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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梅死活不让,自己在这里已经给表姐两口子添了太多麻烦。怎么能让人家一家团聚的日子里陪着自己呢,推着黄晴非让她到东屋去。
北方的大年夜,照例是饺子打头。把家里收集的蘑菇,晒的菜干都拿出来和鸡肉炖在一起。一盆的杂粮馒头管够。看着桌上满满的饭菜。老太太自然又免不了一顿念叨。
“一家子的败家玩意,老话说了:年好过,日子难熬。今儿都一顿吃了,过完年等着扎脖呢。”
王宏喜看着她还没说话呢,老汉已经说了:“那你别吃。”说完喝了一口儿子给带回来的酒,“真香,比供销社的酒好喝。”
王宏喜给老汉夹了块鸡肉:“那爹多喝点儿。”
老太太看着父子俩又挤兑她,气的想扔了筷子。扭头看到一家的人个顶个的吃的欢,根本没人理她。
老太太也顾不上生气了,拿着筷子猛吃。老三一回来就挑战她的权威,仨儿媳一个个都跟没看到她似得,没一个怕她的。
她自己也不想想,平日里她把老大老二俩媳妇拿捏在手心,好容易今儿不是婆婆给分派了,饭菜还这么好,再不赶快吃那不成傻子了。谁还顾得上她啊!
老汉喝的高兴了,拿筷头蘸了酒喂土豆:“来,孙子,给你个好喝的尝尝。”
王宏喜抱着儿子赶快躲开,“爹,不能给孩子喂酒。”
老汉收回筷子:“咋了?”
“未成年的孩子摄入酒精,轻则影响孩子身体器官的发育,重则酒精中毒危及生命。……所以千万别为好玩给孩子喝酒,弄不好是要出事的。”
老汉其实没听太懂,不过儿子说给孩子喂酒会出事儿,他是明白了。“哦”了一声把沾酒的筷子在嘴里舔了舔。
“还是我儿子懂的多。……咱村的刘二傻,小时候挺精的个孩子,他爷爷就老喂他酒。后来就越来越傻,原来祸害是酒啊!”
“刘二傻是咋傻的说不清,不过幼儿是绝不能沾酒的。爹你可千万别再逗孩子了。”
“哎,听我儿子的。”
老大坐在炕头就挨着老汉,咽下嘴里的鸡肉:“那是,咱家如今就数老三有学问,听他的准没错。”
秦小凤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老三就是事儿多,我儿子小时候也被老爷子喂过沾酒的筷子,这不也好好的,啥事儿没有。
她心里不满,脸上就带了出来。被王军发现后瞪她一眼,抬头冲他三叔笑笑:“我三叔说的都对。”说完又警告一般的瞪了她一眼。
秦小凤被儿子瞪的彻底没了脾气,到底谁才是你爹妈,咋对老三这么维护?她看看抱着儿子,根本没注意她的老三,心道:你给我儿子灌啥**汤了?
万桂花吃饱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土豆。她眼馋孩子好久了,可这孩子乖是挺乖。跟着爸爸妈妈都能乖乖坐着玩,可只要不认识的人一抱,立马嚎啕大哭。她抱了几回都没得逞。
70。覆水()
初二回娘家; 薛秀梅考虑良久还是没有跟着。黄晴回家后把事儿跟父亲说了一下。
黄老头问道:“那秀梅如今住在你们家?”
王宏喜坐在炕上抱着儿子; 闻言回道:“是; 李发全到现在也没个信儿,秀梅也犟的很,认为跟他谈也不会有啥结果; 不让去找他。……爹你看这事儿该咋办?”
