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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赶路吗?”常乐瞧了眼不算晚的天色,恭敬的询问道。
赵芸掀开帘子瞧了一眼,想了想便吩咐道:“今夜宿在这里吧。出了燕霞镇,就又是荒山野岭。得走上四五个时辰,才能有驿站。”三日的时间虽然不宽裕,但也不特别紧巴,不用分秒必争,何必让自己不舒坦?
常乐会意,瞧见不远处飘扬的客栈的幌子,便赶着马车向前,在店门口停下来。叶秋与莲翘先从马车上下来,一人掀帘子,一人伸手扶赵芸,“姑娘,小心。”
赵芸弓着身子从车厢里出来,低头抚了抚身上的衣服,才抬脚往店里走。叶秋与莲翘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常乐习惯性的快步到了店里。
店小二肩膀搭一条白布,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常乐从袖袋里拿出一块一两多的碎银子递给店小二,“三间上房,再拾掇一桌饭菜上来。还有外面的马,用最好的草料。”
“好嘞!”店小二喜气洋洋的高声应下,先将人引到柜台前,自己再出门将葱白连带马车一起牵到后院安置。
“三间上房,这是房牌号,客官往楼上走,左转便到了。”掌柜的登记一翻,便将三块木牌交到常乐手上,并仔细的说明方位。
常乐谢过,才回到赵芸身边,侧身带路。很快,四人上到二楼。三间房连在一起,赵芸一个人住一间,莲翘和叶秋一间,常乐单独一间。
“叶姑姑,我们不用过去伺候姑娘吗?”莲翘坐在床上,瞧了眼忙着铺床的叶秋,迟疑了一下,问道。
叶秋笑着摇头,“不用的。姑娘在房间里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伺候。不管是在家,还是出门,都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莲翘点了点头,随即双手放在桌上,枕着下巴,艳羡道:“叶姑姑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你跟着姑娘时间久了,也会知道的。”叶秋笑了笑,整理着被子,没有回头。
“不仅仅是这个。一路上我不知道的东西,姑姑你都知道,好厉害。”莲翘摇了摇下巴尖儿,眨了眨眼道。
“呵呵,这有什么?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便知道得多了。莲翘你还小,日后跟着姑娘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用羡慕我。”将最后的一角捋平,叶秋回身,怜爱的摸了摸莲翘的脑袋,“姑娘不是喜欢苛责下人的主子,她将你带在身边,想来是看中了你的。你就多听多看多学,别去想其它有的没得。好好的做好本分,姑娘不会亏待了你。”
莲翘抿了抿唇,感激的朝叶秋笑了笑着道:“多谢叶姑姑提点,我会好好当差的。难得姑娘看重,我已经没有了家,赵府日后便是我的家。”
“行了,去洗把脸吧。一会儿该去伺候姑娘用晚膳了……”叶秋柔和的声音从隔壁清晰的传来,赵芸眸光动了动,莲翘本身有些特殊,性子也入得她的眼,值得培养,她才将人带到身边。可叶秋对莲翘,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注和在意。
突然,店小二殷勤的声音将赵芸的思绪打断,“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赵芸拧了拧眉,听觉太灵敏,是好事,也是坏事。刚放开了心神,周遭便一片嘈杂。她正准备敛神静思,将那些嘈杂摒弃出去,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道:“两间上房。”梅宥宁?这下,赵芸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公子,我与你住一间就好了。”天元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梅宥宁,鼓了鼓腮帮子道。
梅宥宁摇头,十分干脆的拒绝道:“不用。”
“为什么?公子不想要我了吗?”委屈的瞪着大眼睛,天元有些哀伤的开口。
梅宥宁面色不变,从掌柜手里接过房牌号,慢悠悠的转身往楼上走,“你家公子我可没有特殊爱好。你还是规规矩矩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吧。”
“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我哪里不好了?”天元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梅宥宁身后,哀嚎道。
客栈里的人都面色古怪的转头过来瞧他们两人,梅宥宁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天元则压根儿当没瞧见,说话动作毫无顾忌。
上了二楼,梅宥宁直接左转,正准备去自己的房间。赵芸突然打开门,从屋里出来,双方碰了个面对面。
“你怎么在这里?”天元本还在纠结梅宥宁晚上不要他在房间里伺候的事情,见到赵芸瞬间瞪大了眼,咋咋呼呼的开口问。
梅宥宁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赵芸。不过,随即,他便镇定下来,笑道:“丫头,你长高了好些。”三年来,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交情却没断了。
“梅大叔,天元。”赵芸似乎也很惊讶,眼底的惊愕之色一闪而逝,却足够让主仆倆看得清楚,“你们怎么会在燕霞镇?真是太巧了。”
“哼,谁想要和你巧遇?”天元瞥了赵芸一眼,鼓着脸十分不屑道。
赵芸哂笑,不在意的回道:“嗯,那就当是我想与你们巧遇好了。”
天元哼哼,对赵芸的说辞十分不满,“什么叫就当啊?”
