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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会生孩子,那就是女人了。你要是女人了还会跟我在一起啊?”
王宏喜擦头发的手停滞了一下,低低的说:“这该问你啊!我要是女人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黄晴觉得这太可笑了:“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那不是太奇怪了吗。别人还不得笑话啊!”
王宏喜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啊!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
黄晴“呵呵呵”的笑着:“我们俩真是傻瓜,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说完了她闭眼欲睡,隔了好一会儿又小声的说:“不过要是跟你,其实也无所谓的吧。”
王宏喜低落的心瞬间就飞到了空中,眼前繁花盛开。抱着媳妇狂亲。“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黄晴被他亲的痒痒,钻在男人怀里直笑。
突然“哐当”一声,把他俩吓得都停止动作,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门口。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嫂秦小凤带着陈婉小姑娘站在门外,秦小凤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出,站在那看着王宏喜的黑脸讪讪的笑。陈婉小姑娘则对着他俩怒目而视:“不要脸。”
王宏喜跳下炕,把媳妇的身影完全挡住。冷笑两声:“你擅闯别人家中,还骂别人不要脸。姑娘,你脑回路如此清奇,难道你父母都没教过你做人的礼貌吗?”
秦小凤怕这俩打起来,赶快解释道:“我还以为老三你没睡呢,这才……你别生气。”
王宏喜不欲与他们多掰扯,黑着脸问:“你们来干啥?”
秦小凤呵呵一笑:“这不是我把陈技术员领咱家住嘛,可陈技术员嫌我那屋不干净,我就给领这儿来了。你们两口子可都是讲究人,那肯定符合陈技术员的标准。”
王宏喜已经不知该对着这个彪逼说啥了,磨着牙看着秦小凤:“我们屋里就一盘炕,你想让陈技术员睡哪儿?”就是有两盘炕老子也不能让个“第三者”进来。
“那炕那么大,睡的下你们仨。”
在这时代,农村人要是家里来了亲戚或是朋友需要留宿,跟主人睡在一盘炕上倒是也挺普遍。可你让一个大姑娘跟新婚的两口子睡在一起。秦小凤你脑子是不是进狗屎了。
“原先不是安排在吴大娘家了吗?你怎么给领到这儿来了?”
“吴大爷老两口睡觉打呼噜,陈技术员被吵得睡不着。我刚才去串门,就给领回来了。”
“既然是你领回来的,那你自己安排。我这里没法睡。”
陈婉也很尴尬,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秦小凤还欲说什么,看人走了,赶快掉头去追。
王宏喜看人走了,这回记得把门插好。扭头与媳妇相视一笑。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脱了衣服要睡觉的,想想又有些不放心。起来拍拍媳妇:“你先睡,我去看看咋样了?”别小姑娘发脾气,再出点儿啥事儿。
黄晴点点头:“拿上手电筒,注意安全。”
“知道了”王宏喜亲亲媳妇的额头,转身到枕头下拿上手电出门。
刚拐出街门,就看到秦小凤拉着陈婉又回来了。小姑娘跟在后面,好似有些不愿意。秦小凤在前头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看人又回来了,王宏喜也算放心。摇摇头回屋睡觉。这陈婉看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秦小凤这不是找麻烦嘛。
懒得管别人,自己记得保持距离就是了。
——
翌日一早,王宏喜起来刚给媳妇冲好麦乳精,就听到外间传来说话的声音。陈婉小姑娘满腹的怨气,指责秦小凤:“你也太能骗人了吧,说什么你家里没人打呼噜。结果你自己打的比谁都响。”
秦小凤讪讪的笑着:“哎呀,这白天累了,晚上难免的打两声。过几天就好了。”
陈婉恨恨的瞪她一眼,事已至此总不好再换一家。再说,换了下一家谁又能保证家里没人打呼噜。
早知如此就在吴大娘家待着了,至少老两口比秦小凤干净些。这个懒娘们简直是不知该如何说她。炕席又脏又烂,被子的两头都黑的泛油光,散发着一股怪味。幸好自己是一人在北炕上睡,拉上帘子就当看不见吧。也不知王老大是怎么忍着跟她过的?
