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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小丫头似乎有些棘手。
众人都没注意,四五个面貌陌生的人,对视几眼后,悄无声息的抽身离开。
赵芸察觉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她也没多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偌大的蚌兰村,不待见她的人大有人在。
不过,还未等众人走出夏家的院子,夏娘子回来了。
她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手里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剪刀,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泥土。
“夏娘子,你头磕破了?”众人本来还在猜测她去了哪儿,没想到她自己回来。可等看清她额头上的伤和脸上血渍,又都窃窃私语起来。
夏娘子转动眼珠,一一的打量众人的脸。她的表情木呆呆的,好像傻了似的,根本没听到别人说话。
“怪不得她要刺夏老三,你们瞧瞧她身上的伤,真惨。”
“夏老三和她老娘一样不是人,夏娘子嫁进这样的人家来,也是命苦。”
“哼,命苦什么?要我说就是活该。她和她婆婆一个人贩子,一个偷儿贼,再加上一个吃喝嫖赌的夏老三,啧,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夏娘子手脚不干净,头一次上我家,就偷了我家一块腊肉和四五个鸡蛋。当时家里穷,那还是我老娘送来贴补给外孙子的。她也真下得去手!”
“夏娘子好吃,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她在夏家累死累活的,夏婆子有好吃的都藏起来,一点儿都不让她沾,说起来也挺可怜。”
“可怜?她可怜帮着夏婆做坏事?齐家的那个丫头你以为被谁偷走的?我瞧着八成就是她!”
“真的?当时你怎么不说?”
“我那天不是走亲戚么,路上碰到了她正好从齐家的方向回来。鬼鬼祟祟的,看到我一脸惊慌。四五天后,走完亲戚回来我才知道齐家的那小丫头不见了。当时我就怀疑上了夏娘子,但空口白牙的,我也不能到齐家乱说。后来我一直留意,发现那段时间夏家突然很有钱。夏老三还对我男人炫耀在县城赌钱一下子输了二三十两的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人看夏娘子的眼神都由同情变成了怀疑。
赵芸不想听人嚼舌头,便跟着二叔公往外走。
谁料夏娘子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狞笑,“总算找到你了,赵家的贱丫头。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他们折磨,咯咯,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我杀了你,再一命抵一命!”
话音未落,她拿着剪刀的手,毫无预兆的就扎向了赵芸的心口。
第二十三章 一脚()
众人发现夏娘子要行凶的时候,都惊呆了。
两人本来就离得近,夏娘子的动作又出奇不意,众人根本没机会制止她。眼看着锋利的剪刀距离赵芸不到一指,所有人都惊呼、尖叫起来,有反应快的想上前施救,但,来不及了!
剪刀终于接触到了赵芸的衣服,只要一秒,尖锐的利器,便能插入她的胸口,鲜血喷涌。夏娘子挥出剪刀的速度很快,力气也没有丝毫保留。她面目狰狞,眼底却是将要得逞的快意。
但,下一瞬,她对上了赵芸的眼,清清淡淡、无喜无悲。与此同时,腹部一阵剧痛,她倒飞而出!
“嘭!”
夏娘子的身体重重的砸到地上,滑出两三米的距离,因为院墙的阻隔,才停下来。她嘴角溢出血丝,全身剧痛。她不甘心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赵芸,面上闪过疑惑,惊愕,不甘和仇恨。
转折发生太快,现场鸦雀无声。
“你有杀人的狠绝,却没反抗家庭暴力的勇气?”赵芸面无表情的收回脚,缓慢的踱步到夏娘子身边,蹲下,“折磨你的是夏家婆,与我何干?你不敢对他们如何,却把自己受罪的缘由全都归结在我的身上,不是很可笑?”
“小贱人!怎么不是因为你?”夏娘子全身多处骨折,根本爬不起来。她仰着头,盯着赵芸的脸,恨意满腔,“那老虔婆让我去你家找种花的秘籍和银子,你却因为一块肉第一天就将我赶出来!没拿到东西,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他们不放过我!我怎么会放过你!可惜,就差一点点,哈哈,就差一点点!”
