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莫儒歌去了淳于将军府,群医皆聚,早便唤了自己前去医治,何况现下已过二更,也该是回来了。
秀眉微颦,闭紧了房门,看了眼一早便备放在桌上的药箱,轻叹一口气。
只盼飞儿传来的,只是侍从们的调笑罢。
刚欲转身,便察觉腰间一把锋利抵在那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另一只手锁住了咽喉,附在耳边虚弱威胁道:“敢出声,这把匕首便要了你的小命!”
杨天玥迅速深吸一口气,心跳如鼓,却佯装淡定的回应:“你身上有伤?”
她是医者,自是知道这人的手爪扣握姿势确实能一爪要了自己的小命,匕首侧对小腹,若是插入横着划过,即便不能当场毙命,也活不过小半盏茶。
听他语气虚弱,握刀的手也微微抖动,问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倒不如直入主题。
“有伤?”那人嗤笑一声,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恶狠狠的道:“纵是有伤,要解决你也如踩死一只蝼蚁般解决。”
“我猜你不是来杀我的。”杨天玥边说,边微微侧了侧身子,以便一会儿他受伤的左手握不住刀柄划到自己。
“哦?”男子双眼微眯,似乎觉得有趣,接口道:“你就这么自信?”
杨天玥自若一笑,双眸在烛光的掩映下分外明亮,竟在这张素雅静淡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犀利。薄唇微抬,:“以公子的功力,若要杀我,定能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分明是陈述句,却生生被对面听出了嘲讽。好似大明大白的笑话他功力太浅,杀个小小宫女都弄得一身伤病。
“你嘲笑我?”他眉头一紧,刀锋更近,就连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七分,很快便在她脖颈上勒出了红印。
杨天玥心中一紧,看来是个急性子,不过也在预料之中,若不是性急,又怎么会慌不择路跑至东宫?
酝酿几秒,杨天玥才道:“公子误解了。”这语调平淡如水,配着温婉且故意压低的嗓音听来,煞是悦耳,竟让人心中生静,少了焦躁:“我的命在公子手里,怎么敢这般不敬。”
“算你聪明!”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左手抖动的越发厉害,道:“就算我现在身上有伤,要杀你一个小女子,也是反手之间的事情!”
“公子说的极是。”杨天玥淡淡。
“我现在松开你,你不准叫喊,否则我匕首一刀,让你血喷的五丈高!”
“”杨天玥本想噗嗤一笑,但又怕再惹这男子恼怒,凭添麻烦,便附和说:“公子放心。”
男子似乎是真的放心了,匕首瞬时掉在了地上,右手迅速扶住旁边的圆桌,分明是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但还是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的问道:“这里可有金疮药?”
“有是有。”杨天玥指了指自己手边的药箱,将它打开,拿出一个小瓶子道:“不过我觉得,以公子的伤势,还是用这个更为合适。”
他胳膊上的血滴方才不断顺着匕首下落,弄脏了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
以衣服外的破损来看,伤口不小。倘若以金疮药来止血,怕是象身上爬着的蝼蚁,不痛不痒却也没有任何成效。
男子脸上还蒙着黑面,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上下打量了一下瓶身,用力一把将那小瓶抢了过来。瓶身上贴了三个大字,他看了半晌,立马一脚将匕首从地上踹了起来,迅速握在手里,指着杨天玥的咽喉道:“你想害我?!”
“害你?”杨天玥不明,“公子何出此言?”
男子怒颜:“你不要以为我不识字,就想趁我受了伤杀我!好拿我的人头去立功是不是?!”
“什么?”杨天玥一顿,身子不自觉向后撤了撤,却忍住没退。
“最毒妇人心!不成想你生的如此貌美,却有一副蛇蝎心肠!”男子越说越是气愤,匕首的尖处指着瓶身上的一个“红”字问道:“你还装蒜,你说,这个字是不是红?!”
“这”杨天玥抿了抿唇,道:“是。”
“我只是吓唬你,并没有伤你害你,你却拿鹤顶红来给我吃!”
