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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瘤脑袋佩戴的那条大金链子竟然顺水飘走了，这已经是很令人发笑的事儿了，可问题是暴打了肉瘤脑袋的霍海、还装模作样的吼了一嗓子说什么小偷在河边、赶紧过来抓，吓得那个肉瘤脑袋慌不迭都不敢再骂人了，而河对岸上丛生密布的是拉拉藤、是连叶子上都长满刺儿的植物啊，凉拖鞋不见了、穿着花短裤的肉瘤脑袋是疼的哼哼着往河岸上爬那模样，真的是要多有趣儿、就有多有趣儿，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眼瞅着班里面最不需要老师们操心的班长司蕨薇脸胀的通红，数学老师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决定这事儿不能追究下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连班长都不能好好的自修了？行了、行了，全都坐下去吧！后面的那个，也回座位上吧。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让老师省心啊……”
教室里的议论声、在数学老头的强力镇压之下，迅速消失了。
不过坐下来的司蕨薇却是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直到晚自习结束了、这才红着眼圈默默的收拾东西。
被罚站的耻辱、虽然对小辣椒的心理打击也是蛮重的，可等他她发现司蕨薇竟然哭了、可就怒不可遏了，扭过身可就冲着霍海吼了起来。“霍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教室里安静了那么一刹那，但紧跟着可就炸了锅。
“不是吧？大班长是给他惹哭了的？”
“嘿呦？这可是大新闻哎！到底怎么回事儿？谁知道、谁知道……”
“霍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好事儿的男生嚷嚷着开始起哄，司蕨薇的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她收拾好书本、拎着书包就冲出了教室，竟是一句话都没说便走了，急的小辣椒周亚敏赶忙从后门追了出去，在经过最后一排的时候还不忘踹了张念怀一脚，痛的他是嗷嗷惨叫了起来。
“海子？她为什么会踢我啊？我是受害者啊，我又没招她、也没惹她的啊……”
最先被撵出了教室、晚自习结束了回来收拾书包的白子念听到这话便乐了。“活该！谁让你坐外面的？她一准儿是想踢霍海的，可你这么大的一坨堆在这儿呢，她不踢你踢谁？”
“苍天呐、大地呀，我咋就这么倒霉啊？”
晚自习结束了，张念怀脸颊上的五指印儿虽然还在，但他乐观的心性儿却是已经恢复了，霍海一边感慨着这小子的心态是真的好一边收拾着东西，等瞅见桌上的那本已经散了架的牛津字典，愣了下可就有些头疼了。
这本牛津字典是司蕨薇的，还是她用了没没几天的，在凉亭里霍海用这本牛津字典痛揍那肉瘤脑袋的时候觉得挺顺手的，可没注意竟然散了架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可就是个比较为难的事儿了。
这种精装版的牛津字典邗州是绝对买不到的，霍海依稀记得小辣椒提过一嘴，好像是司蕨薇她妈出差给带回来的礼物，司蕨薇特别的珍惜，若不是因为之前学校张榜公布关于中考单科成绩全市第一的、报考杨中能减分，想必她甚至都不愿意将这么珍贵的礼物带到学校的。
试着拎起了牛津字典的一角，那厚厚的牛津字典在霍海眼前再次散成了一堆，显然已经是无可挽救了……
第三十九章 幸福来得太早（）
“有没有伤着？有没有伤着？啊？让姐看看、让姐看看啊！”
“没事儿、没事儿啊……”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墨迹啊？让姐帮你看看啊！”
“真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啊！别扒、别扒啊……”
被一个年轻且漂亮的女孩勒令掀起衣服，那该是怎样香艳、怎样值得期待的场景呐？
张念怀也曾经憧憬过、甚至还幻想过会对方便是眼前的这一位，不过他不敢有期待，也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形势下会发生，而且想象之中的香艳不但没有出现、反倒是让他有点生不如死的绝望了！
在楼道里被刘歆楣逼着掀起衬衫、接受检查，下楼的男生们的挤眉弄眼、女生们诧异的眼神儿，让张念怀恨不能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这样子实在是太糗了啊，他觉得要是自己真的敢在楼道里脱掉衬衫、接受刘歆楣的检查，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他就会变成十中的大笑料，这辈子也甭指望能洗脱了……。。
