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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初妆说着,又翻过一页,直到看到记录尹府家祸的那一页。
——“太平四十四年,左丞相尹远侍功自大,目无皇室,嚣张跋扈,触怒圣颜,判流放罪,尹府人散尽。后尹远伏罪……”
尹初妆看到这儿,却是再也看不下去,连忙合上了书,一颗心抽痛着。
原来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她终究还是无法释怀啊。
“侍功自大,嚣张跋扈”在那些所谓史官的笔下,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吗?可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父亲只不过是一个笑起来和蔼又温柔的男子罢了。
“小初妆!”
窗外传来冷千风欢快的声音,尹初妆连忙擦了擦眼睛,转头看去,冷千风正倒挂在窗上,刚好露出一张脸来,对着她龇牙咧嘴的笑。
尹初妆愣了愣,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一颗心堵的难受。
冷千风看见尹初妆红通通的眼睛,愣了愣,连忙双手扣住窗棂,一个翻身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尹初妆面前,“前几日不是心情才好些了的吗?怎么今日……”
冷千风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是不是想要查那腰牌却又无从下手,所以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没用的紧,所以才哭的呀?”
尹初妆翻了个白眼,觉得冷千风想的着实有点多,她虽然觉得有些泄气,但也不至于如此泄气。
可冷千风瞧见尹初妆那个巨大的白眼,却以为自己是猜中了,于是嘴角那个笑愈发张扬起来,“其实你也不必如此难过,还特特挑了没人的地方暗自流泪,眼下不正有个极好的机会?!”
尹初妆刚欲反驳,听到冷千风的后半句话,却是重重一愣,“机会?什么机会?”
冷千风直直的盯着尹初妆看了半晌,良久才咂了咂嘴,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来,“我原以为初妆你只是孤陋寡闻而已,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孤陋寡闻,实在是叫人佩服啊!”
冷千风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朝她揖了揖手。
尹初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银牙咬的嘎嘣响,一双眼睛就差要喷出火来,“冷!千!风!”
冷千风打了个寒颤,连忙正经道,“再过两日便是早春宴了,你竟然不知吗?”
“早春宴?那是做什么用的?”尹初妆咦了一声,仍旧不明白,其实也不能怪她啊,她在魏国待了两年,又在燕国待了两年,三年前才回的大靖,不知道这些不是正常的很?
“……”冷千风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早春宴每三年才一次,定在二月十七。到时凡是北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携亲眷前往,更别说是有资格以龙纹为饰的人了。”
尹初妆脸上扬起一丝笑来,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一张小脸又暗淡了下去,“那么多人,我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找吧?就凭一块残缺的腰牌,我该怎么找到凶手呢?”
冷千风随着尹初妆的话音落地,也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来,“我幼时曾随父亲去过一次早春宴,地方就在北陵城南的耽玉园,那地方设计的极为巧妙……”
“耽玉园?”尹初妆打断冷千风的话,目光亮晶晶的,
冷千风愣了愣,实在不明白尹初妆这是在兴奋什么,但还是答道,“是啊,怎么了?”
尹初妆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深,凑到冷千风的身边嘀嘀咕咕说了许久
冷千风听完她的话,却是沉思了半晌,沉声道,“你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否太过于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尹初妆昂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因为自信而闪着灼灼光华,令人不敢直视。
冷千风突然就消散在她那光芒万丈的目光里,只轻轻道,“好,你既然决定去做了,那我必定倾尽全力帮你。”
尹初妆点了点头,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在与冷千风对视的那一眼中,化为了无声的感动。
这或许就是朋友的价值,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事,只要你一句话,他就会为你铤而走险。
“这件事,要告诉初珩哥吗?”
