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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赵麒率先转身,朝另一条人流稍微少一些的街道行去。
赵芸瞧了,这条街上的店面,明显要比之前的那些更上档次。酒楼,茶楼,绸缎庄,多宝斋,银楼……都是富裕人家才会进去消费的地方。
根据她了解到的物价,她挖出来的箱子里的银子能换不少好地,也能够普通的农家好些年的嚼用。但她家要供两人读书,而且还是坐吃山空,赵芸实在想不通赵麒来这里是干嘛。
别是突然发了小财,太激动了,忍不住要大手大脚的血拼一翻?赵芸拍飞自己的胡思乱想,便见赵麒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前停了下来,仰头一看,墨斋,专门卖笔墨纸砚的地方。
赵芸恍然,童试在元宵之后的第五天,离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考试用品,确实该准备起来了。
中等毛笔,七百八十文一支,下等黄纸两百二十文一张。最贵的便是砚台,稍好一些的,都在十两以上,以现在赵家的家境,实在奢侈不起。好在,赵麒也显得很理智,只买了两方普通的石砚,和两块墨锭。
走出墨斋的时候,赵麒手里多了一篮子笔墨纸砚,荷包里少了一个十两的银锭,看得赵芸眼疼心疼恨不得把笑眯眯的墨斋伙计给一拳打倒,再把钱抢回来。
锦国米价平均70文一斗,一两银等于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十两银子,能买米十几石,足够他们三兄妹吃一年多的。由此看来,平民家庭要供养一个读书人,也着实不易。
“几位,随便看。小店的布,种类多样,品种齐全,保管您能选到和您心意的。”三人刚走进一家布庄,一名上了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便迎了上来。
赵麟冲老者笑了笑,低头看向赵芸:“芸芸喜欢什么样式的,去瞧瞧?”
“好。”赵芸也不怯场,松开赵麟的手,便在那老者略显诧异的神色中,走到那些展示的布料前仔细打量起来。锦国,士族阶层才可以穿绫、娟、纱、稠等,普通的平民只能穿棉、麻等布。所以,赵芸也不去看那些华丽的绸缎,只细细的打量颜色不一,花纹各异的棉布,麻布。
“要是小客人穿,这些颜色鲜艳,图案喜庆的比较好。要是两位小哥穿,这天青、月白,藏蓝色的都合适。”
赵芸闻言笑了笑,她可不想穿得和周兰心一样大红大紫。视线停留在一匹底色鹅黄,米白碎花的布上,道,“哥哥,我喜欢这个。”
赵麟便看向老者,“掌柜,这布怎么卖?”
“九百五十文。”老者笑眯眯的报出价格。
赵芸扬起笑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老者,“老爷爷,我们还要买两匹布做衣衫,您给算便宜些吧?”
“九百三十文,不能再少。”
“再便宜些,八百五十文,好不好?老爷爷?求求你了。”赵芸眨巴着眼睛,盯着老者不放。
“得,九百拿走,再便宜老朽就亏了。”老者有些招架不住,笑着摇摇头便妥协了。
赵芸扭头看了眼赵麟,见他微微点头,便甜甜道:“谢谢老爷爷,您是好人。”
第九章 偶遇()
给老者发了一张好人卡,便节省了一百多文钱,赵芸笑呵呵的站在赵麟身后和老者挥手告别。
“芸芸怎么今天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哄得老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离开布庄,赵麟抱着三匹布料,才低头看向赵芸,略带惊奇道,“他家的布料齐全,质地也普遍好一些,价格自然也要贵上些许。平日里倒从未见他这么爽快的减过价。”
“嘿嘿。”赵芸抿着嘴笑,就是不说话。
“看你这得意的小摸样。”赵麟失笑,宠溺的点了点赵芸的小鼻子,扭头朝赵麒道:“大哥,你瞧,再过不了多久,咱们家的芸芸也能独挡一面了。”
“那是好事。”赵麒脚步顿了下,意味深长的看了赵芸一眼。
好似兴头上被浇了一桶冷水,赵芸撇了撇嘴,赵麒有时候真的冷淡得让人抓狂。
“前面的,别挡道。”
街道上有些骚动,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哒哒的极速驶来。
赵芸被赵麟眼疾手快的拉着站到一边,马车驶过,带起一阵寒风,直窜入单薄的衣服里。
“嘶。”赵芸龇牙,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刮过似的。
“那是知县大人家的马车吧?”
