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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丁长安能成事儿?”卢俊昭盯着林晚,片刻后才轻笑出声,语气缓慢而轻视。
林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无赖流氓大混蛋!他威胁她!脑子里闪过无数骂人词语,林晚气闷地握了握拳,随后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怒气,双手紧握,脸上却异常平静反问道:“难道将军希望他成不了事儿?”
卢俊昭眼里错愕片刻,随即畅地笑了出声,余光瞥过林晚放桌边紧握着手,下意识将自己手伸过去往边上挪了挪,却触碰到林晚前停住了动作,眼睛却一直看着林晚,笑道:“你若觉得他能成事儿,那我自然也希望如此。”
林晚微垂了眼帘,似是思索了片刻,抬眼之间脸上却蒙上了一层浅淡笑意,衬着灯光隐隐约约透出些朦胧飘渺柔和。“你能做什么?给御史台那些老酸腐们找点事儿?还是直接断了冯家路?或者,也可以北边给某些人找点麻烦?听说姚兴业接了工部差使,冯家也领了户部要职,卢将军是想要哪头?或者是两边都要?”
卢俊昭心思一沉,目光霎时变得凌厉,双眼如幽深晦暗夜空一般看向林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迫人窒息感。
林晚丝毫不避让地同卢俊昭对视着,脸上笑意不减,藏袖中拳头却是紧了几分。
“你可真是……”卢俊昭视线微微下移,看着林晚手,随后嗤笑一声胳膊一扫便握住了林晚手腕,笑道,“出乎人意料地聪明。”
林晚目光阴沉,一把睁开了卢俊昭,轻轻揉着手腕沉默而倔强地看向卢俊昭。她不想退了,凭什么她要退?就因为她是女子?他凭什么就逮着她欺负!她林晚上辈子能从一群男人中“厮杀”出来,这辈子难道还能怕了一个毛头小子?
“主意不错。既然你想让御史台老古董们做点事儿,那就让他们接了这活儿吧,朝廷也不能白养了他们。”卢俊昭看着林晚手上动作,眸光微闪,手上下意识地握了握。“户部那点钱粮爷还没看眼里。”
林晚眼里了然,心里却渐渐苦涩,她已经北边被套住了,如今,还是要陷得深么?卢家和朝廷……林晚深吸了口气,脑子飞地转开了。圣上如今年事渐老,各位皇子也已成年,彼此牵制,隐隐相争。西宁王是老狐狸,这死黑脸也是只小狐狸!卢家手里握着北边,几位皇子对卢家可都是拉拢多。如今局势,依着卢家倒比指望朝廷好。反正林家如今已经是侯府,至于富贵,她别没有,银子却有是。可这坏也坏她银子太多,太招人眼!她和林家要求不过都是一份安稳。
“我知道了。”眨眼间已经想明白利害轻重,林晚垂着眼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丁长安那边,我会让他安排。姚兴业宠妾灭妻,不孝不慈,也当不得工部职。”
卢俊昭看着林晚黯然脸色,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烦躁,看着林晚沉默了一瞬,声音沉闷地说道:“这样就好,冯家那头有胡万达应付着就行。”
林晚讽刺地笑了笑,北燕局势紧张,这关头卢家不想出面让人抓了把柄,所以就要拿她人当枪使么?呵,卢俊昭还真是看得起她!看来,南边事儿,她得让人抓紧了。
“将军说话可算数?”林晚语气严肃地朝卢俊昭突然问了一句。
“自然!”卢俊昭心里头那股烦闷挥之不去,轻轻皱起了眉。这丫头脾气来得去得也,这么一会儿就想通了利害,可平静之后,那双眼睛里却藏着让人看不透情绪。林晚疏离客气语气和假笑堵得卢俊昭一阵气闷。
“那我就多谢将军了。”林晚神色坦然而疏离地看着卢俊昭笑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将军将我丫头唤过来,我们也该回了。若晚了不回,府里怕是得有人来找人了。”
卢俊昭看着林晚,眉头皱了皱眉,心里涌出一股莫名其妙挫败感来,烦躁地一甩袖朝空荡荡屋子吩咐道:“把人弄醒送过来。”
话一落,一个黑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飞地从林晚眼前闪过,只听窗外咯吱一声响,那影子消失了踪影。
林晚沉默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与卢俊昭隔了半个屋子,看着皱着眉作势要走上前卢俊昭摆手道:“你别过来!”声音平淡中透着坚定和疏离,让卢俊昭听得皱起了眉。
等到玉竹几人迷迷糊糊地上了马车,林晚才从袖子中伸出拳头,掌心全是指甲印。林晚无力地靠车厢里,眼神迷蒙,心里漫开浓浓酸涩苦闷。她这个世间,就得遵守这个世间游戏规则!先前是她太过天真,把自己看得太过能耐,如今,可不就是栽了跟头了吗!她们这些人,命运都握别人手里,任人揉搓!
