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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齐靖云道:“十七弟,你还没有告诉朕你的想法。”
任听雨道:“皇兄,天下是你的天下。你难道能永远依靠别人来想办法。安平要嫁力主新法的周统,难道这不是皇兄的选择。”
齐靖云道:“朕常常想,任妃当年怎么就舍得让儿子放弃皇位,去做什么云外小楼的传人。假如朕的母后也有这个勇气,朕早已不在这禁宫之中受苦了。”
任听雨道:“皇兄,我的父亲早已经是上一代的小楼主人任衡,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齐靖云道:“你小时候,我们兄弟两个感情最好。在一起说多少话也不够,为什么这次急着要走?”
任听雨道:“我在扬州有些琐事要办,之后就要回山去了。”他想了一想,终究还是道:“皇兄,你不要太宠安平。我听说皇兄为了宋尘拒婚,竟然对一部的侍郎动刑。宋尘是个文人,与我也有一面之缘。那是真正的忠臣孝子,皇兄何苦伤这样的人。”
齐靖云道:“这个宋尘眼高于顶,连安平也看不在眼里,不该教训教训么?”
任听雨道:“皇兄觉得安平好,我倒觉得宋尘喜欢的人更胜安平十倍,这里面的事情皇兄是不会明白的了。”
齐靖云道:“也罢,十七弟,代朕向任妃娘娘请安,等到这里的局面稳定,朕一定亲自去探望她老人家。”
任听雨日夜兼程赶往扬州,他自幼养尊处优,这样辛劳还是第一次。当他推开九霄派所住客栈的大门,听见隐隐的哭声,吓了一跳,直接向二楼去了。
寒真的气息已经渐渐没有了,岳黎忍不住心中伤痛,放声大哭。萧殊和寒青宋尘,人人面色惨白。
任听雨上前搭住寒真的手腕,挥手让他们退开些。
萧殊等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白衣公子已经坐在面前,轻功之好实是当世无双。萧殊虽然没见过他,也猜得出来他是谁。觉得这人武功既然如此好,医术大约也不会差多少。
任听雨查看了一会,在寒真几处穴道上点了下去。在这里的除了宋尘,都可说是江中的高手。寒真的呼吸变化虽然微弱,但已渐渐稳定,不禁对任听雨生出莫大的信心来。
第九章(三)
任听雨在随身携带的玉瓶里倒了两粒丹丸,喂给寒真。看寒真脸色渐渐红润,把众人都叫了出去。
寒青道:“任楼主,我姑母她怎么样?”
任听雨微微摇头道:“她常年悲痛,早已郁结于心,一朝发作出来,只怕挨不过这个月了。”
寒青脸色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干净,寒真因为他才会受刺激激发了病情,寒青只觉得就是立刻死了,也赎不过来自己的罪。
宋尘握紧他的手,低声道:“不是你的错。”
任听雨叹气道:“宋尘说的不错,这件事本不怪你。生死有命,世人莫不如是。”他对世情本看的极淡,见寒青这样伤心,也不禁有些测然。
寒真有任听雨在侧,虽然不能痊愈,可看起来竟一日比一日年轻。众人惊讶万分,任听雨解释说将她的全部潜力激发出来,使她不至于在临去前太受折磨。
寒青知道姑母相貌很美,却从来不知道年轻时的姑母竟然是这样的绝色。水润的眼睛闪着光,长长的睫毛显出少女的稚气。想起姑母一生也没有真正快乐的时光,真正心如刀割。
这天寒真早早就醒了,吃过了早饭道:“谨哥怎么不来看我?他说要每天陪着我的。”宋尘知道她在问自己的父亲。二十年前寂寞的少女遇到了心爱的书生,不管那个书生多么的无情,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宋尘站起来,握住寒真的手:“姑姑,他很快就来看你了,你等着我。”
宋尘一路沿楼梯跑下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宋府的大门前。看门的认出是他,连忙让他进去。飞奔着去通报老爷。
宋谨听说儿子回来了,勃然大怒。赶过来正要问他辞官之事。宋尘倏地跪下来:“爹,快和我去见一个人,迟了就来不及了,你也会后悔的。”
宋谨怒道:“你这个小畜生,胡说八道些什么!”
