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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写了好久,断断续续的写了一个多时辰,洋洋洒洒四十多个名字,排在名册上。
秋骨寒一言不发,只是慢慢的喝着茶,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写。
终于,夏恩放下笔,颤着声道:“皇上,奴才……写……完了。”
秋骨寒勾了勾手,侍卫便会意的拿过名册,双手递上来。
秋骨寒扫视上面的名单,抬头,盯着夏恩:“如果上面有一个错的,或者漏了半个,朕定让你悔恨终生。”
夏恩的嘴早就肿了,嘴部动一下都难受得慌:“奴才……没有……隐瞒……”
大家都是为夏国公效力的,他的下场这么惨,别人凭什么就可以安然无恙?
既然要倒霉,那就大家一起倒霉好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秋恩了。”秋骨寒抬了抬手,“朕给你休假一个月,下去歇息吧。”
秋恩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颤巍巍的下去了。
他想问的是,如果夏国公知道他出卖了他,要对他下手,他该怎么办?
可他只是一个奴才,性命能值几个钱?又有什么资格这么问?
秋骨寒又浏览了那份名册半晌后,淡淡道:“把这些人全抓过来。”
这一夜,秋骨寒不曾入眠,也不曾走出过御书房半步。
直到五更时分,天色由漆黑变得朦胧时,他才缓缓的走出御书房,负着双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遥望着只有几颗零星的夜空,看了很久,才慢慢的缓步离开。
没有骑马,没有乘坐步辇,只是慢慢的行走在空荡荡的、寂悄悄的皇宫里。
这一夜,京城的很多官员也都没有睡好,参与罢朝的担心得罪了皇上而没能睡好,没有参与罢朝的出于兴奋而没有睡好,但夏物生,却还是睡得挺不错。
夏物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错,也及时收手了,还被皇上教训了,所以,就凭他与皇上的血亲关系和他曾经为皇上立下的功劳,事情应该就此了结,他虽有遗憾,却也不用再多想。
还有,宫门已经贴出告示,次日不用早朝,他更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养养身体。
他还有很长时间的富贵要享受,而以前,他实在过了太久的人下人生涯,所以他得养好身体,把以前想享受而不能享受的一切,都一一的享受回来。
比如,他要在外头养几房千娇百媚、懂得讨好男人的外室,让她们给他多生几个儿子,壮大他夏国公的血脉和声势。
比如,他要拉拢和提携更多的人,让这批人成为他的手、他的嘴、他的笔、他的工具,代替他去做所有的麻烦事,他只要轻轻松松的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日子就行。
比如,他还要制造、培养下一任帝王,让下一任帝王敬重他、服从他,他可以过着太上皇一样的好日子……
他想得很美很美,睡得很美很美,然而,美梦还在延续,“啊啊啊——”的凄厉的尖叫声就炸碎他的美梦,几乎震裂了他的老骨头。
1201 从天而挂的人头()
毫无疑问,尖叫声就来自他身边的老太婆。
他恼怒的睁开眼睛,斥喝身边的老太婆:“你吵什么吵,梦到鬼了不成?”
然而,已经坐立起来的福国夫人双目暴凸,瘪嘴张大了极限,把一张布了不少皱纹的老脸撑得老长老长的,加上头发散乱,声音凄厉,简直跟老死鬼似的,怎么看都令夏物生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以上的伤害。
他得赶紧去最好的青楼挑几个清倌治疗精神创伤才行了!
他在心里想着,顺着死鬼老太婆的目光望向床前,床前有鬼不成?
天都亮了,能有什么鬼……
“啊——”在看到床前景象的那一刻,他也惊得魂飞魄散,大叫出声,而后保持着双目圆睁、全身僵硬的姿势,不动了。
因为,他被吓得动不了了。
床边……
华丽偌大的房间里,他的床前的……上面,竟然、竟然悬挂了、悬挂了一颗颗的人人人人人头!
真的是活生生的、面容狰狞的人头!
他们的脖子都被砍断,长长的头发被系在屋梁上,脑袋一颗颗的悬在房间上方,密密麻麻,看起来足足有几十颗,而且、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新鲜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的场面,谁不魂飞魄散?谁还能保持冷静和正常?
“老爷,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听到他们的尖叫声而匆匆奔进来的下人,猛然间就看到了那般恐怖的景象,先是呆了一呆,而后才反应过来,也魂不附体的尖叫起来,“啊——”
“啊——”
有人还瞬间晕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根据尖叫声跑过来,然后引发更多的尖叫声与晕厥。
但这样的尖叫声与混乱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冷静的管家与管事主持秩序,先严令侍卫们封锁老爷的院子,再命令侍卫将所有目睹此事的下人们拖到一边的房间里,同时让人给老爷和夫人蒙上眼睛,扶着两人离开卧室。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在查明原由或老爷下达命令之前,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现场也不能被破坏——这些管事和管家中,总还有几个会办事的。
看不到那副恐怖的场景后,夏物生总算缓过气来。
他喘着粗气,喝了两杯安神茶落腹后,缓缓的命令管家:“去,把那些人头摘下来,盖上伤口,带过来给本公瞅瞅。”
管家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去报官?”