“鹤顶红?”杨天玥一愣,看了看瓶身上的字,迅速明白了过来。方才他说他不识字,定是这瓶上的字只认得这一个,便误以为这是鹤顶红。可“公子,这是‘丹红’而非鹤顶红。何况‘丹红’只有两个字,‘鹤顶红’是三个字,怎么说也牵扯不到一起去啊”
“”男子一愣,迅速扭头看了看瓶身,像是方才醒悟一般将匕首放回了桌上,脸看向别处:“哦。”
虽说隔着面巾,但眼角处少许的红晕让杨天玥感受到了他的尴尬。
杨天玥帮他将衣袖剪开,见他没有挣扎,便反手放正了他的左臂,好让伤口正对着自己。
尽管见惯了各种病状伤处,也还是在看到他的伤口的那一秒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伤口竖向而行,延伸至肩膀,伤口边缘全是密密麻麻的划痕。除却感叹这男子的忍力惊人外,更多的便是对造成这伤口的人的残忍的惊叹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又是什么样的人以什么样的功力,才能将这伤口弄得如此。
似乎感觉到了杨天玥的不自然,男子误以为吓到了她,便主动开口道:“你毕竟是个女子,这样的伤口对你来说还是太可怖了些。你把那丹红给我,我自己来上药吧。”
“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最毒妇人心么?”杨天玥接口道,回身在医药箱里翻找了一番,随后拿出了两块纱布,一段随绫罗,和一根银针,少许线卷。
“咳”男子又将头转了过去,转移话题道:“你还会医术?”
“略知一二。”杨天玥边说,便蘸着酒水慢慢擦拭他伤口边缘处的血迹。手下的那只胳膊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整个肌肉都僵硬不堪,那胳膊的主人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端坐在面前。
“你就不怕你救了我,我为自保杀你灭口?”男子又问。完好的右手早已握成了拳,心中也早已默念了百遍“真他|奶奶的疼啊”。
“怕,但我是医者,有病有痛,非大歼大恶之人,不可不医。”
男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咬着牙道:“那我若就是大歼大恶之人呢?”
“那”杨天玥擦好血迹,擦了少许丹红在伤口边缘止血,而后拿出纱布道:“也先医了再说。”
“呵呵——”男子一笑:“你这小宫女,也真是有趣。不过真被你说中了,我还真不是恶人,我是来杀恶人的。”
杨天玥将纱布用药水弄湿,回道:“哦?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歼,又哪个不恶,你又如何杀得完?”
“不,不,不。”男子摆了摆右手,看着杨天玥的脸蛋道:“我要杀的人最恶,你想知道是谁吗?”
后者微微一笑,眸光似水,摇了摇头:“我还想活着,不想知道太多。”
男子也笑,嘿嘿的说:“那我也要告诉你,我要杀的人啊,叫淳于鹤。”
淳于鹤?
杨天玥一惊。
看来飞儿说的是真的了
这皇宫守卫森严,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想要进来是极难的。何况又有什么人会受了重伤逃往这里?那这人便只能是在宫中行刺了。
可若是如此,为何不在淳于鹤受伤之后大肆派兵搜查整个皇宫,反而任由刺客四下乱窜,甚至逃至东宫?
纵然是他不识字,不懂这是太子殿,也该明白如此守卫森严之地必不是普通地方。
再者,又为何偏巧不巧到了她的厢房?
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杨天玥周身一冷,那双一直温润的眸子里也不知酝酿了什么情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男子神秘一瞥眼,看着桌上的银针道:“这针是做什么的?替我缝补破了的夜行服么?”
一切究竟是凑巧还是阴谋?
如果是阴谋,又会是什么人布下的什么阵,为害谁抓谁呢?
杨天玥脑中飞速运转,肢体上却依旧如常,摇了摇头说:“不是,这针线是为了缝补你的伤口的。”
“缝补伤口?!”男子“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因为吃痛迅速坐了回去,看着杨天玥道:“你当我这是猪肉呢,还缝补?要不要刺绣啊你!”