“荒唐!”二叔公怒喝出声,他黑沉着脸,抿着唇,“你们觊觎芸丫头的东西,没到手却怪她没给你机会盗取?现在还想行凶杀人,老头子真真是大开了眼界!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绑起来送去官衙?”
“二叔公,你别生气。与这样的人计较,不划算。”赵芸安抚的朝二叔公笑了笑,然后转回视线,语气冰冷,“夏婆和夏老三折磨你,你完全可以反抗,可是你没有。夏婆和夏老三让你帮忙偷盗,你可以拒绝,你也没有。你心甘情愿的做他们的帮凶,他们拿你出气,你是自作自受。”
“你懂什么!小贱人,我要杀了你!”夏娘子咬牙切齿,一双爪子就往赵芸的脸上招呼。不过,她很快就被人制住,并被拇指粗的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贱人,都是因为你害的我。还有那老虔婆,哈哈,老虔婆,你坏事做尽,就该断子绝孙。我怎么就没一刀剪了夏老三!我恨啊!”夏娘子双手被反剪在后,赤红着眼,喘着粗气疯疯癫癫的咒骂。
夏婆子听到她的声音,怒气冲冲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却发现她正凶狠的要对赵芸动手。和众人一样,一时间惊呆在原地。此时听她恶毒的咒骂,不由得新仇旧恨一起冲上了脑门。
“毒妇!你竟敢刺伤我儿,还推我,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夏婆子冲上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对夏娘子拳打脚踢。
夏娘子四肢被困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缩成一团被动挨打。
“赶紧将她拉开!”二叔公皱着眉,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几名壮汉上前拉夏婆子,夏婆子却不管不顾的手脚并用的往夏娘子身上招呼。嘴里咒骂的话,更是难听。壮汉们不好对夏婆子使劲,她却趁着机会挣脱开了几人,狠狠的往夏娘子肚子踩去。
夏娘子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也受不住疼的扭动翻滚。夏婆子被那力道一带,站立不稳,坐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夏娘子,却猛的抬起上半身,张口咬住了夏婆子的脖子!
“嗷!”夏婆歪着脑袋,双手死命的推夏娘子的头。
夏娘子咬着夏婆脖子上的肉,就是不松口。
众人纷纷上前劝说,拉扯,而就在混乱中,夏婆脖子上被咬下一块肉,鲜血淋漓。夏娘子吐掉嘴里的肉块,神色诡异的咯咯大笑。
“嗷……我的脖子!血!毒妇!贱妇!我杀了你!”夏婆子痛得面目扭曲,手上的鲜血和夏娘子脸上的笑,让她彻底疯了。她扑到夏娘子身上,用身体压住她,张嘴就咬向了夏娘子的耳朵……
之前夏娘子对赵芸动手的那一幕很惊险,但现在这样鲜血横飞的场景,却更让众人胆寒。惊呼,尖叫,劝阻,拉扯……现场一片乱糟糟。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里正黑着脸,出现在夏家的院门口。
他一一的环视众人,最后落在夏家的两个娘们身上。
夏婆脖子被咬下一块肉,颈间鲜血淋漓。夏娘子全身被束缚,耳朵残缺了一块,嘴唇和牙齿也被血染红……
看到这样的场景,里正眼皮子跳了跳。他抿唇,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噤若寒蝉,眼神闪烁。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差点儿闹出人命!
现场一时安静,赵芸平静的扫视众人,爱围观别人的热闹,真到了需要人站出来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真是,隔了时空也改变不了的人性。
赵芸垂眼,正打算出去说明一下情况。手臂被被人抓住了。赵芸疑惑的回头,一看却是叶秋,“你怎么来了?”