“那你说是什么?”赵芸摊手,对天元的傲娇性子,实在很无力。不过,主子奇葩,仆从有这脾气也不奇怪。
天元瞪眼,“明明就是你想与我们偶遇,才故意在这客栈里等着的吧?”
“大哥,你真的想太多了。”赵芸黑线,这孩子怎么越长性格越奇葩了?说完,她也不再搭理天元,而是转向梅宥宁,好奇的问道:“大叔,你怎么舍得离开府城了?”
梅宥宁颔首,笑意盈盈道:“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办。丫头你呢,是去巡视产业,还是回家?”燕霞镇能通往许多地方,他们在这里碰到,真的很巧。
赵芸也不隐瞒,直接回答道:“我去府城。”
“去府城?”梅宥宁挑了挑眉,眸光动了下,“府城最近不太平,你去府城做什么?”
赵芸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道:“不太平?什么意思?”
“说是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流窜到了府城,前日有两户人家被灭了满门,连小孩子也没放过。官府在大肆追查,四面城门都把手得很严,进入容易,出来怕是难的。”梅宥宁摇了摇头,劝解道:“若是丫头你没有急事,等这事情平息了之后再去府城吧。毕竟,杀人犯潜藏在城里,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谢谢大叔你告诉我。”赵芸皱起眉头,丰乐县不太平,府城也不太平,这些事情,未免也发生得太过巧合。而且,锦国灵师那么多,会武的更不少。那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到底有什么大本事,能逃脱得了这些人的追捕?
第七章 玄堂,被听墙脚()
梅宥宁见劝不住赵芸,也不再多言,只推开了房门,邀她进去坐一会儿。赵芸摆手拒绝,正好叶秋、莲翘、常乐三个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一翻见礼过后,她便带着人先下楼去用餐。
目送着人离开,梅宥宁收回视线,进到房间里。天元跟着进去,掩上房门,一脸好奇的道:“公子,您说她这会儿去府城做什么?我们都和她说了危险,她居然还要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怕呢?”
