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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狩王,目前看来活不久,大概也没有那个“运”,所以,事关重大,她能不说还是不说吧。
秋夜弦沉默。
这样的卜算结果,并不那么让他意外。
如果狩王是那种遭遇大难后就让人觉得“必死无疑”的人物,就不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也就不会活到现在。
果然,对狩王这样的人物,即使所有大夫都断其必死,他也不能安心。
他没有再追问狩王的事,而是换了个问题:“朕近期诸事不顺,你认为原因何在?朕接下来的运势又如何?”
其实,祝贵妃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他占卜,几乎天天都为他算这算那,对他近期的运程自然有所了解。
但她还是谨慎、细致地观察皇上的气色。
好一会儿后才道:“皇上接下来的运势恐怕也不太顺利,但对皇上自身并无伤害。待我闭关静养几日,做好准备后就为皇上祈福。至于皇上近期不顺的原因……”
说到这里,她灵机一动:“臣妾只知家事,不知天下事,如果皇上指的是天下事不顺,那臣妾就说不出所以然了。但说到家事不顺,臣妾觉得宫里的女人争得太厉害,把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影响了皇上的心情与运气,这定是原因之一。”
兰贵妃的怀孕,点燃了嫔妃们的妒忌、怨恨与恐惧,各种争斗和争宠开始上演,甚至已经有嫔妃被打入冷宫,就差还没有死人了。
所谓天地人和,“天地”指的便是环境,环境不好,人如何“和”?
人不“和”,事如何“顺”?
秋夜弦笑道:“你倒是说得直接,但也不无道理。”
他会诸事不顺,主要是因为有人在暗地里跟他作对,原因他清楚得很。
但是,宫里这段时间确实闹得厉害,令他每每看到那些女人就心生厌烦,情绪不佳。
祝贵妃道:“我想向皇上提个建议,也许能让皇上的运气变好一点。”
秋夜弦道:“说。”
祝贵妃长得不美,也不懂得讨男人欢心,他对她没有情爱,但正因她不谙世事,不爱情事,醉心于巫术,才让他最信她。
可以说,她于他更像是助手,而不是女人。
祝贵妃道:“我有一个妹妹叫祝雪,世人都夸她长得美,皇上也应该听说过吧?但世人并不知道,我这个妹妹最强的不是长得美,而是她的运气特别好。真的,祝雪的好运气在祝家是公认的,简直就跟神魔附体一般神奇。皇上随便派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倒过霉的。就算再糟糕的事情落到她头上,她也会逢凶化吉……”
比如路上狗屎很多,别人不管怎么小心都会踩到,她闭着眼睛乱跑却一泡都踩不到。
比如她很蠢,容易被人骗,还经常遇到色鬼调戏和非礼,但每到关键时刻,必有好人出来救她。
比如她出去买东西,钱不够,随便在地上找找,就能捡到钱,刚好够她买下想要的东西。
比如她吃坏了肚子,几乎就要拉在裤子上了,却总能及时找到茅厕,而茅厕里还恰好没有人。
等等。
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看不起白痴雪的容貌,但更讨厌白痴雪的好命。
秋夜弦对女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听她说得这么神奇,不由来了兴趣:“那又如何?”
