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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给夏霜寒说话的机会,心心念念着主子临终时的遗愿,说什么也要将陆绍云和夏霜寒拆散开来的桂嬷嬷,当即便“扑通”一下,跪在了陆绍云的面前,随即紧紧抱住他的小腿,抢先一步开口,委屈异常地哭诉起来。
“行了别哭了。你还不快点站起来,擦干了眼泪把事情好好说一说。”作为被京兆尹请来的三个死者家属中,最为冷静、最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对前任儿媳妇的突然死亡,仅仅只是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什么伤感之情的陆啸清,他最为关注的事情,还是这桩命案背后真正的真相。
于是,同陡然间便通红了一双眼睛,明显和徐老太爷一样,也接受不了面前的这个冲击性的事实的陆绍云不同,并没有被激烈的情绪冲昏头脑的陆啸清,脸上带着严肃但却镇静的表情,转向了依旧站在牢房中的夏霜寒,缓慢而又坚定地开口道:“说吧,霜寒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抬眼看了看面带悲痛之色,且因为受到了过大的打击而完全没能回过神来的徐老太爷;再看一看湿润着眼眶看了会徐氏,随后又抬眼迫切地望向她的陆绍云;最后再看一看,明显并不相信她会杀人的陆啸清,随后转向牢房外跪地痛哭着的桂嬷嬷的夏霜寒,终于开了口。
“桂嬷嬷,要不还是你先说吧!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去其他的牢房找几个犯人过来帮你作证。不然我想如果我先开口说了,那你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这个杀人犯,事到如今还能够像这样泰然自若、不惊不慌,你果然就是个铁石心肠、丧心病狂的怪物!”
口中不断喝骂着夏霜寒,抬起手来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涕泪,果断站起身来整理好思绪的桂嬷嬷,很快就在京兆尹从别的牢房带来的几个犯人,以及那几个被唤醒了的狱卒的佐证下,有条不紊地说起了这桩事情的“真相”。
“今日上午,我家夫人原本好好地呆在自己那位于徐府的院子里闭门不出,是找上门来的陆五夫人以及大少奶奶,将原本那些我们极力瞒着的事情告知了夫人。夫人由于得知了茹惠小姐、茹倩小姐,以及庭轩少爷的近况,由于气不过,便吩咐老奴准备了马车,随后强撑着一口气,带着老奴往这监牢来了。”
“在前来这里的路上,夫人吩咐老奴去订了一份外带的菜肴,随后在里面撒上了蒙汗药。等到我们抵达监牢后,夫人又嘱托我说,她有一些私密的话想要单独和夏霜寒说一说,因为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需要我在外面用下了蒙汗药的饭菜拖住牢头和狱卒,而老奴我,选择了乖乖照办。”
“后来,等吃下酒菜的几个人全都睡倒在桌子上之后,老奴我便听到了,夫人拿着凶器,意欲伤害夏霜寒的声响。从牢房中传出来的呼喊声,以及桌椅板凳倾倒的打斗声,让老奴慌了神。随后,我便很快解下了狱卒腰间的钥匙环,力求尽快赶到这里来阻止夫人。只不过。。。。。。”
话说到这里,用一双饱含着控诉之情,仿佛随时都可以留下血泪来的眼睛,对夏霜寒怒目而视的桂嬷嬷继续道:“只不过当老奴赶到牢房这里来的时候,夫人手中的匕首,却早就已经被夏霜寒给夺走了。”
“当时,被夏霜寒压制在地面上的夫人,早就失去了反抗或者继续加害他人的能力,身体孱弱不堪的她,一直在卑微地向夏霜寒求饶。”
“可是,压制住夫人的夏霜寒,在明明可以选择将夫人捆起来,就此解决这件事情的情况下,却并没有那么做。已然制服了夫人的她,只是面带狰狞的笑容,将她从夫人那里夺过来的匕首,反复数次地没入了夫人的身体。”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面对着桂嬷嬷现如今的这番说辞,深知道如果事实真相当真如此,那么夏霜寒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治的京兆尹,脸色凝重地再次确认了一次。
尽管今日的这件事,确实是由怀揣着恨意并且带着凶器找到监牢里的徐氏引发的,可是倘若她真的在完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被杀害了的话,那么夏霜寒也确实得为她的防卫过当,付出相应的代价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大人,老奴说的话句句属实,您若是不相信,尽可以向那些在其他牢房里,听见了这些声响的犯人们进行确认。我家夫人。。。。。。”话说至此禁不住垂下泪来,语带哭腔的桂嬷嬷哽咽道:“我家夫人她,真的是在被夺走了凶器并且无力反抗的情况下,一边挣扎着求饶,一边被杀害的啊!”
