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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莲啊!你真见过小汽车啊?”老太太一辈子裹着小脚,最远去过镇上赶集。对闺女描述的景象那是崇拜万分。
王娇莲仰着她高傲的头颅,眼睛都要朝着天了:“那当然,县长去医院,车就停在门口,我还摸了摸呢。”
陈涛陈慧看她妈的样子也是与有荣焉,和他妈一样的仰着小脑袋。不时的插一句城里的新鲜事,把坐在旁边的王宏秋和他妹子王娇娇羡慕的啊!恨不能明天跟着大姐一起去县里,也做一回城里人。
王宏喜出来打水洗漱,听着东外间的对话,不屑的冷哼:还以为你坐过呢,摸一下也至于在这炫耀?
5。转意()
黄晴手足无措的在后面看他从锅里舀水,没等她盖上锅盖就一把端过水盆走了。嘴里小声的嘟囔一句:“还是我来吧。”
王宏喜看着面前的两手空空,摇摇头失笑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只有一个洗脚的盆,这还是今天黄晴的嫁妆,两个搪瓷盆正好一个洗脸,一个洗脚。原来王家都是大伙合伙用的。
黄晴等她坐到炕沿,把盆放到地上就去脱他的鞋。王宏喜慌忙躲开:“别,别,你先洗。”
黄晴抬头看他:“当然得先给你洗,你是一家之主啊!”
幸福来的太快,王宏喜都笑出声儿了。在现代,她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养活自己,自己买房,自己买车。父母那里也是她管的多。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老妈嫌她剩在家里,看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一家之主”嗯。就冲你这态度,我一定好好努力,做你的大树,让你依靠。
王宏喜感动之余也没坦然的当大爷让人侍候,两人互相退让下,王宏喜拽着黄晴坐下,两人脱了鞋一起洗。
大大的脚丫挨着自己的小脚丫,黄晴觉得刚退下的热度又袭来了。这人怎么这样?就算是两口子也太……
黄晴感受着男人用大脚丫搓她白嫩嫩的脚丫子,心慌意乱的始终没敢低头看。炕桌上点着煤油灯发出昏黄的暗光,两人的影子被投射到墙壁。紧紧挨着如交颈的鸳鸯。
黄晴很快的把脚从盆里伸出来,背对着他擦干。脸上的热度堪比六月的日头。王宏喜却浑然不觉自己撩妹的行为,边搓着自己的大脚,边心情颇好的哼起歌来。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
这原身的嗓音还是不错的,低沉如大提琴。在这暗夜里如羽毛般划过心弦,让那个始终关注他的女人如醉酒般,有一种微醺的轻盈。
洗干净脚,王宏喜出去倒水。黄晴听着那低沉的声音渐渐远去又慢慢清晰。她铺好被褥坐在炕沿边,看着被面上的牡丹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宏喜进门后反手关上门板,看着坐在炕头的新媳妇,还有那崭新的大红被子。心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深蓝色的褂子,在心里又提醒自己:你是男人,别他娘的扭捏。
“天不早了,睡吧!”她故作镇定的说完,自己先上炕吹了灯,脱衣钻进被窝。
黄晴低低的嗯了一声,在暗夜的掩护下,也脱掉身上的衣服。
如今这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布料及其紧张。大部分人都是天热了就拽了棉花当单衣,冷了再续上棉花当棉衣。内衣是不存在的,脱掉棉袄,里面几乎就是真空了。
黄晴好赖还穿着旧衣服改的背心和短裤,王宏喜在被子里光裸着上身,下身的短裤还是她前两天找了件原身的破裤子改的。上面补丁摞补丁,简直是惨不忍睹。
幸好是两床被窝,王宏喜在心里庆幸。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心里打鼓一样的忐忑。
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要用这个男人的身体“那个”吗?哎她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几次准备伸手,又一回回的退缩。心里的坎始终迈不过去。
辗转反侧半夜,这副男人的身体半点反应都没有,耳畔只有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一下下的好似要蹦出胸膛。
