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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平时的苏航,见得眼前这番景象,或许会难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然而,此刻的苏航,或许称得上是“铁石心肠”,只是冷笑连连:
“以死相劝?以身饲魔?
真是眼熟的套路啊,和尚尼姑,真不愧是亲如一家。”
听到苏航不屑的声音,众僧眼中满是怒色与悲哀。
一边的石青璇,眸子中亦是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很显然,苏航的地图炮将她的母亲,也一起囊括进去了。
“阿弥陀佛……”
不嗔艰难地喧出一声佛号,虽然他心中恨不得将苏航一起拖入十八层地狱,但事与愿违,如今乃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局势。
他不惧死亡,却更不希望了空的最后一番心愿,彻底地付诸流水。
“当初之事,我等的确心中有愧。
多年以来,主持与我等也一直在暗中对那些遗孤家庭大加照拂,只为稍减心中的愧疚之情。
当然,老衲也明白自己并无如此说的立场,那些的决策乃是由我等五人共同定下,普通的武僧压根不知情,还望阁下看在这点悔过之举的份上,高抬贵手。”
说完,不嗔也将原本死死护住心脉的真气彻底散去。
“阿弥陀佛。”
不贪、不痴、不贪僧亦是轻声念出一声佛号,任凭阴冷的怨念彻底将自己吞噬。
苏航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一直都静静旁观的石青璇忽然出声道:
“苏小子,不嗔大师说的应当没错,当初的事情并不光彩,除了几位当事人外,净念禅院的普通武僧应该并不知情。”
苏航眉毛轻挑,终于将冷笑收起。
与此同时,九叔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小航,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利用和魂兵间的心意相通,九叔一直都在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他的观念与石青璇相差无几。
对于此事,一直都在善后的他比石青璇还要清楚许多。
在托宋阀寻找那些冤魂的家属遗孤的时候,确实发现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默默接济他们。
现在看来,这股力量应该就是净念禅院无疑了。
以怨报怨,以德报德,任谁都说不出什么。
但若是依此便大开杀戒,牵累无辜,那便已经是误入歧途,与当初的楚人美有何分别?
苏航微微点头,冷漠的气息缓缓敛起。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收手,而是看向了半空中的麦铁杖。
在这个时代,同门同派,有时候可是比父子还要密切,众武僧或许无辜,但决不能算是毫无牵连,顶多只是罪不至死而已。
究竟要不要放过,还是要看麦铁杖本人的意愿,苏航并没有越俎代庖的资格。
“从今往后,不要让麦某再看到你们这群秃驴!”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麦铁杖带着魂兵们,化作道道光点,回到点星盘之中。
苏航见状点点头,终于将剩余怨念形成的黑云收起。
温暖明媚的阳光重新洒下,将如影随行的阴冷感驱散,令众人都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原本正与怨念生死相搏的武僧们,也清晰地感觉到,在阳光的照耀下,原本诡异难缠的怨念正如冰雪般,迅速消融。
只需再坚持一会儿,他们这条性命就算是保住了。
当然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怨念可不似真气那般温和,被怨念侵蚀全身,这群武僧纵然最终能活下来,也必定是元气大伤。
武功大损不说,其中更有大半会如鲁妙子一般,落下病根,日夜受到体内深藏的怨念折磨。
眼见苏航收起点星盘,就要离去,尤楚红忽然邀请道:
“尊下,可有兴趣与我这老婆子聊上几句?”
以尤楚红心高气傲的性格,此刻的语气,也是罕见的客气。
毕竟,以苏航之前的表现,别说她尚有顽疾在身,便是她全盛之时,也未必能有胜算。
更何况,无论是苏航的年纪,还是他所展现出来的不可思议的说断,都着实可以说是可怕至极。
在此大争之世,于情于理,她都会极力拉拢。
至不济,也绝不能平白无故地为独孤阀树立如此恐怖的大敌。
毕竟,净念禅院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她们独孤阀虽然也位列四大门阀,但便是独孤阀在洛阳的大本营,常驻的高手,怕是也远远及不上这佛门圣地。
根据先前的情报,苏航的来历极其神秘,对钱财似乎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唯独对武功秘籍极为感兴趣。
尤楚红的心中,已经在思索该选择那本秘籍,作为见面礼了。
尤楚红心中在想什么,苏航只要不傻,便能猜得七七八八。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一反常态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阁下的盛情,本公子心领了,只可惜本公子尚有要事要处理,耽误不得。
宗师若有兴趣,便等到半年之后吧。
半年后,我与诸位,当会有一个极佳的交流机会。”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幕将启(中)()
东倒西歪的佛像,破破烂烂的大殿,铺满地面的碎砖碎瓦……
净念禅院这晓喻天下的佛门圣地,如今哪还有半分金碧辉煌、恢弘大气的模样?
