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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有几个把太监当人的?
这位玉妃却是不同。她对所有太监和宫女都颇为亲切,从来不曾打骂、欺凌奴才,对手下的奴才更是大方,在太监和宫女们的眼里,她是最好的一位娘娘。
他也很愿意为这样的主子效力。
凤含玉微笑:“宁公公的话,本宫都记住了。”
宁公公作了一鞠后,先离开了亭子。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后,凤含玉才撑着小伞,悠然地走进雨里。
弦哥哥果然在打这种主意啊!但她怎么可能让弦哥哥得逞呢?弦哥哥原本就没有对姐姐忘情,若是真的跟姐姐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岂不是更加念念不忘?
所以啊,她不仅让人在姐姐所喝的酒水里放了适量的软筋散,还让人放了适量的催吐药,导致姐姐吐到肚子里空无一物为止——她赌弦哥哥绝对不会对一个吐得到处都是秽物的女人有性致!
没错哦,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弦哥哥想跟姐姐单独见面,让她想办法达成他的要求,她这才想出来的一出局。
前两天,弦哥哥向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她问弦哥哥为什么要单独跟姐姐见面,弦哥哥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姐姐,但问什么重要的事情,弦哥哥不肯说,只说他要谈的是公事,需要一个隐秘、安全、洁净的环境。
直觉告诉她,弦哥哥想单独见姐姐,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公事,应该还有私事,但她没有傻到去追问弦哥哥的真实意图,只是认真的思考如何达成目标。
想让姐姐单独跟弦哥哥见面,非常难!不说姐姐根本不理她,就说姐姐身边护卫众多,警惕性高,江湖经验也很丰富,想骗她、绑架她、逼迫她都不现实。
最后,她想到了姐姐最不会怀疑的地方和人——凤家和凤家的下人,引姐姐出门和入局。
除了她的心腹之外,凤家的下人其实并不知道她已经跟姐姐形同水火。她让她在凤家的心腹催促管家去请大小姐回来处理家事,管家早有此意,便亲自去阴府请姐姐回来,姐姐果然回去了。
在宴席上,她的心腹不断带头去给姐姐和姐姐的侍女、护卫敬酒,在这么热闹和开心的场合里,其他人很容易受到感染和煽动,也纷纷去给姐姐及其随从敬酒。
就这样,姐姐不仅喝多了,也喝下了软筋散和催吐药,宴席一结束就回房间歇息。
另外,她的心腹也在所有的酒水里都放了微量的催眠药物,令绝大多数人宴后都醉倒或犯困,早早的也都睡了,无人顾得上照顾姐姐。
如此,弦哥哥就能顺顺利利的进入凤府和姐姐的房间,跟姐姐单独相独而不受任何人打扰。
除了让人在姐姐的酒水里放催吐物这一点,她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弦哥哥,弦哥哥听后一直夸她聪明,夸这个计划太妙了。
320 第二次婚礼()
她看到弦哥哥对这个计划如此满意,心里便已明了,弦哥哥果然对姐姐抱有某种企图。
否则,弦哥哥为何对包含“姐姐将无力反抗”、“晚上在姐姐的房间里相会”、“整个晚上都不会有人发现”等细节且颇为复杂的计划感到如此满意?如果真是单纯的“见面”,他不需要强调地点的隐秘性、安全性和洁净程度吧?
因为洞察了弦哥哥的这种心思,她最终决定让姐姐服下催吐药,让弦哥哥到时无法得手!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弦哥哥竟然因为无法得手而如此愤怒,居然不惜要杀掉姐姐!
可见,姐姐在弦哥哥的心里,重要到了哪怕杀掉也无法拱手让人的程度!
那么,她要不要杀掉姐姐呢?又要如何杀掉姐姐呢?