夏物生缓缓的道:“先不要报,看看情况再说。”
这事太敏感,就算要报官,也绝对不能曝光,所以他得先看看大致情况,心里有个数再考虑对策。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旁边虽然不再尖叫、却已经被吓得目光呆滞、手脚一直在哆嗦的夫人,叹气:“把夫人送到偏房,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别让任何人乱说话。”
管事们分头忙去了。
夏物生坐了一会儿后,还是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透透气。”
那股子恶心的血腥味,似乎还在他的鼻间弥漫,令他恶心难忍。
门窗全部被打开,清爽的晨风带着草木的香气和就近池边的水气吹进来,才让他感到好受了一点。
随后,他在下人的侍候下,洗了脸,漱了口,换了衣裳,又吃了一些易消化的早点,总算活了过来。
而后,侍卫们已经把那些人头摘了下来,用毛巾覆住人头脖子上的断口,脸部朝上的摆在白布上,请他过目。
夏物生定了定神,慢慢走进另外一间屋子。
这些人头都煞白着脸,
他忍着这种恶心,走到白布面前,边打量那些人头,边问:“你们可看出他们是什么来历?”
侍卫们纷纷摇头,倒是有几个管事和管家面露犹豫之色。
“老爷……”管家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些人好像都是宫里的……”
夏物生听得倒抽几口冷气,脸色全变了:“你、你没看错?”
这名管家接替上任被劫杀的管家虽然才几个月,但也是从多年的管事升上去的,算是他的心腹,知道他不少秘密,比如,他在宫里大致有多少眼线等。
“小的不敢确定。”管家低声道,“他们的脸都有点变形,还有血什么的,看不太清楚,但有几个人小的比较熟悉,看着就像。”
夏物生咬了咬牙,下令:“把你觉得眼熟的脸洗干净,好好辨认。”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要报官和查案,侍卫们都没有清洗这些人头,面容不好认,但如果这些人真是他安c在宫里的眼线,那这事就麻烦了,绝对不能轻易让外头知晓。
管家命人将这几颗人头洗干净以后,脸色也白了,战战兢兢的道:“老爷,真、真的是他们……”
平时都是由他们管理、联络宫里的眼线,他们相当熟悉这些人,现在一看,很快就认出来了。
夏物生惊得后退数步,哑着声音道:“将、将这些人头全洗干净,看看他们都是谁,做、做好记录……”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着额头往后退:“扶、扶本公出去,你们忙完了再给本公看、看记录……”
他都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到了外头之后,他不断喘气,血色不断的从脸上消散,心里,则不断的聚拢着乌云和y霾。
但愿、但愿事情没有糟到这种地步……
然而,管事和管家们整理出来的名单,令他的心情跌入底谷。
——全是他安c在宫里各个机构、领域的眼线!
上面的很多人还是他亲自挑选和教导的!
整整三十七人!并非全部!然而,他无法判断人头并未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小撮眼线是死在别处了,还是身份尚未暴露,还是背叛了他,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
已知的危险永远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他心里现在就感受到了巨大的y影与危机。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他哆嗦着手指,拔遍音量,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安,“你们这么多人守夜,难道就没有人发现有人偷偷的运送这些人、人头进、进来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喉咙就像快要被割断了一般,声音听起来又尖锐又短促,还含含糊糊的,根本无法成声。
他直到这时才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对方是如何做到不让府里的任何人察觉,就把这么多人头挂在他的房间的屋梁上?
把整整三十七颗应该是刚被割下不久的人头悄悄带进他的府里,避开那么多人的巡逻与眼线,再带进有下人和侍卫在外头守夜的他的房间,再把这些人头一一用头发系在屋梁上,而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开——这是容易做到的事情吗?
1202 臣惊恐,求皇上庇护()
岂止是不容易!
根本就是只有主宰暗夜的鬼魅才能做到吧?
换个角度想想,对方既然能做到这份上,那么,要取他甚至是整个夏国公府上下的人头,又有何难?
想到昨天晚上,不知如何潜进他房间里的人一边悬挂人头,一边冷冷的盯着睡得正香的他,就差没有一刀切下他的人头时,他就不寒而栗——即使是当年他暗中协助新皇、图谋推翻废帝时,都不曾感受过恐惧和心惊。
自诩见过大世面的侍卫长这会儿也是头皮发麻,心里发凉,微颤着声音道:“小的已经命人封锁全府,在府里搜查蛛丝马迹,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同时也一一询问府里上下,务必找出是何人所为……”
虽然案发还没过多久,他们的调查也还没进行多久,但,这些人头被带进府里并挂在老爷房间里的时间,却是绝对不短的,而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发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对方要么就是在府里有足够多、足够高明的内线,要么就是强大的程度远远高出他们,他只要想到可能要与这么神秘而强大的对手作对,心里就发怵。
“你、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带人去查!”夏物生觉得他一定要高声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才能暂时压制心里的恐惧。
他不过五十出头,只要保养得好,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好不容易才获得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不要死!绝对不要!
“是。”侍卫长刚转身,夏物生又在后面叫了,“从今天开始加强护卫,不管白天黑夜,人手至少增加一倍,不,至少两倍!还有,如果人手不够,就花钱去找人,一定要找可靠的,不够可靠的绝对不许招进来!还有、还有派十几个高手随身保护本公,赶紧先把这事办了!”
他只要想到有人可以轻轻松松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自己,就心惊r跳。
侍卫长又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夏物生坐在椅子里,还是惊魂未定,边抖着手喝压惊茶,边问身边的管事与管家:“你们说,会是谁如此威吓本公?你们说,这天洲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夏国公!
还是皇上的亲舅舅,对皇上登基有大功,谁敢如此待他?
管家与管事互视,眼里脸上俱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动机、又有本事做到这种程度的,能有几个?
他们早就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们不敢说,他们只能在心里想,老爷是老糊涂了么,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出这背后的意味?
夏物生见他们不说话了,想了一想,又道:“你们几个赶紧进宫去问夏恩,到底这些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全被人给杀了!宫里的人都以他为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