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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喜这才深刻的意识到如今是五十年代。名声那是顶顶重要的。如今事情进行到这寸劲儿上,她算是骑虎难下了。要真弄出人命来,她这辈子都难安心。
难道真要在这里娶个媳妇,跟个女人过日子?她心理上能适应吗?
李发全看他表情苦恼,倒不像刚才那一根筋的样子了。赶紧趁热打铁:“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娶媳妇为啥?还不是过日子吗。梅子她表姐绝对是过日子的好手,你以后就明白了,说不定想起今天的自己来,还会好笑呢。”
他拽着王宏喜往回走,一路上不停的说着黄晴的好话。就怕他这兄弟哪根筋不对又抽风。
拿着李发全借她的新衣裳,王宏喜一路呆滞的回了家。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原本就有百合倾向,试着做个男人应该也可以的吧?
翌日一早。王宏喜偷悄的到后院把自己的鸡蛋煮熟。她也不嫌烫,狼吞虎咽的把五个鸡蛋一口气全吃进肚子。幸好她给自己准备了一碗水,不然非噎死不可。
吃完了,把剩下的鸡蛋放到空间。摸摸肚子感叹:“从没觉得白水煮鸡蛋会这么好吃!”
把煮鸡蛋的脸盆洗净,又把烧过的灰倒入门前的水沟。毁尸灭迹后才做贼一样回到自己房间。
吃完早饭,道贺的亲朋陆续来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以往那些祭祖,宴客之类的老规矩都被废弃搁置。王宏喜换上昨天借来的衣服,坐上李发全从生产队借的马车前往黄家接亲。
路上李发全看她面色如常,没再提昨天的话题。一群队里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几个娶了媳妇的说着荤话调侃王宏喜这个新郎官。王宏喜在现代什么没听过,她又刻意的把自己往男人的心态上调。根本无惧他们调侃,和他们打着哈哈,很快就到了新娘子家中。
女方这边也一样,特殊年代一切从简。不过看着桌子上满满一大盘的瓜子和糖,王宏喜还是感觉出了女方对新娘子的重视。喜糖还都是带着糖纸的高级货。她家里老太太可是只摆着自己家的葵花籽,喜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喝了口热水,新娘子被人搀扶出来。大约一米六的身高,被特意掐腰的红棉袄勾勒出美丽的曲线。头上顶着红盖头。
来迎亲只赶着一辆车,等回的时候才知道女方家的嫁妆就把车堆满了。崭新的四铺四盖,还有两个大包袱,外加两口箱子。本来嫁妆是要摆在外面给别看的,如今没办法只好把被子和衣服全放到了箱子里,这才勉强放下。
王宏喜把来时抱在怀里的被子给新娘子垫到车上,等她坐好才坐到她边上。赶车的李发全把鞭子递到她手上,笑嘻嘻的调侃:“行了,这下没我啥事了。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坐车回吧!我们这些人啊!”他搞怪的左右看看送亲迎亲的人“都是多余的了!”
大家听他调笑的话语,也都哈哈而笑。新娘子捂着盖头,闻言把头埋的更低,王宏喜脸皮厚,微囧了一下后就坦然的任人取笑。
手中的鞭子一甩,马车“吱呀,吱呀”的上路了。他扭头看着后面的人:“劳烦大伙了,我先走一步。”
李发全看她态度坦然,而且比以往木讷的样子更让人觉得亲切。笑着帮忙招呼送亲的人一起赶路。
两个大队离得不算太远,在中午之前新娘子进门了。如今鞭炮难买,伴随新人的只有亲友的恭贺声。
对着墙上的主席相鞠躬,又给在坐的亲友鞠躬。婚礼就算是完成了。新娘子被送到了王宏喜住的西间。
大伙都起哄:“快,掀了盖头看看新娘子长啥模样。”一个距离较远的亲戚,没见过新娘子,更是着急的冲王宏喜嚷嚷。
王宏喜心情有些微妙,心中悲喜难辨。她把人明媒正娶的带到自己的世界,却对对方的人品性情一无所知。她不知自己能否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做到爱她,敬她。无论贫穷疾病,富贵生死都不离不弃。
心中虽有千言,面色丝毫不显。她满面含笑的伸手把盖头揭开。让这个若无意外,此后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露出庐山真面貌。
