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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子偕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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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茹倩!”陆绍云相信,如果面前这个对夏霜寒不敬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绝对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攥紧了拳头的陆绍云强压住心里的愤怒,毫不留情道:“八妹,五哥我今日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你,霜寒女扮男装也好,上街卖画也罢,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也都支持。所以,她究竟有没有资格嫁进定国公府的大门,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若是实在闲得发慌,不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要知道,刁蛮任性、尖酸刻薄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

    “五。。。。。。五哥?!你。。。。。。你竟然这么说我?”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说过如此重话的陆茹倩瞬间就急红了眼睛,她颤抖着睫毛,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在她身旁,非常清楚今日这事究竟孰是孰非的陆茹惠,并没有开口为自己的妹妹辩驳。而站在不远处,想要插上两句话的裴氏姐妹,也碍于自己“女客”的身份,而没有立场发声。

    望着面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将平安结收进另外那只完好的手袖的袖袋里,依旧沉浸在陆绍云的发言中的裴娉婷,根本回不过神来。

    刚才陆公子说了,夏霜寒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也全都支持。那么,难道说,几日前夏霜寒在葳蕤园中对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陆公子所喜欢的,当真就是夏霜寒的不守规矩?

    收好平安结,根本不愿意安慰跋扈的妹妹的陆绍云,转身就往园外走去。可才走出几步路,从背后传来的低语声,却又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裴娉媛是如何走上前来轻声安慰陆茹倩的,这一点陆绍云并不在意,真正让他在意的,是裴娉媛的声音。

    三月末在莲山山脚下遇到裴家人时,陆绍云就对那个拉扯夏霜寒的刁蛮任性的裴九小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于是,当他今日忽然在自家后园中听见这个让自己颇为反感的声音时,陆绍云当即便转过身来,将目光锁定在了裴娉媛的身上。

    从身高、体型、发饰、穿戴以及面纱上露出的那一双眼睛,认定这位少女就是裴九小姐的陆绍云,眼神冰冷地在裴氏姐妹之间转移了两个来回。

    随后,他在心中冷笑一声道:“哼,当初霜寒说裴氏姐妹频繁往来定国公府时,我还纳闷,我们陆家与丞相府向来毫无瓜葛,她们是如何在一个半月内就被我的两位妹妹引为至交的。却原来,不过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罢了。两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臭味相投,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第九十六章 启程() 
定国公府后园里,陆绍云扫过来的冰冷视线,让裴娉婷只感觉如坠冰窟。她不明白,自己的九妹明明只是走上前去安慰了陆茹倩几句,并且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提到夏霜寒的名字,却为什么,陆绍云要用那样厌恶和冷漠的视线向她们姐妹俩望过来呢?

    “难道说,正如夏霜寒当日所言,陆公子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思,因此将我视为不顾礼义廉耻,硬要往男人身上贴的轻浮女子了么?”

    当然,尽管裴娉婷的心中低语确确实实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准确的定位,但是,她怎么可能承认呢?在她心中,她所认定的是——夏霜寒根本配不上陆公子,而我,是来告诉陆公子,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的。我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会有错?

    裴娉婷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一点,陆绍云可一点也不在意。走出定国公府后园时,他所想的仅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左有刁蛮任性的小姑子,右有虎视眈眈的裴娉婷,怪不得,怪不得霜寒要提出让我入赘,随后和我一起在“凶宅”里生活的要求。毕竟,有些人啊,做起事来比鬼还让人害怕。

    于是就这样,在陆绍云对裴氏姐妹越发感到厌恶与不待见的同时,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五月下旬。

    五月廿一,这是一个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日子,也是一个对林熙然来说,很是有些特别的日子。

    碍于林熙然六月初一清早就要动身和商队一起先陆绍云和夏霜寒一步离开京城,故而必须得在最后的十日里费大量时间为接下来一个半月的行商做足准备的他,终于在今日彻彻底底地放下了“林熙然”的身份,做起了“唐杍然”。

    当然,林熙然在京兆尹衙门里的本职公务已经交接完毕了。在他的众多衙差同僚以及卓非凡、曾可英这些完全不知“娜鸣村潜伏计划”的人眼里,林熙然于十九日清晨离京南下查案的官方说法,就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京城里消失的唯一原因。