祝贵妃道:“我认为我妹妹的运气会这么好,是因为她的巫力都化为运气保护她的缘故。有她这种天生好运的人陪在皇上身边,皇上的运气也会变得好起来的。真的。所以我希望皇上能纳我妹妹为妃。”
她说得很认真,因为,她真的很想让白痴雪代替她去跟皇上睡觉,给皇上生孩子,而她只要能专职为皇上占卜就好。
身为大巫师,能为“天子”重视和效力是种荣耀,她只有拥有这种荣耀就够了。
之前,她数次想向皇上推荐祝雪,但皇上对纳妃没有兴趣,她没敢明说。
这次,她抓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极力推销。
秋夜弦听后哈哈大笑:“听你说得这般神奇,朕还真想见你妹妹了。”
祝贵妃喜上眉梢:“那我明天就派人通知家里,让家里送妹妹进宫,让皇上先看看喜不喜欢。”
秋夜弦笑道:“不必这般着急,再过几日吧。”
祝贵妃强压下心头的喜悦:“是。”
晚几天也好啊,这样她才能好好准备和安排,让祝雪第一眼就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就这样,祝雪后来进了宫,得以跟皇上相见,再然后就是正式入宫,封妃。
也就这样,姬莲拥有了她在宫里的第一个劲敌。
祝雪到来引发的种种波澜与悲剧,远超祝幽此时的预料,但那都是后话了。
115 动她者;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草莓,。xs。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飘渺空灵的歌声,和着缠绵婉转的琴声,宛如天外仙音。
下人纷纷停下脚步,望向浮云阁,下意识的阖上眼睛,沉醉美妙的歌声与琴声之中。
不知时间流逝,不知岁月几何。
直到歌声终了,琴音散去,众人方才如梦初醒,意犹未尽。
此歌只应天上有!紫夫人何时再轻歌一曲,带他们入天外仙乡,忘尘世烦恼?
“妙极!实在妙极!”浮云阁的回廊上,两面垂纱,狩王斜卧美人膝,衷心赞叹,“歌舞琴无一不绝,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天上人间,莫过如此。”
“谢王爷夸奖。”三位美人婷婷施礼,“王爷喜欢的话,咱们天天唱跳弹给王爷听。”
也许是阴太妃的探望起了效果,狩王的病情居然有了起色,不仅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清醒,甚至还能下地行走。
消息传出,全府惊喜若狂,众姬妾们不断涌进浮云阁看望狩王。
而狩王也没有拒绝他的女人们的关心,精神好时或与众女下棋,或赏众女吹弹唱舞。
众姬妾抓住这个机会,使出浑身解数,想一举博得王爷欢心,成就日后富贵。
“就这样吧。”狩王道,“每天这个时候,你们过来。”
“王爷,”枕着他的美人笑道,“虽然紫姐姐的歌,兰姐姐的琴,薇姐姐的舞都妙极,其他姐妹望尘莫及,但姐妹们还是想知道,王爷最喜欢哪位姐姐的才艺?”
众姬妾都竖起耳朵。
紫夫人的歌喉,兰夫人的琴音,薇夫人的舞蹈,都是名扬京城的绝艺,世人久闻其名,却无机会欣赏,只有王爷才能想听就听,想看就看。
那么,王爷最喜欢谁的才艺?
狩王道:“依依的歌声。”
他从来不讨好任何人,尤其是女人,所以他想说就说,没有任何顾虑。
果然是她!众姬妾皆暗暗叹息。
能进狩王府的女人,哪个不是才貌双全,至少拥有一门过人的才艺?
但论知名度,真没有人能与紫夫人的歌喉相比。
紫夫人微笑,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王爷喜欢,依依一定会唱得更好。”
其他女人心里,满心不是滋味。
有一位美人鼓足勇气,站起来,娇声道:“王爷,妾身不会唱歌,但会唱戏,臣妾给王爷唱一出可好?”
众女一看,哦,梨花院的老女人。
住在梨花院的女人是最早入府的一批,要么曾是名伶,要么曾是名妓,论年纪她们最大,论出身她们最低,论人人缘,她们也是最差的。
没想到她们沉寂了这么久,原来还对王爷抱有幻想啊。
想主动献艺的美人眼里充满了期盼,然而狩王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疲惫的阖上眼睛:“本王累了,你们都回去吧,依依留下来即可。”
美人咬唇,目泛泪光,很想再争取一番,但她终究不敢,只得委屈的跟众姬妾离开浮云阁。
“二十好几了吧?还妄想得到王爷的恩宠?就是因为蠢成这样,才没入王爷的眼……”
“我觉得不是年纪问题,而是干不干净的问题,王爷有洁癖嘛,哪能受得了……”
“是哦,从青楼和戏班子出来的,有哪个是干净的?这样的人呆在王爷身边,呸呸呸,想到就恶心……”
“你们知道王爷为何那般喜欢花夫人,连晚上都要花夫人在床边服侍?因为啊,花夫人虽然出身不好,但好歹是黄花闺女,比她们干净多了……”
“跟她们相比,花夫人的出身已经算很好啦,嘻嘻……”
众姬妾毫不掩饰她们对梨花院的鄙视,说说笑笑,一点也不避讳。
兰夫人没有阻止她们的冷嘲热讽,因为紫依依也是戏子出身。
梨花院的几位美人听到这些议论,俱是咬紧牙关,眼喷怒火,恨不得将那些女人的舌头给拧下来,然而她们的身份确实是最低的,而且从未爬上过王爷的床,她们拿什么跟别人吵?
