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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而且即将被封为将军,那可是大尚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即使是狩王,也才是十六岁封将,如果哥哥能活到现在,说不定比狩王还出色……”
害死最爱的哥哥,这是姐姐一生的隐痛,也是凤家一生的伤疤。
她就不信姐姐不断的听到这些话后,还能保持冷静和斗志!
只要姐姐乱了心神,就会破绽百出,在这场战斗中必定会一败涂地!
她知道她姐姐的骨头很硬,轻易不会屈服,但这种精神上的、高强度的刺激与折磨,她姐姐能撑多久?
她知道的哦,她姐姐一直在想念着哥哥,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痛悔,这件事绝对是她姐姐内心深处最重的一块伤疤,当这块伤疤被揭开,一次次的被扎被刺,她姐姐到底能撑多久?
她等着看着她的姐姐倒下来。
“咚——”有一个人直挺挺的栽在地上。
凤含玉转头一看,她姐姐没有倒下,但她的母亲已经脸色惨白的倒下了。
她的话,对她母亲的刺激太大,大到凤夫人承受不住。
凤含玉也隐隐有些心疼,但是,她还是固执的看向凤惊华,继续说下去:“虽然哥哥死的时候,我才四岁,但是,我却记得哥哥武功很高,打仗很英勇,也很厉害,几乎没有输过的时候。我很喜欢哥哥,哥哥每次去打仗,我总是哭着求他不要去,但哥哥总是说男子汉大丈夫,面对敌人不可以害怕,不可以退缩,要不然就不能保护心爱的人……”
她哽咽了,听起来就像她真的对哥哥感情非常深厚似的:“军人当马革裹尸,我记得哥哥经常说这样的话,可是,他才十五岁,还没能充分发挥他的天赋,也还没能真正建功立业,刚崭露头角,就为了救你而被马匹活生生拖进深山里,尸骨无存……”
“姐姐,你害死了这么完美的哥哥,你怎么还能这么好的活下去?”
……
她不断回忆哥哥还活着的事情,不断述说哥哥有多么多么的好,而死的又是如何如何的惨。
换了普通的当事人,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心理上和良心上的折磨。
但是,凤惊华就像没听到,只是专注的战斗,绝不退缩,绝不屈服,绝不软弱。
然而,她还是慢慢的落了下风,身上开始出现伤口和血迹。
只不过,她并不是被凤含玉的心理攻势所打败,而是凤含玉这边人多势众且个个武艺高强,她这边一拳难敌四手,时间一长,自然就失去了优势。
到了这时,凤惊华也明白了,凤含玉不仅是冲着母亲来的,也是冲着自己来的——凤含玉提防自己赶来救母亲,便暗中布置了大量高手,等着将自己制服或除掉。
而自己急着赶来救母,来不及布置更多的人手,就这样着了凤含玉的道。
但是,凤惊华并没有慌,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尤其是凤含玉。
“姐姐,虽然你害了哥哥,害了母亲,现在还要害我,但是——”凤含玉用伤心而真诚的声音冲凤惊华大声说到,“可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所以,姐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就收手吧!只要你不再害我,不再妨碍我跟父亲和母亲增进感情,我就不会怪你,还会继续爱你……”
突然,凤惊华从地上捡起一把剑,用力向她掷去。
凤含玉喊得正投入,没提防一把染血的剑以那般凌厉的速度、气势朝自己射来,吓得差点断气。
好在身边的侍卫反应得快,及时举刀招架,将那把剑挡开,她才无恙。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剑,下意识的拍拍胸口,再也没有余力去玩所谓的攻心计。
这时,凤惊华的声音冷冷的传进她的耳里:“凤含玉,你说的话我都听着,但是,你已经无法动摇我和削弱我。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绝对不会输给敌人,没有任何敌人能够让我屈服。如果你看不清这一点,就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凤含玉久久说不出话来:“……”
很久以前,姐姐就摸着她的头,温柔的告诉她:“没有任何敌人可以伤害姐姐。能伤害姐姐的,只有姐姐在乎的人,所以你放心,姐姐不会输的。姐姐会平安归来的。”
也就是说,姐姐对她真没有感情了,她想拿“感情”动摇姐姐,已经没有可能。
这种挫败感和痛感,转化为愤怒。
凤含玉吼道:“凤惊华,你今天逃不掉了!你们给我杀,狠狠的杀,将她杀了!”