姐姐若是死了,对她有利有弊,但现在看来,对她的利益还是多一点。
毕竟,家里只有她和姐姐两个孩子了,如果姐姐死了,父亲只能选择支持她,加上她又成了皇后,地位一定会很稳固。另外,姐姐若是死了,凤家与阴家便失去了联系,弦哥哥就不用再担心凤家与阴家联手,也会对她更为放心。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姐姐的,因为姐姐以前对她真的很好啊,无奈姐姐跟弦哥哥是死对头,情人与姐姐无法兼得,她无论如何只能选一个。
姐妹也好,父母也罢,不会永远陪着自己,只有丈夫才会跟她生活一辈子,才会给她孩子和未来,正常的女人都会选择丈夫,不是吗?
只是,杀掉姐姐的任务太难了,连姬莲和弦哥哥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得到吗?
凤含玉撑着油纸伞,站在桃花树下,微微仰头看着满树桃花,惆怅的叹气。
此时的凤府,凤惊华已经醒了过来。
她低着头,坐在床上,被子滑落到腿上,长发垂落在腰间,脸色颇为苍白,双颊隐隐凹了一圈,令她多了一丝女子的娇弱,另有一份异于平时的美感。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
当时她真是吐得连胆汁都呕出来了,现在想来,她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肚子里能储存那么多东西,她很担心她会不会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然后变成一具空壳死去。
她是第一次经历这么要命的呕吐之苦,但她也是第一次从与秋夜弦的交锋中得到这么巨大的快感和成就感。
因为,在秋夜弦强吻她的时候,她打开自己的双唇和齿间,不再压制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将呕吐出来的东西……都灌进了秋夜弦的嘴里。
那时,秋夜弦已经吹熄了蜡烛,没有发现她鼓着双颊、一脸憋得很难受、显然很想吐的模样。
他一定是第一次“”到别人的呕吐物,这种感觉一定令他终生难忘,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他的表情,但她吐了以后他立刻抽身离开,而后她也听到了他狂吐不止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真是大快人心。
她的唇边泛起得意而冷酷的微笑;秋夜弦,我说过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我一定要你为你昨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笑了半晌,她起身下床,高声道:“来人,准备热火,我要沐浴!”
虽然她的外衣被一个太监换过了,但她昨晚喝了太多酒,又吐了半夜,身上不仅充满了酒气,还出了很多汗,又脏又臭的,连她都无法忍受。
沐浴完毕,换好衣服,她又享受了一顿清淡美味的清粥小菜,觉得身心都舒畅了,才淡淡道:“让管家过来见我。”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凤家的家训之一,也是她的信条之一。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是凤含玉指使她在凤家的心腹或收买凤家的下人干的。别人帮凤含玉做事,她管不着,但是别人来害她,她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而且她还是凤家的大小姐,地位在凤含玉之上,这些人身为凤家的奴仆,竟敢如此害她,一个都不能留!
管家很快出现在凤惊华的面前。
凤惊华让其他人出去,单独跟管家谈了一刻多钟。
而后管家走出房间,脸色凝重的离开。
接下来的三天,凤惊华利落的处理了凤家堆积的杂事,离开凤府,回到阴府。
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凤家十几名下人,这些下人包括管事、护卫、厨师、丫环等等,他们去了哪里,连管家都不知道,总之,他们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凤府的下人隐隐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因为,这些人几乎全是二小姐的心腹。
议论自然不少,但管家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想神秘消失,就闭嘴”,于是全府上下再也没有人过问和议论此事。
回到阴府的凤惊华,见到阴九杀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赶紧成亲吧。”
阴九杀先是微怔,而后微笑:“那么,我们昨天晚上就拜堂。”
婚礼一直在准备中,宾客也不多,真要办,其实也很快。
于是,阴府上下又忙碌开来,一边准备食材和宴席,一边通知宾客。
本次婚礼只准备十桌酒席。作为地位最为显赫的王爷的婚礼,这样的场面实在显得太过寒酸,但在经历了两次婚礼延迟以后,已经没有人再计较排场的问题。
消息传出,秋夜弦的脸色很难看,那个女人就是要跟他作对是吧?
