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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璇从来都不怀疑，苏航未来究竟能不能晋入大宗师，无上宗师，乃至触碰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之境。
唯一的疑问，恐怕就是他需要多久，才能达到那个境界了。
与这种可怕的人成为敌人，绝对会是慈航静斋的灾难。
相比之下，“邪王”石之轩虽然依旧可怕，但就算是毫无破绽的石之轩，也还不至于会让慈航静斋彻底绝望。
只可惜，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人说服，师妃暄还会是师妃暄吗？
“不错。”
石青璇轻叹一声，解释道：
“了空禅师乃是自我涅槃，静斋并不打算追究，但和氏璧，却必须索回。”
“索回？只是保管了一段时间，她们还真将和氏璧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了？”
苏航无语道：
“而且，没了静念禅院的二百僧兵，她们还当自己有这个资格，去选择所谓的‘天下共主’吗？”
没有了那所向披靡的两百僧兵威慑，群雄们虽然仍旧会看在佛门的面子上，不对师妃暄如何。
但一旦慈航静斋选出所谓的“真命天子”，呵呵！
没有足够的武力威慑，这“真命天子”，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石青璇没有接话，但碧秀心却从石青璇背后冒了出来：
“我也不清楚，以梵师妹的聪慧，应该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才是……苏公子可否让我现身，向师师侄问个清楚？”
面对苏航询问的目光，石青璇道：
“在征得公子同意前，青璇自然不会乱说话。”
石青璇很清楚和氏璧对苏航的重要性，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年半载，是绝对没有放手的可能。
因而，慈航静斋与苏航之间便算是隐性的敌人。
纵然石青璇有把握，在透露出苏航的真正实力后，只要师妃暄和慈航静斋不傻，便不会偏执地要撞到头破血流才罢休。
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苏航的同意，她并不会擅自泄露这些隐秘。
苏航心中也生出几分感动来，不过他想了想，看向碧秀心道：
“这样一来，秀心前辈该如何解释《慈航剑典》的事情？”
除非石青璇和单婉晶将来不出手，否则她们武功里《天魔策》与《慈航剑典》的痕迹，迟早都会被慈航静斋和阴癸派察觉。
介时，慈航静斋自然不难联想到碧秀心的鬼魂身上。
泄露至高秘籍是个什么罪状，众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纵然石青璇实力高强，慈航静斋不敢过分追究，但压力越强，反弹也越大。
在石青璇看不到的地方，又或是死后，她们恐怕会被打成慈航静斋的叛徒、耻辱。
“无碍。”
碧秀心却是相当豁达，抚了抚石青璇的头顶：
“再过三个月，娘亲也该离开了，一些闲言碎语，就让她们说去好了。”
三个月！离开！
听到碧秀心如此说，石青璇心中却是一紧。
这几个月，可谓是她自从童年之后，过得最为快乐与轻松的一段时光了。
石青璇身世复杂，父母留给她的人脉极广，可他们身上留下来的麻烦，也同样远超常人。
尤其是十岁时，她好不容易交到的玩伴，在某一天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更是让她明白，她是不一样的。
石之轩与碧秀心，对她来说既是一道护身符，同时，也是一道深深的枷锁，令她与别人彻底地割裂开来。
因而，石青璇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再加上她本身也不喜俗世里的虚伪纠缠，也就养成了孑然一身的习惯。
但这三个月中，她不但有娘亲陪伴，与单婉晶、苗月间，也成了真正的挚友。
当然，还有某个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的小子。
不必担心随时会被人夺走性命，也不必时时计较利益得失，揣摩心思……
彻底沉浸在这段幸福时光中的石青璇险些忘记了，这幸福，终有一天是会终结的。
苏航与碧秀心间的约定，是有时限的。
再过三个月，碧秀心就要离开了。
苏航亦是同样，而没有苏航作为枢纽，单婉晶、苗月要想像现在这般，轻轻松松地跨越天南海北地聚在一处，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石青璇的心脏就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掌，猛然攥住了，什么师妃暄，什么慈航静斋，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娘亲，你不要离开好不好，你看苗月姐姐，不也一直没有去投胎吗？
石青璇很想如此说，但她却没有开口，因为她也明白，自己的这么说，碧秀心或许真的有可能会留下来，但那样的话，她也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她不是苏航，除了阴阳眼外，并不会任何道术。
一旦苏航离开，碧秀心就会变回原来的孤魂野鬼，那种滋味，石青璇绝不像让碧秀心忍受。
不甘！
石青璇的心中，久违地升腾起强烈的情绪，想要挽留住现在的时光。
上一次她有这般感受，还是见到石之轩被苏航逼到绝境，不得不对着麦铁杖低头道歉的时候。
那时，她十分希冀，自己也能有朝一日，让对方同样跪在母亲坟前，忏悔认错。
然而，那一次的悸动，远远及不上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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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危言耸听（）
“你想学养鬼？”
苏航凝眉审视着面前的石青璇，确认道。
石青璇的想法，他不需要问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为了留住碧秀心。
“公子肯传授的话，不仅仅是膝枕，还有奖励哦。”
石青璇破天荒地一改以往清冷的模样，显露出撒娇的神态，杀伤力是不言而喻的。
苏航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一只求食的小动物，一对清亮美丽的双眸溢满了的期待之色，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
更何况，还附送了膝枕，以及更加神秘的奖励。
苏航花费了莫大的心力，才让自己硬起心肠，摇头道：
“抱歉。”