黄晴接着男人的话头又说:“要不爹你去劝劝我姑父,让他带着我几个表哥去李家给秀梅做主。这样李家知道薛家没有不管这个闺女,也不至于那么欺负秀梅。”
秀梅说宁愿自己带孩子住窝棚; 也绝不回李家任人欺负。可那窝棚哪儿是住人的地方。真要住那儿了; 等于自己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李发全母子俩之所以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秀梅; 跟她没娘家人撑腰有很大关系。如今的女性不够独立; 要想在夫家立住脚,要不生的儿子多; 要不娘家给力。秀梅两头不占; 可不日子就难过嘛。
而且不论是要离婚; 还是要压制住李家的母子俩; 都得老薛家的人出面,他们才是秀梅正经的娘家人。他们两口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好多事儿没法说。
其实对于李发全这样的男人,王宏喜是打心眼看不上的。可如今女人离了婚; 估计日子更难过。在如今的农村; 女人离婚几乎等同于犯罪了。光是面对村里人刀子一般的眼光; 就能把人凌迟。
想要离婚; 得秀梅有足够的狠心和决心。毕竟来自各方的非议和压力都得她自己承受; 谁都帮不到她。如果贸然的替她做决定,也许反而会害了她。
在后世那个崇尚自由的年代,尚有很多女性在默默的承受着家庭暴力,遑论如今。
黄老汉叹了口气:“哎,你们不懂。你姑父对秀梅最亲。当初这丫头非闹着要嫁李发全,你姑父就说以后没这闺女。薛老头一辈子死犟,想说动他给秀梅做主,……难啊!”
事到如今,王宏喜也是骑虎难下。是他把秀梅带出李家的。事情当然得他来解决。
他是知道原书的结局的,他的意思自然更倾向于让秀梅离婚。如今秀梅因为有他们两口子的帮忙,而硬气的带着俩闺女离开了李家。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可离婚也得通知一下薛家的人。不能他这个姐夫做主啊!而且秀梅离婚后住哪儿,如果能说动薛家接受她们娘仨,事情会好办很多。
要不然秀梅老住在他们家里,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就是个极大的麻烦,如今只是议论老李家把媳妇赶出了家门,要是住时间长了,会不会说他这姐夫居心不良?到时会更棘手。
他一个大男人倒不在意别人的非议,可秀梅是要在村里生活的,在这个年代,在这小山村里,女人若是名声坏了,那在村里就更难生活了。
“爹,依你看,让秀梅离婚咋样?”
“离婚?”黄老汉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是听说过离婚的,可是从来没见过。说是啥离婚,其实不就是把女人休回娘家嘛。那以后日子可咋过?
“那可不行,秀梅离了婚谁还要她,她带着俩孩子,娘家也不可能让她住,到时她可咋办?”
黄妈妈也说:“咋能离婚呢。那过去被休回家的女人,都没脸见人,只有死路一条。娘家也会嫌丢人,不会让她进门的。”
王宏喜叹口气,料到了这事儿不好解决。这才刚开始呢,已经是困难重重,层层阻拦。
“这事儿是不好解决,可如今已经这样。咱们作为秀梅的亲人,总不能看着她受欺负不管。爹,这事儿还得劳烦你,去劝劝姑父,看薛家人是什么态度……你们又都说不能离婚。实在不行了,或许可以让几个表哥去给秀梅撑撑腰。”
话是这么说,他在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帮小姨子离婚的准备。跟那恶心的母子俩一辈子掺和在一起,想想都够恶心。只要秀梅最后下定决心,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黄老汉听了女婿的话,一拍大腿:“对啊!让大虎二虎几个去就行了。这事儿我去说。”
秀梅这个外甥女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不愿意看着孩子如今如此被欺负。有了主意,老汉当即起身抬脚去妹妹家。
黄妈妈伸手没拽住他,朝着院子喊道:“他们兄弟几个估摸着也跟媳妇回娘家了,你等下午再去不晚。”
老汉都走到街门口了,闻言回了一句:“我先去跟老薛头说说这事儿。”
薛家其实已经知道了闺女被李家给赶出来的事儿,秀梅的妈妈黄花这些天,想起闺女来就抹眼泪。
死丫头从小就跟她爹似得犟,早跟她说嫁人了不能像她当闺女时那样,咋还是跟婆婆闹成这样。本来就肚子不争气生了俩闺女,要真被李家赶出来,她带着孩子可咋办?
黄花前些年眼睛就不好,这两年越发严重,只能看到个人影。自己一个人连门都出不了。这两天更是急的眼前一片模糊,影子都看不清。
听到哥哥来了,急的就说:“哥,晴晴来没来?她有没有说梅子咋样了?”
黄老汉扶着妹妹坐下:“来了,说秀梅在她家呢。你先别急。”
黄花咬着牙拍拍炕,眼泪顺着浑浊的眼珠流出来:“我咋能不急,死丫头从小就死犟。当初她爹就不让她嫁李家,她自己非要嫁,如今肚子不争气,还敢跟婆婆闹成这样,这死丫头……”
黄老汉叹口气:“行了,现在说这干嘛。我今儿来就是跟你们商量梅子的事儿。老薛头呢?”