    “哎,‘我已经南下了’,再过不久你也要离京,倒不知在你的送行宴上,非凡又要喝醉到什么程度。”

    城外商队营地上,林熙然回想着十八日晚在饕餮楼里举行的欢送会,和十九日清晨,三位发小在城门未开之际就来到城门口为他送行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感慨。

    “庭轩你回来的时间本就不长,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就半年多,再过一久你又要走,只怕到时候,你家里人又要好一番闹腾了。”

    “我娘要闹就随她去吧,反正她精力有限,顶多闹上三日,也就歇了。”同样在营地上帮着商队做准备的陆绍云,看一眼远处向着他和林熙然走过来的塔鲁克,果断打住话头,将全部心思放到了手头的活计上。

    整个商队在城外停留的最后十日,基本上已经不做什么生意了。从关外带来的绝大部分商品,目前均已出售完毕,剩下的少部分被人挑剩下的货品和不慎在旅途中有了瑕疵的残次品,则全都堆放在一处,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半卖半送。

    打理马匹和骆驼,检查车辆和货品,准备食物和饮水,收拾营帐和行李,这些,才是最后十日里,营地上所有人最主要的任务。

    “等这辆车的修缮和加固完成之后,世轩哥还有杍然哥,你们记得去找阿吉尔哥哥换工具。”单手提着修补好的大铁锅从陆绍云和林熙然身旁走过的芭丽雅,指着不远处和其他大部分马匹分开来的一小群马,补充道:“那些马的马蹄铁掉了,你们得给它们补钉上新的。”

    “知道了,芭丽雅妹妹。”陆绍云和林煕然异口同声地回应着,点了点头。

    一个多月的时间,隔三差五在营地上露面帮忙的陆绍云和林熙然,已经完全融进了这只庞大的商队。商队中那些家在娜鸣村的商人,现如今更是如同芭丽雅一般,将陆绍云和林熙然,都当做了像夏霜寒一样的自己人。

    望着芭丽雅提着铁锅,奔到九曲江边加入到做饭的姑娘们的行列里,转身继续修缮马车的陆绍云,禁不住想起了昨晚与哈兹鲁一家人进行的商议。

    依据哈兹鲁一家人与陆绍云、林熙然和夏霜寒进行的讨论,陆绍云和夏霜寒的最终离京日期,被定在了一个月后的六月二十。

    原本依据不暴露行程的想法,夏霜寒和陆绍云离京的时间是越晚越好的。毕竟,离开京城的时间越晚,他们就越容易与先行一步的商队撇清关系,同样也就越不容易让人发觉到他们“私奔”的真实目的地。

    可是,如果拖到轿临门的前一日再出发,这种明晃晃往定国公府脸上扇巴掌的行为,又实在太不可取。毕竟,如果新娘子和情郎私奔的日子足够早,只要瞒得好,新郎家还是可以用“找个理由退婚”的做法,来保住自家的颜面的。所以,从这一点上考虑,陆绍云和夏霜寒自然是越早离京越好。

    因此,在平衡了上述两条互相矛盾的要求,又依据商队的行进速度、陆绍云和夏霜寒的追赶速度、道路的崎岖程度等多方面的因素展开讨论后,陆绍云和夏霜寒离京的日子,这才最终定在了六月二十。

    按照计划,不出意外的话,陆绍云和夏霜寒一路轻装简行,绝对能在七月十五之前抵达桐城关。而桐城关内,边关小镇每逢初一、十五就按时开市的市集,就是他们俩和哈兹鲁一家人碰面的地方。

    于是就这样,忙忙碌碌中,十日一晃而过,六月初一,商队离京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一大清早,昨夜留宿在芭丽雅的帐篷里的夏霜寒,便和营地上的所有姑娘一起穿衣起床,到江边的浅水滩上,沐浴着清凉的晨风进行梳洗。

    用过早饭,为出发做最后准备的小伙子们拆卸了帐篷、套上了马匹,最后再牵起骆驼,整装待发的时刻便到了。

    “霜寒姐姐,我会想你和朝阳的。”一身如火红裙的芭丽雅恋恋不舍地拥抱着夏霜寒,悄声在她耳边道:“你和世轩哥一定要好好的,我和爹爹还有哥哥们,我们都在桐城关等你们。”

