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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命大着呢。”李全摆了摆手,示意李檬不必那么紧张。
“命大?”李檬突然瞪大了眼睛瞅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气,“你要是再跑去张欣欣,你几条命都不够用!”
张欣欣打完我就走了,按说我应该是被李檬从小树林捡回来的,她又怎么能知道是张欣欣打的我?
我一想肯定是李檬根据那天在校门口发生的事瞎猜的,就骗她:“打我的不是张欣欣,是陈炫找人报复我的。”
李檬的眉毛瞬间挤在了一起:“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在为她说话!”
李檬说着说着,就难受的哭了起来:“你知道吗,要不是张欣欣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小树林,你现在说不定还在那躺着呢!”
对于李檬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就是,”旁边的医生也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人家姑娘说的很对。你这个情况很严重,要是送来的晚一点,你可就真的要失忆了,谁都认不出来了。”
“失忆了,就谁也认不出来了?”我一下子想到了傻子姐姐,“那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大部分的事情还记得,但是认不出个别人来了。”
医生吸了口气:“你说的这个,应该被称为‘选择性失忆’”。
“对,就是选择性失忆!”我高兴的举起手来,结果“嘶”的一声,扯得全身都在发疼。
但这依然无法阻止我的热情,我继续问医生:“那治疗这种病,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医生扶了扶眼睛,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其实这个病,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办法,就是陪在病人身边,多让他看些熟悉的人或物,有可能能够唤起他丧志的那部分记忆。”
“太好了,”我兴奋的不能自已,“姐姐有救了!”
李檬被我真的气到了,她怒目而视,质问我:“你是不是又想去找那个女人?”
“嗯,”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她真的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能放弃,而且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李檬咬牙隐忍着。
李檬对我太好了,我真的忍不下心去欺骗她。
我硬着头皮,小声祈求着:“既然张欣欣给你打电话了,你能不能把她的电话给我。”
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
可是对于李檬,我不能,即便我的话对她而言再怎么刺耳,我也必须说出来,因为这就是我的心声,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找回傻子姐姐,谁也不能。
“林强,你就是犯贱!”李檬被我激怒了,她一甩手,径直离开了病房。
“唉,这些天教你的都白教了,你这个白痴徒弟。”李全跟着骂了我一句,然后赶紧追李檬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我选择了去找张欣欣,势必会引起李檬的不满,若是我选择了陪在李檬身边,那么受了那么多委屈的傻子姐姐,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我会难受一辈子的。
迷茫的我,想起了这则论语的后半句:两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谁是鱼?答案不言而喻。
或许是因为耐揍的先天优势,我的伤好的很快。
这一天,李檬脾气好了后,又过来看我。我告诉他,我已经可以出院了,不用再浪费钱了。
李檬微微一笑:“没事,这些都被我爸记在你的工钱上了,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我家,乖乖的给我爸打工,你跑不掉了。”
“不行。”我从床上站了起来,“我真的好了,我现在就要出院。”
“你是想出院,还是怕在我家呆的太久?”
我答不出来,半天没有说话。
“你真正的目的,是急着去找张欣欣吧?”李檬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说的很对,我已经找到了傻子姐姐的病根,而且也有了帮她恢复记忆的希望,如果我现在放弃,那么我就不是林强了。
“嗯,”我点了点头,“我还是想求你,把张欣欣的电话号码给我。”
“好,”李檬回答的很干脆,她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喏,给你。”
我伸手去接的时候,李檬突然一撒手,纸片就落在了地上。
我知道她是气不过,才故意这样的,但我不怪她,毕竟她对我这么好,而我却只会伤她的心。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我弯下腰的时候,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脊柱处传了过来。
是那十几个西装男下的狠手,真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居然还这么疼。
但我不敢喊疼,我知道自己要是露出这样的伤势,只会惹得李檬更加痛心。
我把写着电话好吗的纸条,从地上捡了起来。
李檬平静的看着我:“你不疼吗?”
“不疼。”我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
“那你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这哪还用摸,我的手还没伸上去,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砸在了我的鼻尖上。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之前的极力逞强,都白费了。
我的演技,已经在李檬的眼下暴露无疑。
“我不想跟你多说,你继续养伤吧。”
“不了,”我扶着床,一瘸一拐的往病房外面走。
“林强,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李檬在我身后含着委屈大喝一声,“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我家了!”
我忍着伤口的痛楚,一字一顿:“有姐姐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李檬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我在她的笑声中,艰难蠕动着。
当我迈出房门的时候,李檬突然跟了上来。
她板着脸,跑到我的面前,冷不丁伸出手,在我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这是我欠你的,你打吧,我也好安心。”我把头埋得很低,说的语气也很平和。
李檬哭了,她愤恨的骂我:“林强,你的伤掩饰不了你的贱,你就是一条狗!”
走在深夏的大街上,我的耳边还一直回荡着李檬的这句话。
走到了学校之后,也许是因为我的惨状,我很容易就从路边的一个同学身上,借到了一部手机。
我拨通了张欣欣的号码,告诉她我出院了,想见她一面。
张欣欣告诉我在小树林里等她,我很高兴,坐在林中的板凳上,满怀期待的等着。
不过半天之后,我却彻底傻眼了。
张欣欣并没有出现,来的竟然是我的死对头陈炫!