她不敢去关注身边人的反应,逃避般的背对着她。后来,她忽然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男人和女人不同,心里这关过不去,她就是想做什么,估计也不会成功。
想明白了,她也不再纠结。蒙头就睡。旁边的黄晴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紧张的心悠得落地,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
她睁开眼睛看着暗夜的漆黑,地上传来耗子“吱吱吱”的叫声。隔壁不知是谁在打呼噜,此起彼伏的隔着厨房依旧清晰。许久,远处传来了鸡叫,窗户上有了微微的亮光。
一夜未眠,黄晴是新媳妇,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开门到厨房做饭。
刘老太怕吵着她大闺女,省下了她的每日一骂。掏出钥匙从柜子里舀了两碗面粉,三个鸡蛋又放回去一个。出来交给做饭的黄晴:“粥熬好了盛出来。给你姐她们做点面片。”
这个年代粮食紧张,给上门的亲戚开小灶也无可厚非。黄晴面无异色的接过后,就开始和面做面片。她不知道这老太太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夏粮分的麦子大半都给了闺女,这仅剩的一点面粉也准备喂她闺女那张刻薄的嘴。
饭桌上,看着姐姐三口和王娇娇面前的鸡蛋面片,王宏喜是一点都不意外。几个孩子馋的直流口水,却在老太太的瞪视警告中低头吃自己的粥,最小的王大丫喝一口粥就使劲的吸一口空气中白面的香气。
老大家的王军委屈的看着自己父母,真想把老姑碗里的面片抢过来,可他知道父母不敢,他也不敢,别说是抢老姑的面了,就是他们多说几句,都会被奶奶撵出去,到时别说面片了,连碗里的粥都保不住。
——
中午下工时,队长叫住大家宣布:“地里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粪呢,今天也都运完了。从明天起大伙好好歇歇,若是要搞基建再另行通知。好了,散了。大家都回家吧。”
预料中的事,大家都没说啥。家里人口少的无可无不可,人口多的就只能盼着基建工程了,到时咋也能挣的工分,还能省些口粮。
李发全担着扁担紧走两步追上王宏喜:“兄弟,走那么快干嘛?”
王宏喜放慢脚步,一下拍掉李发全的手:“你又干嘛?”这人就不能改改这拍人的毛病吗。
“看你情绪不高啊!……怎么,昨晚没尽兴?”
王宏喜有些无奈的抬头翻个白眼,这朋友太八卦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到底什么事儿?”
李发全贱兮兮的笑笑:“还不好意思了,跟我有啥不好说的。”他自顾自的说完,看王宏喜已经抬腿走了,他赶快紧走两步跟上:“哎,我说。你这脸皮也太薄了。就关上门那点事儿,谁还不知道谁啊。”
王宏喜步伐不停,扭头看着这个发小:“是啊!多大点儿事儿,要不你先实况转播说说自己的。”
李发全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瞪着懵懂的眼眸像个傻子。“啥转播?你说啥呢?”
“没事,我先回家。”王宏喜一下意兴阑珊,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过吗?说这么低级的话题还牛头不对马嘴。
李发全在岔路口和他分道扬镳,看着他薄怒的脸没敢再吭声,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咋了?不会是跟黄晴相处的不好吧?
6。新媳()
到院子里放下肩上的箩筐,王宏喜拍拍身上的土正准备进屋,隔着墙壁传来了大嫂那尖酸的声音。
“吆,居然烧那么多水洗衣服。你以为这是在娘家呢,这里挑水好远的,你知不知道。还有柴火,你这么浪费,院里的那点儿柴火都不够烧到过年。要是下雪了,想要我们都冻死啊!”
王宏喜一进去就看到她那张刻薄的脸,靠在东外间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把瓜子,面前的地上吐了一片瓜子皮。
“家里挑水的好像不是大嫂吧?至于柴火,好像也不是你砍。有人别他娘的狗拿耗子?”
秦小凤差点儿被瓜子皮噎着,一番惊天动地的咳嗽后,才涨红着脸颊,伸手指着王宏喜:“你,你……你骂谁是狗呢?”
王宏喜冷哼一声,唇角挂着一丝冷笑:“吆,听出来了?你说我这是骂谁呢?”