宋尘急道:“爹还记不记得寒真了,她就在扬州,她快死了。”
宋谨被这句话惊住了,好一会才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尘道:“寒真快死了,她想见见你。爹,从前的事情她全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你。求你去看看她吧。”
宋谨微微颤抖,想起自己曾经在寒真碗里下毒,终究没有脸面去看她。咬牙道:“她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不去。”
眼前人影一闪,寒青提住他的衣领道:“你不去也得去,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宋尘吓了一跳,急忙跟在两人身后追了出去。
宋谨一路被人拖到客栈的二楼,寒青轻轻推开房门,把他硬拽了进来。宋谨相貌十分秀气,可惜为人龌龊,寒青心里着实恨死了他。
宋谨才一进来,已经看见寒真了。寒真躺在床上,相貌仿佛和二十年前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比从前瘦了一些。
他幷非没有爱过寒真,只是更在意自己的性命。如今坐在寒真的床边,似乎从前的那些岁月一起回来了。
寒真微微转头打量他,奇道:“你是谁?”
宋谨想起宋尘说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握住寒真的手:“真妹,我是宋谨。”
寒真笑道:“谨哥,你来看我啦。你的样子变了很多,好像老了呢。”
宋谨道:“是,我老了。你还像从前一样美,像仙女一样美。”
寒真道:“我们一起出去踏青,别人说我们是神仙眷侣。”
宋谨感觉手里握住的寒真,冰冷的厉害。听寒真说起从前的事情,眼泪滚落下来。
寒真怜惜道:“谨哥,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想青儿。”
寒青不明白她怎么会提到自己的名字,姑母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了,一阵的心痛酸楚。
宋谨也是同样想法,顺着寒真的意思点了点头。
寒真道:“青儿可是个好孩子,可惜没能和他哥哥在一起。”萧殊握住自己母亲的手,两个人都是一手的冷汗,说不出话来。若是这个时候把寒青叫走,实在于情不合。
任听雨听见寒真这句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门声响动,宋尘推门进来。看见父亲在和寒真说话,勉强放下心来。宋谨无论多么不堪,总是他的亲生父亲。若是寒青一怒之下杀了宋谨,两个人日后该如何相处。
第九章(四)
寒真也听见声音,看见是他,笑道:“谨哥,这孩子对我很好呢。”宋谨招呼宋尘过来,握紧寒真的手:“真妹,这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回头对宋尘道:“跪下,叫你娘一声。”
宋尘听的楞住了。宋谨道:“跪下,这是你的生身母亲。”
宋尘迷糊着跪下,心里隐隐有个极可怕的担心。
寒真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娘日日夜夜都想看见你,没想到已经看见了。”这句话的后半句,已经低的几乎听不出来是什么了。
宋谨道:“真妹,你是不是累了,先歇息一会吧。”
寒真笑道:“谨哥,你怎么还没认青儿。原来他们两个孪生的兄弟已经先认识了。”
这句话真如晴天霹雳,寒青就站在床边,半晌才能问道:“姑姑,你说什么?”
寒真道:“我不是你的姑姑,是你的娘亲。大哥不做掌门了,我不用害怕了。大哥把你当他的儿子养,否则就要杀了你。好孩子,也叫娘一声,娘困了。”
寒青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
寒真皱眉道:“什么?”脸色却在这时渐渐黯淡下去。红润的脸颊开始变得惨白。
任听雨扣住寒青,按的他跪在宋尘身边,急道:“快喊,别后悔一世。”
宋尘和寒青一起喊了声:“娘!”
寒真面露笑意,伸手出来挣扎着抚摸了自己的孩子,带着那丝笑,缓缓合上了眼睛。
寒青和宋尘彼此望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绝望的眼神。
寒青道:“姑姑病胡涂了。”
宋谨痛心道:“青儿,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不是爹不想带你走。你哥哥才生下来,寒奇就追了上来,几乎把尘儿也抢走了。”
岳黎道:“没有这回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寒真病胡涂了,我们可不胡涂。你的儿子早死了,青儿是他娘难产生下的。我亲眼看见的。”
萧殊道:“对,大姨怀青弟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
宋谨道:“你们,你们一个个,青儿就是我的儿子。他若不是和尘儿是孪生的兄弟,怎么会长得这么像。你们寒家缺儿子,也不用抢我们宋家的。”
岳黎道:“姑表亲长得像有什么稀奇。你今天来装好人,从前干什么去了。贪生怕死薄情寡义,你就是一个鲜廉寡耻的小人!”
