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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薛秀梅拉到自己身后,黄晴赶快下地拽过表妹。对着李发全怒目而视:“你咋能这么打她,她做啥了,值得你这么又打又骂的。”
薛秀梅被亲人护着,一下悲从中来,扑到表姐怀里放声大哭。
黄晴轻拍着表妹的后背,好一阵,薛秀梅才缓过神来。擦擦眼泪坐到炕上,低着头,后背因为抽泣,一拱一拱的。
俩人都冷静了下来,王宏喜这才问:“说说吧,咋回事?闹的这么不可开交的。”
薛秀梅低着头不吭声,王宏喜把目光投向李发全。
李发全气哼哼的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叹口气说道:“今儿晚上给孩子脱了衣服睡觉,她非说孩子身上有淤青,是被人掐出来的。这家里就我们仨大人,我们白天都上工,今儿就我妈身子不舒服在家休息了一天,她这不是变着法的编排我妈吗。”
薛秀梅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他:“我不是编排她,我就是认为是她掐的。平日里就不待见小叶子,当我面都张嘴就骂,伸手推搡孩子。我不在家,她还不得欺负我闺女啊。”
李发全看她又说自己母亲,阴沉着脸站起来就又要打她。被王宏喜给拦了下来:“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扭头看看薛秀梅:“孩子身上真的有淤青?你肯定是被人掐的?”
薛秀梅抹了把脸,抱起孩子解开衣服:“姐夫你自己看,这不是掐的是啥?”
孩子的包被打开,里面就穿了件没袖的小褂。胳膊和大腿上的淤青一览无遗。孩子被碰到了,又开始“吭哧,吭哧”的哭。委屈又害怕的直往妈妈怀里钻。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淤青,王宏喜心头火也是直冲脑门。那一片一片的很明显不会是磕出来的,都在四肢的内侧,最柔软的地方。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下这狠手。
“昨天没有,是今天才有的?你确定?”他开口问薛秀梅。
薛秀梅抽了两下鼻子,把孩子重新包好:“嗯,我每天带着孩子睡的。很清楚孩子的情况。今儿回家孩子就一直在哭,平日里抱着喂喂奶就不哭了,今儿咋都不管事。吃了奶还是在那抽抽噎噎的。”
他指指孩子,扭头看着李发全:“你也看到了,你自己说,这是咋回事?”
李发全冷哼了两声:“就算是我妈嫌孩子闹,掐了几下。……你至于吗,这么闹腾。还张嘴要骂我妈。……我告诉你,那是我妈,她辛辛苦苦的把我养大,她有多不容易!你知不知道。你不说跟我一起孝敬她,还敢在家里挑事儿,你这媳妇就是这么当的吗?”
村儿里还有那婆婆嫌媳妇生的闺女而一出生就溺死的,我妈就打两下,也值得你这么闹腾。
王宏喜气极反笑:“她一辈子过的再不容易,也不能成为她打孙女的理由吧。而且是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李发全瞅了老婆孩子一眼,不以为意的说“:当奶奶的打孙女几下,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
完全的对牛弹琴。三观不一,王宏喜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也许再说什么,他也不会理解,只会认为是别人小题大做。
黄晴刚做母亲,看着小叶子身上的伤也是极其气愤。指着李发全道:“都打成这样了,还不够严重吗。小叶子还这么小,她怎么下的去这么重的手。”
李发全看全都在指责自己,抬起头愤恨的咬牙:“孩子奶奶打两下,有啥大不了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啥非要这么不依不饶的。”
黄晴气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王宏喜已经一拳打到他身上:“放屁,孩子奶奶就可以随意的欺负虐待一个孩子?”
李发全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蒙了,反应过来后猛的站起来,瞪着王宏喜一脸不忿,满是不服气。一时间俩男人剑拔弩张,室内充满了□□味儿,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王宏喜冷静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双手抱拳:“对不起,兄弟。动手是我不对。可你这思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发全一脸懵懂,又听到他接着说:“你不仅仅是你妈的儿子,你还是小叶子的父亲,是秀梅的丈夫。是该保护他们,为她们遮风挡雨的人。……你怎么能只选择做儿子呢?那你让这娘俩该怎么办?受欺负了该找谁帮忙?”