外婆还说卢俊昭对她有意,林晚冷哼一声,鬼才稀罕他有意!这臭流氓登徒子死狐狸!她今儿怎么就没咬他几口!林晚磨着牙,十分气恨地仰头倒了车厢里抓着枕头狠狠扯了几下。
第四十七章 风动()
日子很就进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京城里到处都飘着雪花,各家各户门前却热闹非常。对账、采办年货、回家过年……赶着年底,各家夫人太太们都忙了起来。
姚玉莹舅舅——严家大老爷严庆任职期满,携着妻儿回京述职,总算赶腊八之前进了京。严庆忙着到吏部报到,又趁着年底邀了同僚好友相聚,完了又是各处打点,总算得了个准话,让留吏部任职。严庆妻子李夫人也是从进京开始就忙得团团转。先是要替严庆准备各处来往送礼,又要吩咐人收拾院子,之后还得打发丫头婆子往相熟人家送礼问好。这一忙就忙到了十二月中旬。
李夫人刚喘了口气,却从吏部某位大人夫人口中听到姚家同冯家议亲消息。李夫人心中诧异,她都回京半个月了,也没听姑奶奶说他们家姑娘议亲啊,还是同文忠侯府议亲。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股怪异感。
李夫人越想越疑惑,姚家和严家这样人家,虽说也算是官宦人家,可要跟侯府论起来,那还真不是能攀得上。怎么姚家这议亲就议到侯府去了?
“哎,你还不知道?”那位太太拉着李夫人诧异道,看李夫人一脸茫然,这才恍然,赶忙将话圆了回来。“也是,你才回来,不知道也是正理,何况两家还没议定呢。哎,我说句多嘴话,你还是劝劝你们姑奶奶。那冯老四就是个败家子,先头两个月出了大丑,才被圣上发话训斥了!这样儿郎,那侯府就是再富贵,也不能往前凑啊!你那侄女,我也见过,多好小姑娘,可不能让人这么糟蹋了……”
李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一阵苦笑。姑奶奶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能把自个儿亲身女儿往那样火坑里推?李夫人自己没女儿,对姚玉莹就格外喜欢,先前还有些心思,想亲上加亲,哪知道她还没开口呢,这头居然就议亲了。这议亲也就罢了,居然还是那么个浪荡子!
第二天,李夫人便去了姚家。看见姚玉莹同严太太时,李夫人差点不敢认。这两人都是形容消瘦,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李夫人看着姚玉莹,心里叹了口气,忙解了披风上前拉着姚玉莹,朝严太太皱眉道:“姑奶奶也不来个信儿!这孩子议亲,我这做舅母都要从别人那儿知道。”
姚玉莹一听“议亲”,身子便僵了僵,李夫人爱怜地叹着气,拍着姚玉莹手,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别怕,有什么事跟舅母说!别听你母亲。”
严太太颤抖着嘴唇,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辩驳。这事儿本就是她对不起女儿,可这是老夫人定下,儿女不言母过,她要怎么说……
姚玉莹心里发酸,红着眼圈朝李夫人勉强笑了笑,转而替严太太解释道:“舅母别怪母亲。母亲也是心急,可这府上……”姚玉莹说着哽咽起来。
李夫人听这话不对劲儿,忙拉了姚玉莹,带着丫鬟婆子迅速进了屋。
姚玉莹吩咐月桂上了热茶,李夫人朝秦嬷嬷使了个眼色,秦嬷嬷带着几个丫头迅速退了出去,又将厚厚门帘子放下,挡住了外边视线。
“好孩子,你跟舅母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李夫人盯着姚玉莹,眼里都是关切。“别怕,咱们有什么说什么,这可是你终身大事。你知不知道冯家老四是个什么样人?”
