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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这个建议实在有点不情愿,不过当卫超闷声不响转身往楼里走,绍凡也厚脸皮地跟上了。
灰蒙蒙的水泥楼道和生锈的护栏、积了尘埃的扶手,卫超一层一层往上走,本来绍凡想说为什麽不坐电梯,但一看那老旧破败的电梯门和显示幕,他就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
走到七楼时,卫超开始掏钥匙,在身上搜了几秒钟,却抬手砸了一下墙壁:「靠。」
钥匙放在外套口袋里,但因为白天气温骤升,他把外套落在事务所了。
卫超当跟在他身後两米远的人是隐形,直接返身下楼,绍凡也没头没脑地跟著他。卫超这次是去拍三楼B座的房门,走出来一位正打算出去倒垃圾的老妪,她是房东的姑妈,大家叫她三姨婆。
对方有些耳背,卫超恭敬又大声问:「三姨婆,麻烦您把我存在您那儿的备用钥匙还我。」
「年轻人忘性大,超仔,幸好有老婆娘替你把门,不然又要去叫锁匠。」三姨婆回转身去屋里取钥匙,两分钟後才摸索著出来,然後颤悠悠地把钥匙交到卫超手心。
「我前日去你屋里送臭豆腐,你提早出门了,我发现你的板凳坏了,我随便拿了让张木匠修去了。」
「修完您自己留著吧,我也用不到。」
「好好。」她的小眼睛一斜,这才看到卫超身後的人,一下子眉开眼笑地扒开卫超往後打招呼,「这个年轻人有模有样的,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好看,超仔的朋友啊,难得难得,以後常来坐啊,我炸的臭豆腐那叫一个香啊……」
这时的绍凡已经听得毛骨悚然,脑子里联想著有个古怪的送臭豆腐上门的老人家,可以随意进出卫超家门,还随意地拿走东西,整个情景还真是诡异啊。
「好了三姨婆,谢谢您哪,我们还有事──」
卫超一边打断阿婆的絮叨一边架住绍凡的脖子直接往楼上拖,他可不想再有邻居撞见这个不受欢迎的家伙。
第十章
等顺利开了房门,卫超就不再理会这位不速之客,他捡起地上的报纸随手丢到沙发上,然後循著习惯,大咧咧进浴室关门洗冷水澡。
而被晾在一旁的绍凡,却完全已经被屋内的盛况给震撼到了!撇开狭小的面积不说,眼前的场景符合他在节目中批判过的家居中,最不该出现的五个辞汇:恐怖、凌乱、猪窝、肮脏、活人勿近。
除去老旧不说,成块脱落的斑驳陆离的墙纸,黑黄的地板,辨不清颜色的家俱占据了整个家,天花板的颜色搭配更是惨不忍睹,大概屋主也根本不知道窗帘需要定时换洗,沙发绝对不是用来堆放脏衣服的,茶几怎麽能被杂物掩盖得看不清是什麽材质,垃圾桶尤其不能张著嘴放在客厅中央。
绍凡越往里走越心惊,本以为卫超不会再制造新的意外给他了,但绍凡总是能得偿所愿。
端著时尚达人修伊的架子,本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像眼前这样的厨房了──
除了一台油腻的微波炉和开水壶,流理台空无一物,瓦斯炉堆著灰,好像一万年没有人动它了。橱柜半敞著,却找不到一件像样的锅铲食具,唯有水池里漂浮的脏碗可以提供主人其实偶有开伙的证据。
绍凡想,也许还有一些未知的角落结著蜘蛛网。就在那时他发现,卧室的门开著,於是走了过去。
那张大得完全不符合卧室体积的床,却似乎是整个屋子唯一值得称赞的东西了,不过不包括上面铺著的那张大减价也未必有人敢下手的床单。
绍凡犹豫了一下跨前两步,最终鼓起勇气拉开了角落的小衣柜,果然,这块领地也没有令他失望。
从春装衬衣到加厚冬装外套统共也不超过十几件,而且也不必指望会按季节分类分格晾挂。最不能理解的是,衣柜的底下随意放著几双球鞋,绍凡可不敢凑近或是乾脆把它们拾起来,辨别一下有没有气味。
绍凡一个回头想退出卧室,却被门廊上的杂物架砸到头,他边揉脑袋边环顾身处的大环境,发现这个蜗居真是机关重重危机四伏。如果让他待在这里超过二十四小时,他铁定会把这里清空重组。