被人从昏睡中唤醒的牢头和狱卒,以及从其他牢房带来的犯人们,很快就一五一十地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叙述了出来。而在这看似越来越对她不利的境况下,夏霜寒却始终没有变换过自己脸上那副闲适从容的表情。
“姚大人,我相信现在桂嬷嬷,几位狱卒,以及其他几位听闻了整个案发经过的证人们,都已经将他们所知道的所有情况全部说完了对吧?”面带微笑,迈步走到牢房门口的夏霜寒不疾不徐道:“那么现在,也就该轮到我为自己说几句话了。”
“我想说的是,今日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徐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用自杀的方法,给我安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而在这整个过程中,我根本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现在,我将一点一点地提出各种证据,为我自己洗刷干净今日这个‘杀人犯’的污名。”
话音落,就此迈出牢房的夏霜寒,当即便施展开招式,出手袭向了陆绍云。
与自己的丈夫过了十来招,随即收回手来退回到牢房门口的夏霜寒,面向诸位面带不解之色望向她的人淡笑解释道:“相信从方才的过招中,各位都可以清除地看出,我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武林高手,可是最为基本的擒拿格斗,我还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狠狠练习过的。”
“那么,试问在我身体健康且有武艺傍身的情况下,面对着骨瘦如柴,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徐氏,我会因为她带着一把匕首,就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并且在同她的搏斗中,耗费那么长的时间、打翻那么多的东西吗?”
话说至此偏开身子,将身后血迹斑驳的凌乱牢房最大程度地让出来给众人查看的夏霜寒继续道:“方才几位犯人以及桂嬷嬷都说,这间牢房中传出桌椅板凳的倾倒声,以及瓷器烛台的破裂声,是在徐氏叫嚣着想要杀我的时候。随后这间牢房里,便再也没有传出过任何可以推断为是在进行搏斗的声响。”
“那么,如此说来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我仅仅只需要三两招,就可以将徐氏彻底制服,因此根本不可能,会在搏斗的过程中将这间牢房糟蹋成这样。”
“在随后,徐氏被我夺去了凶器,并且不断发出向我哭求的喊声的时候,这些屋子里也没有传来任何的打斗之声,因此这些东西不可能是在徐氏躲避、逃窜的过程中打翻的。”
“现如今散落在地面上的很多东西,从其上沾染着的血迹,以及那些溅落在地面上的血痕可以看出,血迹相连的这些散落物,不可能是在徐氏死亡后,再被我故意放置在地面上的。毕竟,要从一个死人的身上,弄出这么多的血来浇淋在散落物上,是不可能的。”
“因此综合这三点看来,东西不是我打破或者弄倒的,也不是徐氏弄成这样的,更加不是我在事后伪造放上去的。那么这间牢房之所以会呈现出现在这个混乱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对此作出的解释是——这全部都是徐氏在不停喊着‘我要杀了你’的过程中,自行将其掀翻或者推倒的。而我当时之所以没有阻止她打砸这些物品,是因为我当时以为她发疯了。面对一个手中拿着匕首的疯子,为了不让她在发疯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自己,我自然不可能贸然走上前去随便接触她。”
“至于我当时为什么不呼救,请求别人进来帮我制服她,那明显是因为,在她发狂之前,我所发出的很多声呼喊,都没有人搭理的关系。”
话说至此,偏头看向那几位从别的牢房中带来的犯人的夏霜寒,出言向他们问道:“相信我发出的那几声,请求狱卒进来将徐夫人带出去的呼唤,你们也同样听见了吧?”