黄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嫌我唉声叹气的晦气,刚才骂了两句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那跟你这当妈的说也行”老汉把刚才的主意跟妹妹说完“你看咋样?让他们兄弟几个给秀梅撑腰去。”
黄花听哥哥说完,原先哀伤的脸色立马就有了丝笑模样:“好,等他们兄弟几个回来我就跟他们说,让他们今儿就去。”
兄妹俩说定,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可没料到等老薛头回来后,坚决的不许,他自己不管,也不许几个儿子管。只说了一句,这闺女他早不认了,是死是活都跟薛家没关系。
黄花当即就哭了起来,自闺女出嫁,死老头就这个德行,实在是拗不过她,才在闺女上门时,没把他们赶出去。可他自己每次都躲出去,自闺女嫁人后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如今更是说出了这狠话,难道这死老头子的心是铁石做的不成。
等薛家的几个儿子回来,老汉还是丝毫都没软化。放言谁敢管秀梅,就再不许回这个家。
结果不出王宏喜所料,若是薛家肯帮着秀梅,以她性格的爽利,原书中,她不会落的那个下场。
这下,让薛家帮秀梅撑腰的主意彻底流产。事情又堆到王宏喜脑袋上,他插手管的,如今还得他来收场。
临走,黄家二老还一再的嘱咐他们两口子,想办法让人帮着秀梅说和说和,让她重回李家。
坐在驴车上返程时,王宏喜心里想着:还是后世好啊!若是后世那开放的年代,秀梅这么爽朗有主意的女人,也许根本不用他帮忙,自己就能安顿好一切。就算带着孩子不方便,他也只要根据秀梅的意愿,帮她解决麻烦就好。
两口子怕秀梅难过,商量好了都没说今天的事儿。没敢把薛父的态度告诉她,也许秀梅是知道老父的性情的,才会在遇到困难后一次次的自己硬抗,到最后走投无路下,选择了轻生。
薛老头像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秀梅又是这么个宁折不弯的性子。看来如今这事儿只有按照他的想法来解决了,哪怕以后落埋怨,也不能放着小姨子不管。
到家后,把俩小家伙放到炕上,黄晴问炕上陪着小叶子玩的王娇娇:“娇娇,你秀梅姐呢?咋是你在这儿看孩子?”
王娇娇坐在炕上,眼睛左右转转。王宏喜敲了她一下:“快说,别又打鬼主意。”
王娇娇捂着被敲的脑袋:“三哥又欺负人。我偏不告诉你。”
黄晴摸摸小姑子,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笑着夸道:“我们娇娇最乖了,是好孩子。快告诉嫂子,秀梅姐到底去哪儿了?”
“还是三嫂最好了,比三哥好多了。”王娇娇说着,看着王宏喜满眼都是得意。
王宏喜失笑:“知道你三嫂最好,还不赶快告诉你三嫂。”
“其实我也不知道,秀梅姐就说她有事儿出去一会儿,让我帮着她看会儿孩子。”
两口子得了答案,相视一眼。黄晴先说:“她会不会去收拾那个窝棚去了?”
王宏喜点点头:“极有可能”
黄晴一下子就急了,咬着嘴唇皱着眉头:“那咋办啊?”
“你在家看孩子,我去找她。”
黄晴点头应诺,咋也不能让她真的住到窝棚去啊!
两口子所料不错,薛秀梅的确是趁着他俩不在,自己出来收拾破窝棚来了。表姐和姐夫已经帮了她良多。她不能一直厚脸皮的住在姐夫家里。
何况这家如今是老太太当家,就算姐夫分家了,可老太太才是这家的主人。平日里姐夫在,老太太不说啥,今儿姐夫不在,老太太就在院儿里指桑骂槐的。
指着飞到窗台的母鸡,嘴里不干不净的“你他娘的要上天啊!三年下了俩颗没用的蛋。还敢给老娘作妖,要老娘的强。看老娘哪天生气,把你炖锅里煮了,到时你就知道这天底下是谁说了算……要想老娘害你怕,还得灯头朝了下。这天底下就没有哪只鸡能强的过主人的。”
秀梅在屋里听了,真是脸似火烧,如坐针毡。这种或直接或间接的谩骂,在她为期两年俩月的婚姻生活中,已经听到过无数回。
以前是自己的婆婆,如今是王家老太太。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