“若是不缝,你这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杨天玥淡淡的道:“至于刺绣,要看公子是否有心情,让我刺上一只飞天火凤,蜿蜒在公子整个胳膊上。”
“并没有!”男子摆了摆手,看着桌上的银针摇头道:“你只是想要报复我,可我没有伤你,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公子是什么时候到我这厢房里来的呢?”杨天玥并不理会他,丹红已经慢慢渗进伤口里了,相信不多时这只臂膀便会整个麻痹了。
虽叫丹红,可这里面为止痛添了不少麻沸散,怕他抗拒,或自我保护意识太强误会她要加害自己,才特地没跟他说。
男子不答,反问道:“怎么?”
杨天玥垂下眸子,叫人看不清情绪:“上午飞儿姑娘在我这里沐浴不知公子”
“那没有!”男子快速否认:“纵然是有了,我也晕死过去了。醒来还未多久,你便进来了,你叫飞儿姑娘放心,我是绝对没有的!”
“那便好。”
不知他的目的,不知他是敌是友,是为害谁,纵然真的只是为杀淳于鹤,那今晨与莫以晴的对话,也绝对不能让他听到!
麻沸散已经渗透的差不多了,杨天玥将银针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回头见男子一脸诧异的瞪着自己,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发出一声很响的吞咽口水声。
“怎么?你怕?”杨天玥问。
“不怕!”男子一咬牙,别过头去,不看她,但绷紧的肌肉暴露了他的情绪。
杨天玥将纱布沾湿,擦着银针,而后将线穿上去,轻声说道:“不会疼的。”
她的声音很低,和着轻柔的声调和嗓音,让人心里一阵舒心,纵是害怕,也愿意相信她。
“放轻松”她声音低柔,点燃了一支香,拿出一个方帕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将这支香放在男子身边。
“睡一觉,醒了便会好的。”她试探着针尖。
“都会好吗?”男子回声问道,声音已经不如方才清晰这是什么香?
待男子清醒时,天都快亮了,杨天玥正坐在圆桌旁看书。十指纤长,面色如玉,静静的顺着书上的内容看下来,手边放着一株红色的药草,偶尔轻轻蹙眉,也美得令人心惊。
他也不知自己是这么看了多久,只发现惊觉过来的时候,那边的视线已经对了过来。
她双目明亮,不带一点情绪,却还是让人觉得温柔,没有任何波动的问:“你醒了?”
“嗯。”他有些尴尬,心里犹如住了一头不知事的牛,现下四下乱撞,有些尴尬的想要起身,却被手臂的伤口疼得一头栽了回去:“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顺着手臂上的伤看去,只见那可怖的伤口上缝着细细麻麻的线,针脚细密,像是姑娘家闺房中的刺绣。
“你不要乱动。”杨天玥把书扣放在桌面上,走近了查看他的伤口,还好方才动作不大,并没有什么异样。
男子“哦”了一声,向*的里面挪了挪,手臂上的麻沸散还未过药效,但已经隐约感觉到一些痛了,*上的味道很好闻,一如她身上的气味。想到这里,脸上竟不自觉的有些烧灼。
“你在看帮我医手的书吗?”男子尴尬的咳了咳,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杨天玥敷衍的一点头,走到桌边将书本收好,和药草一起装进了一个小药箱内。
“轻策。”他答。
杨天玥一笑,念了念道:“没想到你大字不识几个,名字倒文雅的紧。”
轻策一听便只她是在嘲讽他昨夜的事,干咳了两声,问道:“你不送我去领赏?”
“送啊。”杨天玥打来一盆清水,擦了擦他的手臂,帮着给手指做按摩。麻沸散用的多了,若是不帮他活动筋络,这只手就算是好了,也是废了。她边揉边说:“天还没亮,等亮了,再带你去也不迟。”
“你就不怕我跑了?”轻策立马皱眉,大声质问。
“你就不怕我在给你上的药里下了毒?”杨天玥反问,而后将水盆端走,头也不回的嘱咐道:“还有,你若是不想现在就被抓走,就声音小一点。”
“你!”轻策语塞,只得愤愤的一砸那完好的手臂在*沿:“真是最毒妇人心!难怪你只能一直是个小宫女,哼!”
因为恶毒,所以难怪么
呵——
杨天玥的背影微微一顿,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