“是,没错,确实如此。”面对着忽然间齐刷刷看向他们的京兆尹和陆啸清等人,不敢有所隐瞒的他们当即便点头如捣蒜道:“忠义乡君确实呼喊了许久,但是却始终不见有狱卒开门进来。”
“那么然后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从夏霜寒方才所展露出来的身手,以及她条理分明的说辞,还有几个犯人们提供的证词进行判断,认可了“打斗现场其实是徐氏自己伪造的”的说法的京兆尹,回过身来看向夏霜寒追问道:“后来死者又做了什么?”
“在布置好面前这个你们所看到的打斗现场后,手上依旧拿着匕首的徐氏,随即便一边假装自己的凶器被夺走了,一边压低声音向我透露了她所作所为的真正目的。她说,她想用自杀以及栽赃嫁祸的方式,把罪名推到我头上,随后,她就把匕首捅入了自己的身体。”
“你是说,死者是自己把自己捅成这样的?”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徐氏那血迹斑驳的尸体的京兆尹,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徐氏对自己也太狠了吧!但凡是个正常人,有几个可以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是的,确实就是她自己捅了自己。”抬眼看向牢房外,面朝着用一个点穴将“你胡说”三个字封回了桂嬷嬷嘴中的陆啸清的夏霜寒道:“祖父,不知您可有匕首或者小刀,能否借我一用?”
“有啊,当然有。”收回点穴的右手,面朝桂嬷嬷严厉地嘱咐一句“等霜寒丫头全部说完了,我会再给你说话的机会”的陆啸清,很快就摸出身上的小刀,将其递给了夏霜寒。
“谢谢。”
伸手接过小刀,拔出刀鞘随即将它插进了木床的床板中的夏霜寒,转身面对着众人道:“正如你们所见,一寸厚的木板,我手持小刀可以轻松地将它戳个对穿。那么倘若真的是我行凶杀人,面对着人柔软的躯体,两寸长的刀刃完全就可以被我整个地没入到躯体中不是么?”
“况且,作为凶案目击者的桂嬷嬷,刚才不是也说我曾经反复数次,接二连三地将匕首没入了死者的躯体吗?那么,事实真相又是怎么样呢?死者身上的这些伤口,真的会有两寸这么深吗?”(。)
第二百一十章 清白()
弥漫着血腥味的牢房里,说话间转向京兆尹,恳请他把府衙的仵作借给自己一用的夏霜寒,很快就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验尸结果。
尸体身上的所有伤口都不深,浅的不过三分之一寸,长的也就只有半寸,如果不是徐氏下刀的时候伤到了脏器以及血管,那么这么浅的伤口,其实只要立刻进行止血处理,根本就死不了人。
“伤口的深度只有这么浅,根本就不可能会是我捅出来的。当然,也请你们不要怀疑我是因为想给自己找说辞进行开脱,所以才故意刺得这么浅。毕竟,我到底有没有动刀伤人,从我的身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在原地转了一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和双手的夏霜寒道:“如果我真的行凶杀人,那么在死者身上中了这么多刀、流了这么多血的情况下,我的身上根本不可能一尘不染,一丁点血也没有。”
话说至此停下转圈,抬手指着桂嬷嬷的夏霜寒道:“请你们看看桂嬷嬷,在徐氏死后,除开方才的仵作以外,她是唯一一个触碰过尸体的人。并且在她抱起尸首的时候,死者才刚刚咽气,所以,她才会在血液风干之前,在自己的身上粘上这么多的斑驳血迹。”
“试问,一个在死者刚刚死去的时候触碰过死者的人,其身上都会粘上这么多的鲜血,那我这个杀人犯,为什么一点血也没沾上呢?这间牢房里唯一可以洗去鲜血的清水,现如今还装在木桶里放置在墙角处,并且到现在还保持着晶莹透亮的干净状态。”
“发生命案之后我又没有走出过监牢,因此不可能在更换衣服之后,把血衣带出去扔掉。监牢里同样找不到我曾经焚烧过任何东西的痕迹。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试问我是怎么在不沾血的情况下杀掉死者的呢?”
“桂嬷嬷,请问你是不是应该为你方才所说的目击证词,进行进一步的解释和补充,才能把面前的这些漏洞全部补起来呢?”
让走进牢房的仵作搜寻过房间,并检查过墙角的水桶,随即又派人在整座监牢中四处寻找,以此确定夏霜寒确实没有条件洗去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