「我这儿禁不起国际卫生组织专员的灭菌测试。」卫超裸著上半身,边拿毛巾擦拭湿发边自嘲,而且对顾绍凡抗拒的肢体语言提出质疑,「你要是再敢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就麻烦马上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绍凡看到此情此景,本来还挺忧郁的,可一听卫超的揶揄居然笑出来。这还是卫超第一次看到顾绍凡笑出声来,而且那麽的放松自然,卸下装腔作势的派头,卫超猛地觉得这样的顾绍凡顺眼了许多,於是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有些失神。
绍凡敛下笑容轻轻一抬眼,正好发现卫超在盯着他,他的动作随即僵住了,两人就在原地对望著。
绍凡的心涌上一股狂热的冲动,像利刃用力命中软肋,再强韧的躯体也抵不住欲焰烹煮,卫超的眼神被注入一抹专注的神采,令他不能抗拒,连同沾著水珠的浅麦色身体也令绍凡想要占有。
绍凡猛然迈步向前,捧住卫超的脸,重而缓慢地吻上他的右耳垂,两人一个前进一个倒退,直接撞上了餐桌柜。
是鬼迷心窍也好,是境遇性的审美错乱也罢,绍凡就是这麽首尾不顾地对这个叫卫超的男人有了不该有的感觉,似乎,真的有点过头了。
只穿着沙滩裤的卫超当时却一下子懵了,脑子里闪过暴力对抗的动作,身体却没有积极回应,或许是没有更好的方法足以快速平复胸口疯涌的不安,当绍凡沿著他的颈项情色地舔舐至喉结,卫超用力闭上了眼,下一秒双唇相贴,一个吻自浅入深,逐渐浓烈地掠夺。
这是卫超头一回正视绍凡的高超吻技,手段直接炽烈不容置疑,跟他外表的冷峻形成极大的反差。
虽然卫超好久没谈恋爱了,但当年在警队的时候也颇多小妞们追求,所以也不乏新奇的豔遇,不过就进攻的方式方法而言,绍凡的单刀直入,卫超还真是自叹不如。
老实说,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感受风花雪月,对修伊来说绝对是有难度的,但如果换个角度,把这里当作野人的後花园。倒也可以勉强增进情趣。
最主要的是,这个空间里有卫超的气味,荷尔蒙发酵时驱散不尽,绍凡发现自己也不能免俗地犯了男人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毛病,只有拉卫超一同堕落,才能使自己不至於走火入魔。
有点自私,但身不由己,谁叫卫超是第一个主动跑过来惹他,又顺利取得他好感的人。
热气上头,滋滋地烧著神经,卫超心慌意乱,外加烦躁亢奋,他想要甩开顾绍凡,更想努力使自己冷却,而且这里是他的家,是自己请对方进的门,如果再被动地被顾绍凡牵著鼻子走,那真的就要乖乖束手就擒了。
大脑有过警报,但四肢先一步行动,卫超忽然用力搂住了绍凡的肩膀,胸膛紧紧贴上他的,嘴上有样学样地反吻回去,大概疯狂也会传染,当卫超的手心坚定而暖昧地自绍凡胸前滑至腰侧,虽然隔著一层衬衣,但指尖的潮湿带奢残酷的情挑,在肌腱线条间掀起惊骇的激情。
绍凡没料到卫超一旦主动,会带给他这麽强烈的快感,下身马上就硬了,再是情场高手,这麽快遭遇对手招架不住,实在不晓得是幸还是不幸。
「卫超!」绍凡猛地揽住他的头,将两人的嘴唇拉离一寸,「我想要你,你懂呜?」
两人额碰额激烈地粗喘著,卫超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他别开与绍凡对视的目光:「你的本事只有这些呜?我可不服。」
绍凡握住他的一只手按到自己身下的要害,那里坚挺得烫手:「是你咬住我了。」
在那危险地段逗留了几秒钟,卫超的手掌就像触电般地甩开,他突然紧张得手抖,毛细血管都贲张到爆,空气一时压抑得他不能呼吸,於是挡开顾绍凡,脚下跌撞地走回卧室,顺手抓了件柜子上的背心套上。
接著便看也不敢再看绍凡,大刀阔斧地走到厨房门口,对著冰箱恼火道:「怎麽又停电!」
边抱怨边取了一边的拖把,吸走被冰箱白天化霜时流的一地水。
接著卫超就在屋子里转圈,像在找什麽东西,还把抽屉翻得砰砰作响。而站在一边看着他的绍凡终於还是花了十二分的力气让自己降温,他可不敢把卫超逼急了,更不愿意第一次真正接近他的巢穴,就被扫地出门。
没想要惊动他,但绍凡还是选择先开口:「你总习惯一个人吗?」
卫超回过头,眼睛里浮起一些感伤,但随即又掩下了:「这里需要一个女人,我知道。」