张念怀的不肯就范，让刘歆楣越发的怀疑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晚自习结束，在楼道里就发现他脸上的那五指印儿了，又急又担心，哪里还管这里是教学楼、哪里还会在乎那些学生们的哄笑？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小胖子不但胖、力气还不小，见他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死死的捂住了衬衫，只好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霍海，希望他能告诉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本想等看张念怀会如何处理，但白子念极其无良的大笑、让霍海被眼尖的张念怀给瞅见了，面对张念怀那副‘再不过来就绝交’的绝然表情，霍海只好从藏身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告诉刘歆楣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叫李强的人来找茬儿，张念怀吃了点小亏，不过对方也没能落到个好儿。
“真的？你没骗姐？”
“真的……”
“那告诉姐，找茬儿的那人长什么模样？”
霍海大致形容了一下，逃过一劫的张念怀听他提及那条指头粗细的大金链子、可就激动了起来。“姐，你是没看见啊，那么粗的大金链子竟然顺着水飘走了！你知道不？河对岸长的可是密密麻麻的拉拉藤啊，那家伙穿的是短裤、凉拖鞋也丢了，一瘸一拐、走一步嚎一嗓子、走一步嚎一嗓子啊，那样子真的是能笑死个人……”
刘歆楣没笑。
反倒是一脸的担忧。
被刘歆楣的反应给惊着了，张念怀愕然。“怎么了？”
“李强是人防乐园朱海洋的小弟，他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是要回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在明、他在暗，早晚还是要出事儿的啊，都怪我。都怪我……”
“没事儿，这种不入流的痞子你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嚣张，你不怕他、他反倒是不敢来惹你的，”霍海说劝解着见刘歆楣只是叹气、却根本就不相信，想了想便道。“再说了，这种严打期间还敢到处蹦跶的小混混、纯粹就是在找死，我觉得这家伙也差不多该到被收监的程度了。他提到了那什么所谓的‘老大’、别说是来找我们的麻烦了，可能现在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
刘歆楣可不相信人防乐园的朱海洋会有麻烦，但她觉得这事儿就不该牵连到这个小胖子，自己还是该早点把这事儿给平洗掉的，于是强挤出了一抹微笑、顺着霍海的话便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不过你们俩可都警觉着点啊，该跑就跑、千万可别逞什么英雄！跟这种人可是不能硬碰硬的，你们以后是要上大学、是会成为国家栋梁的，跟这种人较劲儿没的失了身份……”
刘歆楣的关心、让张念怀备受感动，不过关于那什么上大学、成为国家栋梁的说法，却是让他倍感羞愧，等到了家这才瓮声瓮气的问霍海，明天的复习、自己该带哪些书过来？
将自行车架好，霍海笑道。“怎么？准备头悬梁、锥刺股，发奋苦读了？”
“白子念家里面有的是钱，成绩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可我不一样啊，我家里可没什么钱的，总不能真的像那个肉瘤脑袋一样、初中毕业了就去混社会吧？”
张念怀的语气格外的落寞，眼前这模样的小胖子、是霍海记忆之中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于是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让他做好吃苦的准备，成绩想要提高、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除了需要每天认真听课、课后认真的复习，还需要能经受的住枯燥且无趣的题海考验。
张念怀重重的点头，发狠般的说自己一定可以，准备推车子回家、却又扭过脸来有些好奇的问道。“海子，我见你这段时间也挺勤奋的，可为什么你的成绩没提高多少啊？”
霍海曲起手指在张念怀的脑门上弹了一记。“要循序渐进！懂不懂？”
张念怀呼疼，捂着脑门一脸的茫然。“道理我懂的啊，可你弹我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告诉过你，明天我要去我小舅家吃饭，后天才有闲功夫带着你一起复习！”