陈炫的一只眼睛还包扎着,另一只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肿胀也未完全消退。
我暗自佩服起师傅的特制辣椒,这滋味,居然让陈炫这个混蛋酸爽到了现在。
“林强,好久不见啊,”陈炫握起我的手,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呲牙咧嘴的问我,“你知道吗,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我没有心思跟他耗下去:“我不是来找你的,张欣欣呢。”
“真是不好意思,欣姐今天有事,所以让我来陪你玩玩,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只好继续问他:“那你到底想干嘛?”
陈炫狠狠的瞪着我:“让你做条狗!”
第二十五章 愤怒的李檬()
看着陈炫一脸欠揍的样,我火气不打一处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话间,我已经一记重拳打在了陈炫的脸上,陈炫原本就肿的像猪蹄一样的脸,在接下了这一拳后,直接被打成了畸形。
在张欣欣面前,我可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因为她是我至亲的姐姐。但对于陈炫这种王八蛋,我一点也忍不下去。
上次的火爆咸鱼让陈炫至今对我还心有余悸,再加上我这怒发冲冠的一拳,陈炫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林强,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不然张欣欣不会放过你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陈炫是真的怕我了,于是我立即跟了上去,揪起陈炫的衣领:“告诉我,张欣欣在哪,让她出来跟我谈,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炫不得不再次拨通了张欣欣的电话,他把手机开成了免提,好让我听清楚张欣欣到底说了些什么。
原来这混蛋说的都是真的,张欣欣说上次打我的事,虽说是她在帮陈炫出气,但是陈炫对此并不满意,所以我必须得到陈炫的谅解才行。
陈炫这个人,说白了一条狗,人跟狗本来就无法交流,要得到狗的原谅,更是比登天还难。
只是张欣欣也讲得很清楚,陈炫是她的人,若是我不给陈炫赔礼道歉到陈炫满意为止,那么她今后还有何脸面在深下一中立足。
为了在此见到傻子姐姐,我咽下了所有的火气,收齐了可怜的自尊,毕恭毕敬的朝陈炫走了过去,认真的说了句对不起。
“看来欣姐的话还真是有效啊,”陈炫见我服了软,身上的那股狂躁之气,立马显现了出来。他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拽了起来,一口浓痰吐在了我的脸上。
作为一个男人,本就无法容忍别人的侮辱,更何况现在侮辱我的,还是一条狗。
我怒火中烧,紧紧的攥紧拳头。
陈炫一见形势不对,立马质问我:“你别忘了欣姐刚才说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忘,我他妈要是忘了,我不信陈炫这会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
就跟小孩子打架一样,陈炫见我再次软了下去,这一次他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林强,我知道欣姐是你的梦中情人,所以你一直想见她,”陈炫笑了笑,“其实你想过我这一关也很简单,只要帮我把鞋底舔干净,我就原谅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
陈炫顿了顿:“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可是你在求我,如果你惹老子不高兴,那么你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欣姐。”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傻子姐姐,为了她,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快点,不然老子一不高兴,就要给你再多加几个要求。”陈炫没好气的催促着我。
陈炫呲牙裂嘴的模样,像极了村子里的野狗。
它们仗着在自己门口,会朝陌生人狂吠,显得自己很是厉害。你越是怕它们,它们就叫的越凶。
陈炫也是这样,他抓住了我的心理,仗着张欣欣给她撑腰,所以才得寸进尺的欺辱于我。
我猛然醒悟,如果我越是顺着陈炫,那么他就越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想要用牺牲尊严的方式换取他的原谅,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对付陈炫,就要像对村子里的恶狗一样,一定要迎面而上,绝不能手下留情。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谦卑的走到陈炫面前:“好,我给你舔,不过你要说话算数,一定要让我见到了张欣欣。”
“好,一言为定。”陈炫得意的把脚抬了起来,呵斥我,“快舔啊。”
“老子舔你妈隔壁!”我抓住时机,拼尽全力,一脚飞了出去。
陈炫一只脚抬起以后,仅靠一只脚支撑着全身的力量,本来就重心不稳,而我这突如其来的一脚,令这个混蛋根本无法招架。
失去平衡的陈炫,一头栽了下去。
我丝毫没有迟疑,不等陈炫缓过神来,就往他脖子上猛戳了几肘子。
陈炫歇斯底里的咳着,血丝都从嘴巴里咳了出来。
我用脚踩住陈炫的脑门:“这都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
陈炫疼的嗷嗷叫,根本顾不上我在说什么。
我“啪”、“啪”又是两记大嘴巴子抽了上去,陈炫捂着脸,惊恐不已的巴望着我。
“给张欣欣打电话,说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我把那口浓痰,原汁原味的还到了陈炫的脸上。
搞定了陈炫之后,张欣欣定下了与我的见面地点,她说放学后,会在小喷泉的地方等我,然后跟我清算在女厕所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这一去,可能又是一通暴打在等着我,但因为她是傻子姐姐,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无怨无悔。
天色渐晚,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晚霞映红了整片天空。
张欣欣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出现在了喷泉的那一头。
我迎了上去:“我早就说过,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会逆来顺受,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是吗?”张欣欣微微笑了笑,“那我想换条狗了。”
“什么意思?”
“其实在陈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从他的语气中已经听出来,他是被你逼迫的。”
既然被张欣欣都知道了,我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是的,我今天又把他打了一顿。”
“他还真是个废物,”张欣欣翘起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