随着盖头的挑落。一张芙蓉粉面映入眼帘。不同于一般庄稼人的细白肌肤,应该特意打理过,光滑的脸蛋一根汗毛都没有。眉毛弯弯如月牙,琼鼻挺翘,嫣红娇艳的唇瓣被洁白的贝齿咬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悄悄的打量他。
记忆显示,他们之前在介绍时是见过一面的。原来的王宏喜对她什么感觉,如今换了芯子的王宏喜是一无所知。记忆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帮结了婚的男女肆意的逗着新娘子,让那张本就染霞的俏脸变得更加鲜艳。
王宏喜看大家闹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把人全请出了屋子。毫不犹豫的关门落锁。
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外敲着门闹腾:“王宏喜,喜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就是,跟谁没娶过媳妇似得。”
王宏喜不愿与一帮糙汉子掰扯,等他们不甘不愿的离开后,才开门出来。
4。成婚()
中午时分,关系远的吃颗喜糖也就都散了,只招待送亲的人吃了饭。再由王家二哥驾着车把人送回。
王宏喜出来后,二嫂已经在洗碗收拾。看她出来赶快说:“饭菜都给你们留在锅里,我给你拿。”
王宏喜快人一步,“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二嫂也没与他推让,蹲在地上继续收拾。
王宏喜听着东屋里便宜母亲与姐姐的说话声,心道:作者还真没说错,她这个便宜姐姐真是抠门到家了,弟弟结婚居然只拿着几个红薯就上门了。
她那便宜老娘乐呵呵的,居然单独的给她们两口子蒸了白面馒头。要知道此时的北方还没有大面积的播种水稻,大米是别想了,这白面可是精贵吃食,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吃得到。
王宏喜看着锅里的高粱米饭,她抬头看看屋顶,真想进去把馒头装到自己碗里,可她知道,她要真这么做了,老太太绝对跟她没完。算了,今天可是新娘子进门头一天,别弄得她在家里没法做人。
她老老实实的端着剩下的高粱米饭和烩菜进了西屋。黄晴已经用她先前打的水洗了手脸,炕桌也端端正正的摆在炕中央。
“折腾一天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王宏喜把饭菜摆好,招呼她。
黄晴还有些害羞,轻轻点点头,脸红红的坐到她对面。
两个人沉默的各自吃着饭,王宏喜把一个剥好皮的鸡蛋放到她碗里:“拢共没几片肉,都让人吃光了。只好委屈你吃鸡蛋了。”
黄晴看着碗里白嫩嫩圆滚滚的鸡蛋,心里一喜。不过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东西都要紧着男人吃。
她赶快把鸡蛋夹回给了自己丈夫:“还……还是你吃吧。”
王宏喜看着又回来的鸡蛋,抬头看着新娘子。满脸的问询。
黄晴以为她不高兴了,赶快开口解释:“我……我啥都没干,还是你吃了补补身子。”
王宏喜看她紧张的手里的筷子都快要握断了,低着头不敢看她。暗骂自己:你那么严肃干嘛。你以后就是人家的男人了,是她的依靠,该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家姑娘刚到新环境,你不帮着缓和气氛,反倒是在这里增加她的紧张了。
他赶快扯扯嘴角,从兜里又拿出个鸡蛋剥了放到她碗里:“那就一人一个。”看她有些犹豫,又含笑道:“快吃,要是让我妈看见了,那都能打死我。赶快帮我消灭证据啊。”
黄晴本来十分紧张,听了她的话下意识的照着去做。直到王宏喜端着碗筷出去,她心里还沉浸在男人帮她偷鸡蛋的事情中。
怎么办?怎么办?哪家的鸡蛋都是有数的,若是让发现了,他会不会挨骂。不对,他刚说了,他妈要是知道那是会打人的。现在该怎么办啊?老天保佑婆婆不会发现。
万一真的被发现,就说是自己吃的。大不了被婆婆打几下。反正……反正他也是给我吃才偷拿家里的鸡蛋的。
黄晴以前在家里也干过这种事,此时收受双方换了个个。当时她满腔的爱意,偏心,维护在后来皆被辜负。
她笑着摇摇头,好似要把那个她曾经满心恋慕的男人彻底摇出脑海。想起刚才的鸡蛋,她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心里的的苦涩都淡了很多。
冬日里天短,等收拾好,天也暗了下来。暮色四合,王宏喜送完借的碗筷回来,正好看到黄晴推门而出。