尹初妆愣了愣,良久才摇了摇头,“还是别说了,我不想哥哥在为我担心了。”
“可到时候……”
“就算是知道,我也希望不是这么早。”尹初妆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了冷千风即将说出的话,“哥哥最近……身体不大好。”
她没有问,不代表她不知道,苏胭在哥哥心中的份量就跟沈离在她心中一样,永远是一块心疾,始终隐隐作痛,却舍不得割舍。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早春宴那天我再来接你。”
尹初妆点了点头,“别忘了我同你说的。”
“忘不了!”冷千风笑着用扇子轻敲了敲尹初妆的脑袋,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窗外。
尹初妆叹了口气,看了眼依旧摆在桌案的国史,却再也没了翻的心思,便走到了床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还是安安心心的睡会觉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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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炎走进去时,洛临川正扶着额,一双眼不知盯着什么地方,竟是放空的。
卫炎突然觉得有些惊奇,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陛下?”卫炎出口探道,洛临川却没有反应。
卫炎想了想,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这酒既敬过了,该尹兄弟罚酒了吧!”
洛临川突然想起那日,将雨未雨的天气,他特意存了心思想要戏弄他,此话一出,他便苦着一张脸看向他,十分好笑,却也十分可爱。
洛临川忍不住便笑出了声,一旁的卫炎却是一愣,脊骨间便传来一阵恶寒,今日这太阳莫不是从西方升的?他家主子竟然笑了?真是奇了!
第46章:发怒()
今日风突的有些大,将廊下缀着金玲的云纺宫灯吹的摇摇晃晃,一片清泉似的铃铛声泠泠作响,甚是悦耳动听。
祥云殿中安静如斯,只有洛临川时不时溢出的两声轻笑在殿中飘转,悦耳诱人的声线,带着深深的愉悦。
卫炎虽然惊奇,但面上却半分没有显露出来,仍旧是一动不动,端着一副威严严肃的模样站在那儿。
不在过了多久,洛临川才像是回过了神,转过头来,一双带笑的眸子在见到一旁僵立着的卫炎时,明显愣了愣,然后,便迅速敛了笑,抬起头用手指抵住唇咳嗽了两声,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什么时候来的?”
卫炎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双腿,揖手道,“属下……刚来不久。”
洛临川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茶盏,微呷一口,却发现那茶水早已经凉透了,不禁暗暗有些恼怒,高声唤道,“李诚!”
侯在殿外的太监总管立刻小跑着进了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陛下!”
洛临川皱眉呵斥道,“朕不是吩咐过,每隔半个时辰来换一次茶吗?你是怎么当的差,这茶都凉了也不知换一换?”
李诚怪异道,“奴才不久前来过一次可……可陛下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想入了神,奴才连唤了好几次,陛下都……都没有反应,当时卫侍卫也在,也是卫侍卫叫奴才退下的。”
洛临川愣了愣,竟有这回事,他怎么半点都不知道?
想着,洛临川转头看向一旁的卫炎,卫炎注意到洛临川的目光,只是更深的埋下头,恨不得立刻变成空气。
在明白不过,李诚说的是真的。可不知为何,洛临川却并不喜欢这个答案——他因为想起尹慎,而出了很久的神,甚至于连卫炎什么时候进来,李诚来换茶都不知道。
洛临川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挥手就将眼前的茶盏拂下了地,“放肆!”
卫炎和李诚同时跪下,卫炎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李诚,吓得直发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磕头认错,一个劲的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洛临川揉了揉额角,挥了挥手。
李诚连忙连滚带爬的出了祥云殿,在爬出殿门的那一刻,才抹了把满是虚汗的脸,托人捎信去了翡翠楼。
殿内,洛临川靠坐在龙椅上,对着地上的卫炎招了招手,“起来吧!”
卫炎应声而起,轻轻道,“皇上自从从翻云寨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洛临川闭了闭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朕让你查的东西呢?”
卫炎顿了顿,“确如左丞相所言,一直待在桐城不曾离开过的尹慎,不久前来了一趟北陵,却离开左丞相独自在外待了半月有余,前日里才回的桐城。尹慎……确是男子无疑。”
洛临川敛下眉眼,有一模黯然悄然滑过,“画像呢?”