而后她对身边的侍卫们:“你们也别站在这里,统统给我上去,她不死,你们就死!”
在她的命令下,所有人都围攻上去,将攻势发挥到最大限度。
凤惊华陷入了真正的困境之中,怎么看都难逃出生天了。
凤含玉的唇边泛起冷笑,暗暗道:姐姐,是你逼我的!要怪就怪你脑子冥顽不灵,不懂变通,不懂妥协,因为太刚而易折!
然而,就在这时,一片箭雨从树干后面纷纷射出,瞬间将她的手射倒了一片。
紧接着,一批蒙面人冲出来,朝她的人发起攻击。
这些人也是个个高手,他们的加入令战局起了变化,凤惊华起死回生,慢慢的又占据了优势。
凤含玉真是气得要吐血了:为什么又是这样?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姐姐又咸鱼翻身,死里逃生?
姐姐的骨头硬就算了,怎么连命都那么硬?
276 皇子们的死法()
她盯着眼前的战局半会,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她跑向晕倒在地的母亲,抓住母亲的两只手臂,拖了就走。
然而,凤惊华岂会让她得逞?
凤惊华丢下正在缠斗的对手,冲到凤含玉的面前,挥刀就朝凤含手的手腕砍下去。
凤含玉的反应也很灵敏,看到她面色不善,立刻放开母亲的手,抓起一大把雪,往凤惊华的脸上撒过去。
凤惊华下意识的闪身避开,凤含玉趁这个机会,像兔子一样跑了。
凤惊华没有去追凤含玉,对她来说,母亲的安全最重要,而且凤含玉在宫里混得越好,对她越有利。
凤含玉的存在,对秋夜弦的女人尤其是姬莲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凤惊华不会替她们除去这个威胁。
至于凤含玉跟凤家的关系,虽然看起来有些自相残杀的味道,但是,凤家的衰败、倒塌对凤含玉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任何一个妃子想在宫里立足,没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将沦为鱼肉。
凤含玉一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在帮助秋夜弦拉拢或压制凤家的同时,也不会轻易让凤家垮掉。
这种既互相敌视、对立、争斗又互相牵制、利用、合作的关系,是相当复杂和微妙的,但也是最普遍的,任何人想在这个漩涡里胜出,都要学会面对和处理这种关系。
凤惊华蹲下来,抱起母亲,轻拍母亲身上的积雪和碎屑,将母亲抱走。
母亲穿着厚厚的棉衣,却还是很轻,令凤惊华眼睛发酸,鼻子发涩。
凤含玉走了,凤惊华也带走了凤夫人,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当下,凤含玉的人迅带上同伴的尸体撤去,凤惊华的人也迅收拾现场,准备离开。
凤惊华抱着母亲来到避风的屋檐下,等着手下找马车过来。
这时,那些半途杀出来助她一臂之力的蒙面人走过来,分散在四周警戒,其一人则走到凤惊华面前,扯下脸上的面纱,对凤惊华微笑:“惊华,刚才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玉梵香。
凤惊华之前并不知道是玉梵香来了,但现在见到玉梵香,也没有惊讶之色,只是道:“凤含玉想骗我母亲进宫,作为控制我和父亲的人质,我来把母亲抢回去。”
玉梵香一听便心里明了,叹气:“昔日家人,今日对手,惜之,悲之,叹之。”
凤惊华却没有半点波澜,只是问她:“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册封仪式结束后,玉梵香就带着亲信潜伏在天洲,暗调查那块玉佩碎片的来历以及杀害母亲的凶手,她的据点就在阴府附近,双方暗常有来往。
可以说,她、阴九杀与玉梵香现在算是同盟的关系。
玉梵香道:“我在阴府附近散步,看到你匆匆外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样子,便暗跟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心,于是就跟到了这里。”
过年时节,她想到母亲,想到故国,心绪难安,便出门转悠,借此打发时间,不经意看到行色匆匆、面容焦虑的凤惊华,想到自己一时无事,便暗跟了上去。
凤惊华笑笑:“原来如此。不知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玉梵香轻声叹息:“我想尽了办法,终于确认,皇上的皇子玉佩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破损,所以,那块玉佩一定属于其他皇子。而其他皇子早就死亡,现在去查他们生前佩戴的皇子玉佩,难度很大,所以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难越过的关卡。”
凤惊华沉默半晌后,道:“也许是皇上利用其他皇子遗留的玉佩,故布疑阵。也许是其他皇子的人暗动的手。也许,还有皇子还活着。”
玉梵香隐隐一惊:“你觉得还有其他皇子活着?”