“你去哪?”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
黄晴感到自己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里,身高的差距让人有很大的压迫感。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脑袋。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我要上厕所。”
声音低的像是蚊子哼哼。王宏喜要不是等着她回答,脑袋都要凑到她嘴边了,估计都听不到她说什么。
不就上个厕所,至于吗?半天都不说。
“在后院,我带你去。”说完,她率先走在前面引路。
黄晴想说不用了,看着他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摸摸自己烫的发红的脸颊,她咬咬嘴唇悄悄的笑了。
王家大嫂也出门上厕所,正好撞上他俩一起从后院出来,挑挑嘴角开口:“吆,这才新婚头一天就出双入对的啊!老三,不是我这个嫂子说,你们这作风可不好啊。”
王宏喜来这里不到一星期,要说最讨厌的,那非这个大嫂不可,又懒又馋不说,那张嘴简直就没个把门的,满嘴胡吣张口就来。长舌妇的典型。就是因为有他们,才会有那么多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的事情发生。若是真有拔舌地狱就好了。
王宏喜把自己媳妇挡在身后:“怎么,你羡慕啊!”说着冷笑一声:“可惜啊……”
她话未说完绕过某人,拉着她媳妇进屋了。
秦小凤被她那意味深长的笑给弄的蒙了。她气哼哼的扭头看着黄晴的背影,视线又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凭什么啊?都是女人,都是老王家的媳妇,你怎么就有那么多嫁妆,身上还穿着新衣裳,刚刚进门就有人护着。
“老三,你啥意思?”
她不甘愿的跟在后面,想要再刺新媳妇两句。王宏喜却根本没给她这机会,拉着媳妇就进了自己的西屋。
黄晴第一次被男人护着,心里暖暖的。母亲一再的说女孩子结婚了要懂事,要忍让,和睦妯娌,孝顺公婆,侍候丈夫。
以前跟罗兴旺处对象的时候,也都是她让着他的,几次过年时候的接触,也都是她体贴讨好他。没想到她如今的丈夫,听说沉默木讷的男人会如此细心体贴,保护她。
心里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脸上,红红的脸蛋好似比擦的胭脂更加艳丽。她用冰凉的手抚摸脸颊给它降温。幸好天黑看不见,若不然都要羞死了。
秦小凤恨恨的盯着在她面前关上的门,那凶狠的目光仿若催了毒液。她伸手想拍门叫老三出来,还没举起手,身后烧水的万桂华拽拽她衣袖:“大嫂,你干嘛呢?刚才好像听到你和老三在院里说话?怎么了?他惹着你了?”
万桂华没生出儿子来,性子变得越发懦弱。本来她在家里就快成透明的存在了。她刚才看到他们前后脚进来,大嫂又一副追债的模样要敲老三的门,她是好意,这才出声阻拦。毕竟小叔子新婚夜嫂子来敲门,好说它不好听啊。
秦小凤也冷静下来了,她此时敲门确实不合适。她重重的喘了口气,扭头瞪了万桂花一眼,扭身回了东里间。
东外间的老太太跟闺女坐在炕头唠嗑,听到她匡唐的摔门声。微微的惊了一下,“这是咋了?”
老太太的大闺女叫王娇莲,几年前嫁到了县里,男人在县医院的收费处收费。她自觉成了城里人,在娘家面前高人一等。
实际上啊,她在城里没户口,没工作。要不是老太太偏心帮她,估计她吃高价粮要不了多久就饿死了。
她生了一男一女,大的叫陈涛,小闺女叫陈慧。今天老太太把好吃的几乎都给这一家三口了。在饭桌上不顾送亲的宾客,一个劲的给她们夹肉。要不是黄晴的娘家人,觉得黄晴大龄剩女又被退过婚,自家理亏不敢挑理,今天这婚事还不知怎么样呢。
王娇莲斜了一眼东里间的门口,嫌弃的撇撇嘴:“吃错药了吧,简直神经。”这是她跟她男人同事新学的骂人的话。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使用它们。好似这样她就真的高人一等似得。
老太太当着闺女的面不好发火,没理秦小凤,转身笑眯眯的继续跟闺女唠嗑。
“莲莲啊!你真见过小汽车啊?”老太太一辈子裹着小脚,最远去过镇上赶集。对闺女描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