见霍海说着又曲起了手指、作势欲弹，张念怀慌不迭的赶紧溜。“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后天来找你复习……”
提着沉重的书包进了家，弥漫在客厅里的那股怪味，让霍海不由得嗅了嗅可就赶紧捂住了鼻子。
坐在沙发上的霍爸将手里报纸放了下来，指了指餐桌上的海碗、努力的让他的语气能不显得突兀。“回来了？桌上有给你留的夜宵，吃完了再进屋写作业……”
霍海提溜在手里的书包、咚的一声落在了地板上，瞅着餐桌sh碗便道。“我不饿。”
“哎？你平时回家不是都要吃点东西的吗？怎么今天消停了？不行！必须吃！”
见老爹的眼神趋厉，而从房里出来的老娘脸上有着期待，明白从今天开始有可能会长达一个半月的噩梦即将开始，霍海木然将书包送回了房间、又去洗了手，这才在老爹期待的目光、老娘幸灾乐祸的注视之下，掀起了摆在桌上的海碗的扣盖。
扑面而来的那股羊肉和孜然味儿、立刻就勾起了霍海记忆深处的哀伤，让他连拿起筷子的欲望都没有了。
“尝尝看、尝尝看，这是你爸蹲点的食品厂的最新产品，羊肉孜然味儿的泡面，你爸说技术员告诉他这种泡面是属于浓香扑鼻、味道独特的新品种，你吃完了给点意见，啊？”
是强忍着恶心将这碗顶级的黑暗料理泡面吃光，还是直截了当的予以戳穿呢？
霍海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将海碗推开了。“爸，要么您先吃两口？”
眼瞅着自家男人的表情一滞、咽喉耸动着像是作呕了，霍妈扑哧一下就乐了，拿起那扣盖将那海碗给盖了起来，没好气儿的冲着自家男人道。“看见了吧？连儿子这么不挑嘴的、都不肯动筷子，你还想着明天让我弟帮你消化？你觉得现实吗？”
弥漫在房间里的浓郁的泡面味儿似乎一下子就淡了，霍爸盯着那海碗片刻、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哎，库房里堆的全都是这种新产品啊，不赶紧消化掉、食品厂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你说我不想办法，还能怎么办啊？”
“那你也不能坑我弟！”
老娘的一锤定音、让霍爸苦了脸。
拿着饼干回了房间，霍海听着隔壁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争辩声，刷题的兴趣是彻底没有了……
第四十章 全家出动（）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令霸占着左转车道的那自行车不情不愿的让开了，老爹有些得意、而老娘则是在埋怨着，骑着自行车落在后面的霍海，心情则有些复杂。
像这样子的全家去小舅家做客，留存在记忆里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原因有两个方面，其一是因为霍卫国下去驻点、但最终却沦为了局机关内部斗争、冗员弊政的牺牲品，甭说是什么事业发展了，就连编制都差点因为驻点企业的破产而发生了变化，其二则是因为小舅工作变动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
少年时的逆反心理，让霍海前一辈子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精气神就那么消散掉了，华发满头、步履沉重，那种失去了目标的沮丧和无奈之感，霍海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明白、才有所感受，唏嘘、感慨，不过却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而小舅的情况则更为复杂，霍海还记得小舅先是被贬到了看守所，之后又遭处分降了级，回刑警队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最后还是以副职的身份提前退了休。
霍海觉得自己既然回来了，老爹的事业终归是需要有的，而小舅的未来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注定了！
霍海在思索着策略和方法，而本想跟老婆掰扯清楚交通规则的霍卫国、在跟霍妈就交通法规的辩论最终还是失败了，回过头见儿子不紧不慢的跟着、似乎没什么精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儿子啊，羊肉孜然味儿的方便面、难道就真的那么难以忍受吗？”
霍海还没有反应过来、霍妈先不干了。“老霍！你自己闻见那味儿都作呕了、怎么忍心让小海吃？再说了，他不挑食儿归不挑食儿，但那么难吃的东西他不肯吃又有什么稀奇的？我跟你说啊，按理说来食品厂的厂长就该为这事儿负责，单凭那什么贸易公司的一张空白合同、销售员的满口胡言就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