才过了三四天,她就急不可耐的要跟阴九杀洞房,享受与美男的鱼水之欢,而他呢,自那夜过后就患了“恐嘴症”,只要看到女人的嘴,就想到那天晚上他跟凤惊华“接嘴”时,被凤惊华呕吐出来的秽物塞了一嘴的场景,当时他吻得太过用力和投入,一时间没防住,吞了几口下去……
“呕——”他转头,闭上眼睛,捂住胸口,又想呕吐了。
但没呕出什么东西来。因为他这几天实在没有胃口,除了喝水,就只是吃些水果,喝点米汤,人都瘦了一圈。
“皇上,该翻牌子了。”和远捧着一个银盘进来,恭敬的道。
又到了后宫最重要、最期盼的时刻——皇上翻嫔妃们的牌子,决定跟哪位美人过夜。
“滚,朕没有心情!”秋夜弦口气很冷,脸色很青,“没有朕的吩咐,不要再拿这种事情来烦朕。”
心理阴影还没有消除,他哪里有心情跟女人亲热?这些人难道就会察言观色吗?
和远很想说皇上已经半个月未曾驾临后宫,不合规矩,但看皇上的脸色如此难看,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只得讪讪的退下。
秋夜弦而后坐在龙椅里,微微眯起的眼中,满是阴狠之色。
凤含玉,现在到你向朕证明你的价值的关键时候了!
如果凤惊华成功的嫁给了阴九杀,真正成为了阴九杀的女人,你这辈子就别想当皇后!
朕要的,是能为朕分忧解难的女人,而不是只会玩些小手段博取朕的宠爱的女人!
321 新的破坏者()
天色才微微变暗,红灯笼却已经再一次挂满了阴府的屋檐与树梢,红色的“喜”字再一次贴满了浮云阁的门窗,无数的大红蜡烛再一次被点燃。
喜乐之声隐隐响起,响彻了阴府,但没有传出太远。
不算多的宾客汇集在中庭和后院,没有高声喧闹,只是以普通的语调有说有笑,这场婚礼与其说是一场婚礼,更像是一场亲友的聚会。
有了上次的事情,今晚的喜庆之气并不浓厚,却显得更为平和。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吧?狩王和凤女应该可以喜结良缘,成功入洞房了吧?
每个人都在心里这么想。比起上次,阴府的守备更加森严,近半宾客还是军中将领,连衙门都在紧张的关注阴府是否平安,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胆敢今夜来坏事。
如若有人敢来坏事,今晚定会有来无回——这是狩王放出去的话。
所有人都相信,今晚一定能平安度过。
“陛下,您真的要不战而败吗?”路上,玉蝶反复追问玉梵香,“您救过狩王和凤姑娘,不管成不成,您至少可以提出您的要求,如此才没有遗憾不是吗?”
玉梵香黯然,摇头:“玉蝶,凤姑娘是我的朋友,到这个时候了才挟恩求报,夺人所爱,太卑鄙了,也太迟了。”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那么早成亲,她也许还可以赌上一把,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堂堂正正的谈判,何来卑鄙一说?”玉蝶不这么认为,“正因为是朋友,才要开诚布公,有话直说,不是吗?如此强颜作笑,违心祝他们新婚幸福,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玉蝶,不要再说了。”玉梵香目光坚定,“我是诚心祝福他们,并无勉强,若是我在这时候破坏他们的幸福,莫说我会失去一个朋友,连狩王都会看轻我和厌恶我,我不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会失去拥有的东西。”
“陛下,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您错过,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玉蝶还想说服她。
“玉蝶,你再说就回去!”玉梵香口气严厉的道,“朕说了一切到此为止,你要违抗圣意吗?”
一旦她自称“朕”,就代表她心意已定,绝无更改的可能,身为臣子,若是再提出反对意见,将会受到处罚。
“是。”玉蝶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裙子上的飞鱼图案。
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也遮住了她眼里的决绝。
狩王是最好的锦国王夫人选!为了陛下的幸福,为了锦国的利益,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努力,哪怕会遭来凤姑娘和狩王的怨恨,她也要豪赌这一把!
玉梵香一行抵达阴府的时候,天色终于很暗了,再过半个时辰,拜堂仪式就会正式举行。
玉梵香的身份很敏感,她平日都作了乔装,以锦国的驻京女官员及凤惊华的好友身份出现,除了凤惊华和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