“姑娘你没事吧?”叶秋上下打量了赵芸一眼,急着问。
“没事啊,怎么了?”叶秋不是急躁的表情外露的人,此时却一脸的担心。
确认赵芸没事,叶秋长舒了一口气,小声汇报道:“夏娘子突然去农庄敲门,春花以为是谁有急事,一开门却发现是她。她一个劲儿的往里闯,还扯着春花的衣服问姑娘你在哪儿,样子很吓人。春花说姑娘你不在,来了秦老这里。她转身就走,春花眼尖的瞧见了她藏在袖子里的剪刀,吓了一跳,便赶紧告诉了我。”
“我怕出事,赶紧去了秦老家,旁边的邻居却说秦老来夏家帮夏老三看伤了,我才又赶紧跑过来。”二叔公姓秦,叶秋他们便称呼他为秦老。
“放心吧,我没事。”原来刺伤了夏老三的夏娘子不见人影,是因为去寻她报仇了?赵芸了然的点点头,示意叶秋不用担心。
叶秋一进来就瞧见了地上的两个人,但她担心赵芸受伤,也没仔细瞧。此时见状,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两人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水娃的爹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便站出来道:“回里正大人,今早上我在家听到夏婆的声音,就过来查看。发现夏老三被刺伤了胳膊,昏倒在床上。我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让水娃去请了叔爷过来。”
“……叔爷给夏老三处理好伤口,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夏娘子回来了。她盯着我们看了半晌,拿着剪刀就要刺向芸丫头。好在芸丫头反应快,力气大,将她一脚踹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夏婆去打夏娘子,被她咬伤了脖子……”
水娃的爹一板一眼的和里正大人讲述事情的经过,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众人一边听,也一边点头,证明水娃的爹说的都是实话。
里正沉默,眼角余光瞥了眼毫发无损的赵芸和浑身是伤的夏娘子,一脚将人踹开么?里正心里将信将疑,但夏婆子贪婪狠毒,夏娘子爱吃爱偷摸,夏老三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这一家子人,没少给他惹麻烦。今天差点闹出人命,那么多人看着,又涉及到赵芸,怕是不能善了了。
“二爷,您怎么说?”想了想,里正朝二叔公拱了拱手,沉声问道。若赵芸这边想息事宁人,他便做主惩罚夏家的人;若他们不打算罢手,少不得就要上县衙请县令大人做一回主。
赵芸差点儿就被人害了,她自己愿意息事宁人,二叔公都不会就此罢手。何况赵芸压根儿就不是圣母。二叔公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背着手,抿着唇道,“还能如何?她意欲行凶杀人,自然是交给县令大人审判!”
里正面色不变的瞥了赵芸一眼,颔首道:“既如此,来几个人,将夏娘子和夏婆都押起来,一会儿送县衙去!”
“里正大人,是那毒妇想行凶杀人,和我无关。里正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夏婆子一听要去县衙,有些惊慌的上前抱住里正的腿,“这毒妇不但刺伤了我儿,更咬伤了我,里正大人,你不能轻易放过她!”
里正老脸黑沉,“县令大人就是青天大老爷,到了县衙,他自会与你做主。现在你在这哭嚎作甚?”
“她是不想去县衙。”二叔公眯着眼,淡淡的瞥了一眼夏婆子,转头吩咐两个小伙子道:“将她也捆了,今儿这县衙还非去不可了!”
“是,叔爷。”两个小伙子得到吩咐,高声应了一句,便让人拿绳子捆夏婆。
夏婆见状,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等去了县令大人那里,我要告你们!”
赵芸笑了笑,“孤儿寡母?夏婆,您撺掇着人上门讨要花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才七岁,是个孩子呢?您传出流言,说我娘给我留下了种花秘籍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父母早亡,也算是个孤儿呢?找不到秘籍,您让您儿子媳妇几人翻墙去我家偷盗银子,毁我树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两位兄长不在家,无依无靠呢?”
“不,你不是没想,你是想得太透彻了。你觉得我无父无母,两个哥哥又不再家,正好欺负罢!”说到这里,赵芸面冷了下来,“现在,不过是去个县衙,你就说我们欺负你孤儿寡母?孤儿是谁?寡母是谁?”
夏老三二十好几,已经是青壮,哪瞧着是孤儿?夏婆四十来岁,有儿有媳有孙女,哪瞧着是寡母?
夏婆还想再说,一个小伙儿得了里正的示意,直接用布堵了她的嘴。而一旁的夏娘子神色怪异的咯咯的笑了两声,眼神发虚。
二叔公眼神一闪,对里正的做法很满意。他伸手拍了拍赵芸的头,安抚道:“芸丫头啊,你放心。在场的这些叔叔伯伯都知道你的委屈,他们会为你作证的,是吧?”
前面一句是和赵芸说的,最后那个问,却是问的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眼里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