凤惊华又沉默:“按理说,应该已经全死了,但是,谁知道呢?并不是所有皇子的死,都有足够的目击证人。”
以秋夜弦的为人,一定会确认所有的竞争者都死了才放心,但是,秋骨寒不就是没死吗?
谁知道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就一定死了呢?他们死的时候,她也好,秋夜弦也好,可没有在场确认。
若是以前,她不会去怀疑这种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怀疑一切:情人、好友、亲妹妹都能蒙骗她,那么,为什么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他们的支持者就不能蒙骗世人呢?
皇家无情,皇家无信,有心机、会演戏的皇家欺诈高手,难道就只有秋夜弦一人?
玉梵香也不说话了,只有若有所思。
这时,凤惊华的手下已经找来一辆马车,凤惊华抱着母亲上马车,玉梵香也与她同行。
马车慢慢驶离善德寺,马车里,玉梵香问凤惊华:“你可方便告诉我其他皇子是如何死的?”
她身为锦国的皇室核心,当然也关注尚国的政局,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凤惊华更了解内情。
凤惊华道:“太子和二皇子是如何死的,你一定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四皇子是二皇子的心腹,据说他奉了二皇子的命令,暗前去六皇子养病的行宫杀了六皇子,并把六皇子的人头给拎了回来,让二皇子当面确认。”
她说的这些,已经属于只有极少数位于权力心的人物才有可能知道的机密。
玉梵香听后暗惊:“我听到的说法是,六皇子因为天生体弱,自幼被送去山里的行宫休养,后来病故,依礼下葬。”
凤惊华道:“这只是皇室的说法罢了。我刚才告诉你的,乃是四皇子亲口所说。后来,四皇子为了守住二皇子种种见不得人的秘密,饮下毒酒自尽,尸身经过检验,应该无误。”
玉梵香说不出话来。
锦国皇室也有争斗,但毕竟是女人主导的世界,野心没那么强烈,对男人的争夺也没有那么厉害,争斗远远没有尚国皇室这么凶残,所以,她亲口听到这种你死我活的手足相残,还是很受震撼。
凤惊华道:“五皇子在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至于七皇子,在三皇之乱失踪,据说已经被秘密杀害。”
玉梵香半晌才道:“你觉得这些皇子,谁有可能还活着?”
凤惊华笑了一笑:“我不知道。我亲眼看到太子的尸体,亲眼看到二皇子,四皇子的尸身经过检验,至于其他皇子,我没见到他们的人头或尸体,但也没有听到他们可能还活着的风声。”
玉梵香陷入沉思。
凤惊华不再说话,猜测总归是猜测,没有证据,就无法确认。
277 她们的祈祷()
又过了良久之后,玉梵香又问:“惊华,我之前听到了玉妃对你说的那些话,不知你可方便跟我说说你和你大哥的事情?”
她以为凤惊华不会说,但凤惊华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道:“这件事,外人不知,京城的人也不知,但在凤家和我父亲的部下中,可谓无人不知,并不算什么秘密。”
凤惊华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我小的时候,父亲曾经镇守南疆,奉命平定南疆的叛乱和部落之间的战争,母亲与父亲十分恩爱,不愿与父亲分隔两地,我们便举家随父亲前去山都。有我父亲坐镇,山都城还算平和,但山都四周的部落并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