姚玉莹心中微暖,强压下涌上眼眶酸涩,朝李夫人笑道:“多谢舅母关心。”说着顿了顿,朝严太太看了一眼,这才迟疑道,“那冯四,听说不怎么好。上回还街上拦了咱们家马车,要不是月桂机灵……”姚玉莹声音越说越低,头也渐渐低了下去,手上帕子捏成了一团,让人看着心生怜悯。
李夫人听得竖起了眉,胸口怒气越来越盛,转头看向严太太,话到了嘴边却猛地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恨铁不成钢怒火压了又压,这才开口气闷道:“姑奶奶不知道冯家那小子是什么人?这样人家就该直接回绝了!怎能闹得满城皆知?玉莹可是你亲身女儿!”
严太太被李夫人这身怒气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开口泪珠子却先滚了下来。“嫂子教训得是,可这事儿是母亲应下,老爷也发了话,我……”
“你说谁应下了?”李夫人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满脸愤怒惊诧地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句。
姚家这是要卖女儿吗?
严太太惊恐地看着李夫人,随即抽泣着无助地点了点头。
李夫人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严太太是又恨又气。事关她亲身女儿,她都不能说句话!李夫人看着严太太,心里渐渐涌起一股无力感,看着姚玉莹目光加怜惜。
“外头都说议亲,怎么就应下了?”李夫人失望地看了严太太一眼,转而拉着姚玉莹皱眉问道。
姚玉莹眼圈发红,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说了焦老夫人和姚兴业态度。末了想起杨灵话,便补了一句。“听外头传言,这事儿,外头兴许还不知道,都只是说议亲。”
李夫人怔了怔,随即松了口气,还没下聘就好,还有转圜余地。
“你放心,舅母绝不会看着你往火坑跳。舅母想想,回头跟你舅舅也商量商量。你别担心,有舅舅舅母呢!”李夫人反复安慰着姚玉莹,姚玉莹哽咽着点这头,严太太一旁看着,心里莫名地酸楚。
晚间,严庆一身酒气从从外头回来,人却清醒得很,红光满面,看着心情极好。李夫人服侍严庆梳洗了,夫妻俩屋内说着闲话,李夫人便将姚玉莹事儿说了,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姑奶奶那模样,哎,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玉莹那孩子我看着就可怜,怎么能给了那样人家。我想来想去,这事儿,还得老爷您去同她父亲说说。”
严庆拧着眉点了点头,气愤中又有些自责。“哎,也怪我!当初要不是恩师,我也不会让小妹嫁到姚家,可如今……”
第二天,严庆却是满面寒霜进了屋,咬牙狠骂道:“没脑子蠢货!他一个六品小官,还想往大局里搀和!他这是拿着姚家满门去赌!我倒要看看,那些个富贵权势,他有没有命去换!”
李夫人早遣散了丫鬟婆子,心惊肉跳听着严庆话,一时间也怔了。
十二月十六,京城里又有了趣事。姚家二房庶子姚玉章同工部魏侍郎家公子红翠楼里因抢一个伎子而大打出手,引来无数闲散公子哥儿围观助阵叫好。
要说这京城热闹不少,姚玉章这事儿本来也没多大,可架不住前俩月冯四才因荒唐玩乐累得冯家两位当家人被圣上训斥了,因此各家各户少年都被约束得紧。这当头姚玉章跟魏二却闹出这么大动静,京城里瞬间就传开了。
隔天,严庆就往朝廷递了折子,怒斥姚兴业宠妾灭妻、为父不慈,字里行间痛心疾首,言辞恳切。又说自己对不住家人,将少年间同家人相依为命心酸悲苦一一道来,让人不胜唏嘘。
第二天,御史台众位御史联名上了折子,弹劾姚玉章治家不严、不孝不慈,不配为官。
没几天,又有人弹劾姚兴业贪墨渎职、克扣下官俸禄等等一一不齐。虽说不是杀头抄家大罪,可这么垒起来,也是不小麻烦。
圣上下旨革了姚兴业职,又罚了魏侍郎,随后命严庆任了工部虞衡清吏司副职,掌军务督造。
没几天,姚家便如同换了个世界一般,处处都透着死寂。冯家圣上下旨第二天就跟着退了亲。俞二太太虽说不情愿,可被冯二老爷训斥着,也只得放弃了到手好媳妇儿。
西宁王府内,西宁王卢汉广盯着卢俊昭看了半晌,拧眉道:“是你让人做?”
卢俊昭脸皮都没抬,极其断然地否定道:“不是!”
西宁王气得跳脚,一步跳到卢俊昭跟前,指着卢俊昭鼻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