秦小凤见对方鄙夷的看她,心道:尽他娘的穷讲究,让你白天干一天的活儿,看你晚上还能听到呼噜声不。
心里再腹诽,面上笑容不断。看人洗完了脸,殷勤的端着盆把水给倒到院外。“陈技术员,那你可别忘了我家男人的事儿。”
陈婉斜她一眼:“知道了,不就是去炼钢厂吗,我一句话的事儿。”明明跟王会计是亲兄弟,这娘们怎么求到自己头上。看来十有八九是应该是兄弟不和。
早晨出门时,秦小凤挺着胸膛看着黄晴。神气啥,等我男人当了正式的工人,我就是工人的家属,也不比你差啥。
黄晴莫名其妙,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妯娌,问男人:“大嫂这是咋了?”
王宏喜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不服气,想压他们一头吗。随便,老子可不在乎这个。再说,这钢铁厂就是一时的产物,维持不了多久。你神气啥呢。
“理她干嘛,肯定又抽哪门子的疯呢。”
黄晴听了他这讽刺的话,压住喉头的笑意:“别胡说,小心大嫂听见。”
“听见就听见,老子当她面也这么说。简直是个二百五。”
黄晴摇摇头,拽着他往食堂而去。
41。温情()
村里的食堂开办不到一月; 已经从原先的大鱼大肉变成了粗茶淡饭。大队办公室里,李有计一看到王宏喜进来,就急急的开口:“兄弟; 你快给老哥出个主意。这猪羊都要吃完了; 鸡也不剩几只。接下来咱该咋办?”
王宏喜给自己倒了杯水; 坐下闲闲的说:“咋办?凉拌。”
“……”一句话把李有计给噎的,指着他大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王宏喜笑笑拍他肩膀:“别气,别气。我这是实话实说,巧妇难为啊!没有了猪羊; 我们也变不出来不是。……财政紧张呢; 无非两条路……”
“哪两条路?”李有计不等不及他说完就急切的开口。
“开源、节流。”
李有计等不到他的下文; 拍他一下:“别他娘的卖关子啊; 咋个开源节流法儿?”
王宏喜慢条斯理的喝口水:“你别急啊; 我这不正在说嘛。开源呢; 咱现在几乎没戏。地里的庄稼不可能再收一茬; 猪羊也不是一天养成的。再说也没多余的粮食喂养。”
“那节流呢?”
“像原先一样细水长流的过日子; 省着点儿看能不能对付到明年。”
李有计听完; 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还以为你有好主意呢; 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上面号召我们要开办社会主义大食堂; 要让社员们感受到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咱们现在刚开始一个月就这样; 不是给上面抹黑吗。”
“愁啥啊!哪个大队都一样。别的地儿只会比咱们更难; 不会比咱这更好。到时候挨批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
“那倒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李有计端起水杯到嘴边了又放下“喜子; 咱大队的粮食还够多长时间消耗?”万幸听了这小子的话; 把产量报的没那么离谱。
“按照人口量米下锅呢; 大概能过完年。要是按照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咋了?你倒是说啊”
“那真不好说……这些日子倒了的剩饭剩菜你应该也看见了,这么浪费下去有个粮库也经不住。”且每日的米粮都是食堂的大师傅领,要多少他们说了算。就不信这些人没有中饱私囊。
李有计深深的叹口气:“哎,那从明儿开始。咱们省着过。具体的你跟保管把握。尤其是你,铁厂那边交给别人,你还是回来主要管好咱们这一滩。上面下指示了,今年要继续深化□□的目标,地里收拾完就要安排农田基建工作。咱这儿离不了人。”
“行,铁厂那边前期的预算已经基本弄好,剩余的工作他们自己就行。……不过我明儿得请天假,顺便借队里的马车使使。”
“请假可以,马车那边你去跟老刘头说,让他给你准备。不过,你借马车要去哪儿?”
“带媳妇去趟县医院。”
“咋,你媳妇病了?”