宋谨这一生,也没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痛骂过,想发脾气。,终于忍了下来。疲惫道:“你说的对,我是鲜廉寡耻的小人。”他真心爱过寒真,眼见她在自己面前辞世,心情激荡不能自已。
岳黎也楞了一下,不去管他。急忙把寒青拉到自己身边来。寒青一头的冷汗,叫了一声:“姨母”下面的话全都说不下去了。
寒真的葬礼幷不盛大,火化后由萧殊派人看护。寒青不愿意她再被送回九霄岛上去,要在名山大川间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安葬。
宋谨对宋尘擅自做主本来十分恼怒,眼见他的母亲去世了,争权夺利的心似乎也淡了一些。没说什么就安排人收拾些细软陪他一起去关外赴任。
宋尘与寒青忙碌了这些天,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边,谁都不敢先开口。岳黎说他们不是兄弟,彼此心中却不能相信。过往那些惊人的默契,寒真初见宋尘时的态度,都告诉他们,真相只有一个。
寒青握住宋尘的手,苦笑道:“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想和你亲近,才明知道我爹会生气,也把你捉了回去。”
宋尘把寒青的手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去枕在他的手上:“我那时候很害怕,后来就不生你的气了。因为我根本不讨厌你,我从来都没有像在你身边那么开心过。”
他枕着寒青的手轻轻摩挲,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是这样想。”
寒青的手微微颤抖,站起来拉住宋尘,猛地把宋尘抱在怀里:“我不管,你不是我的哥哥,我没有哥哥!你是我的宋尘,我的宋尘!”
宋尘不能抑制的颤抖,抱紧寒青,恨不得能就此化成一个人,再也不用逼迫自己做这样痛苦的选择。
他望向寒青,在寒青的眼睛里找到与自己一样的痛苦和坚持。下了决心吻住面前的人,寒青也回吻住他。唇齿相碰,迫不及待的诉说彼此的依恋。宋尘感觉口腔里渐渐弥漫开血腥气。
第十章(一)
寒青的拥抱渐渐松了,人向地上倒了下去。唇角的血仍不断的溢出。宋尘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手心冰凉。
试探著叫了一生:“寒青……”
寒青脸色惨白,眼睛紧紧的闭著,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覆盖下来。
宋尘惊慌至极,勉强稳住自己,奔出去找任听雨。
任听雨看他唇边的血迹,问道:“是寒青的毒发了?”
宋尘微微错愕,忙问道:“任楼主,他怎麽样?”
任听雨道:“寒青中毒的时间太长,毒性早已流转入经脉。那枚丹丸究竟能否救他一命,当时我也不确定。所以才给了你们和我通信之物。”他说到这里,叹道:“没想到再见却是你们的母亲病危。”
宋尘听见这句话,微微颤了一下,跟著任听雨走出去。看著任听雨点了寒青几处,给寒青盖上被子。颤声道:“楼主,他……”
任听雨道:“我来时已看出不大对,所以一直留到今天。”他望向宋尘:“寒青幷非无救,但十分不易。当今天下若尚有一人能救他,便是在下。”
宋尘听他说到最後一句话,略微松了口气。
任听雨道:“只是想救寒青,就算是我,也要折损三成的功力。我既然身为云外小楼之主,折损功力便不是我一人之事,怎能轻易为之。”
宋尘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锐痛,跪在地上:“任楼主,你救了寒青一次,宋尘感激不尽。楼主若医好了寒青,我愿意为楼主做任何事。”
任听雨把他扶起来道:“宋公子快别这样,我不需要你做什麽。”
宋尘虽然慌乱,却聪明过人。任听雨留到今日,决不会是只为了看寒青毒发。决然道:“楼主究竟要如何才肯救人?宋尘决不会不答允。”
任听雨道:“我要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助他驱毒,每天三个时辰,运转三十六日方有可能。”他坐下道:“如此辛苦自损,我纵然不肯,亦是人之常情。”
宋尘没有出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任听雨苦笑了下:“说来真是好笑,我也有几个私宠,幷非没见过美人。那日在神女山遇见宋公子,真正心中一动。”
宋尘微微皱眉,任听雨接著道:“那时我想,眼前之人真是个如意的。只可惜还缺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