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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他抬头看向墨黑的天空,在心里问您在儿子们相杀之前死去,是值得庆幸,还是应该同情呢?
而自己,又该怎么办?
争,还是不争?
又该怎么争?
能不能争得到?
884 我想助你成帝()
很晚了,凤惊华才回到家里。。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星星阁找阴九杀。
阴九杀可以睡在客房里,她还可以为他另外安排舒适的房间,但是,她最终还是安排他住在哥哥所住的星星阁里。
因为,星星阁是整个凤府最重要、最干净、最舒适、也最安全的地方,阴九杀在她心里的地位,几乎是与哥哥一样的。
哥哥不在星星阁里,阴九杀也不在。
她没有问他去了哪里,直接往翠竹院走去。
果然,靠近翠竹院的时候,她听到既纯净空灵、又温柔安静的琴声,宛如来自天籁,自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她不由放慢脚步,生怕惊扰了这美妙宁静的音符。
轻轻的,再轻轻的推开院门,她又看到阴九杀站在翠竹之下,聆听窗边的玉梵香在弹琴。
风吹,竹动,他的衣袂微动,空气似乎还能看得到美妙的音符在回旋,但这画面,却似乎是静止的。
——时光因此而静止。
她站在门边,看着这样的画面,看着这样的阴九杀,久久不能动。
这几天来,阴九杀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站在这里听玉梵香弹琴,很多时候,她觉得他真的已经化成一尊雕像。
她也会弹琴,只是琴艺算不上高明罢了,可她能听得出来,阴九杀在的时候,玉梵香的琴声多了几缕悱恻入骨的温柔与坚强,而阴九杀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得心境无澜。
她也喜欢这样的琴声,却不沉醉。
她可以与阴九杀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然而,她弹不出这种可以将人引入忘我之境的温柔坚定的琴声;
她的心,已经失去了纯净与真正的安宁。
阴九杀是闭着眼睛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远离尘世的灵魂在琴声营造的世界里安静的歇息。
玉梵香也是看不到的,只有满足的心灵在琴声里静静的歌唱。
凤惊华的眼里,则只有阴九杀。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终了,三个人终于回到现实。
玉梵香敏感的感受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微笑“谁在那里?是惊华吗?”
换了别人,可不会这么安静的呆这么久,一般还会鼓掌或夸上两句。
“是我。”凤惊华颌首,“我找九杀有点事要谈,正好听到这琴声,就听得入迷了。”
玉梵香微笑“你们要不要进屋里谈?”
“不了。”凤惊华摇头,“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跟九杀聊聊吧。”
她接下来要对阴九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还非常敏感,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听到或猜到。
阴九杀睁开眼睛,转身“走吧。”
两人很有默契的走到全府最清静、人最少的凤惊华的院子,在书房里坐下。
凤惊华再次确定四周绝对没有任何人在场且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凝视着阴九杀,缓缓的道“新年快过了,我想送你一份你最想要的且唯一想要的礼物。”
阴九杀的唇边,难得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的心意便是最好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你已经拥有的,我不会再给你。”凤惊华道,“我只想给你你想要而没有的。”
阴九杀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一点“我想要而没有的?连我都想不到是什么了。”
“有的。”凤惊华盯着他,“告诉我,你想要而没有的、唯一的一件东西是什么?即使拼尽我的一切,我也会为你争到。”
阴九杀沉默了半晌后,目光游离向远方“我想要而争不到的东西,别人更不会争得到。”
若是他拼尽全力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又怎么可能做到?
“你说的没错。”凤惊华缓慢而坚定的道,“但是,我们齐心协力呢?”
阴九杀收回目光,落在她的眼里,没说话。
凤惊华上前两步,脸庞离他的脸庞如此之近,近到彼此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波澜“我们若是联手,有什么做不到的?”
阴九杀长长的、细细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心里有所动容,却还是道“若是你有想要的,我定然尽力。”
“我现在最想要的,”凤惊华抬手,将手心覆在他的胸口,缓缓的道,“就是让你的心,活过来!”
阴九杀的眼睫毛又动了动,眼皮子却微微下阖,摇头“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凤惊华盯着他,“你的心思,瞒不过我。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来,那么,就由我代你说出来吧。”
阴九杀“……”
“你唯一想要的是,”凤惊华一字一字的道,“你姐姐的自由与幸福。”
阴九杀抬眼,眼里透出凤惊华前所未见的既变幻莫测又明晰强烈的光泽。
——他的眼眸,原本都是灰暗的,无光的;
“你想与你的姐姐一起生活,想亲自照顾她和爱护她,让她得到不曾得到过的安宁与自由。”凤惊华沉静的说着,“这听不起似乎没有希望,但是——”
她伸手一指,指向皇宫的方向“只是一堵墙罢了!既然你不能带你的姐姐出来,那么,你就进去!”
阴九杀的眼睛蓦然睁大,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虽然她现在说的话可谓石破天惊,但凤惊华还是义无反顾的、掷地有声的说出来“只要你成为高墙里的主人,那你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也可以让你的姐姐主宰自己的命运,如此,你们便能团聚,直到永远!”
“也就是说,九杀——”她一字字的道,“我想助你成帝!”