“你没瞧见那车辕上的蚌兰图案?除了知县大人家,县里谁能乘坐这样的马车?”
“也是。蚌兰是县花,历来只有一县之首才能使用这个标记图案。”
……
“二哥,为什么只有知县大人才能使用蚌兰图案标记的马车?”赵芸扯着赵麟的袖子好奇的问。
“锦国皇室,酷爱花,朝廷更是专设二品的掌院花使,专事花草。锦国的国旗上,便是一朵盛开的紫阳花。而紫阳花,是国花,也是锦国皇室的族徽。上行下效,士族阶层的大家族纷纷效仿,都以各式各样的鲜花为标志,代表家族。上千年传承下来,现在锦国的每一个省、府、州、县,都有了特定的代表花卉。而雕刻有这些特定花卉标记的东西,也只能由省、府、州、县的最高长官及其家眷使用,如若逾越,一经查实,是要判刑的。”
赵芸了然,特定的花卉图案,代表特定的家族,势力。这样的标记对这些家族和势力来说,是神圣的,独一无二的,容不得别人亵渎。而雕刻有县花标记的马车,更是知府权利的象征,哪能让外人染指?
只是,锦国皇帝爱花爱得专门设立一个二品的官儿,还真是闻所未闻。
之后,赵芸三人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年货和日用品,一一买齐。三个人,身上大包小包的往城门口走。
赵麒领头,没走来时的路,而是转向比主干道稍微窄一些的街道绕行。这条街比较清冷,但店铺里全是生机盎然的花草盆栽,好像冬天一下子不见了,繁花似锦的春天提前来了似的。
“这条街,全是经营花草的店铺,特别是申屠家的百花坊,已有百年历史。这牌坊之后,下个牌坊之前的所有店铺,都属于百花坊的。”一边走,赵麟一边小声的和赵芸讲话,在经过一座汉白玉的牌坊时,他如是道。
赵芸老远就看见了那牌坊,还以为是普通的地名,没曾想,却是一个家族的花草店铺。听到赵麟的话,遥遥望去,在这条街的尽头,果然还有一个同样的汉白玉牌坊。赵芸不禁咋舌,这百花坊竟是足足占了半条街。鳞次栉比的店门打开着,里面的花草明显看得出是分门别类摆放的。
常见的,稀罕的,金贵的……都是分开的,摆放在不同的店面。除了这些,还有专门经营花草种子,花铲花锄等工具的铺子,这百花坊,分明是从栽种,培育,到加工、销售、周边挖掘的一条龙产业。
“古人不可小觑。”赵芸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头。
“芸芸你说什么?”赵麟没听清赵芸的话,低头询问。
“没,我自言自语呢。”赵芸摇头,不好意思的笑。
“芸芸长大了,也有心事了。”赵麟失落的摇头,略带哀怨道。
“二哥。”赵芸嘟着嘴,瞪赵麟。
“哈哈,二哥开玩笑呢。芸芸别生气。”赵麟爽朗的一笑,习惯性的从大包小包里腾出手,刮赵芸的鼻子。赵芸侧身躲避,撞到一旁的赵麒身上。
赵麒一把扶住赵芸的肩膀,提醒道:“小心些。”
祝春娘从百花坊的香草阁出来,便见到这样一副温馨的场面,不由得嘲讽的挑眉,“明明厌恶她,却装作好兄长的样子,赵瑞之,你不累么?”
“嫂嫂。”赵麟看到祝春娘愣了下,随即开口喊道。
“我当不起。”祝春娘摆摆手,视线定在赵麒脸上,似笑非笑:“怎么,几日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赵麒垂眼:“你既然已经自由,便去好好追寻你的如意郎君罢,何必这样?”
“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提醒。只是,看你摆出一副好兄长的嘴脸,让我有些恶心罢了。”祝春娘上下打量了一翻赵麒,冷哼一声。
“嫂嫂,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现在你们已经和离了,难道往日的情分便一点不剩了么?大哥对您如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您别这样冷嘲热讽,言语伤人。”赵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好看的脸上,是和赵麒一样的冰冷神色。
祝春娘面色一滞,“我言语伤人又怎么了?这是他该的。赵瑞之,如果不是爹爹求我,你收到的绝对是休书!”