卫炎立刻从袖中拿出画像,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洛临川抬手接过,嘴角却忍不住抿紧……
皇上震怒的消息到翡翠楼时,安繁芜正在喝燕窝羹。
一个侍女跪在她的脚边,手抬得高过头顶,而她的手里正捧着刚出锅的燕窝羹。
指尖被烫的发红,难以忍受的灼热温度一度让袭画想要把手中的玉盅丢开,但是她不能,只能默默忍受着,眼里却有泪水在打转。
袭画就这样,举着灼人的玉盅,直举到坐在软塌上的安繁芜的面前,手不停的抖着,却不敢洒出一丁点。
安繁芜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认认真真的挑着面前的红漆托盘内的各类首饰,不知是被那繁重耀眼的首饰晃花了眼,还是实在太累了,安繁芜揉了揉画了厚重螺黛的眼睛,唤道,“银杏!”
她的身后立刻走上来一个挽着双环髻的宫女。
“娘娘!”银杏略福了福身,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娘娘有何吩咐?”
安繁芜抬起手,银杏立刻将手帕递了过去。安繁芜满意的笑了笑,她看中的就是银杏的这股机灵劲。
“本宫乏了,想去歇歇。”安繁芜理了理发鬓,就着银杏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说着,就要向内室走去。
银杏扫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袭画,故意,问道,“那这个贱婢……”
闻言,安繁芜果然蹙起了两道柳叶般细长的眉毛,低头扫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袭画,轻飘飘的道,“这个贱婢竟然趁本宫不在,勾引皇上,死有余辜,你知道该怎么解决吧?!”
银杏勾起一抹笑,“奴婢明白,请娘娘放心。”说着,一双眼望向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袭画,眼神中含了鄙夷和嘲笑,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袭画跪在地上,几乎是一瞬间血色尽褪,她没有勾引皇上,一切都只是银杏在栽赃嫁祸而已。
就因为她曾经得罪过银杏,所以她就要落得这个下场吗?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娘娘,娘娘!”
就在一群宫女夺下她手中的燕窝羹,要将她拖出翡翠楼时,一个小公公小跑着进了翡翠楼,看见眼前的场景明显顿了一顿。
袭画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的看着他,谁不知道,他师父是专门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是连安繁芜都要讨好的人。
若是他帮自己,那自己肯定能逃过一劫。
但那小公公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在这宫中,多言是大忌。
“宸妃娘娘,师父说皇上今日心情似是不好呢,娘娘若是得空……”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言下之意却在明显不过。
这可是个讨好洛临川的绝佳机会。
安繁芜闻言,目光便是一亮,哪里还顾得上身子乏不乏了,笑道,“多谢公公。”说着,便向一旁的银杏递了个眼色。
银杏会意,立刻向内室走去,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银杏将荷包塞进李元的手里,说道,“还希望李公公多替我家娘娘费心,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元点头称是,不在多留,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这种事还是让越少人知道越好。
安繁芜连忙走到梳妆台前,喜滋滋的吩咐道,“还不快来替本宫梳妆,还有,去厨房把早就做好的人参汤端来,若是误了本宫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第47章:禁足()
安繁芜仍旧是换了张扬的红赤色,软烟罗的料子,裁的是双结缀红金璎珞的款式,十分华丽雍容。
软烟罗是从燕国进贡而来的,一年只有那么几匹,十分珍贵。穿在身上轻薄无比,质地却如流水一般,十足十的曼妙轻盈。
安繁芜盘了朝花髻,斜簪了一朵足足有碗口大的镂金牡丹,又别了三支缀银流苏的翡翠簪子。
耳上是东珠耳环,颈间是赤金盘璃龙璎珞项圈,腰间则是各类玉佩,每走一步,环佩相击,发出泠泠的响声。
远远看去,光彩照人。
安繁芜生的本就美,顾盼之间,仿佛能勾人魂魄,不似洛临川颠倒众生的