绍凡知道对方有意伤自己,并以微弱的优势重申自己的立场,但似乎在这一刻,对方的抵御已经吓不倒他。
他沉静地一字一句说:「不,你这里最需要的,是我。」
这句宣言是个大实话,多少名流排著队,等著通过修伊联络到更多的时尚名家,为自己打造更经典的生活。
而目前全香港,最需要修伊的地方,非卫超家莫属。
「你什么时候可以停止你的自恋!」
「可你家连咖啡都没有。」
卫超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两样东西,然後恶狠狠地放在绍凡面前的茶几上,然後把旁边的水壶搁到他眼前的地板上。
「哪,你的咖啡。」
绍凡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杂乱的茶几上赫然出现了一盒袋装即溶咖啡包,外加几个没有包装的免洗纸杯,地上是半热不热的隔夜水壶,真是超惊悚组合。
按业内惯例,要是哪家经纪人邀修伊上门,都不敢不拿出顶级现磨咖啡豆和特级绿茶招待,真怕细节上出现漏洞让他看低。
绍凡几时受过像卫超这样的「礼遇」,今日叹为观止,意外地多了几分喜感效果。
某人啼笑皆非地後退一步:「我突然不是那麽想喝了。」
「那最好,你现在可以走了,不送。」
卫超发现,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与顾绍凡同处一室的压力,不得不先行下逐客令。
这一次,绍凡没有坚持,而是配合地走到门口。
临分别时,他对卫超说了一句:「我改日过来。」
主人家没精打采地答:「我这儿地方小,不劳尊驾。」
绍凡不但没有因此受挫,反倒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并且再次在对方全无防备之际,伸出手臂轻轻拥住了卫超的肩,然後在鬓角处落下一个吻。
卫超实在憋不住了,为自己喃喃不平:「喂……你这家伙就不能换一招?」
「你烦我了?」
「烦到家了。」
说完就粗鲁地抬起手,把绍凡连拖带推地扔了出去,然後反身结结实实地关上了房门。
自经历狗窝事件之後,绍凡仍然没有打退堂鼓,连续几天联络卫超,虽然对方依旧不冷不热。
第一日清晨,绍凡的电话到,卫超艰难地闭著眼摸到听筒,沙哑着嗓子问:「喂?」
「早。我替你订了虹吸式咖啡机,不知道你会不会用。」言下之意就是,这样我就有充分理由亲自上门指导。
卫超呻吟著扶起闹钟,低声哀号:「才七点钟哎,你是不是存心整我啊!靠。」边挂断电话,边倒头捂被子。
第二日中午,绍凡再接再厉,卫超这回看清来电,没有接,谁知道两分钟後,嘉敏在门口扯著嗓子叫他:「阿超,找你的!我给你接过来。」
本以为打事务所号码的都是业务往来,谁知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顾绍凡。
更可怕的是,他也可以完全忽略卫超为什麽不及时接他电话的问题:「晚上有个慈善晚会,一起去。」
想不到这个人面兽心还会做慈善,卫超对他刮目相看,不过三秒钟後,他又打消了心里的欣赏,因为猜测顾绍凡这种人要不是接了政治任务,就是为给自己搏名声,多半不是真心行事。
「我出不上力,不想去沾你的光。」
「不过献一份人力,捐款支票一向都是签匿名,你不必在意。」
一听到是「匿名捐助」,卫超脸色稍霁,在对方的本质人格上加了几分。
「看来你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对於卫超出自真心的表扬,绍凡在座椅上架起腿轻声一笑:「也只有在你这里听得到这麽中肯的评语。」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卫超还是快速打发他,「我今晚要去沙田办事,我想你应该不缺像样的女伴陪你在各大场合走秀。」
「最後问你个问题。」绍凡放缓语速,「你从来不向人诉苦,是因为不习惯,还是因为你通常本能地想要自己解决问题?」
「求人不如求己,你就是我最失败的求助案例。」
电话那头传出忙音,绍凡失笑,这个卫超比他以为的还要有趣一百倍。
「最近你笑容很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