王宏喜瞅他一眼:“没有,就是不放心带她去检查一下。”
李有计给他竖个大拇指:“行,我看真的给你小子颁个最佳丈夫奖。”
王宏喜站起来欲走,闻言笑道:“好,我可等着呢。”
——
翌日,王宏喜赶着队里的马车拉着媳妇上县城。这车啊就是个大板车,连个顶棚都没有。
他在板车上铺了块用旧布包着的海绵垫,安顿媳妇面朝后坐好,上身给她披着棉大衣,下面用被子盖上。看看天空明晃晃的日头,旁边的老槐树树梢一动不动。应该冻不着了。
黄晴像个布娃娃一般,乖乖的任他摆弄。手里握着个灌满热牛奶的水壶用来暖手。马车颠颠的行走,王宏喜坐在前面拽拽媳妇的衣服:“靠到我身上,这样你舒服些。”
黄晴从善如流,靠着男人宽阔的后背美滋滋的笑“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偷懒啊?”
王宏喜看着身边的关河冷落,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扭头笑道:“我们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跟偷懒没关系。”
黄晴抿嘴偷笑,说到底还不是偷懒,净给自己找借口。不过我喜欢。
“嗯,我们不是偷懒,是有正事儿要办。”
王宏喜扭头捏捏媳妇的脸颊:“这就对了,以后都这样啊!你男人我要指鹿为马,你跟着就好。反正不管是鹿是马,生死都有你的份儿 。”
黄晴笑着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就是这样的啊!“不过,啥叫指鹿为马?是不是指着鹿非说成是马?”
王宏喜“吧唧”亲了媳妇一口:“我媳妇简直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比谢道韫也不差啥。”
黄晴一把推开他耍流氓的行为:“小心被人看见。”本来是生气的,小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颊通红。眼眸含嗔带怨的瞅他。
还没等男人哄她呢,她又开口问道:“谢道韫是谁?”
王宏喜收回卡在喉咙里道歉的话,一改话锋:“谢道韫是东晋时宰相谢安的侄女,有咏絮之才。也是书圣王羲之的儿媳……”
一说起这个来,那话题简直是滔滔不绝。王宏喜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谢谢道韫,感谢王羲之。
马车一路颠簸,到县医院已是中午。大夫也都下班了,俩人在医院食堂吃了饭,坐在那里等着医生上班。
下午两点,门诊准时的开门。王宏喜给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领着媳妇进去。
妇产科今天坐诊的是主任李大夫,一个长相一般的中年妇女。态度倒是挺亲切,让黄晴躺到旁边的床上,先是听了胎心,量了血压。后来又量了腹围。说是一切正常。
“现在一切正常,孕妇和胎儿都很好,没有营养不良的情况。就不给你们开特殊补贴了。”扭头看看黄晴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的脸颊“看你们应该家境不错,正常吃饭就行,食物可以花样多一些,这样营养更全面。”
王宏喜仔细的回想,前世陪闺蜜做产检时好像一堆的项目,这怎么…“大夫,这样就可以了吗?”
李主任抬头看看他,“不然呢?”
王宏喜心道:我哪儿知道啊!这不是问你吗。书上说的也不知可信度是多少。
“预产期大概是明年的农历二月份,临产阵痛时再来就行。”
就这样?王宏喜有些蒙。这个年代难道还没有B超?那就没法看胎儿发育情况了。
被大夫赶出了门诊,王宏喜还晕乎乎的。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黄晴拽拽他衣袖:“你在担心啥呢?大夫不都说正常嘛。”然后小声的嘀咕“每天吃那么好,我自己都感觉长胖了。”
王宏喜这才回神,拉着媳妇的手往外走“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看不见这个小家伙总是让人不放心。”
黄晴笑着摸摸肚子:“再过四个多月就可以看见她了,到时你别嫌她哭的烦人就好。”
“怎么会?那可是我闺女。”扭头看看媳妇身上那紧绷绷的衣服:“得给你买几件衣服,或者买布做几件。”
黄晴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凑合下就行了,大着肚子做啥衣服,多浪费。过两天实在不行就穿你的棉衣。”
王宏喜紧紧的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咱们去买两件估衣,旧一些估计就没人说酸话了。”
黄晴还欲说什么,看着他满脸都是不忍心,那是心疼自己,不想她受委屈。把要劝说的话又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