一名妇人从香草阁里出来,听到这话,瞬间板起脸,喝道:“春娘,你给我闭嘴!”
第十章 绣萝()
妇人的一声冷喝,让祝春娘稍微失控的情绪收敛起来。她恨恨的看了赵麒一眼,便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赵麒和赵麟均把视线投向妇人,恭敬的问候道:“师娘。”
妇人,便是祝夫子的原配,祝春娘的娘亲,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赵麒,“瑞之,你们也来采买年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妇人并非想要知道答案。她说完,不等赵麒回应,便把视线移到赵麟和赵芸身上,扯出一个温和的笑:“麟哥儿长高了些。芸芸头上的伤都好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你们两兄弟平日里也好好给她补一补。”
听妇人话里提到自己,赵芸仰头冲她抿着嘴笑了笑,并没开口说话。
赵麟觑了眼被冷落的赵麒,心里有些难过。但师娘的态度无可厚非,嫂嫂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再怎么欣赏大哥,也不可能越过自己的孩子去。
压下心头万千的复杂思绪,赵麟笑道:“师娘,您放心吧,我和哥哥会照顾好芸芸的。倒是您,身体还好?夫子呢,也还好?”
妇人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都好。村孰里早放了课,他每天闲着没事,看看书,写写字,要不就出门访友,日子过得惬意。”
“那就好。”赵麟松了口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祝夫子对他和大哥都有授业之恩,父子情谊,他们最不愿的,就是和他老人家生分。
“时辰不早了,我和春娘还得去买些东西。”妇人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
“那不耽搁师娘您了,春节时,我和哥哥再去探望您和夫子。”赵麟微微弯腰,尊敬道。
“好。”妇人颔首,侧身拉上一旁生闷气的祝春娘便往赵芸他们来时的方向离开。
赵芸来回打量了一眼兄弟俩,神色都不是太好。也是,这祝师娘刚才的表现虽然算得和蔼,但浑身透露出来的疏离感怎么也掩盖不了。特别是对赵麒,她真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他。对于祝春娘先前的失控,祝师娘也只字不提,好像从未听到一般。
赵芸眯眼,盯着祝师娘远去的背影看了许久。
而跟她保持着同样姿势的,还有赵麒。深邃悠远的眼神缥渺无踪,没多余情绪的冰山脸,更是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大哥,走吧。周大叔肯定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了。”赵麟看向赵麒,小声提醒道。
“嗯。”赵麒应了一声,便率先往前走。
赵麟隐晦的观察了一下赵麒的表情,眉头皱了皱,却也什么话都没再说,只腾出一只手,牵着赵芸,不让她走丢了。
气氛静默得凝滞,赵芸有些不自在。抬眼四望,正好瞧见百花坊植萃阁窗前,摆放着一盆让人惊艳的花——翠绿的修长的叶脉,自然的四垂着,中间一根拇指粗细的墨绿色的茎,茎上分小枝,枝上密密麻麻的紫色的小花。那紫色,如烟如雾,一眼便让人着迷,让人爱怜。
“哥哥,那是什么花?”忍不住停住脚步,扯了扯赵麟的衣角,轻声询问。
赵麟顺着赵芸的视线看去,脸上也忍不住浮出惊艳之色,“那是绣萝,崖上之花。”
“绣萝,这名字真好听。不过,什么是崖上之花?”赵芸的视线没有从绣萝上移开,只是惊叹的,痴迷的看着它。
“绣萝叶翠绿如宝石,花淡淡如紫烟。神秘,优雅。文人墨客莫不喜爱追捧。只不过,这绣萝,只长于悬崖之上,花农上山移栽下来,也多不能活。崖上之花,只能在崖上生,崖上长,崖上绽放。”
“可是,这一株,在这里,长得很好,也开得很好。”赵芸不舍的移回视线,她第一次在见到一株花的时候,有这样强烈的想要带回家的冲动。可是,理智很快回笼——她连基本的吃穿住行都还不能保证,有什么资格,去买一件奢侈品?
“成功培育一株绣萝,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决计是不能成功的。绣萝的幼苗只能在特定环境的悬崖上才能找到,花农将其才移栽,精心培育,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