“你探听这些做什么?”梅宥宁瞥他一眼,转身推开木窗,居高临下的往外看了一眼,才高深莫测道:“她身后有高人保护,区区一个杀人犯,根本不在话下。她有何惧之有?只是,没想到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初相见时,不过是看小孩儿可爱有趣,起了逗弄的心思。如今三年看下来,他却不得不称赞她一声。经商的能力,为人处事的手段,看人的眼光等等,小孩儿根本不比成年人差。
如今的赵记,看起来只在安南省分量重。但他瞧的清楚,赵记往外省乃至整个锦国渗透的工作,已经在很久之前便开始了。独供鸿泰居的五香咸蛋,根本不起眼,外省的人也不知道赵记的名头。可鸿泰居在安南省的年轻主事,就因为这,被升任回京。如今,在家族里,颇有些地位。
而也就在去年,赵记的五香咸蛋,出现在了鸿泰居遍布全国各地的店面里。鸿泰居和赵记都没声张,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悄然的变化,但只要有心人仔细一算,就能知道,仅凭这咸蛋生意,赵记每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况且,随着赵记咸蛋一起遍布全国各地的,还有赵记的青泥坊——就是之前的禽舍和作坊,为了方便称呼,赵芸才起了这个名字。青泥坊比五香咸蛋还不起眼。毕竟谁会没事对臭烘烘的禽舍和咸蛋作坊投入过多的关注呢?可就梅宥宁掌握的消息来看,青泥坊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惜,青泥坊的人,不,应该是所有在赵芸手下工作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多余的消息一点儿也打探不出来。这选人用人的眼光之精准,让梅宥宁也不得不侧目。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将另一个人看透,也没有人会百分之百忠心。只有用上手段,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可赵芸身边,压根儿就没有那样的人的存在,所以,他想不明白。
“公子,她不就是三年前的样子么?顶多只长高了那么一点点。”天元撇了撇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咪咪的距离,十分不在意道。
梅宥宁转头,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是吗?你真这么想?”
天元瞪大眼,点头:“当然!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在意的。公子,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别为了她耽搁了。”
“你装疯卖傻的维护人家,人家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领你的情,你这是何苦?”梅宥宁面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即眼睛眯起来,“再说了,我能将她如何?”
“公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天元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天真道。
梅宥宁笑了笑,垂眼,“听不懂么?听不懂就算了。我只是提醒你,有些心思,永远都不要有。因为——它永远都没有实现的可能。”
说完,梅宥宁深深的看了天元一眼,自顾自的转身出了房间。天元面无表情,久久的站在原地,半晌之后,才露出一个苦笑,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只是,有些事情,怎么可能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梅宥宁主仆二人与赵芸主仆四人汇合在一处,一起往府城行去。中间一刻没有停歇,连午饭都是在马车上用的干粮,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了巍峨的城门口。
如梅宥宁所言,城门口站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府兵,进出城门都检查得极其严格。不管是百姓还是兵丁,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气氛显得很压抑。
好在赵芸他们的马车一目了然,即藏不了人,也藏不了兵器,而且还是进城,很快便被放行了。而梅宥宁主仆更不用说,梅楼梅公子,也是响当当的名声,府城名流,府兵见到他,面色都和善了几分。
“梅公子,出城才两日,您的事情就办妥当了?”一名武将客气的朝梅宥宁拱了拱手,亲自让兵丁放行。
梅宥宁和气的笑着拱手回礼,“劳守正大人惦记,不是多大的事,来回走一趟,便妥当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两日梅公子不在城里,不知道那杀人犯是何等的猖狂。昨夜,他又祸害了一家三口,实在可恶。如今,天一黑,城里的人家都紧闭门户不敢再出门,梅公子也注意些。”那武将点点头,气愤一回,又有些殷切的叮嘱一句。
“多谢守正大人提醒,在下会小心的。倒是大人,日夜巡逻,幸苦操劳,就为了保府城一方百姓平安,实在令人敬佩。”梅宥宁一边道谢,一边给天元递了个眼神。
天元会意,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鼓囔囔的荷包,避开众人的视线递到那武将的手里,客气道:“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守正大人别嫌弃。”
那武将小心的左右瞧了一眼,连连推辞,“这可使不得。”
“大人无需多虑,在下只是感念大人的幸苦,没有别的意思。”梅宥宁摇摇头,真诚的瞧着那武将道。
武将见推辞不过,便勉为其难的收下,又笑着和梅宥宁寒暄的了两句,亲自将人送进城门,才倒转回来,继续巡逻。
赵芸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随即放下马车帘子,轻声吩咐常乐,将马车放缓一些,等着梅宥宁主仆二人。
“丫头,天色不早了,你肯定还未找好落脚的地方,不如去我那里将就将就?”梅宥宁驱马向前,与马车并排而行,一边微微侧身询问赵芸,一边小心避开街上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