——她思考了整整三天,才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是她的决定,她的意志和态度非常坚定。
阴九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不能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他缓缓的摇摇头,“去争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无数人的生命与鲜血成全自己的心意,姐姐不会喜欢,也不会接受。”
十几年来,他身经无数战斗,双手染满鲜血,但那是他的职责,也是保护重要的人的需要,他绝非被迫战斗和杀人,但是,那也绝非出于他的喜好和兴趣。
而姐姐……更不愿意看他一次次的卷入凶险与战斗之中。
只是,姐姐太温柔,不忍苛刻他和阻止他,只能默默在为他担心和祈祷,活活的将身心折磨至灯尽油枯。
如果姐姐知道他为了与她相聚而想成为天底下最高最厚的那堵墙里的主人,并为此卷进比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更残酷、更冒险、更没有道理的战争之中,姐姐不会因此受到鼓舞,只会陷入更大的忧虑之中,只会……
他黯然“这么做,也许能让我与姐姐团聚,但是,姐姐不会因此得到自由与幸福。”
885 四人心事()
凤惊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这么多表情。。
阴太妃的病情,果然对他产生了极其重大和明显的影响。
这也坚定了她的态度。
“但是,这已经是你实现愿望的唯一机会了。”她慢慢道,“你要放弃拯救太妃的努力吗?”
“我没有放弃。”阴九杀道,“只是,这样救不了她。”
高墙之内的世界,是天底下最大最坚固的牢笼,他可以进牢笼陪伴姐姐,但是,他们不会因此得到自由。
只有带姐姐出来,他才能和姐姐一起得到自由与未来。
而带姐姐出来,何其之难;!
已经不仅仅是与整个世界作对那么简单了。
凤惊华也明白这一点。
她没有再试图说服阴九杀,只是道“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这里。”
阴九杀的唇边,又泛起薄薄的微笑“我会再想想的。”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有了最终的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绝对不会把她拖下水。
他丝毫不怀疑她的意志,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他何苦为了进一个更大的牢笼而破坏她的人生?
所以,他不会接受她的心意。
凤惊华微微一笑,抬手,覆在他的胸口上“嗯,我等你的答复。”
阴九杀道“时间不早了,我回去歇息了,明天,我就回军营。”
凤惊华送他出去。
然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他在凤家一口气住了五六天,这几天里,他没有回过自己的王府,没有踏出凤府一步,也不与别人接触。
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她却知道,这不太正常。。
若是以前的阴九杀,绝对不会在她家里住这么长时间,一定会尽快回到军营,与他的部下一起过节,至少也会回自己的王府看看,但是,他没有。
他似乎已经无心军务,连部下都不那么重视了。
——他的心,正在慢慢的、彻底的死去,即使他的心几乎就不曾活过。
她不能看着他就这样的走到人生的尽头。
目送阴九杀离开以后,她慢慢转身,走进卧室,入睡;
整间院子都陷入黑暗之中,不留半缕灯光。
黑暗中,一条人影从角落里钻出来,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站了半晌后,翻墙而出,往客房而去。
进入客房院子之后,院子的灯光幽幽的照在他的脸上。
不是秋骨寒,还能是谁?
他这两天心事重重,无法安宁,便在今夜来到凤家,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他来的时候,没有去找别人,直接去见凤惊华。
凤惊华不在院子里,他不便进去,可他只想见她,而且心里有种非见她不可的念头,所以,他便悄悄翻墙而入,躲在角落里,想等她回来。
跟阴九杀一样,他几乎算是半个凤家人了——至少凤家下人都是这么看的,没有人会防着他。
他一直等着,等到身体都要冻僵了,才看到凤惊华进来。
他想跑出去打招呼,却看到了她身边的阴九杀,于是他不想动了,继续猫着,摒住呼吸。
这一夜的风很大,发出的声音也大,他又擅长潜伏,凤惊华和阴九杀进来时,并没有发现他。
阴九杀和凤惊华进入书房之后,他一点点的潜到书房的窗子外,耳朵贴着窗口,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不喜欢那两个人偷偷的、悄悄的说私房话。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也许又在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他没能听得清楚,但风停的时候,他还是隐隐听到了很重要的几句话。
当时,心里就是一震,一寒,一沉。
心情起伏得厉害。
但他们结束谈话的时候,他也冷静了下来;
他再怎么说也经历了大风大浪,自制力只会越来越强。
他在床上躺下来,想着祥国公对他说的话,想着她和阴九杀的那几句对话,彻底难眠。
阴九杀也是。
凤惊华也是。
但次日,凤惊华还是精神抖擞,目光坚定的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她要去见阴太妃。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解决了阴太妃的问题,才能解决阴九杀的问题。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皇宫了。这一回进宫,她心平如镜,毫无波澜。
以她的身份,没有人敢不给她面子,看守小门的宫人一脸惊异的去通报了阴太妃,阴太妃愿意见她。
她穿过长长的、弯弯绕绕的小径,走到阴太妃的院落前时,听到了一段空灵纯净的、婉转低幽的琴声。
心头就是一震,站住了。
这琴声听似平静,其中却带着细水长流、永不停歇的悲伤。
但是,这曲子,和玉梵香经常弹的、阴九杀经常听的,却是同一支曲子。
难怪……
难怪阴九杀常常听玉梵香弹那首曲子。
玉梵香的曲子里没有悲伤。阴九杀有时候也会吹笛子,他吹的,似乎也是同一支曲子。阴太妃年少时,是不是也经常弹这首曲子?
那时的阴太妃,琴声里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悲伤吧?
她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但她隐隐想起来,天洲的名门千金若是习琴,似乎都必须会弹这支曲子,姬莲似乎也弹过。
——她终究不是弹琴的料。
她的一双手,只适合拿兵器,她大概永远都无法用琴声软化人心和征服人心;
直到琴声停止,她才敲门,缓声道“惊华求见太妃——”
院门打开了,一名嬷嬷出现在门后,客气的道“凤小姐请进——”
凤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