秦小凤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可人家也没明着说是骂她,她这会儿总不好把这骂捡自己身上吧。
她给自己顺顺气,压下刚才那尖利的大嗓门,轻声说道:“三弟你是误会了,我也是担心弟妹刚来不懂事。”她用手指着地上的大盆“你看看,就那么几件衣裳,弟妹都洗三遍了还没完。这得浪费多少柴火烧水!”
不看还罢,看了王宏喜的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一盆洗好的衣服,除了他昨日换下的衣服要洗净还给人家外,其余的都是别人的。最上面的两间小衣服很明显是王军的。
她伸手拿起那两间小衣服递到秦小凤面前:“我要没看错,这是你儿子的吧。”
秦小凤张张嘴,目光有些躲闪。接着又理直气壮的说:“反正都要烧水的,费那老多柴火,当然得多洗几件。”
这女人的无耻又一次的刷新了王宏喜的三观,她气的把衣服扔到地上:“那倒是你洗啊!”
秦小凤指指儿子的衣裳,又哆嗦着指着王宏喜:“你,你”她忽然拍了下大腿坐到了地上:“都快来看啊!老三打人了。我这当嫂子的要被欺负死了。王洪春,你是死人啊。让你弟弟这么欺负我,我不活了。”
王宏喜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何为泼妇骂街,她今天看到现场直播了。黄晴见事情发展到这里,上前想把秦小凤扶起来。
“大嫂,你别乱说。还是先起来吧。别让人看笑话。”
秦小凤一把推了黄晴个趔趄,要不是王宏喜手快扶着,差点掉到水盆里。她摸了一把脸,反倒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要你装什么好心,你们两口子合着伙的欺负人,这日子没法过了。……王洪春,你再不来,你媳妇就被人害死了。你儿子可就没娘了。”
屋里的几个女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戏,老大老二这时也推门而入。
王洪春看着坐在地上的媳妇,一头雾水,满面不解:“咋的了这是?”
秦小凤看人都到齐了,更加卖力表演“你媳妇都要被你兄弟打死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嫂子的让小叔子两口子合着伙的欺负。”
黄晴怕大家误会,赶快开口解释:“不是的,是大嫂看我洗衣裳就把自己屋里的脏衣服都拿出来让我洗。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偶尔帮帮忙也没啥。可大嫂又是嫌我费水,又是嫌我费柴。……我当家的听见了,就跟她争辩了几句。没动手,是大嫂自己坐到地上的。”
老大听了媳妇的话本来是生气要找老三算账的,可黄晴一解释,他一个大老爷们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败家娘们,净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他上前想把秦小凤从地上拽起来,秦小凤看老大不向着她。一把挥开男人的手:“我让她洗衣裳咋了?她一个新进门的新媳妇,不该多干点儿活儿啊。我这是当大嫂的教她规矩。”
有一瞬间,王宏喜真想提起门口的顶门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坐在地上的泼妇。可她如今是男人身份,要真跟自己嫂子动手,那无论有理没理,他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这可是五十年代啊!打倒一切压迫的时代。干嘛不利用这个年代的特色呢。
王宏喜嘴角翘着,看着撒泼的女人:“给新媳妇立规矩?我看你是把我媳妇当长工使唤吧。当自己是地主家少奶奶呢,要不我们两口子跪下给你磕一个。赶明儿到公社说说,咱家这还有个漏网之鱼。”
秦小凤还没明白过来,但听到跟公社有关,也一下不知该如何应答。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队长。听到干部总是害怕的。
老大却一下想起屯里地主家老婆被批斗致死的事情。如今可是严格划分成分的时候,谁要是跟地主两个字沾上,那绝对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火烧屁股一般把秦小凤拽起来,看着老三笑道:“看三弟说的,你嫂子就是爱占点儿小便宜,咋就成地主婆了?这话可不敢乱说。”
秦小凤被自己男人大力拽着,开始还想要挣扎,听到男人重点强调地主婆的时候,她也明白过来了。一下子躲到男人身后,像进水的炸药般哑火了。
老太太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听到老三说要去公社,也吓得一机灵。这家里要是出个坏分子,那他们都得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