李发全被好友的一番话说的低下了头。心里的信念与这番话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还没想明白,薛秀梅已经开口:“帮着我们娘俩?他心里压根就看不上我闺女,自孩子出生,你们问问他抱过孩子几次。”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了满脸:“这才第一个闺女啊!至于你们娘俩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吗。”
李发全也气短的很,从小母亲就教他,以后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丫头片子啥用没有,他当然不会待见。
可如今看着媳妇委屈的泪水,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软下声音说:“行了,别哭了。我就是想要个儿子,这也没啥错吧?”
“儿子,儿子。你脑子里就只有儿子,……要真有了儿子,这家里还有我闺女的立足之地吗?你那个狠心的妈还不得……”
“啪”的一声在房里响起,打断了女人抱怨的话语:“再敢说我妈试试,老子今儿打不死你。”李发全打完媳妇,双目喷火一般的看着她。
王宏喜左手拽着他胳膊,右手又是一拳打到他身上:“李发全,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打老婆算什么?”
李发全也恼了,一拳还回来:“老子是不是男人不用你管,我打自己老婆跟你有啥关系。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
薛秀梅看姐夫为了她跟李发全要打起来了,扑上去就抓挠李发全:“你又打我,我今儿不活了,跟你拼了。”
两人的吵嚷声惊醒了熟睡的“双胞胎”。黄晴手忙脚乱的上炕上哄孩子。王洪喜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这两口子拉开,自己混乱中中招,脸上都挂了彩。
仨大人站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气。那被分开的两口子互相瞪着对方,像看杀父仇人一般。
王宏喜扭头看看“哇哇”大哭的闺女,叹口气说:“要不发全你先回家,你俩都冷静冷静。有啥事咱明天再说。”再这样把我闺女吓坏了。
李发全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屋内,扭头摔门而去。
王宏喜正要接过闺女哄,东屋那边又吵吵嚷嚷的。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喊他:“老三,老三。你快来。你大哥他……”
后面的话语被哭嚎声淹没,王宏喜没听清。可前面的话也说明了问题,应该是老大出事儿了。
他提起鞋子,飞快的就拉开门往东屋跑。一句:“你好好哄哄孩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从身后传来。
今儿难道是黑道凶日?咋啥事儿都不顺。倒霉事儿全他妈赶到一天了。
51。伤势()
东屋里; 乱成了一锅粥。秦小凤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成一团,老太太坐在炕上拍着大腿哭嚎。
“到底是咋回事,你们别光顾着哭啊!”王宏喜说完见没人理他; 大喊一声:“都别哭了。”
这声大喝还挺管用; 屋内没了嚎叫; 只剩抽噎声此起彼伏的。他看看陈婉,问道:“你说,到底咋了?”
陈婉擦干脸上的泪:“是王大哥,他……他今晚上夜班; 刚才上料时; 从高炉上摔下来了; 李工已经用马车把人往医院里送了。让我来通知你们; ”说着; 目光在室内巡回一圈:“你们看谁跟着去医院?”
陈婉的话说完; 秦小凤又哭嚎上了:“当家的啊!这可咋办啊?……我们娘仨以后该咋办啊?”
不明白的人听了这话; 肯定以为王老大已经不行了呢。老太太坐在炕沿上; 一笤帚就敲了上去:“闭上你的臭嘴; 别他娘的开口就咒我儿子。……要不是你; 我儿子能去那铁厂吗。都是你这个丧门星; 我老王家娶了你真是他娘的作孽啊!”