    “知道了,我的好妹妹。”抬手拍拍怀中人的后背,待芭丽雅松开手后的夏霜寒,果断地转向其他人,与诸位相熟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挥手道别。

    片刻后,如同一个半月以前那样,京城南门外的官道上再一次扬起了黄色的尘土,而在这些尘土中,大队人马越走越远,最终从夏霜寒的视线里消失了。

    “很舍不得芭丽雅他们么?”回城的路上,看一眼身旁兴致不高的夏霜寒,陆绍云关切道。

    “没事,身为游牧民族的戎族人,早就习惯了相聚和分离,毕竟,聚聚散散本就是人之常情。”偏头看一眼身旁的陆绍云,打起精神来的夏霜寒微笑道:“庭轩,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依照你的要求,在离京之前,到我娘亲的坟前去看一看了?”

    六月初六,这是一个多云并且凉爽的日子,同时也是陆绍云在夏霜寒的带领下,前往普叶山后山,拜祭夏霜寒过世的娘亲的日子。

    茂密的树林投下的阴凉中,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上,打头朝前的夏霜寒一边向山上攀登,一边向陆绍云介绍起了戎族人的丧葬习俗。

    “庭轩你是知道的,戎族人不信鬼神,不信来生,所以我们对于汉人的扫墓、祭拜,尤其是烧纸钱的行为,其实是理解不了的。我娘生前就常说,扫墓上坟那都是活人演给其他活人看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这种假装出来的孝子有什么意思,不过都是为自己绷面子,做戏罢了。”

    “当然,我不否认汉人为亲人立碑造墓有精神寄托和缅怀先人的用意在里面,但我们戎族人,却是不喜欢这样做的。”

    “我们戎族人始终认为,人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与其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为过世的人搞什么大操大办的丧事,不如把那些被各种庞大的坟墓所抢占的活人的生存地盘让出来,在其上遍植草树木,用自己残破的躯体回馈土地,滋养那些新萌芽的生命。”

    绿荫如盖的林间小路上,夏霜寒一边回忆着自己娘亲故去前的往事,一边道:“当初我娘去世时,她原本的愿望是想按戎族的习俗进行树葬,在自己的尸体上方栽植一棵她最喜欢的香樟树的。可是为了我爹,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你呢?”看一眼带路走在前方,语气中对汉人的丧葬习俗很有些不以为然的夏霜寒,陆绍云的心中禁不住有些慌乱:该不会等我过世的时候,连和霜寒躺在同一个墓穴里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我?”从陆绍云并未问完的话语中明白他心中所想的夏霜寒笑道:“如果在我生前,我的夫君能够满足我对婚姻生活的要求,那我在死后舍弃树葬,和‘生同衾’的夫君‘死同穴’,又有何不可呢?”

    回头看一眼在闻听此言后又情不自禁地将思路转移到“入赘”一事上的陆绍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谈论此话题的好时机的夏霜寒,开口谈起了别的事情。“庭轩,对于哈兹鲁伯伯在临出发前所说起的‘定国公府找理由上门退亲以保住自家颜面’的说法,你怎么看?”

    “我个人认为,相比起用退亲来掩盖‘真相’的做法,把你逃婚的消息传扬出去要更为可取。”将心思转移到夏霜寒的问题上的陆绍云坦诚道:“在去年年末归京之前,常年来我一直都驻守在距离娜鸣村最近的关隘桐城关。在那里,当地的桐城守军中,但凡是家在京城的将士,就没有哪个和我没有交情的。”

    “所以我认为,借着他们和自己身在京中的亲眷们互通往来的消息渠道,将你‘逃婚’的消息传到边关去,这样更能打消娜鸣村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哨兵’们,对突然出现在村中的我们的怀疑与戒心。”

    “毕竟,就算一开始‘哨兵’们不相信我们的片面之词,有边关那么多与我相熟的士兵谈论此事,你逃婚的事情还岂能有假?嗯,霜寒你说呢?”

    “我说?我说啊,就算我逃婚的事情是真的,并且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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