再怎么愤怒,她们也只能在私底下诅咒那些女人。
还没有走到梨花院,她们见四下无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将那些嘲笑她们的女人骂成猪。
骂着骂着,有人道:“竟敢说我们连花京儿都不如,真是气死我了!”
这句话引来其他人的强烈附和:“花京儿长得那么黑,穿得那么土,什么才艺都不会,天生就是当奴才的命!居然拿我们跟她比,还说我们不如她?简直忍无可忍。”
“她是黄花闺女又如何?就她长成那样,就算不想当黄花闺女,也只能当一辈子了吧?我才不信王爷能看得上她。”
“哈,王爷当然看不上她,但别的男人就不一定了,比如那个年过三十还没有老婆的王五……”
“这个我赞成。那个王五不挑女人,只要是母的谁都成啊,我觉得他跟花京儿挺合适的。王爷不如发发善心,将花京儿赏给王五好了。”
“王爷说花京儿很会照顾病人,一定舍不得的,咱们私底下撮合撮合还成,要不然花京儿一辈子当黄花闺女,那多可怜?”
她们原本只是说来发泄,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们突然都住,一个看着一个。
她们都从别人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邪恶。
如果花京儿被别的男人破身,王爷还会要她?还会有人说她们不如花京儿?
只不过是区区一个花京儿,莫说她跟下人有私情,失了贞洁,就算她突然暴毙,也没有人会当一回事吧?在狩王府,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很快,几个女人的脑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她们不知道,在她们身侧的大树后,一个人静静的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第二天,狩王进宫看望阴太妃,没带任何姬妾同行。
王爷晚上没有回府。
王爷不在,众女就像寒流来袭的花儿,一个个都蔫了,天黑就入睡,独自度过又一个漫漫长夜。
这夜的王府,特别的黑暗,特别的清冷。
莲香居笼罩在黑暗之中,里里外外一丝灯光都没有。
一条壮实的人影,隐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摸到莲香居门口,左右看看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插进门缝里,将门后的木制插销一点点推到一边。
没过多久,插销就被彻底挪开,他推门而入,将门关上。
他慢慢往花夫人的房间摸去。
他来过这里几次,莲香居也没有多大,就算在黑暗中,他也能准确地摸进花夫人的房间。
之前,莲香居的老嬷嬷已经在花夫人的饭菜里放了蒙汗药,还说花夫人已经吃了,估计花夫人这会儿已经睡死,完全可以由他为所欲为。
花夫人的房间里,床的方向隐隐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果然睡着了!
他搓着双手,不断咂嘴,不断舔舌,眼里全是,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王府里到处都是年轻貌美又寂寞难熬的美人,他每天看着这么多寂寞的美人,全身痒得难受,恨不得将她们搂在怀里狠狠折磨。
但他只敢想,不敢做。
直到今晚,他终于有了机会,早就迫不及待。
“喵——喵喵——”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低低地叫了两声。
他叫得很像。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他可以放心地上了。
他的呼吸猛然间就粗重起来,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而后他大叫一声“美人我来了”便以饿虎扑食的气势扑上去。
突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迎面扑来,覆住了他的脑袋,似乎是毯子之类的东西。
而后,他被人迎面推了一把,倒在地上。
“啊——”他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去扯盖在脸上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