能顺便给司秦一个惊喜,一举两得,然而看蔚宁的反应,估计这次是真的玩得太大,不好收场了。
火力全开的蔚宁着实不好惹啊。程溯暗暗决定,这次随便他们怎么闹,自己绝不蹚半点浑水。他想了想,干脆给司秦发了条消息:“大老板,机票订好了,您抓紧点儿。托您的福,我可没空来接您,您就高抬贵手,自己打车吧。老地方,酒店见。”
司秦扫了一眼,将手机塞进公文包,直奔机场。
30。三合一()
30、有点不对?
一个半月。
司秦坐在经济舱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狭小的空间让他很不舒服。他撑着头,在机舱强劲的冷气下,一边怀疑程溯是否假公济私对他实施报复,一边回溯着近期的经历。
9月5日,电影二审不过; 他连夜做下回国的决定; 如愿在第二天中午见到了他的父亲。司意勋非常生气; 不听任何劝告,泄愤一般把他关了起来。好在他早就交代程溯,让其前往南市协助黄幼芸着手准备黄家湾的前期工作。等拿到文件; 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恰逢继母生日,他滞留了几天,随后启程;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带着文件抵达了南市。
过程很顺利。一切尘埃落定; 在程溯理所当然地问他要不要去东市的时候;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行事果决,素来雷厉风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 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如果将生命中所有与他相关的利益共同体比作一艘巨轮,他掌舵把控大方向,那么程溯就是那个负责计划和实施的部分。程溯早就习惯他如此; 生意上的事总是竭尽所能地跟上他的步调; 只在实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稍事询问一番。而生意之外; 这个特助纯粹就是个八卦精; 哪怕后来坐到副总的位子,都还死性不改。
关于蔚宁,程溯问过很多个“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因为答不出来。这很复杂,复杂到他甚至不愿意去分析自己行为背后的动因,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只是想这样做而已。而当他从繁忙的公务中脱身,陡然多出这三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让他有机会将这一个半月的经历从头梳理一遍,他居然希望飞机马上掉头,重新回到南市,哪怕再给他十个比黄家湾棘手十倍的项目,他也不愿意去思考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杳无音讯之后,要怎么重新去面对那个被他无故抛下的人。尽管这一个半月,对方始终在他心底徘徊着,从来不曾离去哪怕一秒钟。
时间临近傍晚,司秦下了飞机,随着拥挤的人潮一路向前。当他推开航站楼的大门,看到路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困惑终于在杂乱无章的心情中脱颖而出,迅速占满胸腔。
过往亲密无间的日夜相处,只一眼,已经足够让他认出那人是谁,就如他深知程溯的脾性,如果特意做下这样的安排,那么他就一定不会甘心错过自己此刻的表情,不可能不跟过来看热闹。
司秦有点恍惚。如果不是季节变迁,他甚至以为回到了半年前那个透着寒气却艳阳高照的午后,不同的是,这次换对方无比迫切地向他走来。或者更急,快走还嫌速度不够,干脆换作小跑,蒙头奔到他面前,鼻尖和脸颊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染上一丝红晕,胸膛还在一起一伏地喘着气。
“晚上好。”他说。
司秦看着蔚宁。和稍显慌乱的动作不同,他语气平平,仿佛在和旅行途中偶然遇见的路人倾诉“今天天气很好”。可是他的表情又是那么的焦急,乌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生怕一个疏忽,就会让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一次从自己手中溜走。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确定他对目前的自己一无所知,所以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司秦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但不知道,还在试图分析对方这一举动的同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
司秦愣住了,一贯精明的脑袋好像宕了机,几次试图张口,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偏偏对方紧紧盯着他,却不凶狠,反而在忐忑与期盼之中夹杂着一丝小小的恳求,让他颓然败下阵来,又因为找不到言语,只能模仿对方的说辞,拙劣地回了一句:“晚上好。”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要跟我回酒店吗?”蔚宁垂下头,不安地绞了绞手指,尽量平复着杂乱的心跳和气息,同时又觉得问出这种话的自己很可笑。他知道司秦和司家脱离了关系,但如果这个男人的手段和能力只有靠依附司家而来,那他就不是司秦。
司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蔚宁,一言不发。
蔚宁很忐忑,甚至不敢抬头看司秦。他不知道自己贸然出现是否符合对方的预期,直到对方“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我去打车。”蔚宁动了动胳膊,似乎习惯性地想去牵司秦的手,突然觉得不对,犹豫着把手缩了回去,有点尴尬地丢下这句话,就去路边拦车。
酒店很远,加上堵车,司机在征求过蔚宁的意见后,决定绕路走高速,于是比原定时间早了十多分钟到达,让逼不得已只能一同呆在狭小空间内的双方都偷偷松了一口气。进了酒店,蔚宁向前台出示了房卡,在得到房间一直保留着的消息后,带着司秦上了楼。
“房费交了半年,可以暂时住在这里。”蔚宁打开门,将房卡插进取电器,侧身让司秦进去。
“嗯。”司秦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放下公文包,脱掉西装挂在衣帽架上,坐到沙发上,架起双腿,开始解领带和衬衣的扣子。
“我去接点水。”蔚宁关上门,有点无措地搓了搓手,转头瞥到桌上的水壶,仿佛找到救星,连忙走过去拿起来,跑进了卫生间。
司秦松了下肩背,听着卫生间的门打开、关上。“哗哗”的水声持续了几秒,又停下。在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之后,开门声终于又响了起来。
司秦想起往常对方来到新的住所,又或者是拍完戏回来,总会第一时间去检查水壶里有没有水,够不够喝,空调的温度是否合适,窗有没有开,是不是已经透过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