悲痛的祷告声中,时不时有武僧抬起头,看一眼悬在半空中的醒目金文。
和氏璧选天下共主,
圣舍利择不老神仙。
旋即,他们就再次想起不久前的可怕遭遇,心中涌出浓浓的恐惧。
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然而,就在幸存下来的一众武僧们,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两道飘忽不定的身影悄然而至。
这两人影不是旁人,一个正是平日里以荣凤祥的身份示人的辟尘,不过他此刻已经卸去了平日里的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
跟在他身边的,乃是经常作为他替身的可风妖道。
以佛魔两道水火不容的关系,净念禅院遭受道如此惨重的损失,他们自然唯有幸灾乐祸、拍手称快的份儿。
当然,有机会的话,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任何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机会。
能将净念禅院这个佛门圣地一网打尽,彻底按死,恐怕是任何魔门中人,都无法抵御的巨大诱惑。
更何况,辟尘可没有忘记,不久之前,苏航还曾亲身追杀过祝玉妍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苏航虽然也唤出了不少会飞的“士兵”,并没有爆发出今日这堪称可怕的战力——
否则他们哪里还有签下城下之盟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辟尘将苏航当做假想敌人来对待。
苏航的实力的确可怕,几乎是翻手之间就将净念禅院覆灭,一想到他老君观将来很有可能与如此敌人对阵,辟尘便心头一阵发寒。
不过,正所谓驱虎吞狼,坐收渔利,苏航强则强矣,白道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净念禅院虽然重要,但不过只是白道的中坚力量之一。
净念禅院之上,还有四大圣僧,慈航静斋,乃至道门大宗师宁道奇……
这三者,才是白道真正的顶梁柱,同样也无一不是魔门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航与了空等人的对话零零星星,令独孤凤这样不明真相的年轻一辈,听得云山雾罩。
但像辟尘这般心思敏锐的积年老魔,却能大致拼凑出几分来龙去脉来。
可以肯定的是,净念禅院一方,必定是有理亏之处的。
再加上苏航最终也的确算是“手下留情”了,双方虽就此结下很深的仇怨,但念及如今的局势,为了保存力量,白道一方未必就会有这个决心与苏航玉石俱焚。
但如果苏航并未手下留情,而是出尔反尔,去而复返地将净念禅院屠戮一空呢?
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无论如何,佛门秃驴与慈航静斋那群尼姑都绝对要与苏航来个不死不休。
到时候,无论孰胜孰负,魔门都能减少一个心腹大患。
最为理想的情况,还是苏航与白道的高手们来一个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便可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
一念及此,辟尘阴柔的面上也露出“和善”的笑容来,背后的木剑缓缓抽出。
“有杀气!”
虽说众僧现在剩下的战力,比之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强不了几分,但毕竟敏锐的感官还没有丢光。
当然,这自然也是辟尘压根没有掩饰的缘故,否则,宗师巅峰高手的行迹么可没那么容易被看破。
“什么人!”
天上那无比醒目的异象,必然会将各方势力给吸引过来,其中绝不会缺少心怀不轨之辈。
但众僧自忖,凭着净念禅院多年积累下来的威名,这些宵小,他们还是有自信应付过来的。
可是,如此可怕凌厉的杀气,来者绝非寻常之辈。
“想不到你们这群秃驴也有今天!”
辟尘站在满是破洞的大殿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僧。
想到自己以往被这群秃驴迫得潜形匿迹,不得不改头换面,辟尘此刻的心中就愈发得意,享受地看着众僧面上的绝望:
“既然那个小鬼不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那贫道就勉为其难地做上一回善事,帮上一手吧!”
然而,就在辟尘志得意满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本公子不会斩草除根还真的是抱歉了呢。”
辟尘悚然一惊,骇然转过头来,随即背脊生寒。
只见早已离开的苏航与古三通等人,此刻正静静站在大殿后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辟尘荣凤祥的身份,或许能瞒过别人,却绝瞒不过苏航。
“本公子一向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太喜欢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指手画脚呢。”
辟尘位列魔道八大高手,便是“阴后”祝玉妍,对他都极为尊重,何曾被人划为“阿猫阿狗”一类?
然而,苏航携着将净念禅院打残的威势,着实令辟尘生不起争斗之心,只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
“看来贫道的确是多此一举了,也罢,既然阁下不愿意,那贫道也不越俎代庖了。”
勉强平复脸上的惊骇,辟尘挤出一个笑容来:
“对了,还未恭喜尊下,半月不见,实力便已精进至斯,当真是前途无量。”
“哦?”
苏航似笑非笑地看着辟尘:
“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你这句,我就当真的恭喜好了。”
辟尘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出苏航话中的指桑骂槐,笑着道:
“哪里哪里,虽然只是匆匆一见,但与尊下的约定,我等可是一直都放在心上,没齿难忘呢。”
换做半个月前,纵然苏航一边有着足足三位宗师巅峰压阵,辟尘也敢出言邀战。
可是现在,他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苏航,当初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生怕苏航强行出手。
“想不到,魔门中人也有跟人谈约定的一天?”
苏航神情玩味。
以魔门中人反复无常的性格,别说区区的口头约定,便是白纸黑字,只要有利可图,撕起来都根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可言。
正如辟尘方才祸水东引的打算,但凡苏航露出半点弱势,祝玉妍怕是立刻就来追杀他这个心腹大患。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幕将启(下)()
不过,魔门中人就是再不守信义,苏航也不至于自甘堕落到和他们对比下限的地步。
当然了,要苏航就这么将辟尘轻轻放过,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阁下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本公子这里也正巧有件事情要做,保证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苏航语气平和,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未知是何事,连尊下都要假手于人?”
若说辟尘这样的积年老魔,会因为在嫁祸他人的时候被抓个现形而感到心虚或愧疚,那完全就是在扯淡。
若非顾忌苏航表现出来的可怕实力,这魔道高手早就杀人灭口了。
苏航微微摇头,扫了一眼净念禅院众僧,发现他们都如避蛇蝎一般,惊惧地躲开自己的目光,轻笑一声,道:
“本公子听说,亳州城父前几日出了一个吃人魔王,自号‘迦楼罗王’,可否请阁下替我将他除去呢?”
在隋末群雄中,若论凶残成性,声明最狼藉者,莫过于自称“迦楼罗王”的朱粲。
有传闻说,迦楼罗军缺粮时便会烹人,当做军粮使用。
此事或有夸大之处,但亦可见朱粲的迦楼罗军的声誉是多么坏了。
就连强拉壮丁的杜伏威,都要瞠乎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