如果石青璇要的不是道术，而是国术，又或者是内功秘籍，那苏航或许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然而，她要学习的却是道术。
当初拜师的时候，九叔便反复叮嘱过苏航茅山的规矩，其中十分重要的一条，便是不得私授道法。
法不轻传。
便是武侠世界中的这些顶尖门派，在传授秘籍之前，都要设下重重考验。
相比之下，更加诡异与难以防备的道术，一旦所传非人，遗患更是无穷。
当然，以苏航如今“得百境”的境界，早已超过了僵尸先生世界中，茅山派的出师标准。
但现在，苏航显然还没来得及出师。
而且，即便是出师了，传授道法，也需要禀明长辈。
因而，苏航就是再不忍心，也不得不硬下心肠。
石青璇眼中的光芒当即黯淡了下去，竟是令苏航忍不住开始责备自己的残忍，当即补充道：
“不过，只要青璇你取得师傅的同意，那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石青璇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旋即反应过来一般，嗔怪地看着苏航：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苏航好像被美丽的草原景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抬头看向远方：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吗？”
石青璇没有回答，美丽的脸蛋对着苏航压了下来。
蓦然，苏航感觉一个柔软中带着点凉意的东西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
苏航瞬间愣在原地。
“谢谢了还有，这只是奖励，不要想多了哦。”
风儿将石青璇娇俏的声音送到苏航的耳中，等他反应过来时，石青璇已然转身离开，向着英灵殿的位置走去。
苏航怔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点温润的凉意似乎还在，这破天荒的体验居然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苏航没有发现的是，疾步离开的石青璇，发间那若隐若现的洁白耳尖，早已被染得通红。
至于碧秀心，却是一脸欣慰地贴在自己女儿耳边，不知说着什么。
“所以，你们是想征得我的同意？”
听完苏航的讲述，九叔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苏航与石青璇，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石青璇低头恭敬道：
“是的，还请九叔成全。”
“你已经开了阴阳眼，要学养鬼术，倒是事半功倍。”
九叔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在两人身后，不停做着手势的碧秀心，似乎明白了什么，斟酌的道：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石青璇开始有些明白，苏航那说话大喘气的习惯，究竟是从谁身上学来的了。
“不必这么紧张。”
见到石青璇紧张的模样，九叔也不免失笑，解释道：
“养鬼术虽然不难学，但如果不通道法，你就必须要消耗自身的精血来喂养阴魂，偶尔为之还好，但要是长久下去，实在是有害无益
我想，令堂也不会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吧？”
苏航眉梢难以察觉地抖了抖，自己师傅这话，似乎有点问题吖。
普通人养鬼，需要不断消耗自身精血，因而大多体质虚弱，折寿短命，容易害人害己，这的确是事实。
但这一点，在大唐世界却无法通用。
内力，令大唐世界的武者们，在精神体质方面都比僵尸先生中的普通人，要强上太多太多。
更何况，石青璇如今已然晋入宗师之境。
别看外表柔柔弱弱，但身体素质，便是普通的化劲高手，怕是也要望尘莫及。
凭这强悍的身体素质，多了或许不敢说，但如果只是豢养一只碧秀心，那点消耗完全就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苏航虽然猜不透九叔这么说的原因，但自然也不会跳出来纠正。
“这”
听到九叔这么说，石青璇面上果然也浮现出犹疑之色。
不需要问，如果是要以伤害她的身体作为前提，碧秀心肯定是不愿意留下来的。
不过，石青璇也很快就注意到九叔老神在在的姿态，无奈地按住自己的额头，这对师徒怎么都是一个模样：
“前辈就不要消遣青璇了。”
“哈！小姑娘果然敏锐。”
九叔哈哈一笑，解释道：
“很简单，小姑娘，你可愿意入贫道门下？”
“哈？”
这什么神奇的展开？
苏航猜测了很多，但实在是没有想到，九叔居然忽然心血来潮地，要收石青璇为徒。
很显然，石青璇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欣然道：
“能得前辈青眼，青璇自然是荣幸至极。”
九叔满意地点点头：
“还叫前辈？”
石青璇当即改口道：
“是，师傅！”
“哎？等会儿！”
直到此刻，还处在懵逼当中的苏航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师傅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关门弟子，怎么现在又——”
“是吗？那肯定是你小子记错了。”
九叔没好气地撇了苏航一眼。
这小子，真以为他忽然收徒，还为此特意危言耸听了一番，究竟是为了谁？
的确，石青璇无论是心性还是品性，无疑都是上上之选，甚至就连当初拜师时的苏航，也远远及不上。
要是放到僵尸先生世界，绝对是无数门派打破头都要争抢的良才美玉。
但跟着苏航经历了数个世界，九叔的眼界也早已不局限于当初了。
这无数世界，良才美质何其之多，难道他全都要收作弟子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收徒仪式（）
“您开心就好。”
苏航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毕竟，他是不是九叔的关门弟子，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还愣着干什么？”
哪知道，九叔又瞪了苏航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过来见过小师妹？”
旋即，九叔又和颜悦色地对着石青璇解释道：
“小航的年纪虽小，但入门却比你要早，是你的师兄，不过这混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师傅你也太喜新厌旧了……”
苏航总算是明白秋生和文才当初的感受了。
若非苏航的各个方面，都强悍到令两人连嫉妒之心都升不起来，两人也都是神经大条的性格，师兄弟间的关系，恐怕不会有当初那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