骂完儿媳妇; 转头擦把脸跟王宏喜说:“老三; 你去医院。我们都是睁眼瞎; 去了也是添乱。”
王宏喜点点头; 看看坐在炕头的父亲; 老汉低着头抹眼泪,听到老婆子让他去医院,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始终没说话。
他把秦小凤从地上拽起来:“大嫂,你跟我一起去。毕竟受伤的是你男人。有啥事了也好商量。”
老太太抹了把泪,看着他们:“对,让这娘们一起去。”总得有个侍候病人的。
秦小凤蒙着脑袋点了下头。浑浑噩噩的跟着小叔子往外走。王宏喜到西屋把情况跟媳妇说明。提着一个黑包出了门。
到大队驾上马车,一路打着手电赶路。到后半夜终于到了县医院。王宏喜叫这便宜大嫂下车,可是丝毫都没动静。扭头一看,秦小凤这个彪逼,居然在后头睡着了。
他推推这便宜大嫂:“醒醒,到了。”
秦小凤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看周围,慢慢明白过来。下车跟着他往里走。
晚上送来急诊的就王老大一个,进去一问护士,就知道了地方。
急诊室里,外科骨科的大夫都在。正跟送王老大来就医的李工商议。王宏喜进去听到了个尾巴。
“……依目前诊断,浑身多处骨折,且伤者送来时处于昏迷状态,不排除脑部受损的可能性。咱们医院连X光机都没有,实在无法治疗。我劝你们把伤者送去省院”
大夫说着话,看到他俩进来,指着他们问:“你们是伤者的家属吗?”
王宏喜点头:“我是他弟弟”秦小凤已经扑到男人身上,又哭嚎上了:“当家的,你这是咋了啊?”
王老大的伤处被碰到,疼的“嗷嗷”直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眼睛瞪得像铜铃,话都说不出来。
王宏喜手快的一把把这个笨蛋捞起来:‘你别碰他,”旁边的人看着秦小凤也一副看傻子的目光。
她吓得退后两步,站在墙角不敢乱动,这回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宏喜扭头问大夫:“转院的话,该怎么走?医院给开介绍信吗?”
其中一个微胖的男大夫回:“只能是坐火车走,今天中午就有一趟去省城的火车。我们医院给开介绍信,可以凭这个买到卧铺。”
王宏喜点点头:“那就别耽搁了,麻烦您给开介绍信吧。我去买票。”
王老大躺在床上,眼泪都流了下来。刚才大夫就说这里治不了,可那李工还在推搪,还是弟弟来了,这才拍板决定。关键时刻还得是亲人啊!
王宏喜拿出手绢给便宜大哥擦擦泪:“别担心,我送你去省院。”
老大点点头,眼泪流的哗哗的。
拿到医院开的介绍信,王宏喜问李跃进:“您带了多少钱?够咱们去省城看病的吗?”
李跃进叹口气:“没多少。除去这边医院的费用。剩余的估计连火车票钱都不够。”
“那怎么办?”
李跃进叹口气:“不瞒你说,几次出的钢铁都不达标,到现在铁厂都没有任何的盈利。上面已经有心要撤了。如今账上的钱都让我拿来了。就是回铁厂也没钱啊!”
都怪自己太急功近利了,一心想要做出点儿成绩来。要早解散了铁厂,也不会出这事儿了。
王宏喜考虑了一下说:“那这样。我现在赶车回家。看能不能在大队借一些。另外再想其他办法。你留在这儿先把卧铺票买了。”
李跃进颔首,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王宏喜跟老大两口子交代了一声,又连夜赶着车回了村儿。
家里,跟老太太这个当家的把情况说明,“你看吧,现在没钱是治不了的。”
老太太低着头又开始哭:“不省心的啊!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王宏喜懒得听她哭诉,转身回了西屋。媳妇已经起来了,正给闺女换尿布。看身上脏,没敢过去亲闺女,朝着媳妇说:“大哥还挺严重,我得跟着去省城。这段时间得辛苦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了。”
黄晴闻言点点头:“嗯,你在外要小心。别担心我们。”说着放下孩子,从炕洞里拿出一个手绢包。“这是你上回给我的钱,你都拿着吧。”
王宏喜拿过来又重新塞回炕洞:“不用,我有办法。这些钱是留着给你防身的。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黄晴应了一声,:“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你在外千万当心。”
“知道了,你……”一句话没说完,老太太在东屋叫了。王宏喜冲媳妇笑笑,转身走了。
东屋里,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把手绢包递给他:“这是九十四块八毛,是你妈一辈子攒的家底。都给你了。你可千万拿好。”
他伸手要接,老太太又猛的缩回了手:“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